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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因緣際會卻蹉跎 文 / 舊日日

    「沒事就好了,朕還有事先去忙了。記住,日後不准再去太子殿找軒兒。」

    玉函墨的語氣忽然變得冰冷起來,雖然他真的很想要小心翼翼的陪著洛水賦回扶搖宮。可是剛才洛水賦的那個逃離動作卻深切的告訴他,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她需要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快速而決絕的轉過身去,玉函墨不想再多停留一刻。他不想要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因為別的男人而愁雲滿天,更不想看到洛水賦嬌弱而惹人憐愛的樣子。

    玉函墨看到自己會無法控制,會不顧一切的留下她。玉函墨並不想要自己變成自己厭惡的人,可是他卻無法控制正在慢慢發生變化的自己的心。有時候,自己的心卻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夜涼如水,墨色般的銀幕遮蓋著天空。陰涼的風,透著陣陣的陰鬱橫貫著整個皇宮。

    沉默無語的站在院子裡,玉函墨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再一次的出現在這裡。於自己隔著一扇門的,就是另外一個世界了。玉函墨在門口兀自沉默著,他的眉頭始終緊緊地凝結在一起,彷彿心裡有化不開的憂愁。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會想起今日洛水賦不自覺抽出去的手。想著以前的種種,玉函墨的心情莫名的變得陰鬱起來。

    月亮逐漸的被濃厚的烏雲遮蓋,天空呈現出一片漆黑的墨色。玉函墨終於還是緩緩的向前,輕輕的推開眼前緊閉的房門。屋子裡,微弱的燭光在跳躍著。一個人影,安靜的坐在中央的椅子上自斟自飲。對於忽然造訪的玉函墨,竟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和不安。

    「皇兄,臣弟早就說過。你,還會再來的。」

    玉函茳的聲音裡充滿了自信,就連玉函墨也不知曉他的自信究竟從什麼地方而來。即使背對著自己,玉函墨也有一種自己的內心被玉函茳給完全窺探的錯覺。這種錯覺讓玉函墨開始覺得不安,額頭似乎快要迸發出冷汗來。

    「朕,不過是心理煩躁睡不著,所以來這裡走走罷了。」

    「哦,若真是如此的話。那皇兄您可真應該坐下來,陪臣弟好好的喝上幾杯。」

    玉函茳說著便拿起一旁空著的杯子斟滿了酒,淡淡的桂花香飄蕩在空曠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清甜。

    「這……是桂花釀?」

    玉函墨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錯愕起來,迎著燭光玉函茳回頭微微一笑。

    「是啊,這是以前咱們兄弟幾個最喜歡偷著喝的桂花釀。」

    玉函茳目光悠遠的說著,像是還回憶某些事情某些場景,又像是在看著未知名的方向。他的話成功的讓玉函墨沉默起來,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子旁邊端起杯子放在鼻翼。輕輕的吸一口氣,桂花的香味兒就沿著鼻腔一直蔓延到喉嚨。彷彿酒還未曾入口,人就已經醉了。

    「這,是咱們偷偷藏在御花園埋起來的那些桂花釀吧。朕,已經不記得當年藏酒的地方了。」

    「皇兄不記得,臣弟卻記得很清楚。臣弟還記得,為了從父皇的宮裡偷出這些酒,咱們三個還挨了一頓好打。」

    玉函茳的話讓玉函墨也陷入綿長的回憶之中,時光似乎也一下子回轉了。

    那一年玉函墨還只有十五歲,玉函茳十歲,而玉含煙卻僅僅只有五歲。兄弟三人為了偷走先皇寢宮裡的桂花釀,還使了個小小的計謀。讓年僅五歲的玉含煙纏著先皇,再由玉函墨和玉函茳偷偷的把酒罈子給抱出去。結果拿最後一壇的時候,玉含煙調皮給打破了。清脆的聲音引來了先皇,兄弟三人全部被罰跪在地上。

    那一年,如果不是五歲的玉含煙大哭大鬧的撒嬌,兄弟三人也不會那麼快的就得到赦免。可卻因為當時年紀小,玉函墨和玉函茳卻把所有的錯都怪罪在玉含煙的身上。少了皇兄們的陪伴,玉含煙顯得尤其孤獨。每天都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玉函墨和玉函茳的後面,直到後來因為玉函墨和玉函茳的捉弄,差點落入御花園的荷花池之中。被嚇得不輕的玉函墨為了救玉含煙,反倒自己掉進了湖水裡。當時正值臘月,湖水異常的冰涼。玉函墨被撈起來時已經渾身濕透了,最後還得了風寒在病床上躺了半月之久。

    想到這件事,玉函墨的心頭忽然微微的蕩漾起一圈圈微酸的漣漪來。當年,若不是因為這件事先皇也不會下旨把玉函茳送到遙遠的邊疆去生活。雖然落水的事情於玉函茳絲毫的關係都沒有,可是先皇還是那樣下了命令。因為他要以此,來保衛玉含煙在宮中的處境。

    「皇兄,你應該不知道吧。那一年聽到父皇的旨意,臣弟有多麼的恐懼。不過,也正是因為父皇的旨意,臣弟才會在邊疆經歷那麼多,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無堅不摧的摸樣。」

    玉函茳語氣輕快的說著,從他的表情裡看不出一絲的怨恨或者是懷念。那種近乎於陌生的感覺,讓玉函墨覺得格外的冰冷。也許就是從哪個時候起,有什麼東西在少年的心理漸漸的發生了變化。

    「其實,朕一直欠你一句抱歉。」

    「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還提它幹嘛。來,常常當年咱們親手埋的桂花釀。」

    玉函茳舉起杯子,跟玉函墨手裡的瓷杯相互碰撞著。同樣的瓷器碰撞時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九天絃樂一般。

    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玉函墨舉得自己已經有些醉了。他似乎開始遺忘自己今晚到來的目的,眼前只有三兄弟一同埋藏起來的桂花釀。

    「皇兄,如今你應該已經嘗到了被人背叛的滋味兒吧。」

    單手執著酒杯的玉函茳忽然不鹹不淡的說著,他充滿了深沉而城府的眼神死死的盯著玉函墨。他的眼神裡寫滿了明顯的**,那是對權力對地位對全天下的佔有慾。可是玉函墨醉眼朦朧卻不曾看清楚,他的腦海裡此刻正迴響著玉函茳方纔所說的那句話。

    背叛的滋味兒,他確實已經嘗到了。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和最疼愛的弟弟給的,那種親情和愛情的雙重背叛如此被人大刺刺的擺出來。玉函墨竟不覺得心痛,彷彿是整顆心早就已經麻木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一般。

    「根本就沒有感情,何來的背叛呢?」

    兀自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玉函墨彷彿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一點點的剝落。那種肝腸寸斷的感覺他想要緊緊的抓著慢慢的體會,因為那樣人就應該會徹底的私心吧。

    可是,為什麼會有不捨蔓延在心頭?

    玉函墨痛苦的閉上眼睛,腦海裡出現的全部都是洛水賦的影子。她憂傷陰鬱的樣子,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含羞帶怯的樣子……各種各樣的洛水賦在玉函墨的心裡交織成一幅幅的畫卷,讓他想忘記可是卻愈來愈清晰。

    「臣弟早就說過了,咱們是一路人。想要奪回自己想要的,就要學會狠心。」

    玉函茳的嘴角斜斜的上揚,絲毫都沒有溫度的笑容裡透著陰狠和決絕。看著如此狠毒的玉函茳,玉函墨卻意外的並沒有覺得厭惡。反而覺得此刻的玉函茳,竟是如此的貼近自己。就好像,他是存在於自己腦海裡的另一半一般。

    「我真的可以狠下心來嗎?」

    「當然,只要狠心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玉函茳一邊說一邊仰起頭,把杯子裡的桂花釀給一飲而盡。他直勾勾的盯著玉函墨,眼睛對著眼睛。玉函茳咧開嘴肆無忌憚的笑了,他的笑裡帶著太多太多的邪惡和詭異。

    月亮終於完全被烏雲遮蓋,天空黑的像是再也不會天亮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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