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章 臭味相投 文 / 君弄雪
「這個，這個，這個，這個，全都包起來。」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不錯，包起來，這個也不錯……要粉紅色的，包起來。」
琉鸞目瞪口呆看著漓玉和緋陌涼，驚訝得結結巴巴，「這個……這個……也太多了吧？我能穿得完嗎？」
緋陌涼回頭白她一眼，「你看那個姜虞多會打扮，特意扮成寒月仙姬以前的樣子，自然而然勾起了你風哥的回憶。再看看你，明明知道自己是疊紅公主，卻連遮掩都不會。」她擺擺手，又指指貨架上的布料，「那匹流光錦也不錯，包起來。」
漓玉拉拉手裡的輕紗，「誘惑男人嘛，就得穿暴lu點。女掌櫃，這個也包起來。」
琉鸞滿頭黑線，「我能穿到一百年後去。」恨不得整個綢緞莊都被她們搬空了，要不要這樣啊？
緋陌涼隨口道，「穿不掉就扔。」
琉鸞十分汗顏，「我沒養成浪費東西的習慣。」在現代的時候她就不是鋪張浪費的人，剛穿越過來那幾年更慘，冬天能穿暖就不錯了。在艱苦的環境裡奮鬥，直接養成了她村姑般節儉的個性。
「給婢女穿。」
琉鸞無語半晌，「不愧是公主，消費觀念就是不一樣。」
緋陌涼看她一眼，大度地笑道，「怎麼？沒錢？沒事，回頭我讓人抬十箱珍珠，十箱寶石給你，你自己拿去換金銀將就著花。等過段日子我們南海的金銀礦開採出來，再送你十箱元寶。」
琉鸞膝蓋一軟，不由自主往地上跪，「媽呀，你還能再給多點嗎？」十箱珍珠，十箱寶石當零花？陌涼公主是想拿錢砸死她嗎？
緋陌涼趕緊托住她的胳膊，「金銀可能不夠多，但珍珠瑪瑙寶石，你想用來建座宮殿沒問題。」
琉鸞趕緊擺擺手，「不用不用，你們水族也不容易。蚌精幾十年才得一顆珍珠，我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哪能隨便拿？」
緋陌涼無所謂笑笑，「近些年水族很少到人間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少，你不必顧慮。」
琉鸞從袖子裡取出一隻巨大的元寶，「我有錢，不用你給我？」
子桑在幫著女掌櫃收拾東西，抽空看了一眼，「公主，你不是沒錢嗎？這金元寶哪來的？」
琉鸞隨口道，「在庫房找的啊。」
子桑疑惑，「庫房沒有金元寶啊，金器倒是不少。」
琉鸞理所當然的說，「我知道啊，所以我把金器捏成金元寶用啊。」到人間買東西哪能沒有錢，既然變出來的用不了，她只能到庫房去拿咯。
子桑哭笑不得，「公主你知不知道？那些金器都是歷代聖君和各位族王精挑細選之後才送到……」她看看一臉好奇的女掌櫃，趕緊改口，「送到我們家去的。你隨隨便便拿幾件，也能換幾隻金元寶。」
琉鸞疑惑地轉頭看向緋陌涼，「是嗎？」
感緋陌涼也哭笑不得，「那當然，不是最精緻的，哪敢給你家那位送去？即使是放著落灰，也要給最好的。」
琉鸞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髮，「反正放著也是佔地方，於是我就直接融了，下次不會了。」
漓玉在一邊小聲嘀咕，「我的東西都太太舊了，你用不著直接給我唄。」
「行啊，你自己去庫房挑。」
漓玉頓時歡呼一聲，「歐也，琉鸞最好了。」
琉鸞嘴角一抽，「還歐也，你跟誰學的？」這不是現代的詞嗎？她說的倒挺順嘴。
漓玉嘿嘿笑著拉起一匹布料看，「當然是二師兄。」
又是二師兄……這哥們可真是個奇葩。
琉鸞無語半晌，正好看到女掌櫃已經將布料包好，無可奈何擺擺手，「不說你二師兄了，結賬。」
女掌櫃做生意實在，見她們買的多收費比較便宜。一大只金元寶只用了三分之一，琉鸞切了一塊捏成元寶給她，剩下的乾脆順手捏成四五個較小的元寶揣著。女掌櫃常做神仙精怪的生意，倒也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樣子。
出了綢緞莊，四人直奔裁縫鋪。
聽說是花樓那位姑娘介紹的客人，老闆娘很客氣，一張嘴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四人一番合計，亂七八糟給琉鸞做了三十幾件衣服。妖嬈的，清純的，嫵媚的，可愛的，淑女的，模仿寒月仙姬的，就是沒有她自己喜歡的顏色和款式。對此她表示有意見，但緋陌涼你句：還想要男人嗎？她立刻閉嘴了。
不過，三十幾件已經夠多，布料卻還剩下一堆。
漓玉整天穿著長春gong專用的青色布衣，子桑身上那件還是崑崙天宮的宮女服，都可憐得很。緋陌涼貴為南海公主，水族女君，一般的東西她肯定看不上眼。琉鸞直接忽略她，把剩下的布料全給了子桑和漓玉。
兩個姑娘拉著裁縫嘰嘰喳喳，高興壞了。
折騰了整整一個下午，總算把衣服的事定下來。緋陌涼二話不說，立即拉著她直奔胭脂鋪。然後，直奔首飾店。也不管好不好，有用沒用，只要看著不錯的，亂七八糟拿一堆。
原本很重的金元寶越來越輕，出了首飾店之後，她倒欠緋陌涼六千多兩。當然，都是愛美的女人，身上一分錢都沒有的漓玉和子桑也欠了她一千多兩銀子。
於是，緋陌涼公主莫名其妙成了她們三的債主。
「這種東西行不行啊？」琉鸞懷疑地盯著手裡的一堆髮簪耳環，偷偷看緋陌涼一眼。
緋陌涼自信滿滿的說，「行啊，女人肯定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可是……劣質貨啊。」首飾店的東西也說不上不好，但跟崑崙天宮的東西一比……真的很劣質。
緋陌涼白她一眼，「疊紅公主身份高貴，心高氣傲，肯定不會用這種平民的東西。所以，你要讓他看到你和疊紅的不同之處。否則，我帶你到人間來幹什麼？要衣服，天蠶族有最好的。要首飾，水族多的是。記住，你不是疊紅公主，沒疊紅公主那麼挑剔。」
琉鸞覺得她說的有一定道理，「行吧，那就買吧。」
漓玉美滋滋擺弄著手裡的額墜，「你就知足吧，我一輩子也見過這麼多東西。」
琉鸞低下頭看著手裡的一大包首飾，目光微微呆滯，「確實……有點多。」買首飾能買七八公斤，緋陌涼不愧為水族女君，消費觀念夠霸氣。
「行了，我們去吃飯吧。」漓玉把額墜放在額頭上試著玩，不耐煩催促。
琉鸞抬頭看看天色，將一大包東西變小放進袖子，「走吧，我們去吃好吃的。」
漓玉立即來了精神，「我知道附近有家小攤子，專賣臭豆腐，可好吃了。」
緋陌涼疑惑，「臭豆腐是什麼？」
琉鸞好心的解釋，「就是把豆腐放臭再吃。」
「能吃嗎？」
「能啊，用油炸很香的。」琉鸞不由自主舔舔唇，「說起來我也有幾十年沒有吃過了，一起去嘗嘗吧。油炸的臭豆腐，配上醬汁和香蔥，太香了。」
漓玉忽然轉過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幾十年前你吃過臭豆腐？不可能吧？」
「為什麼不可能？」穿越前滿大街都是。
「因為豆腐放臭了還可以吃，是幾年前我二師兄告訴無量山下一對夫婦的，後來才漸漸傳開，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自從穿越之後，琉鸞確實沒有再聽說過臭豆腐，難道……漓玉的二師兄也是穿越來的？
「想什麼？」緋陌涼用胳膊碰碰琉鸞。
「啊？」她忙回過神來，「沒，沒什麼，走吧，吃臭豆腐。」
緋陌涼疑惑，「臭的東西可以吃嗎？」
「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很好吃的。」
「是嗎？」
「是……」
作為一個臭豆腐愛好者，漓玉的嗅覺很靈敏。她介紹的地方，東西確實與眾不同。臭豆腐很好，醬料也好，聞著就舒服。
琉鸞遠遠嗅到味道，興致勃勃衝過去，「老闆，來五十塊臭豆腐。」
「很香啊，一點也不臭。」緋陌涼聞著香味，恨不得能湊到鍋裡去。
琉鸞一把抓住她的背讓她站直，「注意你的形象。」穿得華麗高貴，卻把臉伸進油鍋裡，實在太不觀了。
「知道啦。」緋陌涼不情願地找個位置坐下，眼睛卻盯著油鍋裡的小方塊。
漓玉見狀，只好對攤主道，「再加五十個。」
緋陌涼拿出一顆珍珠『啪』一聲放在桌面上，「老闆，再加三百個。」
琉鸞嘴角一抽，「你想撐死啊？」
「沒事，撐不死。」
漓玉拿起一雙筷子放進碟子裡放整齊，「大不了吃完不吃晚飯，每人一百個，沒問題的。」
琉鸞嘴角又一抽，「會不會太多了？」
貌似忠厚老實的老闆正好把一盤子豆腐端上去，子桑夾了一個放進嘴裡，頓時幸福得一臉陶醉，「哇，真好吃啊。老闆，再來四百個。」
琉鸞看著她們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也湊上去夾起一個放進嘴裡。
不吃不知道，一吃也猛地瞪大眼睛，「老闆，再來三百個。」
鄰桌的人不約而同目瞪口呆，張大嘴巴，捏著筷子傻傻看著她們。四個嬌滴滴的女人要這麼多豆腐，她們是想撐死嗎？
四個女人都看見他們的神情，但誰也不放在眼裡，繼續一口一個吃得那叫一個歡樂。
「公主，你要不要加點辣椒？看著味不夠。」
「不用，我只要醬料拌蔥花就好了。」
「那放點芝麻油？來，給你加。」
「我也要一點，還要花椒……哈哈，辣死我了，不過好舒服，好過癮啊……漓玉，再給我點辣椒……蒜，來幾顆蒜……」
「你嘴巴都辣紅了，還要啊？」
「你不知道，龍宮裡的廚子做菜不鹹不淡，吃來吃去都一個味，哪有這個過癮啊？舒服……過癮啊……蒜蓉，還算蒜蓉啦。」
「不錯吧？二師兄說用火烤出來更好吃呢。」
「對對，我知道，用炭火烤，鋪上一層松針，哎呀，真是好吃啊……」
「辣的不行了，子桑，給我倒杯水。漓玉漓玉，再給我加點辣椒和大蒜……」
「緋陌涼你有病吧？辣還加辣椒？」
「過癮啊……」
四個女人邊吃邊聊，興致勃勃，情志高昂。不知不覺間，居然把所有臭豆腐全部吃完，還額外要了一百個。
其中緋陌涼吃得最多，嘴巴被辣得紅彤彤的，滿頭大汗。
無論是路過行人的還是其他食客，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盯著她看。
穿著華麗高貴，氣質高端莊，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即貴的千金小姐。但她的動作和行為，實在大大侮辱了她的身份。
月上中天，四個女人終於吃飽喝足，挺著個肚子付賬走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懷孕了。
在街上走了一圈，消食消得差不多，漓玉提議找個客棧休息，明天繼續逛街。於是，四個人撐著腰，集體像鴨子一樣往城內最豪華的客棧去。
由於抄近道走小巷，她們……被打劫了。
在一處昏暗的小巷子裡，忽然從背後竄出五六個彪形大漢，大部分女人一定會嚇得失聲尖叫，瑟瑟發抖。但她們不是一般人，是女人中的女人。
看到幾個人忽然竄出來，緋陌涼很不屑，「幹嘛啊？」
漓玉更不屑，「大半夜的想幹什麼？」
為首的大漢搓搓手指，猥瑣地淫笑，「小姑娘，陪大爺我玩玩怎麼樣？」
琉鸞立即興奮了，「好啊好啊，怎麼玩？」在緋月城的時候經常有紈褲子弟調戲她，事後不是斷手斷腳就癱瘓殘疾，最輕也要在床上躺半個月。自從到了崑崙天宮之後，連揍人的機會都沒有，實在是寂寞得很。
「嘿嘿，小姑娘還挺上道，來，大爺教你。」那人看琉鸞漂亮，上來就把手搭到他肩上。
「教你個更好玩的。」琉鸞反手扭住他的胳膊，照他肚子上狠狠一腳，「敢調戲老娘，不想混了，姐妹們，揍他們。」
四個嬌滴滴的弱女子和六個彪形大漢體型差距很大，但琉鸞一夥都是修行之人，還是其中佼佼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普通凡人傷到。
儘管幾人都本著神仙不與凡人計較的想法下手很輕，但幾個大漢依舊被打得筋斷骨折，一個個像殺豬一樣慘叫著救命。
附近的居民聽見慘叫聲，扯著嗓子怒吼，「誰家媳婦打男人打這麼凶？再打出人命了。」
緋陌涼甩甩頭髮，「本公主率領大軍出征的時候你們還沒出生呢，敢調戲我，找死。」
琉鸞不屑地狠狠踹他們幾腳，「本公主征戰四方的時候你們先祖的先祖都先祖還沒影兒呢，以後再調戲良家婦女小心我打的你們魂飛魄散，哼。」
「君後和公主果然好氣魄，姬容佩服得很。只是打這些敗類，髒了君後和公主的手。不如，讓小仙代勞吧。」隨著一道清冽的聲音，姬容從巷子深處慢慢走來。
依舊穿著一襲白衣，面無表情又冷又冰。細嫩的臉略顯蒼白，透著一種病態的美感。
琉鸞瞇起眼，「你跟蹤我們？」以她們幾個的法力，居然被姬容跟蹤了？
姬容搖搖頭，「君後言重了，姬容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跟蹤你們。只是碰巧路過，看到他們幾個鬼鬼祟祟不好意思，特地過來看看。」月光昏暗，身上的味道又太……特別。他一開始還真沒看出是這幾位，直到她們出聲才認出來。
琉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能別叫我君後嗎？」姬容在她心裡就是陰險的代名詞，他恭恭敬敬稱她為君後，她總覺得有陰謀。
「是，君後。」
琉鸞翻翻白眼，「我沒有名字嗎？」
姬容輕輕一歎，「琉鸞。」
琉鸞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姬容，坐騎的事謝謝你。」
姬容猛然屏住呼吸，「君後言重了。」
琉鸞察覺到他神色優異，又上前一步，「你怎麼了？」
姬容摀住口鼻使勁乾嘔，「君後抱歉，姬容最聞不得臭豆腐的味。」他本來不想說這種失禮的話，也不想失禮的嘔吐，但是……他一直跟在她們幾個後面，碰巧風吹向他那邊，他已經聞了一晚上的臭豆腐味和大蒜味。
緋陌涼絲毫不客氣，「既然如此，這幾個敗類交給公子你處理。琉鸞，我們走。」
琉鸞無語半晌，「還是一起走吧，我有點事跟他說。」
姬容又是一陣乾嘔，「我也有事……嘔……」話還沒有說完，他眼睛一閉，直接倒在地上。
緋陌涼不敢置信地瞪著眼，「不會是被我們臭暈的吧？」
琉鸞拉起袖子嗅了嗅，苦笑，「十有**。」她們幾個吃得太多，在攤子上坐得太久，身上的味道跟賣臭豆腐的差不多。如果聞不慣這個味，被臭暈也很正常。
被打趴在地上的某個大漢弱弱抬起頭，含淚控訴，「你們……居然還吃大蒜，好臭啊。」
緋陌涼一腳踢過去，「臭還來調戲，有病啊你？」
大漢慘叫一聲，「知道你吃那麼多大蒜……老子才不調戲你呢。」
緋陌涼照準他的胸口狠狠一腳，「本公主吃大蒜關你屁事。」
漓玉也補上一腳，「二師兄說我是長春gong的宮花，你敢嫌我？吃蒜怎麼了？長春gong沒有啊，可是我愛吃啊，當然要吃個夠。」
「啊……」大漢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你們……臭味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