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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八十五章 令人費解的冥姑娘 文 / 君弄雪

    出了崑崙天宮,琉鸞御劍直奔緋月城。

    天宮高高在上,她法力又低微,一來一往,耗費了不少時日。趕回去時,已經是仙劍大會前三天。

    三大家族,各大門派,只要排得上號的都已經到齊。緋月城更熱鬧,戒備也更森嚴。

    琉鸞上次鬧了一回,守門的士兵都認識她。見她從天而降,只敢跪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她也不客氣,昂首挺胸走進去,

    回到聖君府上,俏皮兔抱著枕頭睡得像只小豬。

    琉鸞伸手戳戳她的肚皮,「死兔子,起來了!」

    「啊……」俏皮兔慘叫一聲,猛然竄起來。

    琉鸞揪住她的耳朵,「我問你,左丘半雪幹什麼去了?」

    「我怎麼知道?」

    「不知道?這幾天你幹什麼了?」

    俏皮兔很委屈的吸吸鼻子,「每天到廚房偷東西吃。」

    琉鸞嘴角一抽,「怪不得越來越胖,跟小豬似的。」

    俏皮兔更委屈了,「你們都不在,書生又陰陽怪氣的,除了偷吃我能幹什麼?」

    琉鸞翻翻白眼,「算了,我不該對你抱有任何希望。失敗品就是失敗品,再怎麼號稱上古神兔也沒有用。」

    「誰說的?」俏皮兔不樂意地嬌聲大叫,「我也是有貢獻的,我發現了書生的秘密哦。」

    「什麼秘密?」琉鸞一下子來了精神。

    俏皮兔咬著手指,猶豫了半晌,小聲說,「我發現那個書生一直拿著一冊竹簡,連睡覺都不放手。而且總是對著竹簡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竹簡?」聽她這樣一說,琉鸞後知後覺想起宿伏書生確實總捏著一冊竹簡。他說是天壽年間的絕版,可裡頭到底記載了什麼很難說。

    俏皮兔無比認真的點頭,「是啊,還總是自言自語呢,好奇怪啊。」

    琉鸞雙手環在胸前,若有所思,「他為什麼總拿著一冊竹簡呢?當時為什麼又要把竹簡賣給我?難道……竹簡裡有天大的秘密?」

    「此事必有蹊蹺。」

    琉鸞下意識轉頭看過去,「流氓兔,你以為你是元芳嗎?」

    俏皮兔很迷茫,「元芳是誰?」

    琉鸞知道跟她很難解釋,乾脆轉身離去,「跟你說不清楚,我還是走吧。」

    「唉……去哪啊?」

    「找左丘半雪商量點事。」

    「哦。」

    俏皮兔答應一聲,跳到枕頭上繼續睡。

    琉鸞無奈搖搖頭,能吃能睡越來越胖,跟豬沒什麼兩樣。這種人才,不投靠空虛那吃貨太可惜了。

    出了春花秋月閣,拐個彎就是左丘半雪住的院子。門口沒有守衛,她直接走進去。

    剛走了幾步,清晰的對話聲從角落裡傳出來。

    琉鸞忙屏住呼吸,躲到花叢後頭。

    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她看到左丘半雪坐在石凳上,優地端著一盞茶。冥月羅小姐坐在他身側,手裡捏著把檀木香扇。

    同樣是濃妝艷抹,錦衣華服,金釵步搖珠翠滿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像是溫良可愛的兔子。

    冥月羅姑娘鮮艷的紅唇一張一合,媚笑著問,「聖君哥哥,為什麼你自己一個人來?」

    琉鸞胃裡一陣翻滾,差點吐出來。

    還聖君哥哥,虧她叫得出口。她那副德行,怎麼看都像青樓老bao,過氣媒婆,年紀絕壁比左丘半雪大。

    「與你無關,冥姑娘。」左丘半雪不愧是做聖君的人,很淡定的喝口茶。

    冥月羅捏著扇子討好地湊上去,故作可愛眨眨眼,「左丘哥哥,上次……你不是在無量山遇到了西陵無垣嗎?他怎麼樣了?還有那個軒轅琉鸞,你知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左丘半雪也被她噁心得一陣戰慄,下意識往後挪挪身子,「這不關你的事,冥姑娘。」

    冥月羅的表情一瞬間達到了諂媚的境界,「這兩個人為禍蒼生,人人得而誅之。姜虞姐姐和驚鴻哥哥一定很想知道他們的下落,所以我來問問。」

    左丘半雪『啪』一聲放下茶盞,「那是他們的事!與本君無關。」

    「左丘哥哥。」冥月羅急了,「你的聖君啊,你也有責任維護天下和平的。」

    左丘半雪冷笑,「本君何時說過他們兩為禍蒼生,罪孽深重?本君並非三歲孩童,無憑無據,不會憑一面之詞妄下定論,即使是大名鼎鼎的姜虞仙子一面之詞也一樣。」

    冥月羅心虛地低下頭,「那個……你不信也行,能不能告訴我西陵無垣究竟在哪?」

    左丘半雪乾脆站起來,「本君不知,你要想知道,大可請西陵驚鴻幫你查一查。」

    「可是……」冥月羅更急看,「那不行,驚鴻哥哥和姜虞姐姐巴不得他死。」

    「難道你不眼巴巴盼著他死嗎?」

    冥月羅咬著唇,「其實……我相信他是冤枉的,只是……我感覺自己對不起他。」

    左丘半雪眼睛裡閃過一抹精光,轉過頭盯著她,「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啊?」冥月羅嚇得倒退一步,慌亂擺手,「不,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說,你知道什麼?」左丘半雪一把抓起她的手,咄咄逼人。

    冥月羅驚恐地退後幾步,「不,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陷害他們的,我不是故意的……」

    「說。」左丘半雪越發的步步緊逼。

    「啊……」冥月羅慘叫一聲,甩開他的手跑出去,「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眼看著她從自己身邊跑過去,琉鸞大搖大擺站出來,「左丘,你有沒有覺得冥月羅怪怪的?」

    「覺得,她好像知道什麼。」

    「當時她和姜虞在一起,姜虞做了什麼她肯定知道。我是說,她似乎對無垣沒什麼惡意。」她們姐妹倆一直狼狽為奸,姜虞作惡多端,冥月羅肯定是幫兇。醉月樓的事,她逃不了干係。

    「是嗎?」

    「是啊。」琉鸞轉過頭看著她的背影,「她好像還很關心無垣。」

    左丘半雪冷哼,「她若真關心無垣,就不會隨意退婚了。」當時他在西陵無垣的授意下刻意對冥月羅表示好感,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退婚。雖然一切如他們所願,但這女子所作所為確實不怎麼樣。

    「也是啊。」冥月羅死活要退婚,怎麼會關心無垣呢?看來是她多心了。

    「對了,你回崑崙天宮借透塵鏡借到沒有?」左丘半雪不想再提冥月羅,順嘴把話題岔開。

    「借到了啊。」琉鸞從懷裡取出鏡子,「看,這就是透塵鏡。」

    「趕緊收起來。」左丘半雪緊張地將她的手指併攏,「別讓人看見。」

    「為什麼啊?」

    左丘半雪壓低聲音,「你傻啊?若讓燭龍之流知道了早作防備,我們的計劃一定會生變的。」

    琉鸞趕緊把鏡子收起來,「對對,一定要小心。」不愧是做聖君的人,思想果然比一般人黑暗。

    「對了,你借透塵鏡帝君有沒有說什麼?」左丘半雪生怕旁人偷聽,順手布下一道結界。

    「有啊有啊。」琉鸞附在他耳邊,「我師傅說,天道選出你們七宿作為天地未來的主宰,是有一定道理的。都懂得以天下蒼生為念,很好。還說,想做什麼就大膽的去做,天塌下來,有他和桃花給我們頂著。空虛和尚也特別表示,他會鼎立支持。」

    左丘半雪合上折扇,一下一下敲打著手心,「他的意思是……我們確實是七宿之一,而且……他支持我們的計劃?廣慧佛祖也覺得我們沒錯?」

    「我也這樣想。而且他和有空虛奇奇怪怪的眼神交流,我覺得吧,我們會造反這事,他們三尊恐怕在私下已經通過氣。當然,你師傅也參與其中。」琉鸞並不傻,大多數時候感覺相當敏銳。

    雖然當時夕風和空虛的交流發生在一瞬間,但她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左丘半雪抬起頭,滿意的笑了,「既然天道授予我們改天換地的權利,我們自然要竭盡所能。」有洪荒三尊鼎立支持,是對是錯都已然不重要了。就算面前是萬丈懸崖,他也敢閉著眼睛跳下去。

    「其實我師傅對燭龍之流早就不滿已久。」當初他們兩在神廟說起往事的時候,她就隱隱覺得夕風對當下時事非常不滿。而這種不滿,不是一朝一夕。

    「是該不滿。」他自己也是聖君之一,所看到的遠比普通人深刻得多。

    「其實……」琉鸞搔搔頭髮,「恐怕在那個時候,師傅就已經知道我是七宿之一,感覺……他已經預料到這一天。」以前她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不會去想那麼多。

    可是,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再回頭想想從前的事,一下子明白了許多。

    從她的身世說到遠古戰亂,說到捨己為人的寒月仙姬,說到天下蒼生的疾苦,不是無意,是他刻意。因為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在灌輸她善待天下蒼生的思想。後來收在門下,多半也是教做人做事,法術只是偶爾指點。他是鐵了心要把她教育成一個堂堂正正,心懷天下的人中龍鳳。

    她自己資質好沒錯,但也不至於讓重華帝君如此循循善誘、悉心教導。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已經知道她將來會做大事。

    「如此說來,我們要做的事,天命所歸,順應民意。」左丘半雪更有信心了。

    「絕對的。」

    左丘半雪『啪』一聲合上扇子,「那麼,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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