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章 落花有情水無意 文 / 舊日日
在御花園曲折迂迴的小徑轉了好幾個圈，洛水賦才終於感覺到自己已經擺脫了玉含煙如火般炙熱的目光。每一次只要玉含煙一出現，洛水賦必定會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肯定會在報仇之前就暴露的。洛水賦暗自沉吟，以後見到玉含煙一定要躲的遠遠的。不知為何，玉含煙帶著冷冰探究和戒備的眼神忽然出現在洛水賦的腦海裡，她懊惱的甩甩頭想要把這個危險人物給剔除自己的腦海，卻不想一個慌神間竟然再一次的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不同於之前的，這個懷抱讓洛水賦有一種窘迫的感覺。她快速的退了幾步站好，抬起頭玉函墨正看著自己，目光溫潤如玉。
「在想什麼呢，竟然如此出神。倘若你面前不是朕而是一堵牆，那你嬌媚的額頭還不被撞的面目全非。」
玉函墨故作輕快的跟洛水賦開著玩笑，他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傳入洛水賦的耳中帶給她一絲異樣的感覺。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洛水賦冷漠的繞過玉函墨就要離開。就在她的衣裙即將掃過玉函墨的身邊時，一陣輕巧的力道忽然從一側湧上來，逼迫洛水賦跌入玉函墨的胸懷。驚魂未定的洛水賦掙扎著想要離開玉函墨的懷抱，可是卻被他抱的更緊。
「不要動，讓朕好好抱抱你。」
玉函墨的聲音貼著洛水賦的耳垂傳來，溫潤的呼吸和淡淡的龍涎香一股腦的湧入洛水賦的鼻腔，那種混雜著溫暖和熱切的感覺讓洛水賦的心狂跳起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絲毫都不受玉函墨親密動作的影響。
「朕想這樣抱著你很久了，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水賦，答應朕。一定要給朕時間，讓朕在有生之年可以擁有你，可以讓你傾盡所有的愛上。」
玉函墨帶著懇求和深情的呢喃一字一句的落入洛水賦的心中。濺起一層層的漣漪。可是最終這些漣漪還是在洛水賦的強迫裡逐漸趨於平復，只因他是自己滅門全家的仇人，這一生即使孤苦無依也不能對他傾心。淡然的推開玉函墨，洛水賦高傲的站在原地，她嬌媚的臉上透著冷漠和孤傲。
「皇上既然已經得償所願，那水賦就先走了。」
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生硬而疏遠的客氣，讓玉函墨感受到了陌生和疏離。他皺著眉微微的歎了口氣，心裡濃烈的征服欲正被點燃。
「喲，大庭廣眾的，水賦妹妹竟躲在皇上的懷裡。不過這倒也沒什麼，畢竟水賦妹妹對這宮裡的規矩還不熟悉，而且……妹妹出身的地方，肯定也沒有什麼三從四德的教育吧。」
洛水賦沒走出多遠就碰到了從另一條路出來的水瑤娘娘和赫拉貴人，兩位花枝招展的女人婀娜多姿的走上前來故意一般攔住洛水賦的去路，又是諷刺又是挖苦的說著。
「水賦雖不懂這宮中的禮數，可皇上的命令不敢不從。我可不想為了名節這種事情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若是兩位娘娘羨慕皇上對水賦的呵護，不如自己去努力爭取啊。臉上的胭脂水粉再塗厚一點，最好遮住那些不該有的**，省的被皇上看出來，被砍了腦袋。哦對了，還有兩位娘娘這身打扮，鑲金帶銀的衣服多穿幾件，省的太寒酸了被其他的娘娘看不起。」
洛水賦勾起嘴角笑的無害，可是說出的話卻字字帶刺，扎的水瑤和赫拉面無血色惱羞成怒。
「大膽，一個小小的賤婢也敢對本宮如此說話，不想活了麼？」
「水賦確實有一死了之的想法，如果娘娘不怕被滿門抄斬那就動手吧。」
「你……」
水瑤娘娘咬牙切齒的用纖纖素手憤怒的指著洛水賦的鼻尖，塗著鮮紅胭脂的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洛水賦抬高下巴輕蔑的冷哼了一聲，越過水瑤和赫拉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一般淡然的走遠了。
「可惡，洛水賦這個小賤人。皇后說的沒錯，留她在宮中一日咱們姐妹就休想有安生的日子過。哼，你給本宮等著，早晚有一天把你徹底毀了。」
「水瑤姐姐說的是，咱們姐們一定要同仇敵愾，姐妹同心，其力斷金。她洛水賦有皇上的寵愛又如何，只要咱們三人聯手使一個小小的計謀，皇上必定會把她趕走。」
赫拉說著勾起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冷笑，她眼底的陰寒就好像早就已經想好了絕妙之策一般。水瑤回過頭和赫拉對視一眼，一同往皇后的怡和殿去了。
從御花園回到扶搖宮，洛水賦命宮女搬了把椅子擺在開滿了鮮花的院子裡，青蔥一般的纖纖素手撫上琴弦，悅耳流暢的音律開始迸發而出。帶著幾分恨意透著些許惆悵的琴聲吸引著花鳥蟲蟻的靠近，也同樣吸引著由遠而近朝著扶搖宮走來的玉函墨。他在半路上停下腳步聽著悠揚飄來的琴聲，心裡忽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彈琴之人的惆悵鬱悶以及那股化解不開的怨恨，無一不讓玉函墨覺得膽顫心驚。他微微的皺著眉，加快腳步往扶搖宮而來。
開滿白色鳳輦花的院落，一身白色衣衫的洛水賦旁若無人的彈著琴，她眉宇間淡淡的惆悵緊緊抓著玉函墨的心。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宮人，玉函墨悄悄走上前去從背後抱緊了洛水賦。忽然包裹著全身的溫暖感覺讓洛水賦彈琴的手搜然停了下來，她幽幽的歎息了一聲卻並沒有回頭。
「答應朕，以後都不要彈這麼悲傷的曲子了。這琴聲，真的會讓人肝腸寸斷的。」
玉函墨語氣幽怨的說著，他蒼勁有利的雙手隔著洛水賦柔軟嬌嫩的身軀撫上琴弦，繼而陽剛而氣勢宏偉的琴聲開始響徹整個院子。通過略帶憂傷的琴聲，洛水賦竟聽出了玉函墨不甘為王渴望自由的心聲。他……即使貴為一國之君，終究還是過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水瑤娘娘，赫拉貴人到。」
就在兩人相互無言默默彈琴的時候，院門口忽然傳來公公尖細的聲音，語罷兩位娘娘就在宮人的簇擁下身姿婀娜的走了進來。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水瑤娘娘和赫拉貴人神情柔弱的走過來跪下身子給玉函墨行禮，有些不悅的皺著眉頭，玉函墨揮手示意所有人都起來。一臉媚笑的水瑤娘娘蓮步輕移，儀態萬千的走到玉函墨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赫拉貴人也疾步上前做到水瑤的另外一旁。
「今日是什麼風，把水瑤跟赫拉你們兩個都吹到著扶搖宮裡來了？」
「回皇上，臣妾和赫拉妹妹在宮中隨意散步，忽然聽到水賦妹妹的院子裡傳來琴聲，所以就一路追隨過來了。原本以為是水賦妹妹在彈，還想著要來討教討教呢，不成想竟是皇上您。」
水瑤娘娘嗲的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讓玉函墨的心底生出一絲的厭惡，可是他還是保持著一如既往溫潤如玉的形象，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既是你們來跟水賦討教琴藝，那朕就不打擾了。剛好朕還有事要處理，你們幾個可要好好相處。」
「是皇上，皇上您慢走。」
水瑤再一次自以為是的搶先著回答，玉函墨並沒有搭理他，而是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洛水賦，之後就快步的離開了。
看著玉函墨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口，洛水賦坐正身子等著水瑤和赫拉出招。
「水賦妹妹的琴藝聽說可是煙雨閣的一絕，不知道我跟赫拉妹妹是否有幸聽一曲？」
「既然水瑤娘娘您想要聽一聽，那水賦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淡淡的瞥了一眼水瑤微微點頭示意之後，洛水賦再一次伸出光潔的纖纖素手撫上琴弦，美妙的韻律隨機而出。看著彈琴入神的洛水賦，水瑤偷偷的捏了一把赫拉貴人的胳膊示意她開始行動，心領神會的赫拉立刻捂著肚子裝出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
「水賦妹妹，姐姐今兒個可能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這肚子疼的厲害。不知道能不能借妹妹的香室（廁所）一用？」
「翠綠，帶赫拉娘娘去香室。」
「是。」
洛水賦淡淡的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兩人相互對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