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零六章 天涯海角宮諱如晨 文 / 舊日日
下意識的捏緊了手裡的毛筆,玉函墨的眼底泛著森冷的光芒。
竟然是在一夜之間就死了三個朝中重臣,一個官拜一品兩個二品武將。朝廷上下都變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更可恨的是,竟然是在天子腳下,刺殺天子身邊的大臣。
玉函墨無意識的握緊了手裡的毛筆,頃刻之間就從中間斷裂。清脆的聲音嚇壞了一旁的太監,可是玉函墨卻像是未曾察覺一般,依舊眉頭緊鎖的兀自沉思著。
「皇上,肖侍衛在殿外求見。」
門外,一個總管摸樣的太監走了進來,神色恭謙的說著。
「傳,其他人退下。」
丟掉手裡已經折斷成兩截的毛筆,玉函墨緊緊地盯著跨入大殿之內的肖慶燦。而他臉上的神色卻如同自己一般,是嚴謹而慎重的。隱約的,玉函墨覺得自己的猜測將會被證實。
「啟稟皇上,在被害的三名大臣家裡,末將找到了一些破碎的玉片。每個大臣的家裡都是,似乎是來自同一枚玉珮。」
肖慶燦的話讓玉函墨的臉色愈加的寒冷起來,幾乎不用往下去聽,僅僅是看著肖慶燦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玉函墨就猜得出。那玉珮必定是玉函茳的!
這個時候,他卻要殺三個朝中的大臣。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會帶來什麼麻煩嗎?
微微的瞇起眼睛,玉函墨的眼底寫滿了不解。他不懂這個玉函茳究竟是什麼目的,竟有一種引火上身的感覺。
「皇上,是否下令去六王爺的府上搜查?」
「去,而且要大張旗鼓的去。」
用力的拍了一掌面前的桌子,玉函墨的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表情。
「臣,有疑惑,不知當講不當講。」
看著玉函墨臉上的表情,肖慶燦忽然有些迷茫。他不懂玉函墨如此做的道理,於是便怯生生的開口去問。
「肖侍衛是不是不明白朕為何要命你大張旗鼓的去搜查六王爺的家?」
「皇上聖明。」
敬佩的拱了拱手,肖慶燦的心下一緊。自己的心思,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被玉函墨給看穿了。看來,皇上的修為果然是在自己之上的。不愧,是一國之君。
「朕要你派出兩隊人馬,一隊大張旗鼓的去六王爺的府邸搜查吸引他的注意,而另外一隊暗中調查。查清楚他的來往人員除了朝中的大臣之外,還有誰。」
「皇上您的意思是……」
肖慶燦錯愕的抬頭,詢問的眼神緊緊的盯著玉函墨堅定而冷靜的臉。
「對,朕指的就是那些外邦。六王爺若是有什麼不軌的舉動,朕必定不會念在血緣的份上心慈手軟。」
玉函墨無比堅定的說著,他已經厭倦了做什麼都顧忌的君王。想要讓自己的國家和子民安居樂業,他就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只有強大到足夠的地步,他才可以保障自己的子民怡然自樂。
「是,末將立刻就出發。」
恭敬的跪下拜過之後肖慶燦便快速的起身,離開了金碧輝煌的大殿。
看來,事情已經不得不開始了。
「什麼,玉函茳竟然自己動手切除了他在宮中的勢力?」
洛水賦有些驚訝的看著嬤嬤重複了一遍,她還是弄不明白玉函茳這麼做的原因。明明已經失去了有力的助手,這個時候他不是因該要拉攏更多的人來幫助自己嗎。可是,他卻採取了截然不同的方法。不僅沒有拉攏其他人,還親自殺了自己僅剩的幫手。
「我也覺得很奇怪,可是無論如何卻想不通。對了,玉璽已經製造好了,偽裝的書信我都準備好了。有消息說皇上這一次還留了一手,派了一隊人馬秘密的調查玉函茳。只要咱們好好利用,讓那些侍衛找到這封書信,就必然會引出玉函茳通敵的證據來。」
嬤嬤冷靜的說著,她的眼神裡有著些許的興奮和不安。
「事情表面看起來像是對咱們有利,可是我總覺得另有蹊蹺。玉函茳一向狡猾多端,他的城府之深不是你我可以猜測的。我只是怕他……」
「放心吧孩子,一切都有娘在呢。這件事就交給為娘去辦,你專心的想你的事情。」
嬤嬤慈祥的看著洛水賦,她的眼底充滿了執著而睿智的光芒。那是一種令人安心的眼神,讓洛水賦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辯駁之詞。最後洛水賦只好點頭同意,可是心底卻總是隱約有一絲的擔憂。
他們的計劃,會被玉函茳給看破嗎?
洛水賦無法替自己心中的疑惑找到答案,但是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事情已經做到了一半,就如同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她只是希望,事情不會像自己預想的那樣糟糕。
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嬤嬤。洛水賦正準備開口,忽然聽到門外的走廊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匆忙的跟嬤嬤對視一眼,洛水賦便趕緊躺在床上。片刻之後房門就被推開的,進來的是昨日進宮去的千介。
「千介大人,您怎麼不休息休息,一從皇宮裡出來就來看水賦。」
「今日是洛姑娘中毒的第三天,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我過來看看。三日一過,毒性應該就開始蔓延了。」
千介眉頭緊皺的說著,這可不是他預期希望看到的事情。雖然有了自己的藥,可以延緩毒性的發作。但是今晚一過,那些毒素就不得不開始在洛水賦的身體裡蔓延。
「這可如何是好,八王爺尋找解藥還不知道有沒有到達西域。可憐的水賦,她可該怎麼辦才好。」
情難自已的低喃著,嬤嬤的眼眶開始微紅聲音也顫抖起來。瞧著她一副老淚縱橫的摸樣,千介卻並沒有太多的觸動。興許是他天生冷漠,或者對人情世故根本就絲毫不在意。所以儘管嬤嬤一個老人在自己面前哭得悲痛不已,他卻是無法表現出關心的摸樣來。
「千介大人您先照看著水賦,老身出去走走。」
神色憂鬱的說著,嬤嬤從椅子上站起來顫顫巍巍的朝著門外走去。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間門口之後千介才邁開長腿,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凝目注視著躺在床上的洛水賦,千介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洛水賦。他的摸樣似乎是將要洛水賦給看穿一般,若非洛水賦此刻因為藥效而昏迷著,怕早就暴露了自己沒有中毒的事實。
「玉含煙為了你竟然選擇了最危險的道路,哪兒是出了名的死亡之路。有深不見底的峽谷終年被積雪覆蓋的山巒,還有出了名的死亡之林。那個笨蛋,竟然不顧一切的選擇了那麼一條危險十足的路。你說,我還該不該相信他對你只是小叔對大嫂那麼簡單呢。」
千介的喃喃自語透過朦朧的意識傳入洛水賦的耳朵裡,當她聽到那些話的時候,處於對玉含煙的擔憂身體竟然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而就是那麼微小的一個動作,卻被收入千介的眼底。
他的嘴唇微微的上揚,眼底散發著瞭然的光芒。不知今日的話是他故意說的,還是只是無意間的發現,這個動作都讓千介豁然開朗。
看來,自己當日的猜測是不無道理的。可是,她又為什麼要上演這出苦肉計,千介卻還沒那麼明瞭。
不過總有一天,他會得到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