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0章 驚鴻一箭 文 / 白松魚子
難不成說那個孩子使用了些什麼透支生命力量的秘法,然而當他的戰意掃過易笙的身上的時候,他又絲毫沒有這樣的感覺,易笙此時的身體雖然虛弱得可怕,甚至已經臨近虛脫,然而,他的生命力卻頑強得驚人,生命體征也決無異樣。
那麼,這朵懸浮在高空之上,鎮壓著他力量的奇花則是那個孩子的契約夥伴了,真心無法想像得到,天賦已經如此的驚人,即使是連只契約的魔獸都不放過人嗎?這天下還讓不讓人活啊?!老者在心中不禁忿忿不平地吶喊道。
「哼!難道你認為依靠這種小手段就能拿老夫怎麼樣了?以你目前的修為限度,老夫要廢了你這隻小子,易如反掌——」
老者話音剛完,在他身後的一整片天空,延綿足有千里以外的距離,陡然變成了沉悶無比的黃岑色,黃岑色的大地元素如同一下子把大地遷移到了天空之上一樣,老者的目光冰冷地注視著易笙,易笙頓然只覺得這剎那,宛若有無數座的巨峰鎮壓在自己的身上。
雙眸緩緩閉合,嘴角之上再次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易笙的身影兀自動了,這一下如行雲流水一樣,敏捷無比,左手用力地輕輕一甩,那刺陵依舊在他的手掌之上,而那柄詭異的細箭已經了無影蹤。
而即使是天地間如此之多的強者,也沒有人能夠捕捉到那一箭的軌跡究竟是如何的,只能夠清晰地看見,易笙的左手竟然開始一寸寸地裂開,鮮血從他無數如蟒蛇一樣的裂口之上不停地射出。
刺陵緊緊地握在他的手上,他此時的臉色一片鐵青,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徐徐倒下,背後一道漆黑色的影子悄然把他接住,輕輕地把他抱緊在懷內,如瀑一樣的秀髮遮住了女孩鐵青臉色下如同宣判死亡一樣的氣息。
就在所有人都歎為觀止這高空之中的一幕的時候,只有一個人是例外的,那就是站在那片黃岑色天空之前的那名「伏地魔師——官尺老人」,一陣細密的冷汗赫然地從他的額間滲出。
沒有人捕捉到那柄詭異箭矢的痕跡,他也未能捕捉到,但是同樣地,也沒有人會蠢得去相信那石破天驚的一箭會就如此地消失,而未知和不可知才是最讓人覺得恐怖的。
而就在老者敏銳地把感知調息到最高的時候,空間之上似乎隱約劃過一道隱晦的細痕,老者那雙恐怖的手掌立即橫亙胸前,天地間無盡的大地能量在這一瞬間似乎都被調動了。
「啾——轟——」
沒有人能夠看清這一幕,待到層層疊疊的黃岑色霧靄全部散去,他們看到天空之上一道一臉目瞪口呆的身影,在他的那兩隻手掌的掌心之上,赫然穿透了兩個不大的箭孔,鮮血如柱般狂噴而出。
而最讓全城轟動的一幕是,只見老者的胸前,魔法袍早已粉碎成湮塵,露出了一件岑黃色金光閃閃的軟甲,軟甲之上寶光閃爍,而似乎每一個人都能清晰地看見,在那軟甲之上,注定這個聲明顯赫的老者一輩子都沒法遺忘的一道箭痕。
「哄——」
整座鐵馬河城都在這瞬間轟動了,沒有人知道那名躺下的少年究竟是何者,然而卻鮮有人會不知道天空之上的那名老者是誰,而現實是,呈現在所有人眼前的現實是,那名老者敗了,若非是那件恐怖的護體甲冑,這個馳名天下數百年的老人就要真的傷了。
傷在那了無影蹤的一箭之下,沉睡中的易笙還沒法得知,因為這一箭,屬於他的威名從這一刻開始正式馳名天下,威名甚至猶在祭園的四位公子之上,祭園新一代的超級領軍人物也正式以近乎傳奇般的方式降世。
即使是高空之上的那名老者自己也驚呆了,他至今仍然沒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幕,眼前這一幕已經成為了事實的事實,可是胸前那件軟甲之上一道清晰無比的劃痕卻宛如恥辱的一個巴掌一樣深刻地印在他的臉上。
作為一代超級的強者,他怎麼可能判斷不了若果這一箭真的降臨在自己身上時,他可能付出的代價,恐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啊,重傷是難以避免的了,箭矢降落的地方可不是什麼尋常的地方,而是正對心臟啊,若果丹田被傷,極可能也會傷及他的本源啊。
而這一次,老者也似乎也是真的憤怒了,冰冷的眼神驟然地注視著已經躺下的易笙,眼眥欲裂。
官南落的身影驟然地來到了易笙的前面,冷聲向著天空之上的那道人影喝斥道:「官尺,夠了——」
當官南落如此直接地叫出天空之上那名老者的名字時,不止是天空之上懸浮著的那名老者本人,縱使是腳底地堂堂一座偌大無比的官家所有人,此刻也是目瞪口呆啊,但官南落的雙眸是如此的堅決,這種堅定甚至讓老者感受到了一股殺頭般的冰冷。
在老者的腦海深處,兀然地回想起那只赤黑色的火焰神鳥,而後他的眼神竟然是如此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名此刻正與他分庭抗禮的那名女孩,老者突然地竟感覺到一腦門的苦悶正向著他的心頭之上用來,這種感覺使他難受得要死。
「砰——」
還在滲著鮮血的巨掌猛然地一扇,官南落的身影便如隕落的流星一樣向著地面噴血倒飛而去,一道劍光迅速射向天際之上,穩穩地把她接住,望著懷中臉色同樣蒼白得可怕的官南落,林木的雙眸竟然慢慢地變得通紅。
天空之上兩道佝僂的影子兀然地出現,這不正正就是官家另外的那兩名老者嗎?只見他們竟然同時地出現在官南落的身邊,原本還服從著天空那名老者的眼神此刻竟然執著得可怕。
其中的一名老者突然沉靜地冷聲說道:「大哥,夠了。」
「夠了?哼!哼!憑什麼就夠了,你們兩個給我讓開。」那名老者冷聲地回斥道。
那兩名老者的眼神竟然在同一瞬間變得伶俐得可怕,彼此默契地對望一眼,兩柄絢麗無比的魔法杖兀然地出現在他們的手中,「困——」
兩名老者突然地厲聲大喝道,一個恐怖的重疊魔法陣迅速地從官氏一族的那座大殿之上升騰而起,無盡的天際之上竟宛若驟然地變身一座強大的牢籠,天空中站立著的那名老者全身竟然劇烈地一震,七孔同時流血。
「想走?」那站在官南落身前的其中一名老者暴怒地冷喝道。
恐怖的法陣陡然燃燒,一個如同赤紅色火晶一樣的火罩將一道玄幻的影子禁錮在內,火罩之上赤練如金一樣的符文繚繞。
「桀桀桀——」
天空之上,兀然幾聲陰森得可怕的笑聲,一柄詭異無比的燃燒著死寂般灰色光芒的刀刃突然地想從那層火罩之上劃過。
「你又怎麼可能會忽略了我呢?哎——」
天地兀然地一聲冗長無比的歎息,只見那懸浮在火罩之內的那位老者原本冰冷的雙眸竟驟然在這剎那迅速回復清明,身上所有的傷痕也飛速癒合,一隻比之先前與易笙對峙之時氣息起碼要恐怖數百倍的巨大的深黃色手掌穩穩地抓在那片空間之上。
五指狂暴地匯聚了天地間無盡的大地能量,如沉重無比的山嶽一樣,狠狠地抓在那片看似什麼都沒有的空間之上,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老者掌心之下的這片明黃色的空間卻兀然地被死死封印起來,一道若隱若現的虛幻影子赫然在那片封印之內苦苦地掙扎著。
此刻無數隱藏在暗處密切地注視著那茫茫高空之上這風雲幻變一幕的諸多強者皆是一陣瞠目結舌,雖然他們或許還未能洞悉那名官家的絕代強者正在幹什麼,然而或多或少地都已經能看出一些端倪。
懸浮在高空之上的三名老者幾乎同時施為,恐怖的頂級封印法陣陡然成型,大陣以內一道猙獰的虛幻影子此刻清晰地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兩道骨白色的火焰撲騰撲騰地在他的雙眸之內燃燒。
熊熊的火焰如鬼火一般叫人毛骨悚然,冰冷得噬人的目光狠狠滴怒視著天空之上那官家的三名老者。
「火靈、火靈、咳咳咳,是火靈。」
一道極度虛弱然而卻又異常震驚的聲音兀然地打破了天空之上的那片詭異的沉默,那說話的人正是還躺在宮澤的懷內,臉色蒼白得宛若死人一樣,嘴角依舊不停地有血絲滲出的易笙,此刻的他雖然已經極度的虛弱,然而還是掩飾不住臉上那一片無比震驚的神色。
別人或許會對那道封印之內的詭異影子感到有些疑惑,然而他卻決定不會,而且可以說是清晰得很,可惜體內如無盡波濤一樣襲來的虛脫感已經不容他繼續支撐下去,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強行使自己昏沉沉的大腦硬是保持這一陣的清醒。
易笙用細若游絲一樣的聲音淡淡地吩咐道:「柳師兄,聽著,一切聽從官前輩的吩咐,不可內亂,全面加強鐵馬河城內的防禦力量,前輩,等我醒來,一定、一定、一定要等我醒來。」
當易笙拼盡了全力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脖子一歪,便在宮澤香軟的環內再次陷入昏迷,而且,就這麼一陣子的堅持,使他原本已經極其難看的臉色更是青白了,如果不是胸口處還微弱的起伏,林木他們甚至會以為他就已經如此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