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章 琉鸞陰謀論 文 / 君弄雪
誅綏說話顛三倒四,對自身的情況說得不清不楚。但從他字裡行間,兩人一兔分析出大致的情況。
事情應該是這樣的,他當年被封印在天地之極,不知道什麼原因並沒有灰飛煙滅。在被壓了兩千年後,他得到洪荒大神救助,並交給他一個重要的任務-拯救蒼生(說白了就是搞起義)。介於他之前殺人太多,戾氣太重,個性又暴躁衝動稍微中二,洪荒大神怕他會壓不住火氣提早發難鬧出事端,特地封印了他的部分魂魄,讓轉世的軒轅蒼瀾只繼承他沉穩冷靜那一面。
搞起義的核心人員很明顯是七宿,誅綏,不,蒼瀾理所當然也是七宿中一員。從山河令的反應和他以前的戰績來看,他理所當然應該成為山河令主殺伐決斷。但因為自古一山不容二虎,一海不容二龍,山河令的靈魄跟他沒有辦法融合,自然也沒有辦法取血祭旗完成認主儀式。
根據俏皮兔的分析,既然他是命定的新一代戰神,山河令遲早會歸他所有。目前沒有辦法認主,估計是時機未到。畢竟曾經劍指天下,金戈鐵馬的人物是誅綏,而蒼瀾不算完整的誅綏。或許只有到了誅綏的靈魂破封印而出找回記憶、找回法力之後,他才可以得到山河令的認可。
對於這一說法,琉鸞和緋陌涼完全認同。並且,她們一致認為,無論如何,應該在蒼瀾醒過來之後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畢竟他們將來是要並肩作戰的生死之交,而且蒼瀾為人光明磊落,絕對不屑在背後陰她們,他有權利有資格知道真相。
意見統一沒多久,床上的軒轅蒼瀾幽幽睜開眼睛,用一雙黑眸死死盯著緋陌涼,「緋陌涼,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看著一向寵溺自己的自家大哥如此冷漠戒備,緋陌涼有苦說不出,「大哥,你為什麼會以為我要害你?」
軒轅蒼瀾厭惡地皺眉,「我們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不要這樣叫我。」
緋陌涼歎口氣,挨著床沿坐下,「大哥你先冷靜下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軒轅蒼瀾眉頭皺得更厲害,神情越發冷凝,「別用這麼噁心的眼光看我。」
緋陌涼無語半晌,「我跟你說不清楚,琉鸞,你來說。」
「哥。」琉鸞微笑著朝他點點頭。
軒轅蒼瀾金鎖的眉頭微微鬆開,「你們到底想幹什麼?琉鸞,我相信你不會害我,但請你老實告訴我,你想幹什麼。」
緋陌涼心裡微微苦澀,眼眶發熱,「曾幾何時,我和大哥也是如此兄妹情深,可現在……」現在,物是人非。誅綏已經不是龍族的誅綏了,是緋月城軒轅氏蒼瀾。
軒轅蒼瀾心底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我不是你大哥。」
緋陌涼點點頭,愁苦地道,「我知道,你不是,大哥從來不會對我這樣。」
軒轅蒼瀾沉默半晌,「有話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琉鸞不自在地咳了幾聲,「那我們就直說了,你知不知道無字天書?」
軒轅蒼瀾點了一下腦袋,表示自己知道。
「這麼說吧,我們有七個人,叫做七宿……然後,我們七個是天道選出來的……現在君王殘暴……¥%%……%……¥#&……再然後……」
琉鸞咕嚕咕嚕說了一大堆,大致把七宿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算三歲孩子聽了,也知道七宿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
軒轅蒼瀾一臉疑惑,「雖然我很支持你們替天行道,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琉鸞無語半晌,「你也是七宿之一……¥%……&&%……##$……$$&^%)____^……明白嗎?」
軒轅蒼瀾聽完誅綏的事,抬起頭看緋陌涼一眼,「那又怎麼樣?我現在是軒轅蒼瀾。」
「額……」俏皮兔忍不住開口,「可你以前是誅綏。」
「既然入了輪迴,前塵往事已經成空。琉鸞也說了,山河令不認我為主,你們憑什麼肯定我是七宿之一?難道憑一面沒有得出結果的令旗,憑所謂誅綏的魂魄,就要我跟你們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韙?」
軒轅蒼瀾平時笨嘴拙舌,吵架從來沒有贏過。但忽然來這麼一句,還真把她們三都給問住了。
既然山河令沒有認主,那麼一切都只是推測,憑什麼肯定他是山河令主?憑什麼要拖他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韙?
琉鸞憋了半天,沒好氣地道,「誅綏的魂魄在你體內就是鐵證。」誅綏受洪荒大神之命轉世投胎,為蒼生請命,這一點是得到他證實的。以誅綏的為人,不屑胡說八道吧。
軒轅蒼瀾挑眉,「那又怎麼樣?我並沒有親眼見過他,不過是你們一面之詞罷了。」
琉鸞被逼急了,直接脫口而出,「他說你喜歡我,這點假不了吧?」
話說一出,琉鸞立即後悔得想抽自己兩巴掌。她又不傻,早就知道蒼瀾對她有點意思。但既然隔著一層窗戶紙,她又何必捅破自討苦吃?所以一直以來,能裝傻就裝傻,能充愣就充愣,權當自己不知道。可是,她居然親口把這層窗戶紙捅破。從今以後,讓她怎麼面對蒼瀾?讓蒼瀾怎麼面對她?天吶,她說龍君中二,其實她比誅綏那貨二多了,十足就是個白癡。
蒼瀾的臉一下紅了,尷尬地別開臉,「他瞎說什麼呢?我……我……怎麼可能……喜歡……你呢,我們兩……是……是兄妹呢。」
他完全不會說謊,扭扭捏捏的態度反而進一步證實了他的心思。
琉鸞也尷尬不已,但還是堅持把話說清楚,「你……明明就喜歡我,誅綏說中了。」
蒼瀾的臉更紅了,惱羞成怒大吼,「那又怎麼樣?」
「說明你就是龍君誅綏的後世,是我們七宿之一。」琉鸞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咄咄逼人。
「這是事實,你無論如何也否認不了。」緋陌涼斬釘截鐵的說。
蒼瀾從緋陌涼床上下來,拂袖而去,「荒謬。」
「哥……」琉鸞忙追上去,「你相信我,我不會無緣無故編出這種謊話來騙你。」
軒轅蒼瀾蒼瀾冷漠地看她一眼,「父君此番對你毫不留情,想必傷透了你的心吧?你想要挑撥離間,哥哥可以理解,但是,絕不會上你的當。」
琉鸞歎口氣,「哥,你怎麼會這樣想?」
他什麼時候也開始有如此腹黑的想法了?難道是跟姬家那位少主在一起呆久了,靈魂開始黑化了?
哎,近墨者必黑啊。
「那你要我怎麼想?」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麼?」好吧,在這個時候跟他說這些確實不合時宜,總覺得有陰謀的成分在。但是,這是事實啊。
蒼瀾冷哼一聲,「我知道你聰明,挑撥離間這種事,一定沒少做。」
「……」怎麼越說越亂,好像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陰謀家一樣。
蒼瀾冷冷看琉鸞一眼,又冷冷看緋陌涼一眼,「告辭,公主不必相送。」
緋陌涼無奈地揉揉太陽穴,「軒轅蒼瀾,你會後悔的。」不愧是誅綏的後世,固執起來的時候跟他一模一樣,軟硬不吃比石頭還硬。
蒼瀾高傲地冷哼一聲,「窩藏逃犯琉鸞,應該後悔的是你吧?公主。」
緋陌涼皮笑肉不笑,高傲挑眉,「回去告訴你爹燭龍,再回去告訴你的狐朋狗友姬容,順便告訴西陵驚鴻也沒什麼要緊,琉鸞就在我南海。有種你們血洗南海,有種你們滅了我水族。我緋陌涼要是皺一下眉頭,從此以後跟你姓。」
放眼洪荒,能說出這句話來的女人,也只有緋陌涼一個。夠狂,夠傲。
「公主有多大的能耐蒼瀾心知肚明,但願從此不相見。」
緋陌涼繼續皮笑肉不笑,「沙場相見又何妨呢?本公主都不怕,難道你怕了?本公主的大哥誅綏,可不是你這樣的懦夫。」
「陌涼,你別說了。」眼看兩人就快要吵起來,琉鸞趕緊出聲阻止。
「哼。」緋陌涼不屑的甩了一下袖子,掛在腰間的寶石腰墜也隨著晃動,在燈光照影下,炫出一道耀眼的藍光。
若隱若現的光暈在眼前晃動,蒼瀾腦海裡忽然閃過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面。
隱隱約約能看出是個女孩的輪廓,卻看不清楚臉。
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揉揉眼睛,趕緊別開臉,「公主,告辭了。」
「唉……」緋陌涼剛想說點什麼,就見蒼瀾奪門而出。後半句話哽在喉嚨裡,完全沒有出來的機會。
琉鸞拍拍她的肩膀,笑了笑,「陌涼,要相信我們的哥哥。」
緋陌涼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但還是提高音量大喊,「來人,好生送蒼瀾公子回去,千萬別怠慢了貴客。」
門外的侍女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故意答應得很大聲,然後齊聲道,「蒼瀾公子,請。」
琉鸞啼笑皆非,「陌涼,你這幫侍女一個賽一個的厲害。」
緋陌涼微微有些得意,「那當然,比起崑崙天宮的侍女也不會差。」
琉鸞頗有同感的點點頭,「何止不會差。」南海的侍女都伶俐得很,尤其是緋陌涼近身這幾位,一個個堪比女相。估計除了伺候日常生活,也會幫著她打理公事。這幫丫頭要到了朝堂上,估計個個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
緋陌涼拉開椅子,疲倦地坐下,「其實自從大哥被封印後,我水族有了長達九百年的分裂,面和心不合。直到我漸漸大了,漸漸懂事,各位水君才肯拿正眼瞧我。」
這些事情不用說也能猜得到,撇開實力強悍的其他三海水君不說,天下還有那麼多江河海洋,那麼多水君,隨便拉一個,都比當年的緋陌涼能打,比緋陌涼夠權威。她一個一百多歲的丫頭,想讓他們心服口服是不可能的。雖然她說的輕描淡寫,但可以想像,必然是經過一場不見血的腥風血雨,才得到如今的地位。要跟外人鬥,自然需要培養一幫心腹。
「我明白。」
緋陌涼抬起手搭在額頭上,疲倦地閉上眼睛,「好累,好累啊。」
琉鸞從身後輕輕拍拍她的肩膀,低聲道,「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當務之急,是趕緊給無垣和半雪傳信,蒼瀾的事不可大意。」
緋陌涼勉強打起精神,「來人,拿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