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幸福如潮 文 / 國三無殤

    「你派人跟蹤我？」我心裡冒起了一絲甜蜜的苦楚，原來那個時候湘靈依然在乎我。

    「當然要跟蹤你！你太讓我失望了，還好藍玲姐姐沒有讓我失望，她不見你是應該的！你憑什麼去找我嫂子，哼！」她嘟起小嘴，一臉鄙視的神情硬是把我原本應該流露出的暗喜逼成愧疚。

    「原來我以為過十年或者二十年就會解脫吧，只要我能忍耐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只是當我知道你有危險的一刻，我突然感覺自己的世界會坍塌，我清楚地知道若你有什麼不測，我無法面對一個沒有你的世界。我終於承認，即使我是那麼恨你，我還是無法把你忘記，就算用一輩子時間也做不到。我無法想像失去你的日子該怎麼過，於是我不顧一切來救你了。」

    「你怎麼知道我遇到危險了？還有你是怎樣找到我的？」我驚訝地問道。

    「六靈珠。還好你沒有把我送給你的六靈珠丟掉，六靈珠和我心意相通，它察覺到你有危險，所以我也知道你遇到了麻煩，要找到你也不是困難的事情。」

    湘靈頓了一下：「你知道嗎？六靈珠是國寶，我們不能隨便送人的，除非我們認定那個人是我們終生的守候，六靈珠是我們皇室的定情信物，一旦送出就不能收回了。所以送出六靈珠的那一刻就是我們在宣告將一生幸福交託對方。」

    我想起了幾年前她把六靈珠交給我的樣子，現在我終於明白當時她的猶豫不決，原來她那一臉慎重中藏著的一絲嬌羞竟有如此深刻的含義。我也終於明白，在我求逸明大師收我為徒的晚上她以死相伴的決心來源何處。

    我動情地抱著湘靈，在她耳邊輕輕問道：「丫頭，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

    「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了……色狼，我們一輩子不要分開好不好？」

    「好。」

    「我已經決定了，我不回皇宮了，我要跟著你浪跡天涯。」

    「什麼？那雲之國怎麼辦？」

    「交還給那個人！他任性得太久了，我恨他！如果他不是那麼軟弱一味去逃避，明子姐姐和我都不會這麼痛苦！我受夠了，我不會再幫他扛了，如果他真的忍心祖先的基業毀於他手，那麼就讓他來擔當歷史的罪人吧！」

    湘靈說的自然是她的父親，雲之國的國君。我不知道國君和逸明大師之間的事情，湘靈似乎也不願提起。湘靈的語氣很堅決，不是開玩笑。我不禁想到，如今兩國開戰，雲之國群龍無首，這樣一個歷史悠久的大國究竟會變成怎樣。

    「其實像你們一樣幫助受苦的人我覺得更有意義，我討厭整天戴著政治面具。國與國的交往純粹是利益關係，沒有一點真誠和善意，做人如此這一生也浪費了。而且那個舞台並不屬於我，我所能夠做的事情很有限，倒還不如做一些實在一點的事情來解救我的國民。與相愛的人共同完成一些自認為有價值的事情，這樣子才是我所追求的人生。」

    命運有時候是很奇妙，在分開的這段日子裡我們都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而我們的。看書：網同人』媳婦了。」

    我無言以對，慣性地報以一個極度的不屑，然後我在兒子的耳朵邊偷偷說：「乖兒子，以後長大了要學父親的誠實正直和敦厚，不要學你的母親的任性、妄為、胡鬧、混蛋以及讓人難以承受的臭美，記住了。」兒子好像聽得懂我說話，裂開沒有長牙的小嘴咯咯地笑，笑得我心花怒放，忍不住狠狠地親他的小臉。

    兒子似乎很喜歡那柄短劍，常常抱著睡覺，要是找不到它就會嚎啕大哭，找到了的話就一邊小嘴哼哼一邊玩弄。似乎他天性中就很喜歡劍，見到真的劍他也吵鬧著要去玩。我感覺是上天刻意安排這孩子代替我成為父親的傳人。我想把孩子取名為青劍。

    在我把這個想法告訴湘靈之前，她跟我說她想好孩子的名字。她說：「縱然我恨那個人，但他終究是我父親，終究也是一個可憐的人，他這一生其實過得很辛苦，我很想為他做點什麼。我感覺這個孩子從一出生就注定要代替我成為父親的接班人，他總是很喜歡玩弄皇族的物品，而且他眉宇間有一股天生的帝皇霸氣，命運會安排他終有一日成為雲之國的國君，他這一生注定是帝皇之命，但我不想他想我父親一樣，身為國君卻無心治國讓國民受苦。所以我想把孩子的名字取名為青帝，讓他時刻謹記他所背負著的責任。你覺得這個名字怎樣。」

    我輕輕地抱著湘靈：「你取的名字都是最好的名字，就依你，我們的孩子就叫青帝。」

    青帝，你知道嗎？你背負著父母對你的深切期望呢。但是，如果你不喜歡我們期望你走的路，我們也一定會全力支持你追尋自己的理想。

    幸福的到來會讓人始料不及，那是驚喜，幸福的離開也會讓人始料不及，那是驚駭。幸福就像潮水一樣，湧上海岸的一刻讓人感覺世界豐盈了，而褪去的一刻又讓人心裡落空，感覺很多東西都被帶走。

    我以為我能長久擁有幸福，我們會是這凡塵俗世的平凡一家，我們會像平凡的人家一樣和睦終老。原來幸福是流動的，並不是我的企望以及我的命運所能留住。

    在青帝半歲左右的時候，湘靈的頭髮開始慢慢地變白。清風長老為她診治過幾次一直找不到原因。湘靈倒是很樂觀，她說他哥哥從前也是這樣，本來一頭烏黑的頭髮在幾個月內盡數變白，也許是家族的遺傳，對此她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我隱隱地有股不祥的預感。

    在那之後湘靈頻頻做同一個噩夢，在夢裡她處在一個極其炎熱的洞穴內，地面冒著火苗，在裡面她見到一雙巨大而恐怖的金色眼睛。每次嚇醒她都抱著我發抖，我不敢想像那是怎樣恐怖的情景。她的力氣變得越來越大，慢慢地居然還會使用炎火之力，這一切異像都讓我感到不安。

    三個月後，湘靈的頭髮盡數變白，白得像雪。她幾乎每晚都會做那個噩夢，她說她感覺到有人在呼喚她。有一晚夢醒之後她沒有像以往那樣抱著我發抖，她沉默了片刻然後對我說她想去一個地方，而那個地方就是火之國的禁地：殞焰極地。

    殞焰極地方圓數十里寸草不生，地面泛紅而且乾裂，一陣陣灼熱從地面升起，讓人感覺下面有熾熱的岩漿在流動。

    走進殞焰極地後不久，湘靈的眼睛慢慢變成金色，她似乎聽不見我跟她說話，彷彿她的世界裡只聽見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引領她走進殞焰極地的中心，那裡是個隱蔽而幽深的洞穴，越往下走空氣就越變得灼熱。

    一種異樣的感覺包圍住我，這個地下洞穴居然讓我感到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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