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二章 猶記當日美人顏 文 / 舊日日
躲在人群中的翠綠看到自家主子被皇后惡毒的用刑,心裡焦急卻不知所措。猶豫許久終於決定冒險去御書房請皇上來阻止這一切,左顧右盼趁四下無人,翠綠悄無聲息的偷偷溜出院子。一路跌跌撞撞,翠綠憑著自己的記憶一路小跑前往御書房。好不容易到了御書房門前,翠綠看著守衛森嚴的台階咬牙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雖然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可是主子對自己不薄,她不能就這麼看著主子被皇后那幫人欺負。
一想到洛水賦正在收著苦難的折磨,翠綠小小的身體裡忽然充滿了力量和勇氣,她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想要越過重重侍衛的把守衝進御書房。但是畢竟翠綠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哪裡比得上那些孔武有力的侍衛,很快她就被五花大綁的捆在了御書房的門口。
「大膽奴才,你不知道這是皇上的御書房嗎,膽敢上前造次,是想造反嗎?」
公公一臉陰狠用尖細的聲音說著,他的狠毒讓翠綠小小的身子不斷的顫抖,雖然心裡恐懼的要死,但是翠綠還是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因為她害怕自己一緊張會忘記要說什麼,到時候主子可就更慘了。
「公公,女婢是扶搖宮洛水賦洛姑娘的婢女。求公公快些去稟報皇上,洛姑娘現在正被皇后用大刑伺候。求皇上救救洛姑娘。」
翠綠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一臉哀求的看著神色冷漠的公公,希望公公在聽到自家主子的名字之後前去通知皇上。可是單純善良的翠綠哪裡知道,她在提到自家主子的同時還提到了皇后娘娘。這深宮中能做到總管公公級別的自是少不了會阿諛奉承察言觀色,當下更不會替翠綠通報了。反而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輕蔑而殘忍的冷笑,讓翠綠一下子冷到骨子裡。
「來人,把這個賤婢給雜家押下去大刑伺候,以儆傚尤。看看以後還敢不敢有人來御書房擾了皇上的清淨。」
公公手裡的拂塵一揮,那些侍衛立刻心領神會的上前壓著翠綠就要離開。
「公公求您了,跟皇上通報一聲吧。公公求求您了,我家主子會被皇后打死的。公公……」
翠綠一邊掙扎一邊用盡全力大喊,眼看自己就要被推出御書房的拱門,翠綠的心裡更加的著急。現在自己是主子唯一的希望了,如果自己也被趕走,那就沒有人可以救主子了。想到這裡翠綠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一把撞翻揪著自己的侍衛朝著御書房的大門衝去。
「大膽賤婢,來人還不快給雜家抓住。抓住了往死裡打,狠狠的打。」
就算是掙脫了侍衛的束縛,小小的翠綠哪裡是那幫侍衛的對手,很快就再次被抓住,在公公的怒吼聲中在當場就被拳打腳踢。翠綠一邊用手護著腦袋一邊用力的大吼著,就在翠綠以為自己要支持不住的時候,一直緊閉著的御書房的大門忽然打開。一身明黃色長袍的玉函墨從裡面走出來,不怒自威的看著門前打鬧成一團的混亂場面。
「魏公公,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你不知道朕在批閱奏折,竟然還如此喧嘩。」
「回皇上的話,雜家只是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小丫頭。這丫頭竟敢不停雜家的話想要擅自闖入御書房,雜家就是害怕饒了皇上批閱奏章的心情,所以才……」
「好了好了,把著宮女給朕帶下去,象徵性的責罰幾下就是了。」
玉函墨說完就一臉不耐煩的揮揮手轉身打算回御書房繼續批閱堆積如山的奏折,看著唯一可以救自家主子的人馬上就要離開,翠綠也顧不得自己已經流血的身體,一步步的往前爬去,一邊爬一邊大喊。
「皇上,求求您救救洛姑娘,求求您了。」
轉身準備回御書房的玉函墨聽到洛姑娘這三個字,反應敏捷的回過神來,擰眉快步走下台階來到被侍衛包圍的翠綠面前。
「你說讓朕救的洛姑娘可是洛水賦?」
「回皇上,正是我家主子。求皇上快去扶搖宮救命啊,主子被皇后娘娘用刑具伺候,恐怕此刻早就……」
翠綠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因為氣血攻心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來人,把這丫頭送到御醫院好生伺候,有什麼差錯朕絕不原諒。」
玉函墨冷冷的說完一揮手帶著一眾侍衛往洛水賦的扶搖宮趕去,一路上心中的怒火在不斷的攀升。
看著洛水賦因為疼痛而滿頭大汗的樣子,冷月心嘴角的冷笑更加的殘忍起來。她就不信這個洛水賦骨頭這麼硬,都已經這樣了還嘴硬。優的端起一杯上好的雨前龍井,冷月心細細的品著,臉上帶著嗜血的陰狠和輕蔑。
「娘娘,臣妾看這個洛水賦嘴硬的很,不如讓侍衛掌嘴,看她以後還怎麼嘴硬。」
水瑤說完就揮手示意一旁的侍衛上前,準備藉著這個機會狠狠的報仇一雪前恥。
明明已經被折磨的唇無血色,洛水賦依然倔強的不肯求饒。她微微的瞇著眼睛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表情冷硬的侍衛,不露聲色的等待著巴掌的到來。可是等了許久,並沒有感受到預期的疼痛,洛水賦有些疑惑的睜大眼睛。映入眼簾的第一個人影竟是玉函墨,洛水賦終於鬆了一口氣,精神一鬆弛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水賦水賦。來人,快傳御醫,快傳御醫過來。」
面對玉函墨焦急萬分的咆哮聲,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冷月心手腕一軟,險些沒有握緊手裡的茶杯。忽然出現的玉函墨硬生生的打斷了她的計劃,冷月心準備上前解釋幾句,可是看著玉函墨冷漠如冰的眼神,她的身形縮了縮,忽然有一股涼意從空氣直接傳入心臟的位置。
關切的抱起已經昏迷不醒的洛水賦,玉函墨撥開眾人往內室走去。臨走之前看著冷月心的眼神裡,帶著三分狂怒七分冰冷,直瞪的冷月心心裡發毛。
「皇上,臣妾……」
「你給朕閉嘴,若是水賦有什麼損失的話,朕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冷月心唯唯諾諾的開口原本正要替自己辯解幾句,可是卻是玉函墨冰冷而殘暴的語氣嚇的退縮到一旁大氣也不敢出。緊緊地揪著手裡的帕子,冷月心恨的咬牙切齒。如果不是玉函墨的突然到來,這個賤人哪兒還有命在這裡享受天子親自的照顧。
看著洛水賦紅腫的像胡蘿蔔一樣的手指,玉函墨的眼底寫滿了狂暴的盛怒。沒想到皇后竟然會背著自己,如此傷害洛水賦。現在若不是看在洛水賦依然昏迷不醒的面子上,恐怕冷月心早就已經被帶去大理寺處置了。
「水賦究竟怎樣,嚴重嗎?」
「回皇上的話,洛姑娘只是傷及經脈,再加上身子本身就虛弱所以才會氣血攻心暈過去的。臣為洛姑娘開幾帖活血化雨的藥再配以皇宮裡的天山雪蓮冰魄散,很快就會消腫的。請皇上不必擔心,洛姑娘今日太陽落山後自會醒來的。」
「來人,隨太醫去御藥司取藥。」
「是皇上。」
屏退了四周伺候的宮人,玉函墨心疼的擰眉看著床榻上蒼白著臉色,緊閉著雙眼的洛水賦。佳人原本傾城美艷的臉因為疼痛而帶著幾絲憔悴,更顯的嬌弱惹人憐愛。玉函墨傾身向前,輕輕的拂過洛水賦散落在臉頰的長髮,眉目含情的看著她嬌媚的容顏。
一旁的水瑤以及赫拉早就已經被嚇的面無血色,六神無主的朝著冷月心張望求助。皇后畢竟是皇后,再怎麼說也經歷過後宮的勾心鬥角重重爭鬥,沉澱下來的心智和冷靜自是其他妃子所無法比擬的。雖然心裡恐慌,但是冷月心卻從未在臉上表現出一絲一毫,她的眉眼依然高貴典,透著一國之母該有的大氣和豪邁。
冷眼看著不斷冒冷汗的水瑤和赫拉,冷月心暗暗的心底不屑的冷哼一聲,才這麼點小風小雨的就已經把她們嚇成這樣,還好意思說要幫助自己剷除洛水賦這個後患,真是可笑。
「冷月心,水瑤,赫拉。你們三個給朕一個交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著玉函墨不大卻透著萬分怒火的語氣,赫拉和水瑤不可抑制的渾身顫抖起來,嘴唇也蒼白的直打哆嗦。
「回皇上,是因為……是因為臣妾……臣妾……」
「究竟是怎麼回事,給朕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玉函墨忽然提高的語調讓原本就斷斷續續說不完整的水瑤雙腿一軟,竟當場跪了下去。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是臣妾接到密保說看到水賦妹妹昨晚深夜私會男人,臣妾……臣妾也不相信所以今日才會通報了皇后娘娘,帶著一干侍衛來水賦妹妹的宮裡搜查。臣妾……臣妾是因為拿到了證據才……才在萬不得已下用刑具逼問水賦妹妹的。」
水瑤越說聲音越小,嬌弱的身軀顫抖著一副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模樣。一旁站著的赫拉身體抖若篩糠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下一個被質問的就是自己。
「皇后,水瑤說的是不是真的?」
「回皇上,臣妾派侍衛搜查過洛水賦的房間,確實從她的衣櫃裡找出了一包男人的東西,還有一枚只有一半的蝴蝶型玉珮。無論是色澤還是樣式來看,都是一對的。」
「笑話,憑一枚小小的玉珮和幾件男人的衣物皇后就判定水賦私通外人?皇后難道不覺得自己的說法太難以服眾太沒有說服力嗎?」
玉函墨重重的冷哼一聲,瞇著眼睛一身煞氣的看著努力裝出一副鎮定自若模樣的冷月心。
「皇上,臣妾起初也不相信,可是詢問水賦姑娘時,她一言不發還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就憑臣妾統領後宮幾年的積累,一眼就看出她是在嘴硬,這才命令侍衛用刑的。」
「哼,這後宮本就是皇后統領的。是非對錯黑白紅綠全憑皇后你一人所言,自然是不敢有人反抗的。依朕看來洛水賦是抵死不從你的誣陷,所以才拒絕回答你的問題。冷月心,你身為皇后竟然不把事情交給大理寺去處理反而私自用刑,難道你就不怕朕廢了你?」
玉函墨說到後面語氣忽然變得冰冷而嗜血,讓冷月心的身體僵硬了起來。可是皇后畢竟是皇后,冷月心很快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回皇上,臣妾做一切事情都是以皇上您的江山社稷帝王名聲為重,後宮發生這樣的事情,臣妾是害怕大理寺裡人多嘴雜壞了皇上的名聲。所以才……如果皇上您真的要廢了臣妾,那臣妾無話可說。」
冷月心說著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一副要為國捐軀的模樣。玉函墨冷哼一聲,對於冷月心的表演並沒有動容幾分,反而更加的厭惡起來。
「哼,這一切等水賦醒過來之後朕自會跟你們幾個算賬。現在都給朕滾出去,朕不想多看你們一眼。」
玉函墨冷俊的說完轉身細心呵護的看著洛水賦,留給三個女人一個決絕而冰冷的背影。冷月心不服氣的瞪了一眼床榻上的洛水賦,暗自希望她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帶著自己的高傲和清高,冷月心儀態萬千的轉身裙擺搖曳的離開了內室。水瑤也在赫拉的攙扶下,快步跟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