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十八章 徹底沉淪 文 / 奶聲奶氣
走過很長一段距離，沈凝突然想到了沈茜的那番話，她才從將軍上拿來的安胎藥，根本都沒有人知道，可這碗藥就出了事，她沒有碰過，那同行的人，還有誰呢。
她的步子一點點慢了下來，直到停住，前頭的人感覺到她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她。
「為什麼？」
沈凝聽見自己的聲音很陌生，輕的就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東方祺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她終於大聲哭起來。
「為什麼？那也是你的孩子，是你的第一個孩子！」
沈凝捂著嘴哭，像是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一般慢慢蹲在了地上，良久她才聽著他淡淡的聲音。
「啊凝，那個孩子對你沒有好處，對我也沒有，你不要想太多。」
沈凝終於想明白，對於東方祺來說，有了那個孩子就等於是有了皇室的一個皇孫，這個孩子不僅會給他帶來浮出水面的危險，也會成為他的軟肋，他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
她抬起滿是血跡的手把眼淚擦乾淨，可是好像怎麼擦都擦不乾淨一樣，直到眼前猩紅一片她也沒有看清東方祺的臉，她終是放棄了。
「東方祺，你那顆心，太狠了，我已經不知道，我能不能要的起。」
東方祺聽著她淒涼的聲音，看著她轉身踉蹌的跑遠，他的手握得緊緊的，歎了一口氣，終是轉身朝著她相反的方向走了。
沈凝生了一場病，整日都睡得迷迷糊糊的。
清醒的時候，她記得沈茜的孩子沒有了，她記得她問東方祺為什麼要那樣狠心的殺死自己的孩子，她記得自己滿身血跡的跑回來倒頭就睡了。
她做了很多的夢，夢境裡都是東方祺的臉，但是有時候是東方祺，多數時候又是鄭祺杉，他們有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狠戾的心。
她終日迷糊，也不知道自己這樣一直睡了多久，不知道總是出現在自己身側那微涼的體溫來自哪裡。
東方祺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十一月的天氣，他才在涼水裡泡了半個時辰，此時已經凍得嘴唇都是烏青烏青的，他很冷，可是這樣冷的他貼著沈凝，沈凝身上還是燙的嚇人。
她已經燒了五天五夜了，要是再不醒過來，怕是永遠都不會再醒了。
「啊凝，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沈凝覺得身上又有那種涼涼的感覺了，她感覺身側好似有一塊冰，而她自己此時卻是一團火，她越發向邊上靠了靠，那樣的涼快，很舒服。
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想要仔細聽得時候卻又發現什麼都沒有了。
迷迷糊糊的，就在她快要再次睡著的時候，突然有什麼東西攀上了她的唇，好涼快。
她的意識已經模糊了，記不得鄭祺杉要和她離婚的事情，她碰著唇上那個涼涼的東西，記憶突然就回到那一年的除夕，她偷偷從家裡跑出來去和鄭祺杉守歲，他們在江邊的海景賓館房裡，她看著窗外漫天的煙火，身側的人卻屈膝跪下了。
「啊凝，嫁給我。我希望以後的每一個除夕，都能和你一起守歲。」
沈凝記得自己落著眼淚點了頭，無名指上落下了一枚戒指，她就在那樣漫天璀璨的煙火中和鄭祺杉擁吻。
她的記憶停在這裡，唇畔微微動起來，竟是引著上頭那兩瓣冰涼的唇，加深了這個親吻。
東方祺驚訝於身下人的動作，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了，他停不下來，只能跟著她的步子一點一點進行下去。
他從未有過這樣一場親吻，從未被一個女人主動過。
有滾燙的眼淚滴在她的臉上，沈凝覺得有些癢，皺了皺眉想要抬手將那惱人的眼淚拂開，一雙手才離了床，終是被身下那一陣劇痛硬生生的改變了方向，她抱住了身上的人，嘴裡發出一聲吃痛的嗚咽。
眼角也落下兩滴眼淚，同原本面頰上的淚珠一起從白淨的臉龐上滑了下去。
沈凝覺得自己睡了很久，直睡得渾身酸痛，她慢悠悠的睜開眼，一張滿是胡茬的臉蛋就在眼前。
她心中一驚，仔細一看才發現東方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可眉眼一低瞅見他裸露在外的臂膀，她破碎的記憶終於慢慢回到腦海裡。
她昨晚夢到了鄭祺杉，夢到他向她求婚那一晚，她夢到自己把身體全部交給他。
沈凝抬手摀住嘴巴，不讓自己的哽咽溢出來。
她迷迷糊糊的覺得那個夢太真實了，所有的觸覺感官都太真實，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她小聲的哭泣，身旁的人睡得並不熟，因為擔心她他幾乎這幾天都沒有怎麼睡，昨晚雖是累了睡了會，但是覺還是很輕，所以即便沈凝已經摀住了嘴巴，他還是醒來了。
他一睜眼就看見她醒了，登時就開心的笑了起來。
「啊凝，你終於醒了！」
他原本想去摸一摸她的額頭，卻見她往裡頭移了些。
「別碰我。」
東方祺的手僵在半空，他這才發現她竟是在哭的，他想起昨晚他們做了什麼，雖然是沈凝引著他一步一步做的，可是到底那時候沈凝是神志不清的，而自己，清醒得很。
「啊凝。」
「你走，你走好不好，好不好？」
她瑟瑟的縮在裡側，東方祺閉上眼歎了一口氣。
「一會兒我讓月淇進來服侍你，你剛剛醒過來，收拾好了記得叫大夫過來看看。」
他坐起來，也顧不得自己頭疼，將衣服一件一件穿好，走出去就吩咐月淇過會兒進去，又讓下人把沈凝要喝的藥煎好備著。
月淇進去的是時候沈凝已經自己穿好了衣服，但是整個人還是縮在床上的角落裡頭。
「王妃」
聽到她的聲音，沈凝才微微抬起頭，她燒了許久，嗓子都燒啞了，但還是艱難的開口說話。
「月淇，我想回去了，你叫靜王來接我，好嗎？」
月淇哭起來。
「奴婢這就去請靜王，奴婢這就去。」
月淇踉蹌著跑出去，才到房門口，就迎頭撞上來回來看沈凝的東方祺。
她嚇得跌倒在地上，剛剛看著小姐那樣可憐的模樣她才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會兒看見王爺她才想起來這件事做不得，她嚇得才要請罪，卻見東方祺朝她比了個噓聲的動作。
他不敢出聲，只是用唇語朝著地上的奴婢說著。
「去吧，去請靜王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