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零八章 飯館風波 文 / 流雲飛飛
楊一斗頓時紅了臉,半天沒說上話,後來乾脆生硬的扔下一句話,「就這樣吧!」然後悻悻的離開了。
看著楊一斗的背影,馬連成有些不快的嘟囔了一句,「真不要臉!」
重新開張後,馬連成改變了以前的經營思路,除了加強對菜品的質量外,更重視對服務的要求。當然,在強調這些要求時,他的態度沒有楊一斗那樣生硬,而是委婉了很多,這讓王雲感到有些踏實,他最害怕出現「走了閻王,來了小鬼」的局面,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有些多餘。
轉眼間,王雲在飯館工作已有數月,此時的時節已至深冬。
每天,他和老王依然跟往常一樣,從「狗洞」裡爬上爬下,鑽進鑽出,因為頂棚沒有取暖設備,一老一少只能鑽進一個被窩,互相取暖。
頂棚的一側緊挨著牆壁,棚下房間的窗玻璃也露著一截。在寒冷的冬季,那些陰寒會不時透過窗隙湧入,讓棚頂變成了冷的世界,兩個人也如一對流浪狗,緊緊的蜷縮在一起。
冬日的凌晨冰冷刺骨,特別是大雪過後,當他們哆哆嗦嗦的下來,準備好一切,推門出去時,會被迎面而來的寒風刮了回去。
儘管如此,他們還要強忍著,來到每天必須進入的「工作室」。
待升起灶火,溫度提高後,兩人才漸漸有了暖意,但這時鍋內的熱油又開始散發出一種油氣,讓嗓子鬧開了意見,不停讓他們咳嗽著。
老王炸了一輩子油條,對這種氣味最為敏感,一旦油的溫度過高,他馬上會聞出來,一邊粗吼的喘息,一邊教導。
「小王,別小瞧燒火這麼簡單的事情,裡面可有大文章呢!」
邊說邊用套袖擦了擦凍出的鼻涕。
「掌握火候和把握人的脾氣是一個道理,性子暴的人你委婉一下說,性子緩的人你快速一點說,相互配合協調,才能起到好的效果。比如說這火燒急了,油會糊,炸出的油條也有糊味,別人肯定是不買賬的,所以,一定要控制好火的節奏,先大後中再文火,這樣,炸出的油條才有味道…….」
小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翻撥著鍋內油條,燒火和翻撥油條要同時進行,所以剛開始時,王雲還是有些手忙腳亂。
棚內兩人邊聊邊干,棚外卻寂靜依然,冷清的大街上不見一個人影,只有棚內的燈光從出口處流淌出來,扯成了一道白幔。
一陣寒風刮來,在那道白幔裡,會捲來一堆枯枝爛葉,不停的在原處打著卷。
空間休息時,王雲從棚內走出,站在飯館前排污渠的邊沿上向四處觀看,回頭,又望見那小小的棚子,只見棚內火光碩碩,在冬夜空曠的大街上,那處仿如刻在冬幕上的一副油畫,滿副的漆黑點綴著一處慘紅。
東方的天際在兩人疲憊和乏力中終於迎來了一絲黎明,黑色的夜幕開始變得漸漸猩紅,一些白色的微光也努力掙扎開來,零星的扯開了片片黑幕,最後直將它們全部撕成了碎片,飄得無影無蹤。
不久,那紅色的太陽的輪廓便冉冉閃現,有紅變白,有片至圓,有大至小,最後燦燦的掛在了樹梢,掛在了屋頂,掛在了城市的上方。
老王頭蹲在牆角處,吧嗒吧嗒的抽著煙,王雲站在門前,守著台秤。
桌
看^書網言情,成單獨將夏菊留下,詢問了一下賬務問題,然後又似有所指的說道,「小夏呀,一直以來你的工作能力就不錯,我也很欣賞,說實話,我這個人不識字,也不會算術,所以在賬務方面你一定要多上心……。」
「馬經理,你就放心吧,賬務交給我你一百個放心,再說了,我們現在都在一個屋簷下,不是有句話嘛,叫同甘共苦,你要是有什麼安排,儘管吩咐就是,我這人你還不知道,對人溫柔體貼,百依百順的……」說完,眼睛裡流光湧動,讓馬連成的內心忍不住有了一種莫名的衝動。
冬日的夜晚是難以入眠的,每到這時,王雲會和老王頭一邊聊天,一邊靠想像取暖。
王云:「大叔,冷不?」
老王頭:「冷,感覺屁股下都冒冷氣!」
王云:「我們的頂棚是油鍋,棚下的房間是灶堂,如果在下面升起火,頂棚肯定就很暖和了。」
老王頭:「是啊,如果火再大點,我們就可以吃燒烤了……。」
此時,隔壁頂棚傳來了躡手躡腳的下樓聲,然後在高跟鞋腳尖著地的邁動和大門的輕掩中走了出去。
王云:「大叔,這麼晚了,夏菊怎麼還出去呀?」
老王頭:「撒尿唄!」
王云:「那我怎麼看見她經常早晨從外面回來呀?」
老王頭:「勾搭男人去了唄。」
王云:「噢,怪不得平時見有男人開車來接她,原來她談戀愛了……」
老王頭:「屁!狐狸精,誰談戀愛一天換幾個男人呀,她那是出去賺錢了……。」
「賺錢?怎麼賺?」王雲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小孩子不懂,以後再大些你就懂了,實話告訴你吧,我看這兩個傻蛋經理就是上了夏菊的當了,讓她管賬務,不把錢偷光才怪,這兩個二百五,我看這飯館早晚關門……。」
老王頭老謀深算的說著。
王云:「真的?我怎麼沒感覺出來?」
老王頭:「說你小屁孩不懂事一點也不假,你才闖社會幾天,我都活了一輩子了,這點事還看不懂?」
王云:「那你怎麼不告訴經理們,讓他們小心夏菊。」
老王頭:「我傻呀,我說了他們信嗎,再說,那個楊一斗和夏菊早就好上了,說白了,即便他知道夏菊有那樣的舉動,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完,他又長談了一口氣,「我看這個馬連成也很快,等著瞧吧。」
王雲似懂非懂的抱著老王頭乾瘦的胳膊,心裡莫名的一陣茫然,沒想到社會竟是這樣複雜,更沒有想到,在表面之下竟有這麼多自己不知道的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幾天之後,一個穿著時尚的婦女來到了飯館,還沒等大家明白過來,她已氣勢洶洶的闖進了馬連成的辦公室,對著他一陣破口大罵,「你這個白眼狼,幹了幾天破經理晚上就不回家了,跟我說實話,你昨天晚上到哪兒鬼混去了。」
毫無防備馬連成有些手足無措,先輕輕掩上了房門,然後又低聲下氣的說道,「你小聲點,讓別人聽見多不好,有話回家再說,在這鬧什麼,我昨天在朋友家喝醉了,然後又打麻將,所以沒回家……。」
「還跟我裝,告訴你,別讓我逮著那個女的,不然有你好看……。」女人怒道。
「你這是說的哪兒和哪兒呀,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找誰,你這不純無中生有嘛!」馬連成一副無辜的樣子。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有數,我敢來找你就說明有人看見了,不然我也不會這樣…」
兩人在屋裡叮叮噹噹吵了好久,也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不久一個青年人走了進來,進屋將女子拉了出來,原來是馬連成的兒子。
兩人走後,馬連成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氣呼呼的一言不發。
這時,隨著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夏菊出現在了辦公室外,只見她隔著辦公室的玻璃先向內觀望了一陣,然後才輕輕的推門進入。
此時的王雲正在雅間收拾著衛生,也許是馬連成氣憤過度,又也許是他們忘記了屋外還有王雲,在夏菊輕聲細語的安慰之後,馬連成竟開始嗚咽,並將一張老臉深深埋在了夏菊的胸口上。
這一幕讓王雲看個正著,也著實讓他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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