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青靈子 文 / 失落之節操君
馬車一路不停奔馳,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見野外風景變幻,已不復江南水鄉的秀麗風雅,眺望遠方,所見儘是大片荒草樹木。又過了片刻,天色漸漸昏暗,車外風聲獵獵,令人心下生出淒涼之情。
雪雲寒笑道:「我只道離開人聲喧囂所在,來到這人煙稀少的地方,心頭自然便會歡暢起來。誰知這馬車漸行漸遠,舉目望去,竟然瞧不見半個人影,而天又如此陰沉,讓人忍不住生出悲涼之情呢。」
歸無計細細瞧她,似乎在打量什麼稀罕事物。雪雲寒也瞪著雙眼,死死盯著他看。兩人僵持片刻,歸無計問:「義妹,你在看什麼?」
雪雲寒嘿嘿一笑,說:「我看你傻不拉幾的往我身上瞧,心裡覺得稀奇,自是要好好回敬一番的,只是不知二狗哥你在瞧什麼。」
歸無計說:「你方才說心情不好,對我而言卻是稀罕之事。好像你我相識以來,你便從來沒有露出過難過的神情,一直嬉笑怒罵,遊戲人間,讓人瞧在眼裡,心中便感到溫暖。」
雪雲寒做了個鬼臉,眉毛垂下,嘴角下彎,說道:「我難過死啦,死後化成苦死鬼,定要出來害人,要讓二狗哥哥你也愁苦一輩子。」
歸無計哈哈大笑,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說道:「胡鬧。」
雪雲寒笑容綻放,也跟著嘻嘻哈哈,伸手摸摸腦袋,模樣甚是可愛。
過了片刻,歸無計往外一望,喜道:「咱們快到啦。沿著這條道再跑上一個時辰,便快到咱們村子了。只不過這馬兒跑了一天,只怕有些疲憊了。車伕兄弟恐怕也支撐不住。咱們就在路旁池塘邊停下歇會兒吧。」
於是他喊了一聲,讓車伕將馬車停下。車伕將馬從車上解開,牽它到一旁吃草喝水。
雪雲寒出門前曾經備有行囊,她從中掏出乾果糕點,分給歸無計吃了。她見歸無計吃的津津有味,自也有些得意,又趁機問:「二狗哥,你在家鄉的時候,不是極少外出嗎?又怎麼認得此處的景觀,知道剩餘的路程呢?」
歸無計說:「我雖然不曾離家遠行,但我師傅每到深夜,便會將我叫出來傳授武藝。前幾年練劍練拳,只需在田地裡找一處隱秘的所在即可。但後來練習輕功之時,他定要拉著我四處狂奔,一開始只是在村子周圍十里內兜圈,之後我功力漸漸增長,他也督促
看書『網武俠>,定然是青靈子前輩的教導之功了。」
歸無計想起師父,心中湧起溫情,連聲點頭稱是。
雪雲寒大聲叫好,正拍手間,忽然又問:「但你的內力怎地如此之差?吃了陶毒蛇的雷音水,竟然只是咳嗽噴嚏幾聲,內力之高,竟與我難分高下?」
歸無計笑道:「義妹你莫要幸災樂禍,我實話實說,咱們練氣之士,內力差勁到你這份上,只怕是照耀古今了。就算是剛練過一個月內功的小娃娃,只怕也要比你高明。」
雪雲寒漲紅了臉,說:「你明明自己內力也並不比我強到哪兒去……」話說到一半,突然張嘴打了個噴嚏。
歸無計伸手拉起她的手臂,將掌心與她掌心相對,只覺得她手掌冰冷,恐怕差點就凍出了毛病,只是她不想讓旁人擔心,因而一直隱忍不言。
歸無計心底憐惜,說:「義妹,你莫要運功相抗,我助你御寒。」馬上運起易筋經的心法,渾身真氣翻滾,一直沿著她的經脈流遍她全身。
雪雲寒本有些不好意思,正想出言推辭,忽然只覺渾身彷彿包裹在一層厚厚的棉被之中,身旁又點著了一圈暖爐,剎那間寒氣盡消,週身暖洋洋的,四肢百骸無不舒服。她心中驚歎,暗暗惱他欺瞞自己,於是嘴上大笑一聲,擺出一副飄飄欲仙的神情,舌頭斜斜拖在嘴角,雙目泛白,臉上冒汗,唇邊帶著傻笑,嘴裡嚷道:「二狗哥,你內力好大好強,這般長驅直入,直搗黃龍,我快受不了啦……別停,別停,讓二蛋我好好舒坦舒坦。」
歸無計聞言大羞,咳嗽一聲,將手縮了回來。雪雲寒哈哈一笑,說:「二狗哥,你害羞什麼?是不是胡思亂想,腦子裡不乾不淨?」瞧她這股嬉皮笑臉的模樣,方才自又是故意戲弄於他。
歸無計為人淳樸,不慕男女交歡之欲,但他也並非全然不懂,只不過善於自欺欺人罷了。他自幼耳目就已敏銳至極,而他父母乃村野之民,自也從來不避諱這夫妻之事。他從小在家中備受摧殘,有時走起背運來,更是將鄰家私密聽的一清二楚。正是在如此嚴酷的環境之中,他不甘墮落,竭力自保,絕境求生,竟硬生生練出了這一身無慾無求的神功。
此刻雪雲寒臉帶淫邪笑容,竟然以此嘲弄於他。若是旁人以此法行事,又如何奈何得了他分毫?可偏偏他就是對雪雲寒一見鍾情,全然抵禦不得,其中道理,他至今也難以索解。但此刻他心有不甘,於是重新振作氣勢,責備道:「義妹,你小小年紀,又是女孩兒家,從哪兒學來這麼些風月之詞?又怎麼好意思說的出口?」
雪雲寒雙手摀住臉頰,叫屈道:「無計哥哥你討厭啦,人家一點都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