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你的安好，我的幸福 259 我仍舊是你的敵人 文 / 舒七夏

    「他不同意你留下這個孩子。」

    沈嘉白殘忍的說出這一句，隨即，眼底映出一張慘白如紙的臉。

    頓時間，程源菲臉上所有的神采全然破滅，就像是被拔了線頭的玩偶。

    「不……」半晌，極輕的一個單音從她的口中飄出，她的雙手覆上了小腹，一抹驚恐在眼底蔓延，「你們不能動我的孩子！」

    沈嘉白欣賞著她臉上此刻極度恐慌懼怕的表情，慢慢的揚起一抹輕笑。

    他像是手握鐮刀的儈子手，面帶溫柔微笑，卻殘忍狠心的將她的希望一片片割斷。「很抱歉，這是炎爺下的命令，我們無法拒絕，而你，更不能。」

    程源菲被突然湧上來的絕望暗潮淹沒。

    「為什麼？」眼淚慢慢浸潤雙眼，她感受到手心下溫熱的觸感，那裡，已經開始孕育著一個小小的、全新的生命。

    那是她和季安越的孩子，是一個可愛的小人兒啊。

    「為什麼不同意我留下這個孩子？」她的聲音因為狂怒和悲哀顯得尖銳：「我要留下他！我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動我的孩子！」

    從知道自己有孕到現在才不過短短的十幾分鐘，但她心底那抹天生的母性已經完全被激發出來，她是柔弱的，但更是強大的，若有人敢傷害她的孩子，她真的會做到以命相拼。

    這就是所謂的母愛。

    程源菲抓過被子將自己緊緊包裹，她的雙手守護一般的停在小腹處，她坐在那裡，眼睛裡有越來越亮的火焰燃燒。「你們休想動我肚子裡的孩子分毫。」

    沈嘉白定定的注視著眼前這個時而軟弱時而強悍的女人，開始思考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又或許，哪一個都是她，軟弱是每一個女人的天性，但是在外界的施壓到了一定的點，她那為數不多的強悍和堅韌便被激發，為了保護自己的心之所愛，她蛻變為一棵滿身是刺的荊棘草。

    此刻的程源菲，就如同這樣一顆草，豎起滿身的刺，讓人無法動她分毫，輕輕一觸，便會刺破皮膚，鮮血淋漓。

    「若你真的想保住肚子裡的這個孩子，那麼明天早晨下人送來的安神湯你就不要喝。」沈嘉白突然從椅子裡起身，他站在那裡面色凝重的看著她：「那碗被稱作可以安神補胎的湯藥裡，其實被下了墮胎藥。」

    他說完便要轉身離開，程源菲從驚怔中回神，急急出聲叫住他。

    「難道……」一時間如鯁在喉，她注視著眼前高大挺立的背影，艱難的說出自己的猜想：「你之所以深夜還待在我的房間，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

    艱難的咬住下唇，程源菲望著那屹然不動的背影，「你……不是恨我嗎？為什麼現在，又告訴我這件事？」她疑惑的蹙眉：「你到底是不是想要幫助我？我……該不該相信你？」

    在她看不見的那一面，沈嘉白藍色的眸中有暗光閃過。

    過了很久很久。

    程源菲聽到他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依舊冰冷，依舊無情：「你還是趁早收起那些無謂的幻想吧，因為，我仍舊是你的敵人。」

    說完他便快步走到門邊，打開門迅速離去。

    程源菲望著那扇轉眼間便被關上的門，悵然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