正文 第十九章 關乎命運的決定 文 / 似雪
濃密的烏雲翻湧而至，這片天地之間，頓時有些暗了下來。北辰星鎖閣之外數千丈處，一個緊皺眉頭的人影傲立半空，而另一個衣衫有些破爛的人影，則是緩緩起身。目光緊盯著那個半空之中負手而立的身影，等待著他的答案。
此時的天空，似乎是因為兩人之間的凝重氣氛而有些壓抑。烏雲翻滾間，悶雷轟隆之聲響起。壓抑的氣氛讓周圍的動物都開始逃竄而出，那種沉悶之下，似乎是有著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陸悠然面色，也是前所未有的陰沉。其實自從楊森潛入北辰星鎖閣之時，陸悠然便是已經發現了。他之所以讓只有不到三天境修為的胤天去接受傳承，其實也是為了應對即將出現的狀況而將其保護了起來。畢竟在整個北辰星鎖閣裡，沒有什麼地方比那傳承之地更為安全了。
傳承之地內，有著陸悠然老師的一道精神烙印。那可是已然突破玖天九境界之外，凌駕於這九大天境之上的存在，他在離開九州大陸之時所留下的最後一道精神烙印，又豈會弱到哪裡去？
所以陸悠然有信心，即便是玖天境強者擅闖，也是必定會葬身其中。將胤天藏在傳承之地，無疑是最安全的。而那傳承更是困難無比，即便是陸悠然對胤天的天賦再有信心，也不認為他能夠在三個月之內完成傳承。而三個月之後，不管這北辰星鎖閣情況如何，那時胤天再出關，便是沒有了太大危險。
最壞的打算他已然都想好，只是並沒想到，這乂木死衛竟是如此鑽牛角尖，甚至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所以他之前的震懾，無疑是毫無作用。
其實陸悠然並不知道，乂木死衛之所以要瘋狂地找尋胤天的下落，還是因為對那晚誅殺胤天全家之時，胤天的父親所覺醒的天瞳心有餘顫。那是一個相當慘烈的夜晚，只因滅門之時，乂木死衛更是付出了前所未有的代價。
十年之前的夜晚
「別讓那小孽障跑了，你們快去追，我來解決這個人。乂木死衛今晚已經戰死數十人了，絕不能再節外生枝。此戰過後，我定當向大長老請罪！」
黑衣人頭目似乎是有些抓狂，瘋狂的吼著。僅僅是瞬間，重傷的白衣青年竟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將去追那個孩童的數人直接抹殺。這等能力，讓黑衣人頭目都是心驚不已。
狠狠一跺腳，地面「彭」的一聲瞬間開裂，黑衣人頭目如離玄的箭一般，猛然射向白衣青年。雙臂之上，再一次湧上了一片血紅色的光芒。血氣翻滾間，黑衣人頭目化掌為抓，狠狠地向著白衣青年抓去。
「看你這次如何逃掉，給我死吧！」
濃烈的血腥氣息夾雜著磅礡的內力，瞬間將白衣青年籠罩。而眼看兒子已經離去的白衣青年，則是嘴角帶著微笑，飄落間猛然抬頭。
「嗡！」
黑衣人頭目只看見，一雙紫褐色的雙眸，冷漠而不帶一絲感情地望著他。下一瞬，他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眼前一片黑色，看不見任何東西，聽不到聲音，嗅不到氣味，甚至連觸覺，都是消失了去。
「封閉五感……」
黑衣人頭目戰鬥經驗何等豐富，即便是從未遇到過的這種情況，他依舊是沒有慌張，收回抓向前方的爪勁，雙手大展，血紅色的光芒瞬間籠罩全身。光芒旋即形成一層防護罩，將其籠罩在內。
然而，此時的白衣青年並未去攻擊他，而是以極快的速度穿梭游離在那些追向孩童的黑衣人之中。劍影飄散間，又是數人沒反應過來便是已經應聲倒下。
白衣青年畢竟修為與黑衣人頭目相差甚遠，所以僅僅是兩個呼吸之間，黑衣人頭目的五感便是盡數恢復。然而恢復五感之後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了那瞬間被殺的數人。
「可惡！！！」
即便是性格冷漠無情的黑衣人頭目，此時也是忍不住怒吼出聲。此次他帶來五十個手下，現在卻是已經被殺了三十幾人。這在乂木死衛執行任務的歷史之中，還從未曾有過。這等恥辱，無疑是讓黑衣人頭目暴跳如雷。
「轟！」
黑衣人頭目終於不再隱藏實力，漫天血紅色光芒瞬間爆發，磅礡的內力席捲而出，將那欲繼續阻殺黑衣人的白衣青年直接騰空捲起。如果陸悠然此時在場的話，必定會認出，這黑衣人頭目竟是有著柒天境的實力！而十年前的陸悠然，也只是柒天六境界的實力而已。
而白衣青年明顯在修為上與黑衣頭目相差甚遠，僅僅是憑藉著那覺醒的天瞳才能與之抗衡一二。然而在絕對實力壓制下，這最後一張底牌也是沒有了太大作用。不過憑藉著天瞳的能耐，能夠成功保護自己的兒子逃走，白衣青年已然是安心了。
「可惜……不能看見天瞳的第二形態了……天兒，為爹娘好好活著……」
如心靈的呼喚一般，白衣青年此時已經放棄了抵抗，任由憤怒的黑衣人頭目一掌洞穿了他的身體。而在最後一刻，他逼出了所有瞳力帶著無盡的怨恨望向了眼前的黑衣人頭目。
下一刻，黑衣人頭目只覺得頭皮發炸，似乎是有一根針扎進了頭腦一般，刺痛無比。不過只有一瞬，便是恢復了原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乂木死衛，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殺我妻，逼走我兒，如果有來世，我必定讓你們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如最怨毒的誓言一般，即便是黑衣人頭目的心性與定力，都是忍不住有些脊背發冷。那是怨氣極重的人死之前的執念，這執念如蛇毒一般，深深印在了黑衣人腦海之中。
「給我死吧！死吧！給我去死！」
黑衣人頭目如瘋
了一般，雙掌不斷洞穿著白衣青年的身體，如打篩子般轟擊了許久，看得那一片血肉模糊的身體，才一腳將死的不能再死的白衣青年直接踢回地上。
「呼…呼呼…呼……」
不停的喘息間，黑衣人頭目全身發顫，他這一生殺過無數人，卻是從未有過如此的感覺。那一雙紫褐色的瞳眸，如烙印一般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而更可怕的是，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裡，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一般。
自此之後，他便是更加害怕天瞳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然而事與願違，擁有天瞳血統的最後一個人，卻是被陸悠然所救走。這些年，乂木死衛組織之內也是暗中瘋狂的調查胤天的下落，卻是始終無果。直到前些日子辰溪閣拜訪北辰星鎖閣之時，最擅長隱匿的四長老楊森，才得以有機會潛入北辰星鎖閣之內。
此時的楊森，面色依舊有些發白，顯然剛剛那一招滅劍式，讓他直接受了重傷。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底氣去與陸悠然對抗。而唯一的依仗，便是其身後乂木死衛這個龐大的殺手組織。
「桀桀，陸閣主，我勸你還是交人為好。不然一旦魚死網破，對你我雙方，都不是什麼好事。何必為了一個瞎眼的弟子而得罪乂木死衛呢？」楊森怪笑道。
「呵呵……」陸悠然笑了笑，不過那笑聲，卻是充斥著無比的寒意。「那個孩子，是我的關門弟子。如若就這麼交給了你，那麼我這一輩子，都將會良心不安。」
「在我心中，早已將胤天當做了自己的孩子，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我還怎麼去保護國家，怎麼去保護整個中原域！」陸悠然心中默然道。
楊森聽到這話，整個眉頭都是皺了起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陸悠然會因為一個收留的弟子，敢撕破臉皮與整個乂木死衛對抗。他到底哪裡來的底氣，或者說那個孩子天賦實在太過優秀？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孩子更是必殺不可！
想到這裡，楊森的面色，也是徒然猙獰了起來。「陸悠然，這麼說，你是想與我們整個乂木死衛為敵了？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惹上我們，那便是不死不休了啊。」
然而，陸悠然卻是並未理會，長髮凌空舞動，袖袍猛然一揮，捌天九境界巔峰的修為瞬間釋放了出來。狂暴的內力席捲著這片天地，一股震撼的威壓更是直接讓楊森面色漲紅了起來。
「我說了，那個孩子，我絕不會交給你們。乂木死衛又如何？儘管來吧。來多少，我便留下多少！」霸氣十足的話語迴盪在天地之間，衣袍無風自動，陸悠然的眼神，也是瞬間冷冽了下來。
「不過在此之前，你這個四長老的性命，我便是先要了。省得開戰之時，你這個麻煩至極的土撥鼠，四處藏匿偷襲！」
話音剛落，陸悠然便是單掌伸出，凌厲的劍芒瞬間凝聚成一個巨大的劍掌，在楊森駭然的目光之中，向著他轟然拍下。
「轟！」
然而就在劍掌將要轟擊在飛身逃走的楊森身上之時，一個十數丈龐大的血色骷髏，突然憑空出現，與那凌厲的劍掌悍然相撞。
「想要我們的人性命，就怕你沒這個本事。」
與此同時，一個陰森的聲音如從天際響徹，滾滾而來。而聽到這個聲音，陸悠然的面色，卻是第一次有些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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