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7章 中連環計 文 / 淡看浮華三千
不遠處的花叢裡一雙眼睛一直盯首齊傾墨跟蕭遙,直到他們穿過御花園出了宮,才貓著身子起來往宮中某處跑去。
皇后只細看著剛修好的手指甲:「你說平遙王爺跟齊傾墨剛才一直在說話?」
「回娘娘,是的,兩人相談甚歡。」監視的人回話。
「這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皇后突然冷笑一聲。
「娘娘,要不要繼續監視?」那人問。
「不必了。」皇后繼續看著手指甲,高高在上的聲音透著算計,這麼多年,她鬥過那麼多女人,區區一個齊傾墨,又能算什麼?
太子妃的請帖送至時,齊傾墨微微有些訝異,葉月難不成也染了這豐城中的陋習,無事喜歡在府裡大辦宴會,成日浮誇度日不成?
「小姐,那咱們去不去?」鵲應知道齊傾墨不喜歡這些場合,但礙著送帖的人身份特別,她也不敢就自作主張地回了。
「帖子我看看。」齊傾墨接過鵲應手中的請帖,上面是葉月的筆跡無誤,看了片刻齊傾墨才說道:「哪裡有太子妃請人作客,自己親手寫請帖的,葉月應該有事要找我但不方便出府,所以才想了這麼個主意。」
「那我明白了。」鵲應連忙下去準備衣物的禮品,齊傾墨既然認定葉月有事,就一定會赴約的。
見到鵲應下去,齊傾墨問泠之繼:「你一個人對付普通的家丁大概能應付幾個?」
「十幾個不成問題。」泠之繼對自己的武藝還是比較有底氣的。
「那訓練有素的影衛呢?」
泠之繼想了一會兒才謹慎說道:「那要看是什麼樣的,影衛武功也有高低,像是皇宮裡的大內侍衛那種,我能對付五六個,再多一些,就不敢保證全身而退了。」
「這樣啊,好。」齊傾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齊小姐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泠之繼疑惑道。
「只是好奇而已。」齊傾墨搖搖頭不再想這些。
換好衣服,齊傾墨一行人來到太子府,這才發現葉月邀請的人遠不止她一個,幾乎京中有頭有臉的夫人小姐都齊聚一堂,齊傾墨這一身頗顯家常的打扮在一行人倒有些素了。
其實不乏許多投靠太子一黨官員的家室,見到齊傾墨更是多有排斥,對葉月扮演的這個齊傾人倒多有親暱。
礙著兩人的身份實在特殊,齊傾墨也不好直接上去跟葉月說話,坐在席位上看著一屋子的女人爭奇鬥艷,不時可見一些稀罕的寶貝往葉月桌上送去。齊傾墨示意鵲應送上了盒子裡的一對玉如意,場面上的功夫總是要做足。
葉月看到鵲應裡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打開那對玉如意看了一眼隨手扔到一邊,倒是坐實了她與這個娘家小妹不和的傳言,其它的人見到葉月這般,也悄悄離齊傾墨遠了些。
偶有一些跟太子不和的人上來打招呼,齊傾墨也只懶懶應付,玉如意下面藏的字條想來葉月已經看到了,正要找個借口說不舒服去後院歇息一番,等著葉月過來,哪成想坐在主人之位的葉月卻突然發起了脾氣。
鵲應小心地擋在齊傾墨前面,齊傾墨卻拉開鵲應看著葉月。
「姐姐息怒,妹妹不是故意的。」是一個容貌秀麗的女子,正跪在葉月腳下求饒。
齊傾墨問著應:「怎麼了?」
「那女子打翻了葉月的酒。」鵲應小聲地說道,心中跟齊傾墨一樣在納悶,不過是打翻了一杯酒,葉月這麼大動肝火是做什麼?
「姐姐?姐姐也是你叫的嗎?相府堂堂七小姐都要尊稱我一聲太子妃,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叫我姐姐?」葉月跋扈地罵道,那女子跪在地上不停的叩頭。
葉月卻還沒有停,繼續罵著:「不過是太子爺的一個侍妾,說白了就是個暖床的下賤貨,讓你在此與我同席已是莫大的恩寵,你居然膽敢不敬!你信不信我讓你滾出太子府?」
她罵罵咧咧地聲音一直在延續,全然不顧屋子裡還有別的人在,可笑的是這屋子裡的人個個都是人精,看葉月一個人鬧得像只小丑,誰也不去勸阻。那個女子始終跪在地上不發一語,任由葉月打罵,鵲應感歎一聲:「葉月如今可是演得越來越像了。」
齊傾墨不置與否,淡淡看了兩眼,這時有人走過來,是一個年邁的老嫗:「齊小姐,太子妃吩咐奴才帶您去後院休息。」
「好。」齊傾墨點頭。
那老嫗一直帶著他們三人走到後院的屋子裡,退出去之前說他們家太子妃馬上就到。
鵲應皺著眉頭看著這屋子裡的陳設,處處彰顯著豪華與奢靡,看了半天說道:「小姐,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齊傾墨卻並未答話,遞給鵲應一個布條對她說道:「鵲應,拿著這個去找三皇子,現在。」
「出什麼事了嗎?」鵲應見齊傾墨這副神色,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什麼都不要問,快去,路上小心。」齊傾墨推了一把鵲應,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已經從外面鎖上,再看四周的窗子同樣都已經上了鎖。
鵲應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下來,很自然地站在齊傾墨身前,盯著被反鎖的房門,從外面伸進來一根細小的竹管,竹管裡冒出些白色的煙霧,泠之繼連忙拉著她們兩個後退:「不好,是軟筋散!」
齊傾墨打翻屋子裡的茶水,撕下一塊衣擺摀住處嘴,拉過泠之繼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泠之繼瞪大的雙眼看著她:「你瘋了!」
「我沒瘋,照我說的話做。」齊傾墨冷靜地聲音沒由來讓人信服。
「可是……」泠之繼還要說什麼,齊傾墨打斷了她的話。
「沒有可是,趕緊。」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齊傾墨漸漸軟倒渾身無力,靠在柱子上只能微弱地喘著氣,旁邊的鵲應微弱地聲音傳來:「小姐,你怎麼樣了?」
「我還好,你呢?」
「我沒事。」
兩人都在互相打氣逞強,外面傳來一陣開鎖聲,齊傾墨順著柱子靠直的後背盯著來人,呵,不是蕭天越是誰?
他還是齊傾墨記憶裡的那副樣子,未有分毫改變,這個看上去俊朗出眾的男人,身著明黃色的袍子,無時無刻不在向人們詔告著他是這臨瀾國的太子,滿足著居高臨下俯瞰眾人的虛榮感,眼中的陰鷙一日強過一日,整個人顯得陰冷無情,令人看了,便覺得噁心!
他看不去半點也不著急,很是悠閒地反關上門,走到齊傾墨跟前蹲下身子,笑容如惡魔:「沒想到吧,齊傾墨你也有落到我手裡的一天。」
「原來堂堂太子殿下,也只會使這些下三濫的招數。」齊傾墨譏笑一聲。
「我還不知道原來你是會講究手法磊落的人。」蕭天越冷笑,手指滑過齊傾墨冰涼的肌膚,在她臉上反覆流連:「像你這樣一個美人兒,為何總是要與我做對?」
「這世上有些人,天生就是仇人,比如你我。」齊傾墨直視著蕭天越,這種時候,示弱可不能幫上任何忙。
蕭天越的手往下剛好圈住齊傾墨修長的脖子,拇指微微撫動:「那該如何是好?你懷揣鳳血環,我還想讓你做我的妻子呢?」
「做你的妻子?哈哈哈!」齊傾墨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笑得眼淚都出來,要說這世上最不可能的事,就是她再嫁蕭天越一次!她想剝他的皮啃他的骨,讓他嘗盡這世上最痛苦的刑罰,受盡最殘忍的折磨,如果不是他蕭天越,何來此生的齊傾墨!
蕭天越眼神一陰,用力扣住齊傾墨的下巴,冷聲道:「好笑嗎?待你這副身子歸了我,你以為你能不嫁嗎?齊治那個老不死的,想讓我徹底相信她,就非把你嫁給我不可!」
一邊的鵲應急得哭了出來,大聲喊道:「你要做什麼,你快放開小姐,你這個禽獸!」
蕭天離另一手抓住鵲應的頭髮,湊到齊傾墨眼前:「我倒是忘了,你跟這個下賤的奴才聽說情如姐妹,不如你們一塊兒嫁入太子府如何?正好多個通房丫頭。」
「蕭天越,你的對手是我,放開鵲應。」齊傾墨或許自己可以拼盡性命跟蕭天越一搏,但她不能忍受鵲應遭受蕭天越的毒手!
蕭天越提著齊傾墨的衣襟站起來,逼視她看著自己,殘忍地笑道:「這可是你說的。」說著他一腳踢開鵲應,撞到一邊的牆上。
鵲應滿口鮮血掙扎著爬過來,死死盯著蕭天越:「你快放開小姐!」
「看不出,你這個丫頭倒還挺忠心的。」蕭天越又一腳踹在鵲應的小腹上,踢得鵲應遠遠滾開,看著痛得蜷縮成一團的鵲應,他發出令人作嘔的呵呵聲。
「鵲應,不要再過來了!」齊傾墨看著鵲應還要過來,連忙出聲喝止,抬頭仇恨地盯著蕭天越,只要有機會,只要有機會,齊傾墨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眼前這個人打入十八層地獄!
「不要傷害小姐,求求你放過小姐。」鵲應卻執著地向蕭天越爬過來,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
蕭天離抬腳踩在鵲應的手上微微碾動,細白的小手轉眼就皮開肉綻,鮮血直流,過往的記憶瘋了似地湧進齊傾墨大腦,曾經,曾經蕭天越也是這樣虐待自己跟鵲應,鵲應為了保護她一次次受人欺凌,打罵,羞辱,她一副小小的身軀總是擋在曾經懦弱的自己面前,哪怕面對的是她完全不能承受的痛。
就像現在,她明明那麼痛,卻死死捱著不肯出聲,依然求著蕭天越不要傷害自己。
鵲應,說好了,這一世換我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