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九十二章 關鍵時刻掉鏈子 文 / 君弄雪
台下再次一片嘩然。
來個軒轅琉鸞也就罷了,如今,連西陵無垣來了。
不但參加比試,還明目張膽表明身份,他們到底是大膽還是自負?
西陵無垣走到琉鸞身邊,朗聲道,「殺人償命,就算琉鸞今日殺了鳳儀,也是天經地義。」
手一揮變回本來的模樣,風度翩翩,器宇軒昂。
燭龍臉色很難看,脫口而出,「西陵無垣,你別胡說八道。」
「北溟聖君,你帶他們兩到仙劍大會,究竟是何居心?」左丘半圓忽然變成西陵無垣,姜虞更不淡定了。
左丘半雪雲淡風輕,視線緩緩掃過眾人,「本君並非是非不分,所作所為,無愧於心。」
姜虞姑娘滿面寒霜,咄咄逼人,「少廢話,西陵無垣、軒轅琉鸞濫殺無辜,人人得而誅之。」
宿伏終於爬了上去,衣衫不整很狼狽。拖著破書箱,一瘸一拐走向琉鸞,「就算人人得而誅之,你也不配。因為,你連人都不是。」
姜虞咬碎銀牙,「西陵氏護衛何在?拿下這狂人。」
西陵氏眾人得了命令,一窩蜂往台上衝。
緋陌涼挑眉,「水族的英雄們,就算是死,也要護得西陵公子、軒轅姑娘周全。」
「是。」
水族為數不多的護衛以東海大太子為首,也衝上台去。
都知道對方不好惹,一南一北對峙著,誰也不敢有所動作。
緋陌涼冷笑,視線緩緩掃過燭龍聖君和姜虞,「別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公道自在人心。」
左丘半雪打開折扇,鎮定自若,「燭龍聖君,姜虞仙子,你們非要逼本君實話實說嗎?」
事實究竟如何,燭龍聖君和姜虞是最清楚的。若是平時,早就先下手為強,殺人滅口。可是現在,當著天下人的面。所面對的,又是北溟聖君左丘半雪,水族女君緋陌涼。一時進退兩難,只得按兵不動。
姬氏大長老湊到姬容面前,「少主,怎麼辦?」
姬容擺擺手,「冷眼旁觀。」
「可是……」
姬容冷冷瞪他一眼,「軒轅琉鸞姬氏惹不起。」
「這……」大長老不太相信。
姬容看他的眼神越發冷冽,「想死我不攔著。」
大長老訕訕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一句。
「公主,北溟聖君,稍安勿躁,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西陵驚鴻充當和事老,斟酌著開口。
「誤會?沒什麼誤會。」琉鸞手一揮,指著光禿禿的鳳儀,「本神女今天來,是要請天下人為我討個公道。她,無故殺害我母親,還對我趕盡殺絕,請你們評評理。我拔她幾根雞毛。究竟算不算欺人太甚。」
原來,她參加仙劍大會打的是這個注意。
燭龍一驚,臉上卻絲毫不露,反而更加理直氣壯,「軒轅琉鸞,口說無憑。」
琉鸞眼睛裡射出滲人的寒光,一步一步逼近燭龍,「燭龍聖君,本神女倒要問問你,什麼叫濫殺無辜,什麼叫大逆不道?你不給我說清楚,本神女誓不罷休。」
燭龍做聖君多年,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面對千軍萬馬,也不曾變色。琉鸞質問,他完全不放在眼裡。
「你私自盜取軒轅氏法典、金丹,大逆不道。逃跑不遂,濫殺神兵神將。」
琉鸞輕蔑地笑了一聲,「燭龍聖君,我是軒轅氏之女,修習軒轅氏法典豈能稱得上偷盜二字?你以此為借口要打碎我的內丹,我自然要逃跑。難道,我含冤而死才是忠孝仁義嗎?」她咄咄逼人,「鳳儀殺死我母親你視而不見,對我下毒手你覺得天經地義,我失手打碎她的內丹就是十惡不赦?燭龍,公道自在人心,蒼天在上面看著呢。」
她說的都是鐵一般的事實,燭龍聖君心裡忍不住有些發毛了。
「琉鸞,你不要無理取鬧。你是本君的女兒,難道本君會故意苛待你嗎?」
琉鸞彷彿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不屑斜他一眼,「既然我是軒轅氏之女,修習軒轅氏法典何錯之有?」
「你傷人。」
「那是因為你要私自處置我,明明沒有錯,難道要我坐以待斃。」琉鸞滿不在乎,「況且,本神女已經飛昇仙界,你沒有資格私下處置我。」
「你是我女兒。」
琉鸞冷笑,聲音提高了八度,「既然我是軒轅氏之女,修習軒轅氏法典何錯之有?在場的各位,你們給我評評理。我到底是不是大逆不道,到底算不算濫殺無辜?」
「不算。」旁人不敢出聲,左丘半雪卻沒有任何顧及。
緋陌涼毫不客氣地嘲諷,「燭龍聖君,你真可笑。」
「嘖嘖,學生熟讀聖賢書,自問才高八斗,第一次知道還可以這樣強詞奪理。」宿伏皮笑肉不笑,「聖君,您可以考慮當個訟師。」
燭龍被逼得啞口無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姜虞狠狠甩一下鞭子,「軒轅琉鸞,你不要太放肆。你屠殺醉月樓一干人等,罪大惡極。」
若旁人說這樣的話,琉鸞頂多覺得憤怒。但姜虞親口說出來,她簡直氣笑了。
她自己造下的孽,居然敢在大庭廣眾說的如此理直氣壯,臉皮實在是一等一的厚。
「姜虞,你說這樣的話羞不羞?」
西陵無垣也覺得她實在無恥,連爭論的心情都沒有,「琉鸞,不要那麼多廢話,拿出來。」
「哦哦。」琉鸞從懷裡取出透塵鏡,「姜虞,燭龍,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晶瑩剔透的水晶大放異彩,半邊天空霓虹交錯,霞光萬道,瑞氣千條。
姜虞忍不住一驚,「這是什麼?」
琉鸞輕蔑地掃過眾人,「誰敢說這是妖物?誰敢?」
白石真人咳嗽一聲,「琉鸞姑娘,沒有人敢說它是妖物。」就算再無知,也知道此物仙氣繚繞,絕非凡品,更不是妖物。
「這是透塵鏡,當年洪荒大神用於聽查天地的寶物。後來幾經周折,到了重華帝君手裡……」
琉鸞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姜虞打斷,「重華帝君的寶物為何會在你手裡?難不成是偷來的?」
燭龍聖君趕緊借題發揮,厲聲道,「軒轅琉鸞,連重華帝君都寶物你都敢偷,真是大膽。來人,拿下。」
緋陌涼嘴角抽搐了幾下,手中緩緩幻化出一把長戟,「誰敢。」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樣無恥的。大庭廣眾,也敢如此顛倒黑白,燭龍聖君,當真很有能耐。
左丘半雪也把雌雄寶劍祭出來,狠**進地面,「本君劍下從不留情。」
鋒利的劍尖撞擊著地面,濺起一片花火。
「稍安勿躁,各位稍安勿躁。」冷眼旁觀許久的姬容終於有所動作,不徐不疾走上台去,「燭龍聖君,姜虞姑娘,無論如何,總要聽她把話說完吧?」
宿伏在一邊點頭附和,「姜虞,你有沒有上過學堂?認不認識字?知不知道什麼叫禮數?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
琉鸞清清嗓子,繼續說下去,「透塵鏡是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寶物,憑寶鏡可聽查天地。除了上古神祇之外,一草一木都逃不過聽查。我是否濫殺無辜,大逆不道,一照即可。」
姜虞有恃無恐,越發高傲地抬起下巴,「你儘管照,我姜虞光明磊落,何須怕你。」
平時虛假慣了,任何時候都可以自由入戲,連情緒醞釀都免了。這種人才,絕對是奧斯卡影后最佳人選。縱觀影壇,無人匹敵。在她面前,青霞曼玉夢露也得自慚形穢。
不過,她的戲就要演不下去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琉鸞將透塵鏡拋向空中,口唸咒語。
透塵鏡立刻從巴掌大小迅速放大,片刻功夫,已經變成一面鏡牆。不但台上的人能看清,就連最後一排的觀眾,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透塵鏡,西陵姜虞所作所為全部照出來。」
晶瑩剔透的鏡面刷刷閃了幾下,慢慢現出畫面。
姜虞救死扶傷,姜虞行俠仗義,姜虞
謙和有禮……全是她的功績,沒有絲毫不妥之處。
「怎麼會這樣?」西陵無垣湊到她耳邊。
琉鸞咬著牙搖搖頭,「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難道是咒語不對?」
「再試試。」
琉鸞全神貫注,口唸咒語。鏡面上劃過幾道閃電,畫面全變了。
煙霧繚繞之間,姜虞仙子手持紫籐花,腳踏祥雲,追逐著一條巨蛇。七彩霓裳舞動,英姿颯爽。
「妖孽,你作惡多端,本仙子今日要收了你。」
巨蛇張著血盆大口,吐出長長的信子,「我作惡多端是我的事,於你何干?」
「你為禍蒼生,人人得而誅之。」
紫籐花化為一柄利劍,飛向巨蛇。一時電閃雷鳴,一人一蛇,打得難解難分。
「更不對了。」西陵無垣急得滿頭冷汗。
琉鸞比他更著急,「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真不知道。」咒語絕對沒錯,驅動的方法也正確,為什麼照出來的畫面會是這個樣子?
姜虞眼睛裡閃過一抹怨毒,「琉鸞,你照出這些畫面,究竟想幹什麼?」
琉鸞懶得理她,直奔主題,「透塵鏡,十年前醉月樓。」
鏡中的畫面漸漸淡去,閃了幾下之後,出現一片霧濛濛的雪花。
姜虞輕蔑地白她一眼,低下頭冷笑。
「破鏡子,你這個時候掉鏈子。」琉鸞又氣又急,抬起手使勁捶鏡面,「你倒是照啊,照姜虞如何濫殺無辜,照啊。」
鏡面再次閃了幾下,依舊是一片霧濛濛。
琉鸞快氣暈了,「透塵鏡,透塵鏡,十年前醉月樓姜虞幹了什麼。」
鏡面連閃都不閃了,繼續刷刷飄著雪花。
西陵驚鴻眼裡閃過一抹輕蔑,「軒轅琉鸞,你和西陵無垣濫殺無辜,卻妄想栽贓姜虞。所幸蒼天有眼,揭穿了你們的陰謀。」
「西陵驚鴻,你不要血口噴人,顛倒黑白。」宿伏氣得臉色發青,「分明就是姜虞栽贓陷害。」
「夠了。」燭龍聖君生怕透塵鏡照出他的過往,找準機會立即趕盡殺絕,「本君絕不允許你們繼續無理取鬧,來人,拿下西陵無垣、軒轅琉鸞。」
緋陌涼向未央使個眼色,「做事利落點。」
「是。」未央應了一聲,和其他護衛團團將琉鸞和無垣圍住。
軒轅氏的護衛們衝上台,卻不敢再繼續上前。三方對峙,局面越發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