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很淡定很聰明 文 / 君弄雪
即使把桃子摘下來,依舊會爛掉。這就說明無論是活物還是死物,都逃不過四象輪迴的控制。
在這個空間裡,一個時辰等於四年。如果她們兩是凡人的話,用不了幾個時辰,連眉毛都白了。
「這說明什麼?」俏皮兔傻乎乎的問。
「這說明一天就等於四十八年,一個月等於一百多年。」
俏皮兔撇撇嘴,「你內丹那麼大,護體神光都是紫色的,早就不受生死輪迴限制,不用怕老死,也不會餓死。」
「即使如此,我們還是要想辦法出去,難道你想在這裡睡一輩子?」
「不是,可是……」俏皮兔苦惱地揉揉自己的兔毛,「自古以來,還真沒有神魔從四象輪迴境裡出去過。」
「那是因為沒有試過。」從來沒有人出去過,並不代表她們兩出不去。
俏皮兔頓時瞪大眼睛,「難道你想到辦法了?」
琉鸞杵著神劍一步一步往前走,「你知道嗎?宇宙其實很大,洪荒大陸只是宇宙中一個很渺小的空間而已。因為創造這個空間的洪荒大神法力無邊,所以這個空間也堅固無比。」
俏皮兔似懂非懂,「我好像明白一點,可這跟四象輪迴鏡有什麼關係?」
樹上的葉子刷刷刷落個乾淨,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緊接著,太陽躲到烏雲後,大雪紛飛,到處一片冰雕玉砌的雪白。
琉鸞不由自主攏攏身上的衣裳,「冥界、魔界,是建立在洪荒大陸上的獨立空間。而這個四象輪迴境,則是魔界空間裡的獨立空間。」
俏皮兔越聽越糊塗,「我不懂啊。」
「洪荒大神是命定的創世大神,他創造的空間我不敢說一定有破綻,但是……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再精密佈局也有漏洞,就像洪荒那麼大的空間,都有天地之極這個死穴一樣。歸根結底,四象輪迴境,其實只是一個小空間而已。」
「還是不懂。」對於這方面,俏皮兔真的很陌生。
琉鸞胸有成竹笑道,「流氓兔你仔細想想,如果沒有出口,洪荒大神創造了這個空間之後,他是怎麼出去的?」如果這個空間是完全密封的,他就算瞬移也出不去。
俏皮兔皺眉,「他可以出去之後再封死。」
琉鸞搖搖頭,「不,這個空間肯定有出口,而且還有通往魔界的入口。」
「為什麼?」俏皮兔不明白她哪來那麼大的信心。
「因為重華跟我說過,總有一天,他要放魔族出去。這就說明,魔界有通往外面的路。如果這個空間真的封死,他們怎麼出去?」當時他只是一時感慨,跟她多說了幾句心裡話。可是,那些話現在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堅信,這個空間可以進,也可以出。
「咦?」
「還有,我們既然能進,沒理由不能出。如果真沒有漏洞,夕風他在外面布下結界幹什麼?」種種跡象說明,四象輪迴境是可以進出的,只要找對位置,找到方法。
俏皮兔眨眨眼,「琉鸞,你真的好聰明啊。」以前真沒發現她這麼聰明。
琉鸞皮笑肉不笑,「顯而易見的問題,是你笨而已。別人說四象輪迴境沒有出口你真信啊?如果你自己都已經相信這是個密封空間,還能指望誰拯救你?任何情況下,都要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別讓別人的思想,左右了你的理智。」
雖然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可這一刻,俏皮兔忽然對琉鸞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我從來不知道,你會這麼想。」
琉鸞傲然抬起下巴,「我娘從小就是這樣教我的。越是危急關頭,越是要冷靜。」
地上已經結起一層厚厚的冰,蓮華劍杵在地上,每一下都插進厚厚的冰層裡。
「姮女?」
琉鸞搖搖頭,「那是我前世的娘,她是一個……捉鬼的道姑,她告訴我,任何時候,只有先戰勝了自己的理智,才能戰勝敵人。」
俏皮兔疑惑了,「你記得你的前世?」
琉鸞白她一眼,「關你什麼事?」既然俏皮兔沒有聽見她和夕風的某些對話,她也不想費力去解釋。反正都穿來三十多年了,那些事情已經不重要了。
「你娘說話很有道理啊,是哪位前輩高人?是不是長春gong門下?當年你死活要去長春gong拜師,難道是因為前世的緣故?」
琉鸞又白她一眼,「我娘還說過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
「什麼意思?」
「你覺得呢?」她和俏皮兔組隊也有十年了,可是這傢伙只會吃和睡。除了天劫時危急關頭提醒了一句之外,從來沒有過任何建樹。跟這種低等動物組隊,也難怪她總是倒霉。
「……」
琉鸞撐著劍一步一步往前走,「算了,不跟你說了。我問你,你知道洪荒大神有什麼特殊嗜好沒有?」
「不知道。」
「那知不知道他有什麼特殊標記?」
「你問這個幹什麼?」
琉鸞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又看看周圍冰天的雪地,「我大伯說,這樣奇異的空間,即使是創造的那個人也很難掌握。為了找到出口,他們往往會留下一些特殊的記號。」以洪荒大神的能力,應該不用那麼做,但是,不賭一賭怎麼知道結果如何?
俏皮兔一呆,「這……不太可能。」
琉鸞點頭,「我想也是,大神法力無邊,不至於如此。」
「那怎麼辦?」
又來了,只會問這句,不會說其他。
「不知道,繼續往前走,咦……」琉鸞忽然呆了呆,蹲下身子跪在地上,「這好像是剛才插出來的印子,怎麼會在這裡呢?」她一直往前走,連彎都沒有轉,沒道理會繞回來啊。
俏皮兔用小手抬起蓮華劍往小窟窿裡插,「試試不就知道了?」
琉鸞還她一眼,「你傻啊?這麼時間過這麼快,印子還在都是好的,怎麼可能還會一模一樣?」
果然,話音剛落,地上的小窟窿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對。」琉鸞一屁股坐在雪地裡,「除了時間輪迴,距離也在輪迴,我們一直都在走重複的路。」
俏皮兔一下子緊張起來,「那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琉鸞杵著劍慢慢站起來,「再往前走看看。」順手取下發上的紅玉簪子,插進雪地裡。
「好。」
雪開始融化了,頃刻之間,冰天雪地只剩下一灘水。一眨眼的功夫,小草破土而出,含苞待放的花朵佈滿枝頭。就連陰沉沉的天空,也變得湛藍湛藍的。暖洋洋的太陽掛在空中,照得人想睡覺。
「春夏秋冬天都在變……」
聽到她喃喃自語,俏皮兔好奇的問,「什麼意思?難道天空就是出口?」
琉鸞搖搖頭,「一直都在變化,說明天空是真的。」誅神陣裡的天一直都是一個樣子,絲毫沒有變化,所以,她才能一眼看出陣眼就是天幕。
俏皮兔恍然大悟,難掩失望,「原來如此啊,那怎麼辦呢?」
琉鸞顯得很淡定,不焦不躁。「沒事,我們繼續往前走。」
「嗯。」看她如此鎮定,俏皮兔乾脆懶得多問,跟在她身邊慢慢走。
一人一兔往前走了很長一段路,季節又變化了很多次。一眨眼的功夫,一個春夏秋冬過去了,另一個春夏秋冬又來臨了。
在第三個春天的時候,琉鸞毫不意外地在草地裡發現了她的玉簪子。血紅血紅的,插在綠油油是草地裡很是顯眼。
她慢慢撿起來握在手裡,感覺有些粗糙,應該是雨打風吹的緣故。
等等……
雨打風吹?
琉鸞猛然皺眉,脫口而出,「雨,為什麼四象輪迴境裡不下雨?只下雪不下雨,為什麼這些花花草草還能長得這樣好?」
「對哦,這是為什麼呢?」俏皮兔也忽然反應過來。
「雨……為什麼呢?為什麼不下雨呢?」她低頭摩挲著手裡的玉簪子,「玉簪子在這裡,就說明我們真的一直在打轉,這跟雨有什麼關係?難道是我多想了?」
俏皮兔知道她在想正事,不敢出聲打擾,只是抱著小膝蓋蹲在她面前,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像只哈巴狗似的。
「雨。」琉鸞慢慢抬起頭,瞇起眼盯著湛藍的天空。
天空一直都有變化,應該不會是假的,為什麼不下雨呢?
俏皮兔也看看天空,小聲道,「琉鸞,也不會天黑唉。」
「對啊,天居然也不黑……」四象輪迴境,四象輪迴境,果然只有四季輪迴,其他的一切都是浮雲。
「不黑,說明什麼呢?」俏皮兔認真地思索著。
琉鸞不由自主伸手摸摸胸口的疤,「還在……奇怪,時間已經推移了好幾年,為什麼疤痕還在,傷依舊沒好呢?按理說,我們也在四象輪迴之中啊。」
春天過去了,夏天來了,火辣辣的太陽像個火球似的掛在天邊。
「太陽?難道太陽代表了季節變化?也代表了時間推移?可這個跟雨有什麼關係呢?」琉鸞苦惱地搔搔頭髮,繼續喃喃自語,「雨,太陽……都在空中,難道天幕是關鍵?四象輪迴,跟天什麼關係啊?時間過去了,我的傷卻沒有好,說明這個空間真的只有時間在推移而已,其他的一切也應該是正常啊……時間,太陽代表的應該就是時間。」
「琉鸞,時間在推移,地上的東西也有變化。」俏皮兔看著掛滿枝頭的果子,小聲提醒。
琉鸞皺著眉頷首,「對啊,地上的東西也在輪迴之內,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不下雨,卻有植物……難道地也有問題?四象輪迴的關鍵是時間,在這個空間裡,太陽和地面的植物都代表了時間,哪一樣才是關鍵?還是……其實是相輔相成呢?如果相輔相成,哪裡才是出口?」
「我們一直在打轉,說明這裡真的只是一個空間而已,而且不大。既然是空間,一般天地都是關鍵。太陽和植物,到底……」琉鸞握著簪子發呆,陷入了相當糾結的狀態。
陽光越來越刺眼,青澀的果子漸漸變得成熟,到處一片大豐收的景象。
琉鸞瞇眼看著太陽,整張臉都皺起來了,「怎麼回事?最回事呢?」
熱度慢慢消退,果子熟得更加徹底,綠草也漸漸變得枯黃。
「枯了,初秋……太陽和植物有什麼關係?有什麼關係……」
又糾結了幾分鐘,空中烏雲滾滾。整片天空黑壓壓的,彷彿隨時會掉下來。然後,開始飄雪了。
她伸出手接住幾片雪花,「太陽不見了,開始飄雪了……」眼睛一瞪猛然站起來,「我知道了。」
俏皮兔嚇了一跳,「你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先有太陽掌管時間,才有季節變化,也就是說,太陽才是真正代表了時間。」
「這又怎麼了?」
琉鸞舉起蓮華劍往空中一指,「四象輪迴境說白了也是陣,太陽就是陣眼,無論是不是出口,肯定是關鍵。只要太陽沒了,時間自然也就沒了,或許四象輪迴也就停止了。」
俏皮兔眼前一亮,「啊……言之有理啊。」
終於找到關鍵所在,琉鸞立即來了精神,「到我背上來,準備出去。」
「嗯嗯。」俏皮兔興高采烈地跳上她的肩膀,緊緊抓著她的衣服。
琉鸞雙手握緊蓮華劍,待太陽一露面,立即一躍而起飛上天空。火紅的衣裳,火紅的神劍,成了一道火紅的烈焰劃過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