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會成親! 文 / 冷冰
曾今她以為即便有一日,他們必須面臨分開,以她的性子,或許會是比較灑脫的說分手還可以是朋友的那一個。
曾經,她以為她的堅持,是不甘心,不願意屈服,不想就這麼任人擺佈她的愛情。
可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曾經想的都不對,或者,不完全對。
事實上,她愛他,超出了她的想像。
她根本無法割捨他,她害怕他會受到傷害,害怕他在宮中不被善待,害怕他會忘了他而另娶它人。
這一切,如此明白的擺在眼前。蘇承歡知道,自己完了,她真的愛他,就如先前她不明白愛上一個人為何會那般癡狂一般。如今的她,就為愛癡狂了。
她想要獨佔他,不想同任何一個人分享他,甚至,想要帶著雲鶴回到現代,過標準的一夫一妻的生活。
這念頭一生出,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心頭千回百轉,溢出口的,卻只有嗚嗚咽咽的哭聲,當真成了水做的女子。
雲鶴只是溫柔的一邊輕輕撫著她的背,一邊柔聲安慰,任由她發洩。
直到懷中的人兒漸漸止住了哭聲,雲鶴才輕輕以衣袖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傻承歡,我竟不知道,你如此為我擔心,是我大意了。瞧,這臉都成了小花貓一般了,倒也可愛。」
邊說便心疼的在承歡臉上輕輕啄了兩下,被承歡嬌嗔的瞪了一眼後,竟是笑了。
「這些日子,宮中發生了不少事情,我身邊被父皇安排了不少人跟著,極難抽的出身來見你。承歡,讓你受委屈了。」
慢慢將承歡扶起來坐在他的腿上,雲鶴緩緩說起起自己這些日子的事情。
承歡靜靜地聽著,也不插嘴,她也想知道,這些日子,雲鶴都是怎麼過來的。
「我初進宮,便拿了當日在王府潭水中取到的信物找父皇,哦,那時應該是叫皇上才是。那信物,是當年他送我母親的定情之物,我母親從宮中逃出後,有段日子被一位與她要好的貴妃所收留,藏匿在她的府中,便是現在七王府。而那信物,她恐怕自己無法保全,便悄悄藏在了王府密林中的水潭中。母親臨終前,告訴我,若想與父親相認,可取了這信物,去皇宮找他。我這些年來苦苦練功,努力經營,讓自己在江湖的聲望一日高過一日,為的便是有一日能夠堂堂正正的站在皇上面前,質問當年母親的事情。」
「這件事情,乃是我多年的夙願。是以,在我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後,便接著與小公主認識的機會,準備進宮。我進宮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從未忘記。當時的我,只不過想要那人還我母親一個公道,找出那陷害我母親之人,為母親報仇。至於其他,並未多想。因此,我原本的計劃是解決完此事,便回來找你,去將軍府提親的。雖說你曾嫁過人,但我不在意,我會想辦法叫皇上頒一道聖旨,許了你我的婚事。」
「凡此這些,我以為自己計劃的很好,因此放心的離去。但我沒有想到,父皇見到我時,竟是那般的狂喜。他對著他自己當年送給母親的信物,痛哭出聲,一度咳出血來。那時,我明白了兩件事情。其一是父皇應該是極愛母親的,其二便是父皇的身體很不好。我懂一些醫理,大概能看出,他只怕活不過這一兩年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雲鶴臉上的神情甚是悲哀,語氣亦低沉了不少。
承歡心想,雲鶴真可憐,娘早早死了,讓他一個孩子便開始要自力更生獨自拚搏。如今,好不容易找著了爹,竟然也是個不長命的,難怪他心中難過了。
雙手不由覆上雲鶴的手,想要給他一些慰藉,雲鶴明白她的心思,只給了她一個笑容,又繼續他的話。
「我那日雖然一度心軟,卻也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在我逼著父皇給我母親一個交代之際,卻見到了當日收留我母親的那位貴妃交給我的一封信。這位貴妃,你是認識的……」
「是誰呀?」
蘇承歡這時忍不住插嘴,她其實也很好奇,這一宗當年的懸案,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鶴看了她一眼,只說了幾個字:「七王爺的母妃!」
呃!蘇承歡愣了一下,七王爺的娘,我不認識她呀,連見都沒見過,我怎麼會認識她?
忽然想到自己先前的身份,蘇承歡明白過來了,七王爺的娘,那不就是自己的前婆婆嗎?難怪雲鶴說自己認識,語氣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酸哦。嘻嘻,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小小的吃醋。
「那接下來呢?她拿來的信裡怎麼說的,難不成當年是她救了你娘?」
轉移話題轉移話題,自己認不認識七王爺的母妃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啦,趕緊聽雲鶴講他的故事才是關鍵。
「當年的事情,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且涉及到上一輩的恩怨,所以,我不能一一為你道明。但那封信,確實是我母親所寫,她的字跡,我最是清楚不過。看完那封信,我方才明白,原來當年的事情,實際上乃我母親自己一手策劃。
因為某種不得已的苦衷,她必須離開父皇,離開皇宮,是以才出此下策。這些年來,父皇日夜思念母親,對母親與我多有愧疚,以至於母親生前所住的鳳鳴閣,竟成了父皇時常流連的地方……」
聽到鳳鳴閣,承歡知道便是自己那日無意間潛入的地方了。想到那日皇上在鳳鳴閣的言語行為,加上近日雲鶴的訴說,這皇上倒也真是個長情的人,對雲鶴的娘念念不忘這麼些年。於一個帝王來說,這是極難得的了的吧。他這麼愛雲鶴的娘,也難怪見到雲鶴後會欣喜若狂。如此優秀的兒子,無論長相,人品,武功,都是萬眾挑一的上上之選,還是個許多皇子都望塵莫及的朱圓月,這樣的人,天生便是儲君的料子吧。何況,雲鶴還是他最愛的女人所生,後來皇上立刻下令冊封雲鶴為太子,倒也不意外。
才想到這裡,雲鶴卻已經提到此事,
「知曉了當年之事,又見父皇咳血,我心中原本的怨恨,早已不在,卻都化作了愧疚。娘至死也不曾將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告知與我,想是一則怕我會因此而記恨於她,二則以為我並不會真的進宮與父皇相認。
當年,我曾答應過娘,若非萬不得已,絕不進宮的。只是,娘怎知道,我一心為她討回公道,心心唸唸讓自己變得強大,便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進宮。知曉了真相,才知道自己這些年對父皇的怨恨,著實沒有道理,他心中,比任何都苦。我原本並未有在皇宮久留之際,可卻無法拒絕父皇。他第二日便召集眾臣,恢復了我皇子的身份。甚至不惜讓人造勢,對外宣稱我乃是天命儲君,只是為了磨練於我,是以這些年都一直隱匿於民間,為的是有朝一日登上帝位,可以成為一位有德的明君。」
「你爹他,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蘇承歡感歎,卻也不得不承認,皇上確實是對這個兒子重視到了極點。
雲鶴點頭,皇上的用心良苦,他自然也是明白的。
「為了不拂逆父皇的好意,我只能順了他的意,在得到大多數臣子的擁護後被冊立為太子。而中間因為諸多原因,我尚未來得及與父皇陳明你我之事。原本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卻不料戰場上卻傳來我金壁王朝軍隊連吃敗仗的消息。甚至於,有訛傳我方大元帥命喪戰場,敵軍氣焰甚是囂張!」
承歡聽到這裡,心裡驀地疼了。那大元帥,便是自己的爹爹蘇達。爹爹的傷勢,她自然是清楚的,若不是一直硬是拖著受傷的身體依然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甚至親自上陣殺敵,爹爹怎會傷的如此之重。能逼得一國之主帥如此搏命,當時的戰況有多激烈,自然可想而知。
「北冥國的軍隊,著實彪悍,我朝敗退,想必皇上很著急吧。」
隱下心中對爹的心疼,蘇承歡決定不打斷雲鶴的思路。
「父皇那幾日心急如焚,幾度咳血,甚至有一次昏迷不醒,嚇壞了身邊眾人。那時的我,眼看父皇一日日為國事擔憂,身體一日差過一日,心中也是焦急不已,想著如何能為父皇分憂。恰恰此時,四王爺與五王爺進宮求見,為的竟是對冊立太子一事不滿,向父皇討個說法。父皇被他們氣的再度昏迷,我一怒之下出手教訓了他們,卻也因此得罪了我這兩個皇兄。」
雲鶴目光幽遠,望著虛空中的某一處,臉上的表情卻如此落寞苦澀。
承歡心中不忍,上前捉住了他的手,「雲鶴,皇宮裡,並不若你在民間,在江湖那般快活寫意,對麼?」
「還是承歡懂我!」雲鶴歎了口氣,接著道:「旁人都羨慕我一夜之間富貴榮寵達到極致,成為多少人求之而不得的皇太子,可卻哪裡知道我心中的苦悶。富貴榮華,本不是我所求,但父皇我卻不能不管,金壁王朝所面臨的危難我亦不能坐視不理。」
「原本,我是想直接向父皇請命領兵出戰的,但父皇不准。一則我雖武功勝過他人,卻並沒有帶領軍隊殺敵的經驗。二則我方大元帥情況未明,父皇不敢輕易做出下一步動作。這種情況下,我與父皇日日在書房中,研究戰事,瞭解敵方情況,為的便是有備無患。只是,未曾想到,那北冥國竟然會派了使臣前來,而其目的,竟是為了和親。」
「自顧愛美之人人皆有之,雲鶴你原本就生的如仙人一般,加上如今這太子的身份,被那福儀看中,倒也不稀奇。」
承歡撇了撇嘴巴,實事求是地說道。
雲鶴抬眼看了看她,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傻承歡,又吃味兒了不是,那福儀,你不必放在心上的,我不會真的同她成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