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三大武皇 文 / 國三無殤
夕陽西下。昏黃的光瀰漫天地，涼風吹過，輕塵起舞，在光影相融的地方這些微小的閃亮如同碎了的陽光一樣。柔和的秋日光輝為夢影城增添了一絲夢幻和古舊的氣息。
樂於緬懷過去的人都不忘在這樣的光景之下坐在陽光明耀之處，沏上一壺好茶或者打上一壺好酒，在這撲撲風塵世間尋得安靜一隅獨飲過去。彷彿此情此景，天地間多了一股奇異的韻味，這股韻味能夠淡去人們記憶的銹跡，讓往昔的片段忽地真切起來。歲月的距離，被一下子拉近了，很多往事，彷彿就像發生在昨天。
阿武正躺在白月樹上。他雙目輕閉神情愉悅，鼻息沉重而均勻像是熟睡之中，右手繫著一個空了的酒壺。
風忽然吹猛了，嘩啦一聲，黃葉被風扯下來又猛地一揚，散了開來。幾片葉子夾著涼風刮到阿武的臉上，阿武呢喃了一句「幻月，又被你發現了……」然後緩緩地醒了過來。
「是夢啊……」
陽光已經漸漸消散，白月樹枝葉間的投影已經暗了，只有那西方天邊仍是一片通明。涼風吹拂，阿武的頭髮自然地散了開來，被風吹著後揚。而他望著天邊的眼神忽地從溫暖變成冷寂，似有無限惆悵。
如果不是夢，那該多好。秘明島現在已經是冬天了，你會覺得冷嗎？六年沒見，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阿武！」
聽著樹下有人大喊自己，阿武才回過神來，他往下一看，只見暗雲、夕陽和黃昏三個小鬼頭站在白月樹下。
「都上來吧，我懶得下去。」阿武懶洋洋地招呼。
三個孩子敏捷地往上爬去，毫不費勁地來到阿武旁邊。
「嗯，這三個小鬼的功夫確實是進步了。」阿武微微一笑，心中默想。
「怎麼這麼有興致來找我？」阿武向三人問道。
「我們今天的修煉任務完成了。」黃昏回答。
「完成了就回去吧，不必專門來向我報告，我只是負責教你們武技，不是你們的師父。你們完成與否都是自己的事情。」阿武瞇著眼睛，繼續懶洋洋地說。
「嘻嘻！」夕陽神秘地一笑，「你看！」說著像是變魔術一般從懷裡掏出一瓶酒出來，瓶子是金色的！阿武也不由得眼睛一亮，這赫然是頂級白月光。
「哼，你們這幾個小鬼還好意思把這東西拿出來炫耀？你不信我把你們抓去城主大人那邊將你們治罪？」阿武沒好氣地說。
「少來了阿武，你是什麼人我們還不清楚麼？」夕陽大大咧咧一笑，「這瓶酒是送給你的，這是為了答謝你教我們幾個武技。」夕陽將酒小心翼翼地遞給阿武。
「一瓶酒至少也值十錠金子了吧，你們捨得嗎？」阿武戲謔一笑，並沒有接過。
「拿下吧。」夕陽硬是塞到阿武手中，「雖然是有點不捨得，但是我夕陽是個深明大義的男子漢。人在江湖義字當頭，阿武對我們有恩，我們當然要報答你。一瓶酒再值錢也不及你的幫助對我們影響大。雖然你不承認是我們的師父，不過在我們心裡早就認定你是我們師父了。」說罷，三人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阿武師父！」
「你們幾個臭小鬼。」阿武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好吧，這瓶酒我收下了，不過你們以後不許再叫我師父了，師父這個稱呼太重了，我受不起，你們叫一聲就算了吧。」幾個孩子吐吐舌頭，頑皮地笑了笑。
「都坐下來吧。」阿武招呼幾個孩子坐了下來，隨即打開了那瓶頂級白月光，頓時一陣芳香從瓶中竄了出來，縱然是在白月樹的香氣縈繞之中，這股濃郁的酒香仍是十分明顯，頂級白月光果然名不虛傳。
阿武喝了一口，然後遞給夕陽。「這酒還真不錯，你們也喝幾口吧。」夕陽連忙擺手推辭，「不行不行！這酒是我們送給你的，哪能自己喝掉？」
「你這個小鬼頭真不懂喝酒的門道啊，像這種酒如果是一個人獨自喝那就是糟蹋了，好酒只有跟好朋友一起喝才會越喝越香的。」夕陽歪著頭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於是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然後立馬兩眼發亮，歎了一句「好酒！我夕陽大俠這輩子也值了！」說罷將酒瓶遞給了黃昏和暗雲。
兩個孩子小心地喝了一口之後同樣讚不絕口。酒瓶又回到阿武手中，阿武見他們這樣的反應不由得奇怪地問：「莫非你們自己都沒有喝過這種酒？」
「對啊，我們哪裡捨得喝，一瓶酒十錠金子啊，這些可是大伙用命換
看書、網網游們說說你的故事吧。」暗雲酒量淺，喝了兩口酒已經臉泛紅暈。他打了個酒嗝，擦了擦嘴，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那樣問阿武。「還有，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冰神經常說的月神是什麼？夢影城這邊好像很少聽見有人說月神的。」
「月神啊……」阿武喝了一口酒，閉上眼睛沉默了片刻，好像在想什麼。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月神是我很尊敬的一位武者前輩的信仰……你們知道有一首名叫《月神頌》的歌謠嗎？這首歌謠流傳千年，月神一詞便是出自這首歌。這首歌是那位武者前輩最喜愛的歌曲。他相信這世上存在名為月神的神靈，而月亮就是月神觀望人間的眼睛。他認為月神守護著人間的善念與正義。他本人更是認為月神會在人間挑選使者，代替月神警惡懲奸伸張正義。這位前輩一生中無時無刻不追隨著心中的月神，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位虔誠的月神使者。」
「那他的名字是……」暗雲迫不及待地問。
「他就是前月之國的王子，紫月。」阿武鄭重而虔誠地說。
聽到這個名字，暗雲內心忽地一震，心潮澎湃無法平息。「阿武，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他的事跡。」
阿武點點頭，他早已料到暗雲一定會問紫月的事情。
阿武接過酒瓶，緩緩地喝了一口酒，眼睛亮了起來。「在說他的事情之前，我先跟你們說一下東玄一些強者的歷史吧。」
「在東玄歷史中，最為人熟知的武者就是千年之前的七靈戰神。根據歷史對他的記載，他那種強大幾乎是毀天滅地的，在他之後千百年來從無武者可以達到他一半的境界。所以也有人認為歷史有誇張的成分，時至今日他的強大也漸漸成為傳說，畢竟年月久遠我們無從考證。」
「在七靈戰神之後的千百年之間，每個時期都有武者憑借自己的實力搶得天下第一的稱號，唯獨在六國元年前二十五年至六國元年這整整二十五年時間內，東玄沒有武者搶得天下第一的稱號。因為在那二十五年中，有三個實力相當的強者，他們決戰過無數次都沒有明顯的高下之分，因此在那段時間內，天下第一的稱號一直空缺。」
「阿武說說這三個強者唄！」夕陽興奮地說。
「這三個強者分別就是：前月之國的國君『月王』滅殤，霧之國神劍宗宗主『劍神』青鳳，以及秘明島島主『武聖』邪星。他們被世人稱為東玄三武皇。月王滅殤擁有絕對強悍的力量，他的『血芒鬥氣』據說可以削平山峰；劍神青鳳是一個鑄劍師，他的鑄劍技術在東玄可謂天下無雙，同時他又是一個頂尖的劍士，自創名為『瞬影』的強大劍法。據說他的劍法可以同時斬殺千人，威力無比；而武聖邪星是舉世聞名的醫者，他學術淵博多才多藝，精通多種奇術，恐怕是東玄最博學的人，他的武技集百家之長，最擅長防禦之技。」
「簡單地說，月王滅殤擁有最強的力量，劍神青鳳擁有最快的身法，武聖邪星擁有最強的防禦。這三個強者各有所長，他們的強大是當時的武者所難以企及的，他們當中任何一人絕對有能力稱霸一個時代。然而天意弄人，這三個強者卻生於同一時代，明明實力超群卻無法獨佔天下第一的稱號。這個相持不下的局面直到六國元年才被打破。」
「那最後是誰打到了其餘的兩個人？」夕陽忍不住問道。
「不，三武皇相持的局面並沒有改變。是另一個人超越了三武皇，登上了東玄武者的頂峰。」阿武環視三人，緩緩說道「這個人就是月王滅殤的兒子，武聖邪星的徒弟，月之國的王子『火王』紫月。」
「他把三武皇都打敗了？」黃昏問。
「並沒有。他挑戰自己的老師武聖前輩，而且獲勝了。三武皇之間有一個約定，任何人只要能夠戰勝他們其中的任意一個，那麼那個人就能獲得天下第一的稱號。」
「這樣啊……」夕陽顯得有點失望，「那會不會是武聖故意打輸了？畢竟那是他的徒弟，自己當不了天下第一，讓徒弟當第一的話自己也有面子啊。」
「這絕不可能！傻瓜，你以為這是鬧著玩的啊？天下第一的稱號代表著東玄所有武者的尊嚴啊，而且武聖前輩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三武皇！他不可能為了成全自己的弟子而拋棄武者的尊嚴。」
阿武壓制了一下自己的怒意，繼續平靜地說：「何況那一戰是在天下群雄面前舉行的，公證人正是三武皇之一的劍神青鳳，是他親口宣佈獲勝者是火王紫月。」阿武喝了一口酒，目光中有一絲迷醉和悠遠，「那一戰我也有觀戰啊。月王子的實力確實已經超越三武皇了。他是世人所公認的最近五百年中最強的武者，沒有之一！他超強的武技以及令人驚歎的火術彷彿不似來自人間，有人甚至說他是七靈戰神的轉世。」
暗雲心裡此刻無比震撼，同時又感到無比幸福。原來自己的父親竟是一個如此了不起的人，父親早已走上了天下第一的頂峰，現在自己所走的路就是父親過去走過的路。這樣一想暗雲覺得自己與父親的距離又拉近了一些。
「那他後來怎樣了。」暗雲又向阿武問道。
阿武望了望暗雲，眼神中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憐惜。「在他成為天下第一之後兩年，六國二年，他離世了。暗雲應該就在那一年出生的吧。他的死一直是個謎。他雖然已經離世，但他生前的很多理念還是被世人繼承下來，比如我，城主大人，都認同他的月神理念，我們都是虔誠的月神使者。」
「月神使者。」暗雲心中默念這四個字，在這一刻他突然感到自己背負上一項神聖的使命，要用自己一生的時間去履行。
「那在紫月離世之後，誰又搶得了天下第一的稱號？」黃昏問道。
「在他離世之後東玄又回到三武皇相持的局面。不過在六國元年，月之國突然解體，月王滅殤隨之失蹤。之後武聖和劍神沒有再爭奪天下第一，也沒人敢挑戰他們。所以這些年來天下第一的名號還是屬於火王紫月。有人說，現在唯一有實力與三武皇一爭高下的是雲之國陵煌聖殿的主人『聖女』藍玲。據說紫月曾與藍玲對戰過一次，那一次是紫月戰勝，但是他留下了這樣一句話『陵煌聖殿主人的實力深不可測』。但聖女藍玲是個極其低調的人，她平時很少露面行蹤神秘，而她好像也無意爭奪這樣的稱號。所以，如果你們成長得足夠快的話，說不定天下第一的稱號就由你們來奪得了。」
「哇，真讓人興奮啊！」夕陽大叫起來，「說不定我們三個人可以成為新的三武皇呢！」
「不可能！」黃昏眉毛一揚，「我肯定比你強，到時候天下第一就是我黃昏女俠。」
「哼！等著瞧。」夕陽朝黃昏撇了撇嘴，比了比拳頭。
斜陽已經隱沒在天邊，染紅了的晚霞在夜晚來臨之前散發最後的餘熱。風開始猛烈起來，枝葉亂搖，整棵樹嘩啦嘩啦的亂響。
「真希望這個人還活著，紫月王子有一股奇異的力量，總是容易讓別人對他折服，很多人在遇見他之後生活的軌跡被他扭轉，通向多彩和輝煌。我就是其中的一個，紫月王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救了我，在十年之前我就已經死了。」
「阿武，說說你的故事吧。還有你和那個宿敵的事情，能告訴我們麼？」黃昏帶著一臉期待問道。
「……看在你們送給我這麼名貴的酒份上，我就告訴你們吧。」阿武淡淡一笑。
在夜風吹拂中阿武的眼神開始迷離起來，在幾個孩子到來之前那段時間，他早已將這一段過往重溫了一遍，那些難忘的片段就像鐵鏈一樣環環相扣，一幅接一幅地自然串連了起來。於是，阿武在緬懷的思緒之下，向這三個孩子說起了那些泛黃的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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