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夜獨醉 文 / 草兒的淚
待玄心走後,那紫玉輕輕對自己的兒子說道:「道同道,非我之道,望你通。」
小白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也是不懂,索性也不問,那紫玉見到自己兒子這番,也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玄心剛踏出這門來,便是聞聽一股水聲,睜開雙眸望去,在白雪之間,竟有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他的眼前,而那水聲正是從那山峰半中央匆匆流下,落在山下的深潭之中發出的響動。
緩緩向那瀑布走去,玄心只覺得身心突然很是放鬆,半年時光不過轉瞬,卻在玄心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地牢之內,不及九州大陸來的精彩,靈氣稀薄,不見天日。
這一刻,玄心懂得了什麼叫做放鬆,什麼叫做知足,若是能有一處美景,縱使呆上一輩子怕也不嫌長,春來看時間花開鳥鳴,夏來端坐領悟道境真蹤,秋來望落葉尋其根本,冬來靜思人生初由,倒真是不錯之選。
望著那匆匆流下的水流,玄心覺得自己不正是那水,人生匆匆幾十年,為求道,為修仙終其一生,不過化作飛灰而已,這道,這仁究竟為何物。
想到這裡,玄心心中更是迷茫起來,站在瀑布前,足足想了好長時間,卻不得根本,手中化成一柄真氣劍刃,緩緩在那水潭旁邊舞動起來。
這劍法名叫太古十三劍,乃十三所創,簡單明瞭,不是十分玄妙的劍法,可是每次玄心練時總能感受到那劍法中透露出來的一股淡淡的感情,雖然很淺薄,卻真實存在。
以現在玄心,也不過練至第七式,名叫拉劍式,這拉劍式極為晦澀,和那前幾式極為不同,即使玄心現在乃金丹高手,卻也不過能修其形,未修其魂。
十三陷入沉睡之中,有些事情玄心只能依靠自己來領悟,而這拉劍式乃十三所創,玄心並未有十三履歷,即使練上多少遍,也不得其中奧妙。
「春花秋月往來風。」這一劍,玄心如同進入到那玄妙的星河之內,渾身輕飄飄的,腦海之內如同放空一切,揮劍瞬間,彷彿無劍,最為致命。
「看淡一切盡成空。」這一劍,劍刃橫掃而出,如同毒蠍揮爪,剛欲要害卻又回來,放空一切,如同不在。
「兩行熱淚如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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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當時悔當初。」
待玄心練完這一式,心中更是難受,這道到底從何而來,如此玄妙的招式看似華麗,卻未有太古十三劍的霸氣所在,玄心知曉,自己所練哪裡是太古十三劍,若要十三見到,定然會罵自己辱沒了劍法。
正在這時,玄心只覺得身後有人看著自己,緩緩轉過身去,等他看時,卻並未有人,玄心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衝著那山峰之上喊道:「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只聽一陣爽朗的笑聲過後,一個男人手中持著劍刃,緩緩出現在山巔上方。
那人聽聞玄心的話,落了下來,到了玄心面前,只見雙手疊在一起,彎著腰說道:「我並非有意打擾,還望見諒。」
玄心見那人一身素服,腰間掛著一把劍,而旁邊卻很是不搭的繫著一個褐色的酒葫蘆,一臉的微笑,極為給人好感的樣子。
「哪裡哪裡?只是道友不知何來笑意?」
那人笑著說道:「我名叫夜獨醉,一山野劍士,酷愛修劍,方才見朋友練劍,心有所想,才發此笑聲,見笑了。」
玄心點了點頭,這人渾身氣勁,澎湃如潮,再看那柄劍,雖平華無奇,卻總有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這人定然是個高手,並非山野之士。
玄心也說道:「我叫辛玄,見過道友。」
夜獨醉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辛玄?」
「道友來此不知也為那仙塚之中物,若是如此,便一同前往如何?」夜獨醉又說道。
玄心一愣,他並未聞聽仙塚,卻想起紫玉說過出門便有緣分地,這才說道:「那就打擾了。」
夜獨醉擺了擺手,掀起腰間酒葫蘆,喝了一口酒,對玄心說道:「怎麼我走這麼遠都是未見你,你從哪裡來?」
玄心答道:「我是北玄人。」
夜獨醉一皺眉,再看玄心一身修為,說道:「辛兄看年紀不過十六七,卻已是結成金丹,放眼九州,也是天才啊。」
玄心答道:「不過僥倖,不過看夜兄也並非凡輩,怕早已到了金丹吧。」
夜獨醉哈哈一笑,旋即又對玄心說道:「是啊,你可為那仙塚中的東西做了準備。」
玄心哪裡有什麼準備,只好問道:「不知夜兄指的是?」
那夜獨醉一愣,好奇的看了一眼玄心,試探的問了一句:「那仙塚之中的東西,皆是妖類,你?」
玄心眉頭一皺,問道:「還請夜兄講個明白。」
夜獨醉好奇的看了一眼這少年,心中明瞭,說道:「好吧,你便聽我說,這仙塚在北玄和東海交界之處,那裡是一片焦土一般的地方,名叫黃泉谷,寸草不生,是一不毛之地,仙塚便在其中央,雖然如此,在那地方卻皆是妖魂,你若不做準備,肯定不行的。」
原來如此。
方又說道:「既然如此,怕我是去不得了。」
夜獨醉也是點了點頭,對玄心說道:「這樣也好,我也並非要取那黃泉谷中東西,若是這樣不如你與我一行,先到那黃泉谷上看看,待事畢與我一同遊戲山水也好啊。」
玄心一想自己也無去處,紫玉師叔說自己這裡有緣分,怕要和那緣分擦肩而過,既然如此,倒不如現在和這人共同遊歷一番,在這九州三年,雖然說起來長,玄心還真未見過什麼。
「既然如此,便再次打擾夜兄了。」
夜獨醉坦然一笑,卻是指著那瀑布說道:「你可到那瀑布中練過劍?」
玄心愣了一下,疑惑的問道:「為何要到那瀑布中練劍,夏天還好,這冬天一來,天氣酷寒,也不怕生病麼?」
夜獨醉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我皆為劍修,修的是劍,是逆天行道,若是如此,這水流往下便為天,我能斷水往上便為道,水至冬日刺骨寒冷為天,我能運水沸騰便為道。」
玄心聽聞此話,默然的點了點頭,是啊,我們修行便是和天作對,便是與眾生為難,死乃天命,生乃逆行。
夜獨醉笑著又說道:「凡事未經嘗試哪裡敢斷言呢?」說完便是飛身向那瀑布之下的水潭飛去,玄心看著並未說話。
只看夜獨醉飛身進入到那水潭之上,腳下鞋子踏著那水面便不下沉,手上捏著法訣,忽然水中泛起一陣漣漪,水上浮起陣陣霧氣,玄心一皺眉頭,原來那水潭竟是溫水,只是這大冬天,哪裡來的溫水,緩緩走了過去。
夜獨醉站在水面之上,對玄心說道:「凡事為經先卻,乃道門大忌。」
玄心點了點頭,用手觸摸了一下水,下一刻他愣了一下,望著那水面之上的人,眼神之中頓時有了明朗的顏色。
夜獨醉哈哈一笑問道:「若是現在你練你那劍法,還會那般麼?」
玄心忙是謝道:「多謝夜兄指點。」
原來那水也並非溫水,只不過是平常的冷水而已,玄心觸手之間,渾身都是一抖,那水之意不就正是說,道聽途說未必虛,眼見為實未必真。
這便是這拉劍式的玄妙,真真假假,皆是虛妄,若要成功,非必要一帆風順,如此一來,凡事才顯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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