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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白大貴 文 / 堂皇的荒唐

    白大貴

    張百川是個稱職的錢莊掌櫃,他嚴肅的想了一下開口道:「姚老闆你說話爽快。我恆利開門在天下做生意也不需遮掩。

    這金銀兌換的比例那是全國不二的,總號定下多少便是多少。不過這火耗按規矩我可以做主打個折扣,這也是對恆利長期來往的老相與的支持。」

    姚梵大聲道:「你們是考慮的挺周到,若是難得兌換一次確實沒必要打折。不過我已經在青島口開了商號,不日就要掛牌,從今往後打算要與貴號長相與的。今後我每月兌換黃金的數量至少幾萬乃至十幾萬兩銀子。」

    張百川是希望姚梵把銀子換成恆利的銀票,這也就相當於銀行吸儲,可姚梵卻是要兌換成黃金。

    張百川一想也無妨,這來回一倒手就是穩穩地賺火耗,比吸儲後放貸還要來錢簡單。

    他歡喜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對姚梵作揖道:「原來如此,那我從此該稱呼您姚東家才是。百川多有怠慢,還請姚東家見諒。」

    姚梵雖然不喜歡清人這動不動作揖鞠躬的習慣,但也只得放下茶碗起身回禮。

    張百川重新落座,說道:「若是今後姚東家每月能在恆利兌換五千兩銀子以上,火耗可以八折,這已經是我張百川的最大權限了。」

    姚梵心說這也不算多大的折扣,便只是點了點頭,不以為意的換了個自己關心的話題問道:「張掌櫃,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你們恆利金店在國內往來的現銀和黃金是怎麼做到運輸安全的?

    張掌櫃你知道我的商號剛成立,有些商品價值不菲,要是路上碰見捻匪餘孽可就麻煩了。」

    張百川見姚梵並不把那八折的火耗放在心上,心說這姚梵果然是個大海商。要知道那三分的火耗打八折下來,一千兩銀子能省下六兩來,這可是三個夥計一個月的工錢了!同理,一萬兩銀子那就是每月可以多養三十個夥計!可看他的樣子倒像是渾不在意。

    張百川分析出姚梵財大氣粗之後心頭更熱,趕緊道:「運金銀和貴重財貨當然是要找鏢局了。

    咱大清除了有十大鏢局,各地還有些小鏢局。在這山東直隸一帶牌子響的,要數十大鏢局裡的廣盛鏢局、萬通鏢局、成興鏢局這三家,至於其他,還有些像是魯西王家鏢行、魯北萬盛鏢行這樣的小鏢行。」

    姚梵問道:「這些鏢局可有洋槍麼?怎麼能保證護得我銀子周全了?」

    張百川見姚梵果然是海外客,啥都不知道,他樂的落個好,耐心解釋道:「姚東家海外回來的,恐怕不知道,凡是能做鏢局生意的,那都有三硬。

    頭一個,靠山硬。這些鏢局在官府裡頭都有大官人罩著。像那會友鏢局,便是李鴻章李大人的家宅護院。

    二一個,朋友硬。但凡要走一地的鏢,須得結識這一方的綠林好漢,生意才穩當。一般那些大鏢局,都僱有些以前的名捕,這班人吃過多年六扇門裡的飯,手下不知抓放過多少江洋大盜,頭路廣得很,黑白兩道的朋友遍天下。

    三一個,點子硬。這些大鏢行的鏢師手底下都有真功夫,萬一遇上不要命的主,出了事能硬打硬拚的上陣不吃虧。姚東家你看那些鏢行的舵主,哪個沒有些驚人的藝業武功?那可都是武林中響噹噹的高手。

    至於洋槍鏢局,我也聽說過,現在南邊有一些,可也是僅僅一些罷了,但是不多,不過這年頭,就是一營官兵手裡,洋槍也不過十幾桿罷了,劫道的那些毛賊更是一桿都沒有,手裡頂多有些鳥槍,若打起來,還是要靠身上有過硬的真功夫。」

    姚梵聽後黯然不語,他本設想過搞個鏢局,培養些武裝力量保護自己,沒想到這清朝的鏢局居然基本不靠槍,還有盤根錯節的江湖關係和官場*,這些操作起來可太麻煩了。

    張百川見姚梵不說話,以為他擔心貨物在國內的運輸,連忙道:「姚東家不必擔心,現如今捻子在山東的大頭已經滅了,那些江湖上的彪悍馬匪也被官兵剿的惶惶亂竄,落草的落草,散伙的散伙,都已經不成氣候。只要姚東家請了大鏢局跟鏢,貨物是可以護得十分周全的。若是走海路,那就用輪船招商局的船,那是李大人經辦的,自然妥當。當然,洋人的船也穩妥,可若是長相往來,卻要得罪了李大人。」

    姚梵拱手道:「受教了!聽張掌櫃一席話,姚梵收穫頗豐,那我今天先告辭。」

    說罷,姚梵臨走時對張百川叮囑再三,又一次強調了自己對於黃金的渴求,他收起這次兌來的二十公斤黃金告辭張百川,帶著賀世成、王傳年兩個夥計出了恆利金店,回到自己的店舖院落。

    姚梵剛在屋裡藏好黃金坐下不久,就聽見三姐兒被韋國福的親兵送回來的消息,剛才還在一門心思算賬的姚梵連忙跳起來,快步迎出去。

    剛被攙扶下車的三姐一見到姚梵出來,立刻就掙脫旁邊賀世成的手扶,身子一軟就跪在店前地上,她也顧不得乾泥地被風吹的飛揚灰土,砰砰的響頭連連在地上磕著。

    姚梵搶上前扶起三姐,用手拭去她臉上的塵土:「三姐你這是幹什麼!快進去,進去後面說話。」

    姚梵見三姐臉上露出疼痛的表情,這才注意到觸手之處,三姐身上有些粘粘的,像是皮膚受傷後滲出的組織液。

    姚梵知道三姐定是受過了私刑,可眼下他也只能憋著火。

    厲聲道:「世成!把三姐送進後院我屋裡休息,再去叫個最好的大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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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梵轉臉又掏出銀子,每人10兩的厚賞了韋國福的親兵,還親切的拍著他們的肩膀。

    這些親兵裡正有那天在城門口送姚梵出城的白大貴,上次姚梵賞了他10兩銀子,當時就把他給樂瘋了。

    一般來說,清人從別人賞銀得多少,能看出一個人寬厚與否、大方如何。

    白大貴今天見姚梵這次又是隨手就賞了十兩之巨,而且是給連自己在內的四個親兵每人十兩,心裡頓時火熱,恨不能天天來為姚梵跑腿。

    清朝賞錢和隨份子都有規矩,尋常的鄉間隨份子給十或二十個大錢,平素裡走的近的親戚會給一百錢。普通鄉紳之間的生辰、中舉、誕子、道賀,也才捨得給一兩銀子。

    而賞錢一般給報喜報信的,對方若是尋常農人或市民,給一兩個銅子兒便打發了,遇到吝嗇的,拼著背後挨罵,不給也是有的。若是衙門裡當差的來報信,賞銀則看對方身份而定,若是給個一兩銀子,這年頭已經是非常罕見的重賞,那非得是大戶人家或者高官地出手才行,而且還得對方心情好。

    但姚梵他卻存著收買人心的念頭,出手大方,恨不得人人念他的好,在最短時間裡把自己的好名聲在青島口建立起來。

    白大貴和其他三個親兵見了這樣的厚賞,立刻千恩萬謝,直接撅起屁股跪倒地上給姚梵磕了頭。

    姚梵趕緊叫他們起來,然後白大貴一五一十,把今兒個韋國福去郭家莊要人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

    姚梵聽罷,溫和地拍了拍白大貴肩膀「大貴兄弟,你辛苦了。」

    白大貴並不知道現代人的所謂尊重的概念,可姚梵這樣身份,卻偏偏的待人和氣,態度如此平易近人,看得出,姚梵既不諂媚也不畏懼他這個大頭兵,更沒有瞧不起他,明顯是把他當成平等的對待,這著實讓白大貴受寵若驚。他感動得一連聲道:「姚爺您折煞小的了,今後您姚爺有事,只管吩咐。只要得您一句話,我白大貴絕不打含糊。」

    姚梵緩緩點頭:「我看三姐好像受了傷,大貴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白大貴得了報效的機會,趕緊匯報道:「姚爺,三姐從郭家出來就上了咱守備營的騾車了,這傷一定是在郭家留下的!」

    說著,白大貴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跺著腳指著北邊破口罵道:「這姓郭的忘八羔子,搶個女人也罷了,居然下手恁得歹毒,捨得把嬌滴滴一個娘子打成這樣!」

    接著,白大貴鬼頭鬼腦地踮著腳尖,往身材高大的姚梵耳邊湊過來,用手攏著口巴結道:「姚爺,我聽說那姓郭的著實不是個東西!但凡咱青島口堂子裡接過他客的小娘子,起碼有兩天下不來床!這孫子,下手狠著呢!」

    姚梵怒罵道:「心理變態!」

    白大貴雖不明白什麼是心理變態,但看姚梵臉色知道這不是好話,連忙道:「姚爺您放心,今後只要這姓郭的敢來青島口,我白大貴立馬給您報來,咱得防著他對您使陰招啊?您說是不是?」

    姚梵瞇眼看了看白大貴,點點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貴啊,你果然腦子挺靈的,跟我也投緣,你姚大哥我心裡記得你的好,以後你若是有什麼為難處只管來找我,憑他什麼鳥事,你姚大哥絕不皺一皺眉頭。」

    白大貴當時那個受寵若驚啊,頭也懵了,舌頭也大了,連說話都不利落了,恨不能當場拜倒磕頭,只是姚梵攔著,於是趕緊又是一個撲地般的深揖下去。

    姚梵接著道:「你家韋大人幫我墊上了贖身銀子,這可使不得,你們回去轉告韋大人,那贖身銀子我馬上差人給他送去。」

    白大貴四人連聲答應,領了口信便再三的告辭,行禮後離開。

    姚梵急急轉身,立刻便去屋裡見三姐。

    見到姚梵進屋,三姐在炕上又要跪下磕頭,姚梵趕緊把她扶住,責怪道:「跟你說了不要拘泥禮節,三姐你要聽話。」

    三姐紅著臉點點頭,心又開始通通的跳起來,一想到今後就能夠和姚梵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她的心裡就湧出了甜蜜,彷彿可以為之捨生一般,身上的苦痛也消了一半。

    姚梵轉頭,吩咐跟進來的羅冠群:「冠群,你親自去守備衙門,把我差韋大人的一千五百兩銀子給韋大人送去。」

    那羅冠群自打來了姚梵處,還沒辦過事,只看見賀世成和王傳年兩個夥計跟著姚梵進進出出,現在得了吩咐,覺得這事關係一千五百兩銀子,是個大事,姚梵又要他親自去,心中很有些高興,道:「我知道了東家,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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