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從長計議 文 / 失落之節操君
歸無計在屋頂上蹦跳縱躍,但落下時寂靜無聲,路上行人毫無知覺,便是偶爾有人抬頭望月,見到一絲黑影閃過夜空,也只是揉揉眼睛,再抬頭望天時,只會以為是自己方才眼花看錯了。
他匆忙趕路,忽然瞧見從村口石階處飄來一個身影,那人帶著貓臉面具,行進間足不點地,頗有出塵絕俗的架勢,自然是張君寶回來了。
他既然發覺了張君寶,張君寶自然也發現了他,於是向他揮手招呼,兩人走進宅子,各自取下面具,張君寶進屋去看了看那昏迷的少年,發現他兀自沉睡不醒,於是回到廳中,又找了張椅子坐下,從懷裡拿出兩樣東西。
歸無計低頭一看,不禁微微吃驚,原來張君寶帶回來的東西,竟然是兩隻野兔。這兩隻野兔已經被張君寶敲昏了過去,一時半會兒也動彈不得。張君寶見歸無計臉色惶急,問:「無計,你有什麼發現麼?」
歸無計點點頭,說:「我總共拜訪了十一戶人家,並無一人手鏈全數變色,也無一人前去更換手鏈。我後來……便跑去那處酒樓……「
張君寶打斷他說:」等等,你說你拜訪了十一戶人家,每家大約逗留了多久?」
歸無計不知有詐,答道:「大約半盞茶的時間吧。我後來去了那處酒樓……」
張君寶一臉壞笑,說:「十一戶人家,每家一共半盞茶的時間,如此算來,也就是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隨後你去了那處酒樓,從我們這間屋子到酒樓之間,相隔的人家何止百家?你為何忽然便更換順序,跳過那麼些人家不顧了呢?」
歸無計滿臉通紅,答道:「這又有何奇怪之處?我便是突然想……」
張君寶搶著說:「想蘇姑娘了吧。」
歸無計一下子跳了起來,驚道:「你怎麼知道的?是了,你早就知道蘇姑娘的住處,所以讓我一家家走訪過來!張兄,你這一番算計好不陰狠,我差點被你害慘了!「
張君寶奸計得售,一時間得意異常,不由得仰天大笑,說道:」你這小子為人畏縮不前,猶豫不決,我若不推你一把,你又如何敢去和蘇姑娘相見?正所謂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與蘇姑娘兩人漂洋過海,隔世重逢,歷經坎坷,患難與共,風雨同舟,不離不棄,冬雷夏雪,海枯石爛,山盟海誓,殊途同歸,顛鸞倒鳳,耳鬢廝磨,既有肌膚之親,又有救命之恩,更是郎情妾意,最是門當戶對,依我之見,你若鼓足勇氣,不如今晚便將這洞房花燭給辦了,將生米煮成熟飯,從此金盆洗手,歸隱山林,日日笙歌,太液芙蓉,勇攀高峰,洞中探秘,情意點滴,無邊無際……「
歸無計怒吼一聲,雙掌一錯,使出一招天地同壽,張君寶見他招式猛惡,啊呀一聲轉身逃竄。歸無計將他迫退,以為就此六根清淨,孰料張君寶不知又從哪兒鑽了出來,站在他身後嘟囔道:」蘇姑娘溫柔體貼哭哭啼啼嬌嫩體弱愛意綿綿如若
看.?書網審美靖海王於數年前在叢林中偶遇我師父與一位少年……」說到此處,他忽然往裡屋望了一眼,若有所思,隨即又說:「他受到我師父的指引,在這大海上找到了這片孤島,意圖尋求那長生不老之道。於是他物色手下,買賣奴隸,聯繫走私販子,甚至向蒙古皇帝討要軍艦。他在這座島上建立了皇宮與村落,並在密林深處的空地上搭起了軍營,隨即將手下親兵全數帶到島上,賞賜無數金銀,又定下嚴厲的軍規,如此恩威並施,總算讓手下們不敢稍有違拗。」
「他這群手下中大多為蒙古人,有些人知道些內情,比如那些導遊與士兵;另一些人只是奉命行事,只怕並不知情,比如咱們的管家赤勒爾。而其中更有八人深得他的器重,他讓我師父傳授他們武藝,並一一委以重任。這八人輪流值守,時而在此統領士兵,時而回大陸殺人越貨,這八人被靖海王稱為八蟒,這八蟒之中,有一人已經喪生於蘭姑娘之手,其餘眾人,此刻全在島上鎮守。此地的蒙古人每三個月可回中原一次,但我猜測他們並不能隨意行事,更要受到靖海王嚴密的監視,以防走漏風聲。」
「他萬事準備就緒,於是便開始收購奴隸,並往這島上送來,他為每位奴隸發放手鏈,用於監視他們的心情。他信奉本元長生之術,但這本元等閒並不能煉丹,非要等到手鏈上的珠子有九顆變色之時方能奏效。於是他找到了子母殉葬花,用這花的花粉釀造出那些迷藥,用以讓島上奴隸心神沉迷,並以此探出這些奴隸的喜好,隨後他便能投其所好,讓他們手鏈變色,再將他們煉成丹藥。」
「他看重少男少女,卻對年老之人的本元不屑一顧。但他為了討好那些少男少女,往往將他們舉家遷來島上,當他將那些少男少女殺死之後,便將那些年老之人送往軍營,充當子母殉葬花的花肥。當一戶人家就此滅門之後,他便對其他人編出謊話,說他們已經乘船返回、又或是移居果園、又或是遷往皇宮居住。「」這島上有一些住戶已經來此良久,這些人只怕年紀不大,又是孤身一人。他們淡泊明志,並不為慾念所動,所以並不適合練成長生丹藥。但他們任勞任怨,在此地辛勤勞作,而靖海王不依不饒,依然盤算著用他們煉丹的心思,因而並不將他們除去。但這些人受騙已久,仍然看不穿靖海王人神共憤的陰謀。」
「咱們從海中撈上來的這位小兄弟,只怕與靖海王頗有淵源,此人練就了天荒地老遺世還魂功,雖然被靖海王重傷,但依然沒有斷氣。靖海王深知此人底細,於是將他裝入石棺之中,將開口用瀝青封死,又鎖上層層鏈條,將他牢牢困在其中。他之所以不將他殺死,若非出於不忍,便是仍然有求於此人,因而故意留下他的性命。」
「現下這島上尚需調查清楚之事,一者:靖海王如何得知這煉製丹藥之法?二者:靖海王如何將那些漢人奴隸煉成丹藥?三者:我師父為何會助紂為虐,成為了靖海王的幫兇?四者:這少年到底身份如何?五者:我們便算救出所有漢人,將靖海王就地正法,但又該如何返回中原?這五件事只怕皆與這少年息息相關,若無他相助,我們便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只能四處摸索,步履維艱。因而,此刻最要緊之事,便是將此人從睡夢中喚醒。「
他說完這些話,又拿起桌子上昏迷的野兔,往屋內睡著的少年瞧了一眼,臉上露出了堅毅決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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