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五章 錢債肉償 文 / 君弄雪
桃花美人離開後不久，夕風道長便回來了。
手裡提著一隻竹籃，裡面亂七八糟放了些吃的。琉鸞聞到食物的味道，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兩眼冒紅光，嘴角流口水，「道長道長，你給我買什麼好吃的了？」
夕風道長從籃子裡端出一碗新鮮的米粥，「給你買了米粥，還有肉包子。」
「快端過來餵我。」
「喂你？」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
琉鸞諂媚地訕笑，「我現在行動不太方便，可能要麻煩你一下，等我身體好了之後，一定給你當牛做馬，鞍前馬後。」
夕風道長瞥她一眼，「打算以身相許？」
琉鸞愣了一下，乾笑，「可以啊，只要您不嫌棄。您要覺得跟我雙修不錯，我很樂意效勞。」
「誰說要跟你雙修了？」他端著熱騰騰的米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貼近她的臉，「我的意思是，錢債肉償。」
琉鸞的五官一下子扭曲了，「啊？你不會要吃了我吧？我原型就那麼大的一隻麻雀，烤了也沒多少肉啊。」
夕風冰涼的唇緩緩擦過她是臉頰，再轉回頭去看著她，「這個意思，你懂了吧？」
「額……」琉鸞大長著嘴巴，眼睛鼻子皺成一團。
夕風道長不悅挑眉，「怎麼？看不上貧道？」
琉鸞緩緩回過神來，艱難地吞一口口水，「你不是道士嗎？你師傅沒教過你六根清淨啊？」
夕風用一種很奇特的眼神看著她，「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道士？」
琉鸞的眼神比他更奇特，目光在他全身上下掃了一遍，「不是道士你穿什麼道袍？而且你有事沒事說什麼貧道，不是道士是什麼？難道跟光頭一樣是和尚？」
夕風很嚴肅的說，「我純粹是欣賞道袍的款式買了一身來穿，純粹是欣賞貧道兩個字，閒來無事借來用用。」
琉鸞有種暈倒的衝動，「上次你還跟我說什麼你修行之前，還說什麼道法自然……」
夕風道長一臉無辜，「是，我是修行，可我不是道士啊。」
「啊？那你是幹什麼的？」
「什麼幹什麼的？」
「這麼說吧，你不是道士難道是自學成才？」
「沒有啊，你不是光頭也不是道姑，不照樣飛昇嗎？」
「這也對，可是……」琉鸞看著他身上那身衣服，怎麼看怎麼彆扭，「不是道士你怎麼老穿這衣服呢，我真沒有覺得哪裡好看。」
夕風道長理所當然的說，「貧道習慣了。」
「額……好了，我不跟你糾結這個問題。我餓的不行了，能不能麻煩你把米粥先餵給我。」琉鸞像一隻嗷嗷待哺的小鳥，眼睛裡裡充滿期待。
夕風道長看著她的眼神，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從前養過的一隻哈巴狗，下意識摸摸她的頭，「乖，馬上就餵你。」
「啊……」琉鸞很配合的張開嘴巴。
夕風舀起一勺稀飯放進她嘴裡，漫不經心的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忘了跟我說。」
經他這麼一提，琉鸞才想起確實忘了一件事，「對對，你不說我都忘了。剛才來了個長得很漂亮的男人，他說他叫桃花，住在南海，到這裡來找重華。他誰啊？是不是你家君上的朋友？他讓我轉告重華帝君他來過，你要不要跟上頭匯報一聲？」
夕風又往她嘴裡放了一勺稀飯，很粗魯的說，「別理他。」
「額，這不好吧。」重華帝君地位崇高，可以說是當今洪荒第一號大神。能直呼他名字的神，肯定不是等閒之輩。就這樣把人家的話當耳邊風，招來事後報復怎麼辦？
夕風挑眉，「有什麼不好？別理他就是了。」
琉鸞僵著脖子偷偷觀察他的神色，「你好像很不喜歡他？」
夕風冷哼一聲，「他找重華無非兩件事。」
「什麼事？」
「顯擺他的新衣服和水靈靈的皮膚。」夕風邊說邊咬牙，恨不得把桃花掐死。
「額……」琉鸞乾笑，「就為這事？」以桃花美人的作風，這確實像他幹的事。
「所以我家君上不想看到他。」
琉鸞瞭然地點頭，「是啊，如果我是帝君，也不想見到他。」重華帝君掌管著洪荒仙界的三分之一，肯定是日理萬機，為這麼點芝麻綠豆又搞笑的事去煩他，他肯定不待見。不過，這也充分說明桃花在仙界地位不低，至少是個上仙。
夕風冷笑，眼睛裡多了些深沉複雜的東西，「就因為他總是如此胡作非為，燭龍才敢如此肆意妄為。」
說起自己的傷心事，琉鸞的神色也不由自主暗淡下來，「哎，燭龍肆意妄為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我穿過來，他每天都在肆意妄為。可有辦法呢？誰讓他是一方霸主？這或許不是燭龍的錯，是洪荒的法制有錯。」
夕風眸光一閃，「哦？何以見得呢？」
琉鸞深深歎口氣，沉痛地閉上眼，「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嗎？因為……姬容要退婚，我娘親不同意，所以鳳儀當著燭龍和姬容的面殺了她。萬仞穿心，鮮血流了我一身。」只要一閉上眼睛，當時的情景就會出現在眼前。姮女一身鮮血的摸樣，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夕風皺眉，「燭龍說什麼沒有？」
琉鸞自嘲地笑笑，「說了。當時我拉著他們父女要同歸於盡，從而暴露了我已經修成神女的事實。燭龍立刻給我按一個盜取軒轅氏法典，盜取金丹的罪名要毀我的內丹。」
夕風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你是軒轅氏之女，軒轅氏的法典為何不能研讀？就算你私自盜取，也不該是如此重罰。」
琉鸞沉默半晌，無奈地歎息，「我當時也是這麼說的，可燭龍不聽，非要毀掉我的內丹才罷休。我不願意坐以待斃，逃跑的時候傷了幾個神將，結果他說我濫殺無辜，恃強凌弱，被判施以五雷轟頂之刑。」
夕風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說下去。」
「當時我說，他慫恿鳳儀殺了我娘，我要告到九重天上去，請幾位帝君為我做主。後來，他派了鳳儀追殺我。軒轅家那麼多將士，他偏偏派鳳儀。因為鳳儀心狠手辣，對我成見頗深。他的目的，昭然若揭。他是要我活生生冤死，連個訴苦的機會都沒有。」琉鸞苦笑，「當時的情形你看到了，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我真冤死了。」
夕風愣了一下，抬起手，輕柔地撫過她的臉，「琉鸞，子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