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8.第三十八章 心情比景色更美 文 / 然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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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的一天清晨，許思源和喬溪乘上了一輛開往縣城的班車。他倆要到縣城去玩一天。

    那天許思源在醫院與喬溪見了面後的第二天喬溪就出院了。在家休養了兩三天後就上班了。整整十來天，為了那棟在建樓房早日完工，許思源和泥工班的同事以及一些臨時招募來的建築工一起沒日沒夜地趕工程進度，星期天也不例外。因此這段時間許思源和喬溪就沒有約會。前天，大樓工程徹底完工，許思源就委託謝玉芹約好喬溪今天一同到縣城去玩。恰恰喬溪也要與縣城的縣印刷廠簽定一份做工作服的合同，正好「公私兼顧」。

    這天是星期一，許思源用的是補休假。他之所以避開星期天而選在這天和喬溪去縣城玩，是有所考慮的。因為星期天可能有廠裡的職工或家屬到縣城去購物或消遣，而他和喬溪的關係還不宜公開，為了避嫌，而有意與星期天錯開的。

    汽車在環山公路上盤桓著。喬溪坐在車窗旁，許思源緊挨著她坐著。兩人放眼窗外，一輪紅燦燦的旭日冉冉升起在東方天際，那融融的朝暉深情地親吻著整個山川大地。連綿起伏的群山，有的被那黛翠如染綠浪濤濤的森林所覆蓋，猶如碧海萬頃，浩瀚恢宏；有的被那或一簇簇白旺旺的，或一片片金燦燦的，或一層層紅艷艷的野菊花，以及其他許許多多奼紫嫣紅的野花所覆蓋，宛若朝霞漫天，絢爛瑰麗。一條清凌凌的小河恰似一位身姿裊娜含情脈脈的少女，依依不捨地纏繞在崇山峻嶺之間……

    「啊！好一副妖嬈壯麗的山水畫！我還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感受到山景的美！」喬溪無比興奮地感歎道，白嫩嫩的臉頰上泛起一抹紅暈。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山景。」許思源全然被喬溪那美好的情緒所感染了，他喜不自禁，「我看你的心情比這景色更美！」

    「你說中了，你說到我的心坎上了！」許思源說中了喬溪此刻的心情，她的心裡更是甜美無比。她的雙手挽住他的一隻胳膊，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

    許思源盡情地享受著喬溪給予他的小鳥依人般的親暱和溫暖。同時，他心裡為她的身體恢復如初，開心和快樂重又飛回到她的心窩而感到無比的欣慰和踏實。

    約九點鐘時，汽車到達縣城長途汽車站。下車後，許思源就把下午四點鐘的返程票買了。然後兩人來到縣印刷廠。喬溪與該廠簽了合同後，就同等在廠門口的許思源來到了大街上。

    雖然這天不是星期天，但大街上熙來攘往的行人還真不少。兩人一邊慢慢地沿街朝前走著，一邊欣賞著這古樸風的小縣城的街景。

    來到百貨公司門口，兩人走了進去。店內商品琳琅滿目，兩人緩緩地瀏覽著。

    忽然，兩人看到前面不遠的一個櫃檯跟前，圍著幾個婦女，正嘰嘰喳喳地在爭購著什麼商品。兩人正想上前去瞧瞧，只見一個年輕的女子離開那個櫃檯朝他倆這兒走來。她的兩手正將一條嶄新漂亮的紗巾展開，並神情專注地欣賞著。

    啊！紗巾！許思源心裡倏然掠過一道驚喜。與喬溪相戀之後，他早就想買個什麼物件送給喬溪。當時那個年代，由於老百姓的收入普遍很低，戀愛中的男方向女方贈送金銀首飾的潮流還未時興起來。送什麼好呢？思來想去，他最終想到送紗巾最合適了。可是，他又一直苦於沒有機會買到紗巾。今天真是上天成全他，他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走，喬溪，給你選條好看的紗巾。」他興奮道。

    「別買，思源，別浪費錢了。」喬溪懇切地說。

    許思源壓低嗓音溫和地對她說：「一點都不浪費，值！而且超值！」說完，他就轉身擠到那個櫃檯跟前。一個女營業員正對一個女顧客說：「難得的好機會，這是上海產的紗巾，剛到的。」

    櫃檯上擱著一隻大硬紙箱，裡面裝滿了紗巾，五顏六色，令人眼花繚亂。許思源一時束手無策，不知選哪種色彩好。驀然間，他意識到再遲疑不決就更選不到好看的色彩了。他選了一條紅色的一條藍色的，分別拿在兩隻手上，轉過身來，朝正笑容可掬地站在幾步遠的喬溪揮了揮。喬溪輕輕地擺了擺頭。他又在紙箱裡換了駝色、黃色各一條，分別拿在手上，又朝喬溪揮了揮。喬溪又輕輕地擺了擺頭。他又將紗巾放進紙箱裡。忽然，他眼睛一亮，只見一大堆紗巾裡露出一條與紫羅蘭顏色相似的，格外耀眼，連忙拿在手裡，再次朝喬溪揮了揮，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付了款離開櫃檯來到喬溪跟前，雙手托著紗巾遞給她：「喬溪，你戴上試試，讓我瞧一瞧。」

    「你給我戴上。」她不無嬌羞地說。

    他笑道：「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戴。」

    她教他怎麼戴。他照她說的方式將紗巾戴在她那白嫩光潤而又修長的脖頸上，並還紮了個別緻的花朵般的結子。

    他後退一步，仔細地端詳著她。她那原本就具有的清水芙蓉般的姿容，在她頸項上那條柔媚而又典的紫色紗巾的點綴和映襯下，更顯嫵媚迷人的風韻。

    「啊！太美了！」他不禁驚歎道。

    「只要你覺著美，覺著高興，我的心裡就格外的甜美。」她滿臉緋紅。又說，「等天氣還涼快一些的時候，我再戴給你看。」她從頸項上解下紗巾，折疊好，裝進了隨身攜帶的挎包裡。然後伸手輕輕地挽住他的胳膊，兩人一同走出了百貨公司。

    兩人又逛了新華書店、工藝美術商店等幾家店

    店舖，然後就到一家叫「大山香」的飯店吃午飯。吃完飯走出飯店後，喬溪告訴許思源，她今天到縣城來出「公差」，她媽知道，她媽要她順便去看望外公外婆。她說：「思源，由於咱倆的關係暫時還不能公開，因此就要委屈你一下，我一人去。」

    「沒關係。你等一等。」許思源說完就跑進身旁的一家副食品商店。喬溪知道他要做什麼，連忙跟進來攔他，但還是攔不住他。他要營業員紮了個禮品包，其中有兩瓶白酒兩盒點心。兩人走出店門，許思源將禮品包遞給喬溪，說這是咱倆對兩位老人的一點心意。

    喬溪說：「真拿你沒辦法。我這就去，你就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她那明媚的大眼睛忽閃了一下，問道，「你去過翠雲峰沒？」

    「沒去過。」

    「等我回來後，咱倆就到翠雲峰去玩，好嗎？」

    「好！」

    喬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