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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七十六章 你白日做夢呢? 文 / 君弄雪

    左丘半雪慢悠悠搖著扇子,「我一直以為,人在做,天在看。縱使我等從前人微言輕,也不是可以肆意欺凌的。」依舊風華絕代,風度翩翩。漂亮的眼眸裡,卻沒有一絲溫度。

    從前在長春gong時,琉鸞便隱隱覺得左丘半雪背後也有一段辛酸往事。看他如今的言行,越發篤定了。

    「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免得不開心。」

    左丘半雪挺起胸膛,傲然道,「誰說我不開心?我開心得很啊。五百年前仙劍大會時,我一身白衣,手持雌雄寶劍,腳踏五彩青龍。衣袂飄飄,恍若仙人。那個畫面,我想左丘氏全族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西陵無垣笑了笑,「可不是,把我都嚇壞了。」

    左丘半雪白他一眼,「是啊,你是嚇壞了。嚇得半夜三更偷偷潛進我房裡,非逼著我私下跟你打一場。」

    「可惜師傅來了,當場被抓個現行。」

    「你那是因禍得福,若非如此,哪有機會跟師傅修行?」

    西陵無垣不依的大叫,「若不是父君擔心我鋒芒太露招來禍端,不許我參加仙劍大會,哪輪得到你風光?一身白衣,手持雌雄寶劍,腳踏五彩青龍算什麼?若是我能出場,我直接腳踏五彩祥雲,滄海月明仙樂飄飄,珍珠如雨。」

    琉鸞搔搔頭髮,「為什麼你們兩都沒有說到重點呢?」

    「什麼重點?」

    「重點是比試過程,不是出場方式吧?」

    左丘半雪語重心長的說,「這你就不懂了,排場才是最重要的,這叫先聲奪人。」

    「是啊?」琉鸞不太相信,疑惑地看向無垣。

    無垣無奈點點頭,「沒辦法,歷來如此。」

    琉鸞忙站起身,張開雙臂,「你們覺得我這個造型怎麼樣?能不能壓得住場面?」既然洪荒有這規矩,鳳儀、姜虞之流肯定會盡己所能拼排場。堂堂崑崙天宮重華帝君坐下大弟子,怎麼能輸給她們?

    左丘半雪打量她一眼,「不行。」

    「為什麼?」

    左丘半雪嗤笑,「因為你沒坐騎。」

    琉鸞傲氣十足把蓮華劍拿在手裡,「御劍啊。」凌風御劍,想想就覺得很帥。

    自從穿越到仙俠世界,她一直希望有這麼一天。如今神劍在手,自然要試試。

    西陵無垣哭笑不得,「御劍很耗元氣的,得不償失。」

    「這樣啊……」怪不得洪荒眾仙都喜歡馴養坐騎,原來御劍耗元氣啊。

    不過想想也對,御劍需要用元氣操控,和自行車異曲同工。而坐騎舒舒服服坐著就行,完全是全自動高級轎車。

    只要腦子沒問題,都會選擇後者。

    殘酷的事實再次證明了一件事-電視劇都是騙人的。

    西陵無垣見她半天不說話,以為她心裡難過,笑著拍拍她的手,「坐騎很容易得,等離開冥界之後,我們兩陪你去找。」

    琉鸞撇撇嘴,「哪有那麼容易?」她雖然無知,也知道坐騎不容易得,尤其是好的坐騎。

    「沒事,蓮華劍你都有了,還愁沒有坐騎嗎?」

    琉鸞歎口氣,「根本是兩碼事啦,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以我的修為,想要馴化一隻好的坐騎無疑是癡人說夢。」

    左丘半雪合上扇子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笨蛋,坐騎也有靈有情,與修為關係不大。」

    「不太懂。」她穿越過來的時候不長,對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

    「其實坐騎本身和其他生靈沒有什麼不同,成為坐騎只是他們的選擇而已。」

    琉鸞還是不懂,茫然地搖頭,「不懂,為什麼好端端的要成為別人的坐騎呢?」若讓她當坐騎,她肯定不願意。

    左丘半雪知道她沒有人教,耐心地解釋,「無外乎三種原因,第一,被法寶束縛,身不由己。第二,受神仙恩惠,以此報恩。第三,貪圖對方法力高強,希望可以得到指點。」

    琉鸞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冰晶獸就是因為受了無垣恩惠,才自願成為他的坐騎。」

    「大概是這個意思,不過冰晶獸有些不同。他本身就是神獸,成為坐騎是他的宿命。」

    「那你的坐騎呢?也是神獸嗎?」

    左丘半雪失笑,「哪有那麼多上古神獸?青龍只是很普通的一條龍而已。」

    琉鸞雙手托腮,「我想要一隻上古神獸。」

    西陵無垣也笑了,「左丘說的對,哪有那麼多上古神獸?」

    「可是你遇到了啊。」

    「神獸可遇不可求。」左丘半雪又狠狠敲了她一下,「你以為是自家養的?」

    「哎呀,別敲我。」琉鸞揉揉額頭。

    「誰讓你白日做夢的?」

    「我哪有啊?」不過是想要一隻神獸,算白日做夢嗎?

    「你以為神獸滿大街都是?」

    西陵無垣笑著用胳膊碰碰左丘半雪,「別鬧了,離開冥界後直接陪她去找找看吧。」

    琉鸞站起身來,「先不說這個了,走吧。」

    左丘半雪搖著扇子,慢吞吞說,「走是沒有問題,可是……你們誰有冥幣?」

    琉鸞嘴角一扯,「額,我忘了冥界是用冥幣的。」

    西陵無垣尷尬地笑了兩聲,「要不,我們跑吧?」

    左丘半雪擺擺手,奸詐地笑道,「賒賬,讓他們找墨青寒不就行了。」

    冥界雖然什麼都缺,夕風調理身體比較困難。但有墨青寒和瀟毓用法力幫助他療傷,再加上他本身法力無邊,修養的幾日便好了七八成。

    他沒說什麼,反倒是墨青寒坐不住了。

    這日處理完事物回到冥王府,直接開門見山,「夕風,我看你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不如早點離去,你以為如何啊?」

    瀟毓正在旁邊喝茶,一聽這話啼笑皆非,「青寒,還怕我們賴著不走不成?」

    墨青寒搖搖頭,「琉鸞和無垣繼續留在冥界也不是辦法。」

    夕風一愣,「青寒你也知道事態嚴重?」

    墨青寒神色微微凝重,「我墨青寒雖然糊塗,雖然喜歡跟你重華帝君作對,也並非是非不分。如今洪荒這個光景,每日都有冤魂進入冥界,改天換地的遲早的事。與其繼續讓眾生受苦,不如痛快一戰。」

    夕風轉過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果然,青寒還是青寒。」

    墨青寒苦笑,「記得天地初開時,我們兄弟幾個並肩作戰,何等的快意。可如今,東嶽、九曲都不在了,桃花又不成器,責任都讓重華你一人擔著。做兄弟的,自然是要幫你的。」

    夕風一時感慨萬千,「以前東嶽總說你不成器,這會,輪到你說桃花了。」

    遠古時代,他們兄弟五人率眾神平定天地。個個英姿勃發,意氣風發。

    墨青寒是他們當中最小的,做事毛毛糙糙,三天兩頭的犯錯。

    東嶽身為他們的大哥,總是不厭其煩的教訓,桃花他們三個沒心沒肺,每次都在一旁看笑話。

    後來東嶽乾脆連他們也罰,說上樑不正下樑歪。都是他們幾個不爭氣,才連帶著墨青寒總是犯錯。

    有一回罰他們四個去面壁,還是碧濯說情才作罷。

    一眨眼功夫,十幾萬年過去了。天地幾經易主,而故人也去了大半。

    崑崙天宮依舊花紅柳綠,桃花年年都開。可是,人面已經不知何處去,只有桃花依舊笑春風。

    瀟毓雖然不是五帝之一,也是為數不多的遠古神祇之一。當年那些笑傲沙場的歲月,也是和他們一起攜手走過來的。

    忽然聽夕風說起來,一時之間也是感慨萬千,「那時候我還是個毛頭小子呢,現在啊……都成瀟毓上仙了。」

    夕風歎口氣,「是啊,總覺得時光漫漫,可一眨眼,已經那麼多年過去了。」

    墨青寒緩緩坐下,忽然有些失神,「蓮華得琉鸞為主,終於如願以償。東嶽、九曲二位不是沉睡就是跑到其他空間遊歷,也算自得其樂,只是碧濯啊……」

    瀟毓沉默片刻,「胤楚當年英雄蓋世,和碧濯郎才女貌。若不是我們一味阻止,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

    夕風苦笑,「當年那個光景,就算不軟禁碧濯又能怎麼樣呢?胤楚終究是要除去的。」

    瀟毓長長一歎,「自從上次長春gong的事情之後,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瀟毓緩緩看向夕風,「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入魔呢?」

    「人心墮落,才有魔族應運而生。」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洪荒大神趕盡殺絕究竟是對是錯?」

    夕風猛然轉過頭,目不轉睛盯著他,「什麼意思?」

    「魔,詭詐、污穢、凶殘,可並非所有魔都是如此。是,他們修行的方法確實殘忍陰暗,可弱肉強食,原本就是自然法則。」

    墨青寒深有同感地頷首,「而且人心墮落古來有之,從未停止過。與其趕盡殺絕,不如和平共處。眾生平等,魔,也屬於眾生中的一部分。其實很多魔族中人,根本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

    夕風笑了一下,「想不到青寒你,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當年墨青寒年輕氣盛,整天吵著要鏟草除根,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魔族的血。

    「我治理冥界多年,才漸漸參悟。其實眾生平等,無論任何種族,都有善惡之分。」以前一直以為鬼是凶殘的,是冷血的。在冥界呆久了,才知道鬼和其他生靈沒什麼區別。而魔和鬼,本質是一樣的。那麼,本性也應該相差無幾。

    當年年少無知,實在太偏激了。

    夕風沉默半晌,緩緩垂下眼瞼,「瀟毓,為何忽然想為魔族說句公道話?」

    瀟毓同樣一陣沉默,許久才道,「只是想起了碧濯而已,走投無路入魔,究竟算不算有錯?」

    夕風無奈歎息,「七宿才剛剛現世,說這些為時過早。不過你們今日所說的話,本君記住了。」轉眸看向墨青寒,「青寒,派人把那三個孩子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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