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柔情似海，一琴號令天下 第八十五章 當眾毀簫 文 / 笑靨陶夕
汐若想得不假，此時凌笙簫的眼中自然是對汐若感激不盡。但是經歷了這麼久的人情世故，凌笙簫也知道汐若不會平白無故的就為自己尋找明心訣。但是心中還是相信了汐若得到心法的艱難，畢竟自己多年也未找到。
「丫頭，你有什麼事情就跟凌爺爺說吧，能幫忙的爺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凌笙簫將明黃色的布片裝進了自己的懷中，嘴上含著笑，看著那個欲言又止的汐若，知道她定是有什麼事情要求自己。
凌笙簫此時也不擔心遼歌的事情了，有了這個明心訣，自己修煉一晚，便足以遏制住一日的走火入魔了。只是他好奇，汐若有暝老那樣的高手坐鎮，還需要自己幫忙解決什麼事情呢？
「既然凌爺爺這麼說了那丫頭我就不客氣的直接說了。凌爺爺能不能坦白回答我的一個問題？」汐若一臉恭敬的看著凌笙簫，見他雖是疑惑自己的舉動，但是也點了點頭，允許了自己的詢問。
「蠱毒教教主與重黎夜前來，是否是要得到凌爺爺的那支碧玉長簫？」
「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在竹屋外偷聽？」聽到汐若的詢問，原本臉色平淡的凌笙簫忽然正襟坐了起來，神色嚴厲的盯著汐若，也不得不懷疑汐若是否在門外偷聽。心中卻是暗暗的驚訝，她怎麼猜得出遼歌的來意？就在凌笙簫暗自揣度的時候，汐若便緩緩開了口。
「凌爺爺，我汐若雖說是個小女子，但是也不曾有那些鬼鬼祟祟的舉動。我之所以知道他們來的目的，自然是有兩個原因。一是，我與雲笙是與重黎夜一路趕來的，只是途中遇上了麻煩，便分開走了。二是我們此次前來的目的與他們一樣，也是您的碧玉長簫。」
「你也想要我的碧玉長簫？」凌笙簫這次真的是一頭霧水，因為自己實在是猜不透為什麼這些人都惦記上了自己的長簫。汐若也知道此時的凌笙簫疑惑的很，自然樂得與他解釋，於是再次開口說道。
「凌爺爺是不是好奇為何我們都是來討要您的碧玉長簫？那我就跟您說說如今武林上發生的事情吧。」汐若沒有太多的隱瞞，便一點一滴的將武林盛會上的事情跟凌笙簫說了一遍。
汐若認為要讓凌笙簫明白其中的原因，他才會自己衡量其中的關係。這樣的話，就不會為自己平白無故的要交出自己的碧玉長簫的事情而忿忿在心了。也更加方便汐若接下來的勸說。
果然，凌笙簫聽罷汐若的敘述，氣的拍桌而起，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這個張白眉，真是糊塗啊。為了權勢地位，竟然與他們混在了一起。」
「如今張門主的手上有一枚玉牌，他也定是不會放棄爭奪碧玉長簫的機會的。而重家與蠱毒教這麼重視的前來凌爺爺這裡，想必也是人手一枚才對。」汐若順著凌笙簫的話，接著分析道。
「想必那凌霄山的人一定是想要引起爭端，才想出了這麼一出。他們不甘碧玉長簫被我得到，就散播了這個只有我的長簫才能吹奏馭獸音譜的消息。」凌笙簫也是眉間緊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之後瞥了一眼眼前的汐若與煌雲笙，道出了自己的意思。
「此簫一旦出現，武林必定大亂，到時候就無法收場了。這一切，都是歸根於人性的貪戀啊。」說著說著，凌笙簫的語氣變得平淡了下來，但是眼中卻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惆悵與無奈。
「師父說的對，其實我們也本無得到碧玉長簫的心思。但是終是有難言之隱，不得不這樣做罷了。」煌雲笙也是神情一變，很是為難的對著凌笙簫述說著。希望可以有更大的機會的到碧玉長簫。
汐若與煌雲笙看著凌笙簫，希望可以瞧出他的心意。只見凌笙簫先是歎了一口氣，隨後走向自己平日裡坐的蒲團旁，俯身將蒲團掀開，手指順著竹屋地上的縫隙摸索著。在汐若二人的注視下，凌笙簫忽然掀開了地板，一個長長的暗盒顯現在他們的面前。
「這支碧玉長簫跟隨我半生了，當初走火入魔之後我便將它封在了此處。如今再次看到，竟然還是很激動，有一股想要吹奏一曲的衝動呢。」凌笙簫小心翼翼的從地底取出了那個裝著碧玉長簫的盒子，很是憐惜的撫摸著已經灰塵滿滿的簫身。
汐若則是倏地警惕了起來，凌笙簫是說要吹奏一曲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凌笙簫以音律殺人於無形，要是真的吹上一曲，那麼自己與雲笙豈不是會死在這裡。汐若的目光緊緊的跟隨著凌笙簫嗎，生怕他一個衝動真的吹出聲。
「丫頭，我如今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即使你贈與我明心訣，這支碧玉長簫我也不會交給你。」凌笙簫很是嚴肅的又坐回了汐若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對著汐若說道，眼神中的堅決，汐若都看在了眼底。
煌雲笙沒有想到師父竟然不肯換取碧玉長簫，這該怎麼辦，明心訣可是已經送出去了。這樣的話，汐若豈不是很吃虧，想到這裡，煌雲笙把目光悄悄投向了依舊神色鎮定的汐若，疑惑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汐若早就料到這碧玉長簫不是那麼好得到的，所以凌笙簫這樣的回復，汐若並沒有在意。但是並不代表她不在意凌笙簫將它交給別人，尤其是重黎夜或是遼歌，這樣的話，自己不是白忙活了麼。
「凌爺爺說的是，就以這點心法，是不足以交換您的碧玉長簫，汐若不會有所反對。只是，我想知道，您會不會交給他們？」汐若也一挑眉心，看似平淡的詢問著凌笙簫。但是心中卻是不安極了，生怕凌笙簫將它交給別人。
「如今此物乃是引起禍亂的根源，我雖退出武林，卻也依舊視自己為武林中的一份子，當然不會讓武林因它而大亂，自相殘殺。所以，凌爺爺的意思，你是否明白了呢？」凌笙簫一手摸著碧玉長簫的簫身，一邊瞇著雙眼，話中有話的點著汐若與煌雲笙。
汐若與煌雲笙也不笨，自然明白了凌笙簫的意思。二人相視一笑，之後與凌笙簫聊了一會，便離開了竹屋，只留下那個還在暗自感歎的凌笙簫，獨獨坐立。
經過了一晚，凌笙簫很快的練成了明心訣淺顯的一部分。但他心裡清楚，這些足以應付遼歌了。於是次日的清晨，凌笙簫便與遼歌站在了練功場裡。汐若有些瞇著眼睛，睡意朦朧的看著二人。
「凌老，我已經讓了一日，你有沒有考慮清楚，到底肯不肯？」遼歌環抱著雙臂，依舊風輕雲淡的問著。但是眼神卻時不時的瞥向汐若，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夫也多年沒有再與人比試了，既然遼歌你這樣說，那老夫也不再囉嗦了。」凌笙簫忽然將一個手指放在嘴邊，深吸著氣息，像是在醞釀著什麼。而汐若看見這一幕，驚訝的立即將耳朵堵住，生怕音律波及到自己。
遼歌也沒有想到凌笙簫竟然真的敢跟自己動手，難道他不怕走火入魔嗎？想到這裡，遼歌忽然皺緊了眉頭，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凌序身上帶著的明心訣，那是自己的第二手準備。如今遲遲不見凌序與自己聯繫，難道出了意外？
想到這裡，遼歌不禁望了望一旁慵懶的倚在煌雲笙懷中的汐若。見她捂著耳朵，一臉狡黠的笑容，遼歌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頭望向凌笙簫，卻發覺已經遲了。凌笙簫的音律已經響起，遼歌的臉色驟變。
二人便一個以音律，一個以毒，互相糾纏在了一起。過了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汐若才把堵住耳朵的手放下，靜靜的看著已經頗為狼狽的遼歌，和精神抖擻的凌笙簫。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再怎麼說，凌笙簫也涉世比遼歌深。
「遼歌，你不必再掙扎什麼了。你們要得到碧玉長簫的理由我已經清清楚楚了，今日，我就在這裡昭告武林，碧玉長簫從此刻起，不復存在！」凌笙簫還未等遼歌再次出手，便道出了這樣一番話。
更讓眾人震驚的是，凌笙簫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懷中拿出了那支碧玉長簫，先是自顧自的撫摸了一遍簫身，而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掌間一用力，那支碧玉長簫便化作了點點碎片，散落在了一旁。
「凌笙簫，你竟然捨得毀了碧玉長簫？」遼歌神色訝異的盯著凌笙簫的舉動，終於再也保持不住平靜的喊出了聲。而一旁原本信心滿滿的重黎夜，則是突然沒有了笑意。
在場的人中，除了煌雲笙與汐若外，其他人都心中震驚不已。就在遼歌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練功場上忽然傳來了一陣笑聲，鏗鏘有力。讓汐若倏地站起了身，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你這個老傢伙，還是以前那樣的臭脾氣，如今竟然一點都不心疼的把自己的長簫毀了。老夫我可真是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