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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7章 萬里江山開新顏(一) 文 / 堂皇的荒唐

    萬里江山開新顏(一)

    姚梵一笑,請二人入府。

    府衙大堂中設了條桌,鋪了桌布,兩邊整齊放著椅子。姚梵這邊的談判代表早已在此等候。

    姚梵給奕李二人介紹馬克思道:「這位是中國革命人民的好朋友,**理論的奠基人,共產國際的主席,馬克思同志。這位是他的翻譯,陳兆忠同志,這位是李海牛同志,這位是李君同志,這位是周第四同志,這位是楊平同志。」

    姚梵根本不介紹職位,只是點了一番名,便和善地說道:「二位請坐吧。」說罷自己便徑直就坐,大家看姚梵坐下,也都就坐了。

    奕欣和李鴻章見姚梵態度隨便,也只得皺眉坐下,而李經璹作為隨行人員,只能在李鴻章身後搬了把椅子坐下旁聽。其他書辦等人礙於清國禮儀,全都站在後面。

    奕欣咬著牙,也不管姚梵的談判禮節是多麼粗鄙了,坐下後沒等警衛員上茶,便急急地開口:「姚先生,我們今天來,代表了朝廷,想要送您個一步登天、飛黃騰達的前程。」

    姚梵呵呵一笑道:「有這樣的好事落到我頭上,我倒是要好好看看。奕欣先生帶了聖旨嗎?可否給我一觀?」

    奕欣道:「既是皇恩,自然有聖旨了,但是,得先要姚先生有意順忠朝廷,才好正式接旨。」

    姚梵搖搖頭,失望地道:「我時間不多,眼下我軍正在向北京天津進發,一路上的指揮調度工作很繁忙,大本營裡實在離不開人。既然奕欣先生不打算拿出聖旨,那就散會吧。我先失陪了,等你們想好了,咱們再談。」說著,姚梵就作勢要起身離開。姚梵倒不是假裝不感興趣,而是真的不想在談判桌上空耗時間,武裝奪取政權是個勞心又勞力的活,需要佈置的事情有很多。

    奕欣大驚,搶言道:「聖旨既是給姚先生的,姚先生要先看,那就看吧。」

    於是奕欣趕緊命身邊書辦取出一個裝飾著精美銅包角的樟木盒子,打開盒蓋取出聖旨,奕欣、李鴻章和諸書辦站起來,為難的看看對面這群穩坐泰山的綠衣土匪,奕欣見姚梵等人巋然不動,歎了口氣,只能硬著頭皮站在那裡念了起來。馬克思興奮地舉起胸前掛著的照相機,站起在一旁,卡嚓卡嚓的拍個不停,記錄著歷史的瞬間。

    奕欣忍著馬克思對於宣讀聖旨儀式的無禮,一字一頓的念到:

    「光緒二年六月六日,內閣奉上諭:朕查山東,吏治頹廢,奸吏舞弊;盜匪橫行,白日劫淫;冤獄眾多,民氣難伸;大旱米貴,百姓饑饉;捐稅繁多,征斂苛酷;有提督丁,玩視民瘼於下,巧言令色於上;無視民間疾苦,縱容蠹役作猖;使山東萬民吞聲飲泣,至姚早帆兵諫民疾。

    大清統御四極八荒,奉天承運自太祖始。列代聖祖愛民如傷,天祐純德愛民以誠。列帝諸皇神聖純良。故丁之敗壞,前所未有,既知且察,朕心極痛。

    查姚氏早帆,淵源泰安,學問純粹,器識宏深,訪民疾苦,創立社軍,剿盜辦貪,轉戰數省,公心可鑒,秉性純良,特優加擢用,授山東總督,命為欽差,督辦軍務,總理民政,特加恩賞,給一等毅勇侯,世襲罔替,並賞戴雙眼花翎,之前一切處分,悉予開復,父母妻子,皆有榮寵,查明具奏,候旨施恩。

    望愛卿茲然以繼,於地方利病盡心籌畫,為朕肱骨心膂之臣,天許永承恩眷,決不食言悔諾。」

    奕欣讀完,真誠地看著姚梵道:「姚先生,您只要接旨,今後就是姚大人了,當朝一品,貴不可言,望慎斟酌,切莫自誤。」

    姚梵搖頭道:「今天談判,我代表的不是我個人,而是代表中國**領導的山東人民革命公社和中國人民解放軍,清政府給我封再大的官也毫無意義,而且很荒唐。

    你方在不知道我方的政治主張和要求的前提下,對我個人進行腐蝕拉攏,是很不禮貌的。

    我希望在接下來的談判中,你方能夠更加務實,拿出誠意,不要再對革命隊伍進行這種毫無意義的腐蝕拉攏。」

    奕欣一聽可氣壞了,心說不是你要看的聖旨嗎!如今卻指責朝廷腐蝕拉攏你,簡直是在戲弄朝廷!」

    但是生氣歸生氣,奕欣可不敢走,他可是聽見姚梵之前說的話了,這伙反賊居然已經在向天津和北京進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虛言恫嚇。

    無奈之下,奕欣重新歸座,側首看著身邊的李鴻章,意思是我搞不定了,你來吧。

    老李心裡雪亮,姚梵是要以一個國家政權的代表身份進行談判,也就是要和朝廷平起平坐,這如何使得?

    「早帆,朝廷許你山東之地,已是莫大的恩寵,但你既然不同意,也不妨說說你想要什麼,只要朝廷力所能及,都可以考慮,哪怕……哪怕是循大清開國制,許你開藩設府鎮守一方,也都好說,望你萬萬不要作破釜沉舟魚死網破之鬥。當今時局,大清週遭列強環伺,兩敗俱傷下,只會讓洋人得了便宜。」

    姚梵認真地回答道:「李先生,我既不想作滿清政府的臣民,也不想做吳三桂那樣的藩王,我既寫《革命軍》,就已表明了心跡。雖然《革命軍》一書在反滿言論上有些過激,但考慮到革命鬥爭的需要,為了激發青年人的鬥爭思想與革命思想,一點點民族主義是必不可少的,畢竟現時革命中,的確包含有很大一部分民族解放的需求。

    奕欣先生,對於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的每一個民族,中國**都沒有絲毫的歧視,對於擁護革命的滿族同胞,我們是張開雙臂熱情歡迎的,我們反對的是封建壓迫和民族奴役,我們**人從來不以民族劃分等級,我們只在乎經濟政治上的階級性,一切剝削階級和封建壓迫統治階級和不民主的政

    政權與政策,都是我們要推翻的。」

    姚梵說到這裡,大堂上一片沉默,奕欣雙手縮在袖子裡放在膝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姚梵,看是沉默,額頭卻已冒出細汗。李鴻章則接過侍從遞來的裝好煙草的水煙袋,對著侍從劃好的火柴,點著後抽了起來。

    姚梵接著道:「李先生師從曾國藩先生,在國學方面可謂學貫古今,一定程度上對於我們這個國家和民族的現狀,是有著清晰地認識的,同樣的,中國士紳階級中很多飽學之士也都在努力的從傳統化中汲取知識與智慧,我們從來也不否認這一點。

    但是我們認為,李先生和目前絕大多數中國人一樣,受到階級性的制約和傳統封建思想的禁錮,在未來相當長的時期內,並不能對於我們國家和民族的未來、乃至世界大勢作出正確的把握和分析,無疑,這需要很長時間的學習與改造才能達到。如果這一部分人的反革命立場不糾正的話,那麼他們一輩子都不能看清世界的未來與方向。俗話說屁股決定腦袋,我個人並不對此抱有樂觀情緒。

    因此,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崇高、最先進、最偉大、最正確、最光榮的政治信仰和思想體系的旗幟,根據歷史唯物主義的真理性必然規律,勢必要站上最高的政治舞台,領導中國從勝利走向勝利!領導中華民族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對於這個無比艱巨、偉大、崇高的歷史使命,中國**義不容辭,責無旁貸。

    對於我們這個黨和我們這個黨的主張,如果二位不瞭解,我可以送給二位相關的書籍,但是任何企圖膽敢反對我們黨的個人和團伙,我們黨將以人民軍隊無堅不摧的暴力鐵拳,對其進行最堅決最徹底的毀滅與重新改造。

    我們的主張是逐步消滅生產資料私有制,但我們從來不反對個人依靠合法的努力,獲取正當的個人財富和家庭財富。我們的政權不光保護私有財產合法不可侵犯,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允許個人合法的擁有用於產生財富的生產資料,進行法律約束下的適度的剝削,以最大限度的搞活經濟、發展生產力、提高社會明。關於財富和生產資料的區別,二位可以從我的書裡讀到。

    我們要建立一個沒有階級制度,沒有剝削和壓迫,以生產資料公有制為主體的和諧社會;我們要建立一個無產階級專政的人民民主政權,人民民主的旗幟和自由的精神將永遠飄揚在我們國家;我們要建立一個各民族和諧共處、民族平等、人人平等的和諧社會,中華民族乃至世界各個民族的大聯合將在我們的手中逐步建立。

    這就是我們的政治主張,並且必須得到滿足。」

    奕欣聽得傻了,他自覺聽懂了大概,並可以確信的是,眼前這個叛賊姚梵所圖甚大,與朝廷是勢不兩立的。

    李經璹在後面聽得熱血沸騰,面對姚梵侃侃而談的瀟灑風度,捨我其誰的領袖氣質,平易近人而又充滿魅力的演講,心中對於姚梵的仰慕立刻達到了頂峰。

    李鴻章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難道不准分辨?」

    「只管辯論,但無法妥協。」

    「分藩自治尤有可議,但滅清建國,實在無法接受。」

    「新政權的建立必然是要伴隨著對舊政權的推翻,除此並無他法。」

    「開府設藩,形同立國,至於所踞之地,大小還可以商議,即使臣屬關係,亦可廢除,雙方對等。」

    「我這裡就**裸的來說吧!一切政權都是階級統治的工具,不是人民統治資產階級,就是資產階級統治人民,不是人民對資產階級實行專政,就是資產階級對人民實行專政,並沒有中間道路可以妥協。世界上並沒有超階級的政權和社會,階級矛盾緩和可以帶來和諧,階級矛盾激化則會帶來革命。先生們,現在革命已經起來了,我們怎麼可能用地域的分割來約束他呢?至於分裂國家,更是萬萬不能,誰要是分裂國家,誰就是歷史的罪人,要被釘死在歷史的審判台上!」

    「大清地闊萬里,十倍於貴公社,汝等區區萬人,可治得?」

    「我們身後是全中國四萬萬勞動人民,骨肉同胞,我們願意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不能克服的困難。」

    「我方不能接受,你欲何如?」

    「唯有復戰。」

    「全國對你們就這般重要?須知蛇吞像要死,鳥貪食要亡。」

    「我黨有綱領有計劃,人民軍隊有組織有紀律,人民政權的後援力量無窮無盡,全國唾手可得,不過是時間早晚。」

    「你這樣強硬,不許我駁否?」

    「駁只管駁,但我意不能稍改。此刻解放軍前鋒已開拔至天津靜海,槍炮如林,開戰則彈如雨下,管殺管埋。一旦攻城,槍炮無眼,玉石皆焚。為萬千百姓計,公當順應潮流,爭取為京津人民帶來和平解放。」

    李鴻章渾身顫抖,無力再言。

    奕欣面色慘白,說道:「京城有八旗精壯十萬,人人帶甲,汝可知窮鼠噬貓。」

    「困獸之鬥,徒增殺戮,汝若降,可保京城萬千生靈,若不然,我必殺的京城街無人立,事若至此,公乃民族罪人,萬死不能自贖。」

    「可容朝廷遷都?京城讓與你便是。汝若一味逞強,世界列國豈能容你。」

    「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人民政權一旦建立,將悉數廢除一應不平等條約,外國膽敢軍事干涉者,來一萬殺一萬,來十萬,管殺不管埋。」

    「可容我一月?也好回京商議。」

    「只管商議,我大軍不能停。」

    sp;「逼人太甚!」

    「事關國家命運,望細為體諒我之為難。」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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