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7章 ：守宮砂呢？ 文 / 思華年
「三天前，奴婢晚上睡不著聽到二小姐房間裡有窸窸窣窣的響聲！奴婢以為二小姐身體不適，急忙出門去看。沒想到居然看到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從二小姐的房間裡出來！奴婢當時以為眼花，不以為意！沒想到連著三天，奴婢都看到同一個男人從二小姐房間裡走出來！奴婢知道事關重大，卻又不敢聲張！」語畢，莫月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奴婢知道，太尉府所有的小姐在出生時手臂上面都有點守宮砂！奴婢前些天伺候二小姐沐浴，發現二小姐手臂上面的守宮砂沒有了！奴婢害怕極了，本來想稟告給老夫人和老爺，沒想到二小姐居然威脅奴婢，如果奴婢將此事告訴別人，她就殺了奴婢的家人！奴婢不想家人有危險，所以一直將秘密隱瞞在心裡！今天的事情一定是二小姐為了除掉奴婢，殺人滅口，所以故意設的圈套！求老夫人明察秋毫！」莫月一邊哭一邊說著。
前面的話是夏水嫣教她所說，而後面的話則是她另外加上去的！
這一番話說下來卻是句句在理！頓時在大家心裡激起千層浪。
「祖母！沒有！我是冤枉的，我……！」夏水瓔也委屈的流著眼淚，想要開口解釋，卻被張姨娘搶先一步打斷，「二小姐，你不需要解釋！是不是冤枉只要拉開衣服看一看手臂自然真相大白！眾所周知，如果是清清白白的女女兒，守宮砂是絕對不會脫落的！」
「祖母……我……！」夏水瓔一臉為難，正要又開口，結果張姨娘又打斷她的話，開口道：「二小姐，瞧你一副心虛的樣子，莫月不會說的全是事實吧！」
「祖母……我……！」夏水瓔委屈的低著頭，又準備開口，結果張姨娘再一次打斷她的話，「別我呀我的，拉開衣袖看看就能辨真相了！」
夏水瓔俏/臉蒼白，貝齒緊/咬下唇，好像下定很大的決心，舉起右臂，捲起衣袖，將白/皙無暇的藕/臂展露在大家面前。
當她捲起衣袖時，房間裡的男人急忙別看頭，閉上眼睛，而女人則瞪大眼睛，仔細的在她手臂上面檢查那顆紅色的守宮砂。
「呦……！還真的沒有守宮砂！這麼說……我們真的冤枉莫月了！」當沒有在她手臂上面看到守宮砂，張姨娘幸災樂禍的勾起嘴角，第一個開口諷刺。
夏水嫣得意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一直懸掛的心終於稍稍安定下來。
夏水瓔手臂上面沒有守宮砂，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她這次——死定了！
「水瓔，這是怎麼回事……？」老夫人心疼的看著夏水瓔，眼裡儘是失望。
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她不相信她，而是事實擺在眼前！同樣作為女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守宮砂！如果不破/身，守宮砂是絕對不會消失。
而夏水瓔現在手臂上面沒有守宮砂，這讓她怎麼相信她！難道說，剛才告密的人信上所說的真的！而莫月所說的也是真的！
「祖母，我……！」夏水瓔傷心的想開口介紹，可惜夏水嫣並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二妹，快點跟祖母道歉！說你是被逼的，祖母會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夏水瓔又要開口，張姨娘又搶先一步道：「和男人私通，陷害莫月，這兩項罪名光其中一項就罪無可赦！如果她真的是被逼的，那麼為何要威脅莫月，大可以找老爺給她做主！我看她骨子裡就騷的很！不甘寂寞。如果繼續留她在府裡，太尉府遲早被她給敗了！」
見大家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夏水瓔終於忍無可忍的憤怒開口，「祖母！我知道我今天不管說什麼你們都會覺得我是故意再為自己開罪！但是我對天發誓，我仍然是清清白白的女兒身，如果祖母不相信可以找穩婆驗身！」
見她如此說，老夫人一陣心疼，想起這七年了對她的虧欠，忍不住歎口氣，柔聲勸道：「你確定要驗身？你知道嗎？只要找穩婆驗身，不管最終結果是什麼都對你名聲有損！如果你告訴我你是清白的，我就相信你！」
「祖母！我知道，如果今天不找穩婆驗身來證明我的清白，是怎麼都不能堵住悠悠之口的！即使在您的威嚴下他們不再提此事！可是在他們的心裡卻早已認定我非完璧之身！所以，只能驗身！雖然驗身給我帶來的屈辱我這輩子都不能忘記，但是，我更加不能忍受蒙受不白之冤！」夏水瓔字字鏗鏘有力的說著，眼裡有著堅定。
張姨娘冷哼一聲，不屑道：「好啊！驗就驗，這鐵一般的事實，看你如何狡辯！」
老夫人凌厲的目光警告的掃了張姨娘一眼，堅定道：「不行！越是這樣，越不能驗身！你起來吧！我相信你的清白！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大家都回去休息！如果以後誰敢提這件事，那麼就休怪我無情！」
「娘……！」一直沉默不語的錢素梅見事情就這樣要塵埃落定，急忙站出來，小聲的分析道：「娘！我知道你喜歡水瓔，你是為她好！可是……如果今天不找人驗身，即使您相信她的清白，在場的其他人也不相信！您也不想她以後在府裡抬不起頭被人指指點點吧！您也知道，清白對於一個女兒家有多重要！您不能因為您的不忍而害了她呀！」
「……！」錢素梅的話讓老夫人顯然沉思當中。
雖然說驗身對夏水瓔的名聲有損，可是，如果有一天夏水瓔沒有守宮砂的事情傳出去，只怕會傳的更加難聽！如果到時候再請穩婆驗身，只怕別人也以為是掩耳盜鈴！當下唯一能證明她清白的辦法只有驗身！
聽著錢素梅的話，雖然早已經習慣錢素梅對自己的殘忍，可是夏水瓔的心還是像陷入冰封地獄，好冷，好疼！
雖然心寒錢素梅的所作所為，可是計劃還是要繼續！夏水瓔只能裝出一副如無其事的模樣，語帶哽咽道：「祖母……娘說的對！我請求驗身證清白！」
事已至此，老夫人深知這確實是唯一的辦法，只能無奈的歎口氣，讓管家去請穩婆。
「二丫頭，你先起來吧！地上寒冷，別傷了身體才是！」老夫人親自彎下腰，心疼的將依然跪在地上的夏水瓔給扶起來。
她雖然一大把年紀了，可是卻不是老糊塗，自然知道今晚的事情只是一個連環圈套，至於是誰下的圈套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府裡的這些人沒一個安份的！都巴望著府裡出現一些ど蛾子，這樣他們就能讓別人感覺到他們的存在！
夏水瓔今年才十四歲，作為祖母，她應該要保護她！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她知道，今晚即使她強制性的將此事壓下，也只是暫時堵住了他們的嘴巴！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如果此事不徹底解決，萬一哪天出了一根導火線，將此事重新點燃，事情只怕會一發不可收拾，到時候夏水瓔受到的傷害可能更大！
而最讓她心寒的不止是夏水瓔為了某些目的寧願玉石俱焚的心態，而是讓她變的如此極端不惜一切手段的罪魁禍首。
錢素梅————同樣是女兒，她為什麼可以將夏水嫣捧在手心裡，而卻將夏水瓔踩在腳下。
剛才錢素梅說的那翻話她自然聽的出來，表面上是在為夏水瓔好，而實際上就是想要借穩婆之手害夏水瓔名聲盡毀。
自己的女兒名聲毀了，對她有什麼好處？
她現在真的好後悔！如果七年前她不是大病一場，夏水瓔也不會被送到明月庵。
那次大病初癒後，她追問夏水瓔的事情，總會被夏廷禹和兒媳以各種理由搪塞！當初她想著，畢竟夏水瓔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虎毒不食子，他們怎麼都不會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所以也沒有多問！反而看開了很多事情，常年在庵堂裡吃齋念佛！
結果，她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的疏忽！
「多謝祖母！」夏水瓔在老夫人的攙扶下站起身，靜靜的站在老夫人身邊不再言語。
不多時，穩婆在管家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這個穩婆算是太尉府的老人了！當初為什麼，三姨娘和張姨娘生產時都是由她接生！所以，對於府裡的人，她都熟悉的很！
當老夫人對穩婆說明此次的來意後，穩婆驚訝的瞪大眼睛，先看了夏水瓔一眼，然後便和夏水瓔一起回到自己的寢房。
等待的時間尤其漫長，特別是當一些抱著看好戲心態的好事者，總是忍不住的踮起腳尖朝門口看。
終於，在他們千呼萬喚中，夏水瓔和穩婆出現了。
老夫人在眾人的翹首期盼中率先開口問道：「穩婆，結果在怎麼樣！」
雖然如此問，其實答案早已經在心裡！
夏水瓔敢找穩婆驗身，光憑這一點就可以斷定她絕對是完璧之身！所謂當局者迷，這些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能看明白此事！
「回稟老夫人，二小姐乃完璧之身！」穩婆恭敬的站在老夫人面前，如實的將自己剛才檢查的結果稟告在場所有人聽。
「怎麼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幾乎在同一時間，在場所有人均驚呼一聲，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氣。
夏水嫣更是白了一張臉，不可思議的看了看夏水瓔又看了看莫月，腦袋裡一片空白。
比起夏水嫣還算得體的樣子，莫月是完全失去了方寸。
眼前的結果是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她分明親眼看到一個男人幾次從夏水瓔的房間出來！還和大小姐親眼一起看到男人從狗洞離開！而夏水瓔手臂上確確實實沒有守宮砂！可是……可是為什麼她居然還是完璧之身？為什麼？為什麼？
無論莫月想破腦袋都想不通這所有環節裡到底哪裡出錯了！
「穩婆，你有沒有搞錯啊！她手臂上面可沒有守宮砂啊！如果是完璧之身，為什麼守宮砂會掉？你不會搞錯了吧！還是……！」張姨娘狐疑的看了穩婆一眼，挑挑眉，試探的繼續說道：「還是說剛才二小姐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來幫她欺騙我們大家！」
聞言，穩婆面色一冷，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反駁，可是也不冷不熱的回擊道：「張姨娘，老身做穩婆二十幾年，京城誰不知道！老身雖然窮，可是也絕對不會做出賣良心的事情！老身沒拿二小姐一個銅板！如果張姨娘不相信，打可以再找一個穩婆來試試！」
「不會的，不會的，奴婢親眼看到半夜三更有男人從你房間裡出來！你怎麼可能還是完璧之身！假的，假的！」莫月失控的抓/住夏水瓔的胳膊，拚命的搖晃著她嬌小的身子，幾近瘋狂的嘶吼著。
被她搖的頭暈眼花，夏水瓔用力的將她推開，傷心欲絕道：「夠了！我本來還想給你留一個餘地！為什麼你要咄咄相逼！三年前那個下著大雪的晚上，你病了，我和莫心在*邊守了一整個晚上！翌日，你終於醒了！可是我卻病倒了！高燒不起，躺在*/上三天三夜！從那次醒來後我手臂上面的守宮砂就沒有了！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手臂上面沒有守宮砂，為什麼還要利用這點來陷害我！我到底是你主子，待你不薄！你為什麼一而再再的出賣我！」
「沒有！沒有！你說謊，你說謊！」莫月不可置信的搖著腦袋，拚命的在腦海裡搜索著關於夏水瓔所說的片段！可是，仍然一點記憶也沒有。
夏水瓔冷笑一笑，道：「這件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還有莫心知道！祖母如若不信，可以問莫心！」
一直站在人群裡的莫心突然被點名，現在一愣，接著站出來跪到老夫人面前，紅著眼睛說道：「老夫人，二小姐說的句句屬實！二小姐那次高燒幾乎要了她的命！雖然後來撿回了一條命，可是手臂上面的守宮砂卻突然消失了！這件事情莫月也是知道的！其實，早在明月庵的時候，莫月仗著是夫人的人，處處刁難小姐，常常對我們呼來喝去，還讓二小姐給她端茶遞水，這些明月庵的姑子可是都看在眼裡的！老夫人如若不信，可以隨便找個姑子回來問問！一直以來我們都忍氣吞聲，只想息事寧人！只是奴婢萬萬沒想到，莫月這次居然會用這件事來陷害二小姐！大家都知道，清白對於一個女兒家是多麼重要！二小姐一直以來循規蹈矩，倘若今晚不是二小姐親自開口請穩婆驗身，豈不是就這樣白白的遭受了不白之冤！莫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二小姐，請老夫人為二小姐做主，還二小姐一個公道！」
莫心說的句句心酸，字字是淚，不禁讓在場所有人為之動容。
張姨娘是出了名的牆頭草，風吹兩邊倒，見局勢逆轉，急忙調轉槍頭，鄙夷的掃了莫月一眼，然後又掃了錢素梅一眼，故意不冷不熱，陰陽怪氣的說道：「她一個小小賤婢，怎會有如此大的膽子！想必是受人唆使！這人的心腸可真夠毒的！居然拿一個女人的清白開玩笑！這人的良心是被狗給吃了麼！幸好二小姐聰明，否則，一定得冤枉死！」
聞言，眾人同時朝她投來鄙視的目光。
剛才也不知是誰在旁邊一味的煽風點火，才會讓事情發展到現在不可收拾的局面，現在居然還站著說風涼話！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沒教養！即便再受*也上不得大檯面。
夏廷禹剛才開始就一直站在房間裡冷眼看著房間裡的女人鬧，靜靜的看著結果！見張姨娘說話越來越難聽，並且話裡明裡暗裡都將矛頭指向愛/女和錢素梅，終於忍無可忍的開口，「鳳兒，別說了！」
被張姨娘氣的不輕，錢素梅上前一步，背對老夫人和眾人，舉起手，趁大家都來不及反應時一耳光狠狠的甩到莫月臉上。
「你這個賤蹄子！我把你安排到二小姐身邊伺候，你不止不好好伺候，還使絆子！現在居然還栽贓陷害二小姐！你這個賤婢，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你年邁的雙親，有沒有想過家裡其他的人！你看我不打死你！」一邊說著，耳光又辟里啪啦的朝莫月臉上招呼過去。
才眨眼的功夫，莫月的雙頰已經被打的腫了起來。
「夫人，奴婢……！」被打的頭昏眼花，雙頰火辣辣的疼，莫月覺得委屈極了，想開口求饒，可是當接收到錢素梅警告的目光時，急忙閉上嘴巴，將所有的話又悉數吞到肚子裡。
「你枉費了我對你的悉心栽培！枉費了你父母對你的期望！我真是後悔，當初為什麼會讓你去伺候二小姐！」錢素梅狠狠的說著，話語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由於她背對著老夫人和所有人，大家都看不到她現在的表情。
聽著錢素梅那別有深意的話，夏水瓔不由的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