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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回首山花爛漫 文 / 浪子四哥

    雄雞高歌,宣告新一天的開始。東方的曙光,躍上地平線。山路上,早起晨練的人,慢慢增多。一對夫婦,跑步來到山頂。駐足眺望,山下的景象。不由得感慨萬千,時光過的好快。

    這對夫婦,是土生土長的山裡人。男子叫張帥,身邊的他的夫人春桃。他們從一窮二白,奮力拚搏。幾十年過去,艱苦跋涉。他們的財富和權利,已經達到了空前的巔峰。成為大山裡,名符其實的人中之王。巔峰之王!!!

    張帥的名字,如今是這片大山的一面旗幟。有誰知道,他也走過很長一段黑暗的夜路。政策扶持,發家致富。黑幫攔路,巧取豪奪。鬥智鬥勇,情感糾結。站在山之巔峰,張帥回憶當年往事,串串足跡歷歷在目。

    山還是那山,水還是那水。可舊貌早已變新顏,一轉眼幾十年過去了,只有開拓這片土地的人。才留戀著大山小河,過去的容貌。那是不可磨滅的記憶,一段艱苦創業的征途。

    那些曾經的歲月,依然是峰巒連綿,高山流水。山路彎彎,炊煙人家。山高林密的角落,早已吹遍大江南北的改革春風,姍姍來遲,來的稍晚一些。

    勤勞樸實的山裡人,依然丟不下古老原始的生活。日出而作,日暮而息。

    大山深處的秋天,漫山遍野,野花爛漫。尤其是風中搖弋山菊花,在百花凋零的深秋時節,山菊花一枝獨秀,綻放著最後的絢麗。印證了兩句名人古詩,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山野之上,一望無際。不太規整的梯田,蜿蜒陡峭的羊腸小道。卻高粱似火炬,谷穗賽狼尾。秋風熙熙,甚是宜人,夕陽西下,西方的天空綴滿金黃色的晚霞。

    山坡上的玉米地高粱地,與星羅棋布的桃樹園子連成一片。田園之間,有蜿蜒崎嶇的羊腸小道分隔著。或方或圓,山風吹過,唰唰啦啦,隨風搖動的莊稼,沙沙作響。

    春種秋收,好一片豐收的景象。漫山遍野的桃園莊稼,秋風陣陣,空氣裡瀰漫著果香稻香花香飄飄。草從中的蟈蟈,不甘寂寞的彈奏著秋天。

    偶爾一隻蝗蟲飛起,呼啦啦扇動著翅膀。飛得很遠。

    悉悉索索輕響,山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一人多高的青紗帳裡,有兩個幹完了農活的女人走來。一前一後,手裡挎著柳條籃子。兩人不是急著下山回家,而是鬼鬼祟祟靠近一片桃園子。這就是張帥的桃園,是他起步的地方。

    前面的女人叫孫桂英,一身的粗布衣裳,肥肥胖胖像一個煤氣罐。後面的女人叫山菊花,很年輕,穿一件寬領口的白色連衣裙。

    多年以前,山菊花這個女人,還是一個四五歲小女孩的時候。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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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山村窮啊!要娶個媳婦可是天大的事情。山裡的姑娘都往外跑,而山外的女孩,卻沒有願意嫁進大山的。

    家裡有小子的人家都愁壞了,巴不得能買個小女孩。養大了以後做兒媳婦。山菊花被人販子帶到山村裡,山村裡的陶元慶老漢,拿出了家裡全部積蓄,外加二十斤地瓜干,把山菊花買下了。

    買下山菊花的時候,正是野山菊盛開的季節。山菊花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之後,山菊花順理成章的成了陶元慶家五歲小兒子的小媳婦。

    那個時候叫童養媳,雖然解放以後不興這個。其性質,都是一樣的。

    陶元慶滿心歡喜,滿打滿算,指望把兩個孩子養到**八,好給兩個孩子成親。可結果不盡人意。沒過兩年,陶元慶兒子七歲的時候,孩子得了天花黑疹子。孩子高燒不退,不省人事。山裡人不知道是什麼病,找村裡的赤腳醫生,打針吃藥也不見好。

    有病亂求醫,陶元慶又找神婆跳大神,燒香上供。要買三生三熟,求神求鬼求保佑。搞得家裡烏煙瘴氣,折騰了好幾天。

    家裡的錢糧供品,都讓巫婆大神拿走了。但神靈沒有保佑孩子,最後孩子死了。

    小孩夭折,家門大難啊!陶元慶也是老來得子。陶家的天塌了,失子之痛,老頭接受不了殘酷的現實,陶元慶一時間氣血攻心,一口獻血噴在地上,一頭栽到。一家人哭天喊地的搶救,很不容易從鬼門關拉回來了。

    陶元慶沒有跟著兒子一起走,但是也是個活死人了。從此癱瘓在炕上,生活不能自理。這一家人的日子,就有一老一小的兩個女人支撐了。

    因為山菊花被賣到村裡來的時候。年齡尚小,也不記得家鄉何處。山菊花在陶元慶家裡,因為是將來的兒媳婦,不能隨著陶家姓。當時隨便給用了一個陳姓,就叫陳菊花了。

    陶元慶的兒子死了,可他們對山菊花就像親閨女一般養活。老兩口都對山菊花很好,也是一份將來防老的指望打算。山村裡,也有招婿入贅的習俗。老兩口盤算著,等山菊花長大後,找一個上門女婿。也算延續了一門香火,不至於徹底的絕戶了。

    陳菊花就在封閉的大山裡,一年年在陶元慶家裡長大,她從心裡也就覺的自己就是陶家的人了。

    據村裡有些人傳言,陳菊花如今還是女兒身。到底是不是,也沒有人驗證。封閉愚昧的山裡人呀!對媳婦與處女的感念都搞不懂。就知道起哄架秧子,滿嘴跑火車的胡說八道。

    山菊花現如今已經二十出頭,楊柳細腰,小摸樣人見人愛,出落的像一枝花。

    陳菊花也的確還是一個黃花大姑娘,像童養媳一樣。小男人孩童時就死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可多年來,山菊花一直頂著一個小寡婦的名頭。

    姑娘大了,挺胸翹臀。山菊花的心理生理都在發生著變化。豆冠年華也開始琢磨一些,男女之間的微妙事情。少女的心裡,期待著如意郎君。

    站在山坡的高處,遠遠看到了山下的農家草舍。炊煙升起,米飯飄香。人回家,鳥歸巢。上山下地幹農活的農人,這個時候都已經坐在小飯桌前。大蔥蘸醬,一大碗鹹菜。高粱餑餑,玉米糊糊。

    一條山路,直直的通向山下的山村。兩個遲遲晚歸的女人,走到一個小岔路口。走在前面的胖女人孫桂英,一拐彎走向了岔道。

    孫桂英停下來,把筐子裡的山野菜倒在了路邊。一伸手,把山菊花框子裡的山野菜也抓起來扔掉了。

    看到胖女人的舉動,山菊花不解對胖女人說:「二嬸,有近路你不走。怎麼還把野菜全給扔了?你不怕你家的老母豬知道,你丟了它的口糧呀!當心它拱了你,嘿嘿!」

    孫桂英詭異的說:「傻丫頭,野菜有啥子好的。管他娘的豬不豬的,先顧人嘴吧。跟著二嬸走,拿更好的東西回家。快一點了,別磨磨蹭蹭。」

    孫桂英嘿嘿笑了兩聲,指指前面的一片桃園子。拉著山菊花的手,來到了桃園外面。

    山菊花明白了,太陽落山了。為什麼她催了幾遍,二嬸子就是拖拖拉拉不肯早下山呢。每一次山菊花跟著二嬸下地,二嬸都沒有空手回家的時候。總要偷點鄰居地裡的莊稼,什麼得手偷什麼。今天磨嘰到天黑,是惦記上人家的桃子了。

    山菊花看看不遠處的桃園子,「二嬸,你又要偷人家的桃子呀!天要黑了,再遇上壞人可怎麼辦呀!我們還是快下山回家吧。」

    「噓!別出聲。捎帶腳的事。你不想吃桃子呀!哪裡有那麼多的壞人讓你遇上呀!跟緊哇!」

    山菊花可沒有偷過人家的東西,生性膽小怕事。「二嬸,我不進去。我怕!」

    孫桂英瞪了山菊花一眼,看看眼前這個羞澀的女孩。「傻逼,怕什麼怕呀!有二嬸在前邊呢,怕你個頭啊!你不進去行啊,你自己走吧,別說二嬸不管你啊!」

    山菊花看看刷刷作響的莊稼地,太陽落山,暮色蒼茫。她一個女孩可不敢自己走,死活也得跟著。山菊花很無奈的哼了一聲,跟著孫桂英往前走,她們深一腳淺一腳,穿過高粱地,來到了桃園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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