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三個女人一台戲（二） 文 / 喜洋洋

    「你這是什麼眼神？」

    對夏夢縈母女，葉秋菊一直都很不滿，無論她們做什麼，她都看不順眼，尤其在王佳芝生下夏星宇之後，受王佳芝夏曉雪挑唆，她更是心心唸唸想讓夏大海和方靜怡離婚，讓自己的寶貝孫子認祖歸宗。

    「弟弟？爸爸媽媽就只有我一個女兒，我哪來的弟弟？」

    「大海，你看看，這就是你媳婦教出來的好女兒，白給她花那麼多錢，書都讀屁股去了！」

    葉秋菊看著夏大海，指著夏夢縈，和以前那樣，不滿的嚎出了聲。

    夏夢縈站在方靜怡身前，也不反駁葉秋菊，緊咬著唇，用那雙仿若充血似的眼睛盯著夏大海看。

    夏大海被夏夢縈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心裡更是七上八下，六神無主，他看著面色蒼白，滿臉不敢置信盯著自己看的方靜怡，那絕望而又悲涼的眼神，讓他的腦子完全亂成了一團，他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背叛了他和靜怡之間的愛情，這是不容狡辯的事實，這麼多年，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隱瞞著，他想瞞一輩子，他以為，這層紙牢不可破，可以永遠的將火包住。

    「夢夢，怎麼和奶奶說話的，道歉！」

    身為丈夫，他愧對靜怡，身為父親，他也虧欠了夢夢，但他何嘗沒有對不起佳芝曉雪她們？

    這些年，葉秋菊是怎麼對靜怡和夢夢的，他不是不知道，但是老太太再怎麼不對再怎麼過分，那也是他媽。

    她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一個人省吃儉用，好不容易將他拉扯長大，現在她老了，他又有了自己的事業，理應讓她享享清福，身為兒子，他不能忤逆她的意思，不然，他就是不孝。

    「道歉？」夏夢縈冷冷的笑了聲，心裡，一片冰涼。

    「我剛剛說什麼了嗎？您說我剛剛說錯了什麼？」

    這些年，一直都是這樣，奶奶開口教訓媽媽，他總像個路人那樣冷眼旁觀，甚至，不分是非對錯青紅皂白，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在她們的身上，如果不是他的縱容，奶奶怎麼會那樣對媽媽？她怎麼敢？

    母親重要，難道妻子女兒就無足輕重了嗎？

    「家？誰的家？這是夏家！」

    夏夢縈退後一步，緊緊的摟著方靜怡，她的身體真冰，比她的還要冰涼。

    明明自己的心被刺痛，都已經血流成河了，她非但不能包紮傷口，還要若無其事的看著自己的傷口流血，故作堅強，因為，她懷中那個嬌柔的女人承受的打擊比她大，她比她難受，她的精神世界崩潰了，身為女兒，這個時候她不能倒下。

    「這才是夏夫人，給你資金創業，和你同甘共苦患難與共的結髮妻子，而我，是夏家唯一名正言順的千金。」

    夏夢縈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眼依舊蹲在地上的王佳芝和夏曉雪，見她們二人的臉色齊齊變的難看起來，心裡有種莫名的快感。

    如果說到現在她還把夏曉雪當成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那她真就是傻瓜白癡了。

    「至於你們——」

    夏夢縈指著地上的三個人，微仰著頭，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說什麼都不讓自己的眼淚掉出來。

    「小三，私生女，私生子。」

    夏夢縈一字一句，迎著她們怨恨的目光，這大概是她二十年來說過的最難聽的話了，她不想讓自己這麼失態，但是控制不住。

    「夢夢！」

    不等王佳芝他們控訴，夏大海就已經不滿的呵斥出聲。

    身為男人，還是個事業有成愛面子的男人，沒有哪個父親會願意自己的女兒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而且還直言不諱的說出來，雖然夏夢縈並沒有直接指責他，但是這些話，無疑在他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大海，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對不住姐姐，別人要怎麼說我都可以，但是曉雪和小宇他們也是你的孩子啊！」

    王佳芝說完，鬆開夏星宇，就跪在地上抹眼淚。

    這些年，在夏大海面前，她從來都是溫柔體貼的，就算耍脾氣性子，口口聲聲的也是為了兩個孩子。

    「媽媽，嗚嗚！」

    夏星宇看到王佳芝留流眼淚，也跟著哭出了聲，母子兩哭成一團。

    「哎呦，奶奶的小心肝。」

    葉秋菊走到夏星宇身邊，蹲在地上，滿臉慈愛的給他擦眼淚。

    「大海，你還不管管，夢縈是你的女兒，曉雪和小宇就不是你孩子了，這可是我們老夏家的獨苗啊，你不要兒子，我要孫子，我一大把年紀了，大半個身體都埋進黃土的人了，這孩子要是不認祖歸宗，將來我兩腿一蹬怎麼和你父親交代啊？我不管，我孫子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今天你必須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了。」

    這邊的事情都還沒解決完，葉秋菊又唯恐天下不亂的大鬧起來。

    「媽，您別鬧了行不行，還嫌不夠亂嗎？」

    葉秋菊像個潑婦似的坐在地上，雙手拍著自己的腿，見夏大海發飆了，頓時停止了哭鬧，不過想到孫子，很快又有了勇氣，「兒子大了本事了就不聽娘的話了是不是，好，你們嫌棄我，你們都嫌棄我，我收拾東西，我這就收拾東西回老家去，反正你們看我也不順眼！」

    葉秋菊說完，抹了抹眼淚，從地上坐了起來，作勢離開，夏夢縈摟著方靜怡，這樣的戲碼在這個家不知道上演多少回了，百試不爽。

    「媽，沒人嫌您，您給我點時間好嗎？」

    這邊，夏大海一妥協，夏曉雪和王佳芝就開始在暗處得意的笑。

    「夢夢，你今天就和你媽媽出去住，就一個晚上，我讓人給你們訂酒店，明天我就讓人把你們接回來，再和你一起過生日。」

    夏夢縈明顯能感覺到，懷中的人，身體陡然一僵，手臂更冰了，除了透心的冰涼和失望，此刻對夏大海，夏夢縈似乎沒了其他的知覺。

    建立感情和信任，需要很多年的時間，可要撕碎，卻很簡單，簡單到只需要一件事，甚至是一句話。

    「媽，你衣服全都濕了，這樣很容易生病的，我扶你上樓休息，換身衣裳，累不累，要是累的話，就躺一會。」

    她知道，她說什麼，方靜怡都能聽得到，只是太過悲傷的她不想說話而已。

    「夏夢縈，沒聽到我說話？」

    夏大海嚴厲的質問道，他愛方靜怡心疼夏夢縈，但是同樣孝順，而且看重自己的老來子。

    在某些方面，夏大海和他的母親一樣，意識裡還殘餘著濃重的封建老思想，譬如說，他一直都認為只有兒子才是真正的繼承家業，女兒一旦嫁出去，就是別人的人了，那他這幾十年就是為外人奮鬥打拼，每次只要這樣一想，他就覺得很不甘心。

    「您憑什麼這樣對我媽媽？這些年，如果不是媽媽，您能有今天嗎？背叛媽媽，和外邊的女人搞在一起，這樣的傷害難道還不夠嗎？您還要？」

    夏夢縈抬著下巴，她的話還沒說完，夏大海突然揚起了手，只聽到啪的一聲，夏夢縈白皙的臉上頓時多出了五個手指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