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一章 墨青寒的智商 文 / 君弄雪
「軒轅蒼瀾，生於洪荒十九萬兩千七百年五月，未時……」墨青寒捧著名冊，全神貫注翻查，「奇怪，都找了五遍了，怎麼還是沒有呢？」
琉鸞正跟左丘半雪說話，抽空白他一眼：「你行不行啊？」
墨青寒頓時暴跳如雷，拿著名冊竄起來：「本君掌管冥界多年，從未錯漏一魂一魄。既有姓名生辰八字，難道還會錯嗎？」
琉鸞眨眨眼：「可是你沒有找到啊。」
墨青寒臉一沉，順手將名冊摔在桌上：「只要進過輪迴盤的魂魄，本君一定能查到。本君就不信了，區區一個軒轅蒼瀾還能逃過天道輪迴不成。」
左丘半雪顯得心情很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那你查啊。」查不到，蒼瀾十有**真是七宿之一。七宿終於快齊了，真不容易呢。
墨青寒眼睛一瞪，「左丘半雪，別以為你男人護著你本君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左丘半雪瀟灑地打開折扇，風流倜儻地笑道，「那你倒是拿我怎麼樣啊。」
墨青寒陰沉的眸子幾乎能噴出火來，但還真不敢拿他怎麼樣。惡狠狠瞪了半晌，冷哼一聲低下頭繼續翻。
琉鸞用袖子遮住臉，湊到左丘半雪面前，鬼鬼祟祟說，「我看他查了四五遍了，不但用法術查過，還一頁一頁翻過，就是沒有。只要不出意外的話，蒼瀾絕對跟我們一樣，不入輪迴，命由天定，絕對是七宿之一。」
「我看也是這樣，不過……墨青寒為什麼還要繼續翻？」墨青寒一直是用法術翻查名冊的，從來不會出錯。翻過兩次之後，就應該可以確定蒼瀾沒有入過輪迴盤，他為什麼還要繼續翻呢？
左丘半雪也覺得疑惑，「看他那樣似乎還跟名冊較上勁了，不翻出來不作罷。可是，他都已經開始翻第六遍了，有意思嗎？」
琉鸞很有見地的說，「我賭五個銅板，他一定翻不出來。」要是能翻出來的話，第一次就找到了。找了五遍沒有找到，很明顯沒有嘛。
這墨青寒的智商，大部分時候真讓人捉急啊。
「五個銅板也太少了吧？我賭五兩。」
「不是吧老左，你家財萬貫，賭這麼一點太少了吧？」
左丘半雪白她一眼，「左丘明顯是複姓。」
「其實叫老左也一樣啦，親切嘛。難不成你要我跟著別人叫聖君？以我們倆的關係，聖君兩個字實在太生疏了。」
「你可以叫左丘。」
「半雪呢？」
「也可以。」
兩人就稱呼問題扯了半天，墨青寒那邊又完完整整的翻了一遍名冊，大惑不解地喃喃自語，「奇怪，為什麼會沒有呢？魂魄名冊上沒有，轉世名冊上沒有，連鬼吏名冊上也沒有……人類沒有，獸類沒有，禽類沒有，就連水族也沒有……就算他飛仙了，那也是以人獸禽魚為本的，怎麼可能會查不到呢。」
「咦？飛仙之後依舊可以在冥界查到嗎？」琉鸞聽得滿腔疑惑，「那為什麼我們幾個都沒有呢？」
墨青寒白她一眼，「所謂飛昇為仙，不過是普通生靈與天爭壽，就算真成了仙，元神也不會改變。你原本的真身是鳳凰，得道成仙也不能變成人，名字理所當然分載在飛禽卷裡。在冥界名冊上沒有記載的，只有兩種人。神祇和你們這樣來歷古怪的傢伙，但你們這樣的傢伙，只要不出意外，不為非作歹，不逆天而行，十有**都能成神。歸根結底，在名冊上沒有記載的，只有神而已。」
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七宿的身份又過於奇特。對於自己有機會升級成神，琉鸞一點也不驚訝，理所當然的說，「既然如此，蒼瀾的名字不在名冊上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這回輪到墨青寒驚訝了。
他們倆都是不低三下四的人，既然肯拉下臉來求他，說明軒轅蒼瀾真的很重要。他自然也不敢懈怠，竭盡全力幫他們查找。可是，琉鸞為什麼說查不出很正常？既然查不到，為什麼又要查？
左丘半雪打開折扇，風流倜儻地搖晃，「蒼瀾十有**是七宿之一的山河令主，又是龍君誅綏轉世，當然查不出來。」
墨青寒頓時眼冒金星，恨不得嘔出一口老血，「你們……你們……既然知道還讓我查？」
左丘半雪一臉無辜，「除了山河令認主之外，還真沒有證據證明蒼瀾是七宿之一，所以讓你查查看啦。」七宿中六個都查不出不來，第七個自然也應該查不出才對。
推測畢竟是推測，讓冥界的白紙黑字來證明一下比較好。畢竟在寒星和漓玉身上，他們已經很離譜的錯過一次了。
墨青寒簡直快暈倒了，一雙眼睛恨不得能噴出火來，「你們耍我。」他知道七宿身份特殊，既然是他們要求，他寧願懷疑自己的能力也要幫他們查出來。可是，這兩人居然故意拿他來驗證蒼瀾的身份，即使情有可原，也結結實實耍了他。
琉鸞趕緊賠笑，湊上去幫他捏捏肩，「要是能證實蒼瀾的身份，對七宿而已，對天下蒼生而言，都是天大的恩德。冥君大仁大義，應該不會介意吧？」
墨青寒向來最好面子，這麼大一頂高帽子壓下來，就算生氣也氣不起來，「行行行，你有理。為了天下蒼生，本君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琉鸞微微一笑，「多謝冥君恩典。」
墨青寒白她一眼，「你笑的好奸詐啊。」
琉鸞的嘴角扯了一下，「哪裡奸詐了？冥君你看錯了吧？」她笑得奸詐他都能看出來？墨青寒眼力見長啊。
墨青寒冷著一張臉『啪』一聲將名冊砸在桌上，「好人做到底了，你還想怎麼樣，只要本君能做得到，一定答應你。」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心懷不軌。
琉鸞眨眨眼，「啊？真的假的？」雖說墨青寒這人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他一定會滿足，可是……他答應的也太爽快了吧？
墨青寒冷哼，「雖然你們六個都是混蛋，但本君也不得不承認，你們是有情有義的混蛋。本君這輩子，最欣賞你們這樣的人。只要不違背天地良心，有什麼請求儘管說吧，別拐彎抹角的。」
琉鸞趕緊湊上前，「還是同一件事，我娘的事。」
「姮女啊？」墨青寒端著茶盞，沒好氣的瞥她一眼，「沒有。」
「嗯？」
「你他娘的跟重華一樣陰險，實在算不得什麼好人。但你頂天立地，有情有義，孝感動天，本君欣賞你的為人。你娘的事，一直都記在心上。」
琉鸞心裡五味雜陳，試探著問，「那……冥君的意思是……」
墨青寒隨手拿起冊子丟給她，「我盡力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話，自己翻吧。」
琉鸞瞬間明白了。
說白了，不就是沒有找到嗎？
墨青寒都翻不出來，難道她還能翻出來不成？
琉鸞落寞地歎口氣，「冥君費心了……」這樣的結果在意料之中，可她還是忍不住失望。
左丘半雪拍拍她的肩，「沒事的，你還有我們。至少，還會有我們。」
他的弦外之音是，就算你什麼都沒有了，我們也不會離開你。琉鸞聽懂了，卻更加傷感。
「我娘……真是太苦了。」就算她眾叛親離，什麼都沒有，也有西陵無垣他們幾個不離不棄站在她身後。可是，姮女自從跟燭龍私奔之後，生命裡就只有他們父女兩。
結果，燭龍薄情寡義，殘忍得令人髮指。原本的軒轅琉鸞又不知道什麼原因，莫名其妙被她擠走了靈魂。淒淒慘慘熬了兩百年，最後為了不是女兒的女兒搞得萬箭穿心，死不瞑目，死後連魂魄都找不到。
她生前行善積德，溫柔賢惠，為人極好，為什麼會落到這樣一個下場？
墨青寒心軟得很，看到她如此失落，心裡也不好受，「琉鸞，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顏姬女神和青君夫人的故事？」
琉鸞皺起眉頭，「顏姬？是藥家的始祖？」顏姬也算洪荒的名人之一，流傳在世間的藥典、醫書不計其數，還有一冊傳記，她多次在古籍裡看到她的名字。
墨青寒點點頭，「她是藥家的始祖之一，所有醫仙都拜她，人間也常常能看到她的廟宇。但你知不知道？她還是個感天動地的孝女……」
很多年前，還沒有瘟神的存在，但瘟疫卻時常發生。那時候沒有找到可以治癒的方法，大家一律認為瘟疫是上天降下的懲罰，心甘情願受盡折磨痛苦的死去。有一年，如今的南嶺一帶發生瘟疫。顏姬女神的母親青君夫人正好在城中，被當地郡君一把火燒成灰燼。顏姬女神原本是修道之人，找遍天下也沒有找到母親的魂魄。
她為人至孝至純，為了不讓天下孝子像她一樣痛失親人，她開始學習醫藥。用了九百多年的時間，走遍洪荒每一個地方，收集藥材多達上萬種，自己多次試驗，終於找到治癒瘟疫的方法，也發現瘟疫都有源頭可循，幾百年下來，救下的生命以千萬計。她坐化之後，魂魄沒有入輪迴隧道，而是直接上了九重天，被天道封為顏姬女神，掌管天下醫藥。青君夫人對顏姬悉心教導，影響深遠，才有她日後的福澤蒼生。且他們母女情深，感天動地。特地賜封她為青君夫人，千秋萬世陪在顏姬身邊。
琉鸞恍然大悟，「原來顏姬還有這樣的故事啊。」
墨青寒垂下眼瞼，淡淡道，「姮女夫人把你教的很好，你若是福澤蒼生，一定有她的功勞。」
「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也不必太灰心。你們七宿的命數原本就古古怪怪的，姮女夫人生你養你，早已經造下一樁功德。」顏姬和青君夫人畢竟是個例，墨青寒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琉鸞苦笑，「那我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找回我娘？」
「順其自然就好了，一切因果，皆有定數。」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忘情的調調？」
「事實，顏姬從來沒有強求過，可是她得到了。你若是好好完成你的使命，功績一定可以與顏姬不相上下。沒準姮女夫人沾你的光，有機會成神。」
琉鸞沉默半晌，「謝謝你了。」
顏姬是藥家始祖之一，每個醫仙入門都要拜她，人間的廟宇也香火鼎盛，各地每年還要舉行幾次顏姬誕。她想跟顏姬相提並論，無疑是癡人說夢。不過，為了姮女，希望再渺茫也要試試看。她一定會盡己所能，去完成身為七宿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