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十二章 師傅,你節操何在 文 / 君弄雪
吃飽喝足在漓玉房裡足足睡了三天三夜,琉鸞才慢慢醒過來。
經歷了一場殘酷的煎熬,又睡了幾天,腦子裡有些噩噩渾渾。一時之間,不知今夕是何年。
抱著腿在床上坐了大半個時辰,才回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一切。
夕風居然是重華帝君,桃花居然是寂陽帝君,空虛居然是廣慧佛祖。
重華帝君當眾收了她做徒弟,還說要娶她。
瀟毓靈君終於想開了,願承認無垣是他的弟子。
也就是說,他們兩拜了世間最優秀,最具實力和名望的名師。尤其是她的師傅,那是如今洪荒第一號大神。
原本只想到長春gong混個系出名門,順便混個庇護,想不到歪打正著,玉真子心如磐石,倒是把那兩位大神給招來了。
隨便考個本科就已經很滿足,卻陰差陽錯混進了哈佛。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概就是這個情況吧。
洪荒大神終於抽出時間來保佑她了,而且是特別保佑。
「妹妹你醒了。」正想得入神,漓玉推開門走進來。
琉鸞抬起頭,衝著她笑了笑,「我醒了。」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挺好的。」除了有些虛弱之外,一切都很好。
尤其是餓了那麼久、累了那麼久之後,飽餐一頓再睡飽,感覺真的很好。
「你腿上的傷怎麼樣了?」
「沒感覺,挺麻木的。」不痛不癢,就是麻木,看樣子應該傷得不輕。
「先不給你上藥了,到消魂池去泡泡吧,很有效的。」漓玉說著伸手去扶她。
琉鸞『嗯』了一聲慢慢站起來,沒想到一點力氣也使不上,站起來又跪下去了。
「哎……」她忍不住歎口氣,我這腿大概是要廢了。
她的膝蓋以前被鳳儀打傷過,又在初試那天傷筋動骨。雖然消魂池水有癒合舊傷的功效,但泡那麼一次也不可能全好。
舊傷加上跪了十多天,就算不廢,也要吃些苦頭,一時半會想站起來,實在是癡心妄想,癡人說夢。
「別難過,我扶著你。」漓玉湊上去,扶著她的腰。
琉鸞沮喪的搖搖頭,「哎,算了,先休息幾天再說吧。」
「娘子,有什麼地方需要為夫效勞嗎?」夕風大神搖著扇子,笑瞇瞇走進來,一副風流紈褲子弟的模樣。
漓玉忙低下頭跪著,大氣都不敢出。
「師傅。」琉鸞同樣低頭跪著,只不過跪在床上。
無論他如何猥瑣,她對重華帝君這個名頭還是很敬畏的。
夕風合上扇子挑起她的下巴,曖昧擠擠眼,「叫師傅了?不叫臭道士了?跟你商量個事,我更喜歡你叫我夫君,來,叫一聲。」
琉鸞嘴角忍不住抽搐幾下,「上神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夕風笑著湊到她跟前,「開什麼玩笑?你不是跟我說過,若有朝一日我想找人雙修,盡可以找你嗎?怎麼?現在反悔了?」
「額……」跟重華帝君雙修稍微高檔了點,她連想都不敢想。
「走吧。」夕風順手摟住她的腰,把她從床上撈起來抱在懷裡。
「啊……」琉鸞嚇了一跳,下意識尖叫著摟住他的頸,「你幹什麼?」
「嘿嘿,鴛鴦浴,你覺得如何?」
「……」
琉鸞被夕風抱出院子,一路抱著往消魂池去。
正是晚課的時候,長春gong弟子來來往往。
看到夕風大神的身影,紛紛低下頭行禮。但那雙眼睛,卻時不時瞄向他懷裡的琉鸞,眼底燃燒著濃濃的八卦之火。
夕風原本就說過沒準娶她,再加上今天這出。可以預見,在一個時辰後,他們兩的八卦會傳遍整個長春gong,然後……向外擴散。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洪荒。
「額……師傅,你難道就不怕壞了自己的名聲嗎?」實在受不了路人熱切的目光,琉鸞小聲抗議。
夕風挑眉,「抱自個媳婦算敗壞名聲嗎?」
琉鸞有種一頭撞死的衝動,「我不是你媳婦,我是你徒弟。」
夕風曖昧眨眨眼,「你知道上古時洪荒最流行什麼嗎?把徒弟變媳婦。那時我運氣不好,沒撈上一個漂亮徒弟,也沒撈上媳婦。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你,當然要好把握。」
「呵呵……」琉鸞想哭了,「師傅,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調戲你可愛的徒弟?」
「不可愛還不調戲呢。」
「……」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
夕風把琉鸞抱進消魂池,放在池子邊上,「是你自己脫呢?還是我幫你脫呢?」
她下意識抓緊衣襟,「師傅,不敢麻煩您老。」天啊,重華帝君夕風大神你tmd還能再猥瑣點,再無恥點嗎?
猥瑣都是有限度的,你的限度在哪裡啊???
夕風看她一眼,起身走出去,「需要幫忙叫我,尤其是脫衣服這種活。」
琉鸞渾身一顫,連牙齒都是酸的。
果然是上古大神,連臉皮都比一般人厚。
池子裡的水彷彿比上次渾濁了些,水汽氤氳看不到底。
雪白的雲霧在水面上盤旋,整間屋子都處於一種朦朧混沌的狀態。
琉鸞雖然疑惑,也沒有多想。
盤著腿深深呼吸了三十次,努力放下心裡的執念。
確定自己可以不胡思亂想,才爬進池子裡。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進水池,水裡的霧氣全都飄了起來,整個屋子越發渾濁朦朧,連一米開外的地方都看不清。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十幾分鐘,水面上才漸漸清明起來。蕩漾的水波中,也漸漸照出了她的前塵往事。
大概是這十幾天的經歷太痛,太苦,太傷。鳳儀、燭龍、姜虞留給她傷害,反而有些變味。不是不恨,不是不痛,只是剛剛經歷了更痛,以前的痛苦反而顯得有些淡了。
當從前的事一點一滴出現在水面上,她憤怒,生氣,揪心,忿恨,卻沒有失去理智。
雙眼血紅,死死咬著唇,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去面對。
「敢對本小姐無禮,讓你們嘗嘗我的厲害。」
看到鳳儀對姮女下毒手那一段,琉鸞渾身一震,雙手狠狠拍在水面上。
水波晃蕩幾下,水裡的畫面消失了。
琉鸞用濕漉漉的手往臉上抹了一把,無力地癱坐在池子裡。
她心裡的最深的痛,大概就是這一段,最沒有辦法放下的,大概就是姮女的死。
俏皮兔說怕她成魔,她當時雖然嘴上說不會成魔,可心裡卻是在想,如果只有成魔才可以報仇,她會毫不猶豫墮入魔道。
她對鳳儀的恨,刻在骨子裡,烙在心版上,哪怕是重新投胎轉世,也會記得她那張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臉。
「重華,你幹什麼?」俏皮兔的聲音猛然在屏風外響起,攪亂了她的思緒+。
「額……」緊接著,夕風唯唯諾諾訕笑,「路過,你信嗎?」
路過?路過她洗澡的地方?
琉鸞整個面部狠狠抽搐了幾下,捂著胸口躲進池子裡,「師傅,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猥瑣?」
夕風見行蹤敗露,乾脆繞過屏風走進來,蹲在池子邊笑道,「徒弟你別誤會,我只是怕你腿腳不方便,沒想過偷看你洗澡。真的,那啥,我趴在屏風上真不是為了偷看你洗澡,你一定要相信我。」
琉鸞還真沒想到他會偷看自己洗澡,但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態度,不信也不行了。
「師傅你……」一個人猥瑣到這種程度情有可原,一個神無恥到這種地步可以原諒,但一個大神猥瑣無恥至此,她真無話可說了。
「嘿嘿,意外意外……」
「意外你個頭啊。」俏皮兔尖叫著跳到他頭上,「幾萬年不見你他媽的越來越猥瑣了,連偷看女徒弟洗澡這樣的事都幹出來,你他媽的是不是人啊?」
夕風汗顏地低下頭,「兔兔,你千萬別告訴別人。」
俏皮兔揪住他的耳朵,用盡全身力氣大吼,「怕丟人為什麼要偷看自己女徒弟洗澡?你好歹堂堂洪荒大神,敢做不敢當是不是?」
「走走,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夕風說著往外走。
俏皮兔拽住他的褲腿一把扯回來,「談你妹,道歉。」
夕風無計可施,尷尬地看向琉鸞,「琉鸞啊,師為師的為人你最清楚不過,為師絕對不會故意偷看你洗澡是不是?」
「師傅,可是您就是故意偷看我洗澡啊。」就因為瞭解他的為人,才相信他堂堂一個大神,會幹出這種下流無恥的勾當。
夕風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徒弟,雖然你長得很漂亮,為師也很喜歡你,但是為師真的沒有打算偷看你洗澡。」
「閉嘴。」俏皮兔怒喝一聲,扯著他的耳朵,「我們出去談談。」
「好好。」夕風求之不得,趕緊帶著俏皮兔離開消魂池,直飛峰頂人跡罕至處。
山風呼呼吹著,把俏皮兔一身粉紅毛都吹得豎起來。
「你不必費心去看,琉鸞的前世今生我看過了。」
「既然知道我要看的其實是琉鸞前世今生,你又何必冤枉我偷看她洗澡?」
俏皮兔瞪他一眼,「看前世今生也是偷看她洗澡。男女有別,男女有別你知不知道?」
夕風絲毫沒有了之前的尷尬,反而一派從容,「兔兔,琉鸞丫頭與我,不是前世有因,便是日後有果。況且她既能無意破了碧濯的結界,她的前世今生我自然是要探究的。」
「我知道。」琉鸞確實奇奇怪怪,他身為統管天地的大神,追根究底也在情理之中。
「那麼兔兔你也應該知道,世間所有神魔一旦靠近消魂池都會法力盡失。我這樣的大神雖然不至於法力盡失,但若是施法,自然也會影響地氣。所以除了偷看一途,我無計可施。」他雖然嘴上下流,卻對偷看琉鸞洗澡沒任何興趣。
做出這種猥瑣舉動,實在是被逼無奈。
「可是我看過啊。」俏皮兔的氣勢弱了許多,「她第一次洗消魂池的時候我特地跟著,看過她的過往。」
夕風緩緩看向她,「那麼,你沒有看出任何怪異之處?」黑髮在長髮在風中飄蕩,說不出的風流倜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