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60章 誰利用誰 文 / 古心兒
「好!」朝皇看著褚瑞,心中卻慨歎還好今天自己聰明了一回,不然只怕是朝歌國庫都會給沐九兒掏空了。
雙方定下契約,十八城加上盛都約莫是百萬人,每人三日就需要九顆冰亦丹,一共就是十一萬兩千五百萬兩銀子,在他們將藥材送到的三日後她交冰亦丹,而這之前他們必須先付一半的訂金,所以其實總得算起來還是沐九兒賺了,而且是賺翻了。
送走沐九兒之後,朝皇歎了口氣,這國庫終究還是要空了,可如果將訂金交給沐九兒之後,只怕收購藥材就非常的困難了。
「父皇,其實咱們朝歌有錢的人不少!」看著朝皇面露難色,褚瑞緩緩開口,「為了活命,讓他們分出一點家產想來他們也是願意的。」
朝皇看著褚瑞,這個方法他又何嘗沒有想過,只是……
「反正契約已經去簽好了,至於後面的事情,父皇自己看著辦吧!」褚瑞淡淡地開口,「父皇有空多去看看母后吧,嗯,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兒臣就先告退了。」
三日後,看在褚瑞的面上,沐九兒已經先後為朝歌提供了三百萬顆冰亦丹,算是大大的緩解了朝皇的壓力,至少每天因為鼠疫死亡的人數已經大大的減少,甚至一些感染較輕的人都已經基本痊癒了。
為此,千金坊收到了不少「濟事懸壺」「妙手仁心」的錦旗;看著朝歌上下的一片大好形勢,朝皇甚至都來不及開心一下,甘城城主就派人上報,天楚使隊兩日後到達盛都。
一石驚起千重浪。
「什麼!」雲岫死死地捏著一張兩指寬的紙條,咬牙切齒,「該死的,怎麼會這麼快?」
邊原強忍著笑意,「這個……」
「冥獄三鬼呢!」雲岫沉著臉,語氣不善。
「被夫人給趕走了!」邊原不敢隱瞞。
「嗯?」雲岫尾音上揚。
「這個,據說夫人拔了吊死鬼的舌頭,收了無頭鬼的腦袋,最後……」
「最後什麼?」
「夫人說讓怕死鬼去跟她的寶貝們親熱親熱!」邊原強忍著笑意,一字一句。
「該死的,知秋呢!」雲岫一拍腦袋他怎麼能忘了,這冥獄三鬼雖然一個比一個難纏,但那個人也不是省油的等,她居然這麼對冥獄三鬼,只怕以後那個人會成為冥獄真正的「鬼見愁」了吧。
「咳咳,知秋與夫人一起!」邊原在心中腹誹著,主子明知道夫人最喜歡捉弄知秋現在偏還派知秋去,只怕以後很長一段時間知秋都不敢回冥獄了吧。
「嗯!」雲岫臉色暗沉,「下去吧!」鼠疫易解,瘟疫難送,而那位簡直就是bi瘟疫還要瘟疫的存在。
沐九兒半躺在臥室的軟榻上,早幾天前,他就覺察到了雲岫和邊原老是神神秘秘的,連知秋也不知道被雲岫丟到了哪個犄角旮旯,她微微蹙眉。
在家裡她並沒有神識外放,偷聽的習慣。畢竟兩個人在一起,如果不能相互信任,而是時時刻刻的監視著對方,這樣的感情不會長久。
只是女人天生就是敏感而又多疑的,不管她對自己有多麼的自信,尤其是在面對自己心愛的男子時,沐九兒翻來覆去,朝皇遲遲沒有將第二批藥材送來她也樂得輕鬆,寶兒又一直閉關未出,她每日裡閒得沒蛋都疼了,只能將注意力轉移到家裡僅有的兩隻活物身上,偏偏他們還這麼的神秘,讓沐九兒不多想都難。
不過好在,因為之前那批冰亦丹的發放,盛都身為國都自然是首先滿足的,所以在這兩天盛都大街上,原本緊閉的商店開始陸陸續續的開門營業;小攤販們也開始出來活動,慢慢的街上人也多了起來。
因為冰亦丹的緣故,如今千金坊在盛都那可叫聲名鵲起;不過就算是鼠疫已經解除了,那印刻在老百姓心上的陰影卻是不那麼容易消褪的,尤其是那些因為鼠疫而有家人或者摯友去世的人們。
不過暗地裡的蕭條卻並不能改變明面上的繁華。
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兩日後,天楚的使隊如期而至。
車水馬龍,亭台樓閣。
不過短短幾日,盛都繁華如舊,當然前提是忽略那些府邸豪宅前面高掛的白色燈籠。
「聽說天楚的使隊到了!」沐九兒半趟半倚在軟榻上,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腰間的流蘇。
「嗯!」雲岫手正非常熟稔地將一顆晶瑩的葡萄去皮,然後喂到女子的口中,「九兒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沐九兒說出一句頗有深意的話,既然朝皇不肯爽快地將人交出來,那就別怪她了;這人吶,有些時候要懂得變通。
只是沐九兒太過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忽略了雲岫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精光,「嗯,九兒想如何?」稍微思索下,雲岫就知道沐九兒說的是什麼事情了。
沐九兒纖纖素手,將額前的碎發別在耳後,「這盛都可是剛爆發過鼠疫的,難道天楚使隊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九兒是想!」雲岫抬頭看著沐九兒眼神灼灼,其實他真的很想告訴她,她完全不用如此的,不過看現在這樣……
「嗯!」沐九兒點點頭,她是個商人,自然知道如何對自己才是最有利的。
天楚雖然與朝歌有盟約在前,不過那是建立在兩者地位平等的關係之上,現在朝歌元氣大傷,這個前提條件已然不存在,她不知道天楚為何會突然罷手,主動提出議和,或許那位天楚國君始終還是惦念著兄妹之情的吧,不過在她看來,天家無情,要看的,只是有沒有足夠的利益而已。
雲岫低首垂眸,認真地看著手中晶瑩剔透帶著紫色的葡萄,良久,輕歎口氣,「九兒,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的,你聽了可別生氣。」
「嗯,什麼事?」沐九兒抬起頭看著雲岫有些不解,不過隨即也想開了,他們分開過三年,總不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其實她也有很多疑惑,例如冥獄的存在,不過不管雲岫是什麼身份,是她娃的爹這點是永遠變不了的。
看著沐九兒帶著點點疑惑,點點茫然的目光,雲岫將手放在沐九兒的頭上輕輕揉了揉,「九兒應該從來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暗府的少主子?」沐九兒略微挑眉,說道暗府她就不能不想到當初設計離間她和雲岫的朱雀,還有那害得她險些丟掉孩子的玄武;她甚至不明白,雲岫為何在這個時候說起暗府,他們討論的不是天楚使隊的問題麼。
雲岫從懷中掏出錦帕將手指擦拭乾淨,然後側身做到沐九兒的身旁,「對不起九兒!」這是他欠她的,「只是我說的並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沐九兒嚥下嘴中的葡萄肉,抬頭眼中寫著兩個大大的問號,雲岫搖搖頭,「我說的是我的身世!」
「不是雲家之人麼!」沐九兒皺著眉頭,恢復了當初的記憶,她當然就知道了雲岫的身世,雲家最不受寵的直系,父母早亡,丟下他一個,在雲家過得連隻狗夠不如,偏偏她那福薄的母親胡夢兒與雲岫的母親當初一見如故,引為知己定下婚約。
雲岫心中劃過一道苦楚之色,「自然是!」只是他卻寧可不是,「我說的是我的母親。」
「母親?」沐九兒抬頭看著雲岫。
「嗯!」雲岫點點頭,看著沐九兒糾結的神情,他索性也不在賣關子,剛準備將話說完,就聽見邊原來報,「主子,天楚使者來訪。」
雲岫嘴角狠狠地一抽,沐九兒已經翻身下榻,迅速地穿好繡花鞋,然後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然後拉著雲岫兩人快步走向堂屋,然後這才朝著邊原喊了聲,「快快有請。」
被打斷話頭的雲岫頗為不滿地朝著那門廊處瞪了一眼,邊原只覺得脊背一涼,自己最近好像沒有招惹主子啊,怎麼會有那種陰風陣陣的感覺呢,肯定是自己感覺錯了。
「九兒,我!」知道天楚使者到來,雲岫更急切地想講話說完,可他剛開口,門邊就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哈哈,傳聞千金坊的掌櫃是個如花似玉的俏媳婦,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沐九兒看著來人,雙目大瞪,有些不敢置信,不過也只是短短片刻,「使者大人謬讚了,九兒蒲柳之姿,實在是擔當不得使者大人的誇讚。」
「擔得擔得!」天楚使者笑瞇瞇的,兩隻眼睛笑成了兩條細縫,「快別叫什麼使者大人了,姑娘若不嫌棄就喚我一聲恬姐吧!」旁邊的雲岫臉色一沉,君湘恬心中卻是樂翻了天。
「恬姐也別叫我姑娘了,喚我一聲九兒就是了!」沐九兒從善如流,「不知恬姐今日上門所為何事?」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可不會認為這天楚使者遠道而來,就只為了認她一個妹妹;只是雲岫聽到沐九兒的稱呼之後,原本就黑沉的臉色越發的暗沉,雙目死死地等著一旁的君湘恬。
「哈哈,九兒說話可真夠直接的!」君湘恬視線在沐九兒身上上下掃視,時而刮過一旁的雲岫,在心中點點頭,這女孩她真是越看越滿意了。
沐九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頭,她也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天楚使者居然是名嬌滴滴的姑娘,看起來也不過三十來歲,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用一枚九鳳吐珠的步搖別上去,一身火紅的衣衫上用金線在腰帶和裙擺上勾勒出大朵大朵的牡丹,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亮麗。
「恬姐可真是會說笑。」
「不過九兒也說得對!」君湘恬不顧一旁已經黑得看不出原來臉色的雲岫,拉著沐九兒做到一旁的椅子上,「實不相瞞,姐姐我今日來,是為了冰亦丹。」
「冰亦丹的事情,這!」沐九兒面露難色,可心中一驚樂翻了天,這當真是瞌睡遇到枕頭,她剛想著怎麼跟天楚使隊拉上關係,好讓人家幫她開口讓朝皇將楚雲飛和楚雲承交出來,這不人家自己就送上門來了,難道是老天也覺得朝皇的行為天怒人怨,所以派出人來幫她一幫?
「妹妹可是有什麼難處!」君湘恬面色急切地問道,「難道是楚天孝那個傢伙威脅你了?」
沐九兒輕咬下唇,看著君湘恬張了張口,話沒說出來,一滴淚卻先從眼角滑落下來,「恬姐你不知道,當初這朝歌皇子奪嫡,那大皇子楚雲飛為了威脅三皇子錯抓了妹妹的兒子,不僅狠戾的鞭打,更是讓他染上了鼠疫,妹妹這也是救子心切這才研製出了冰亦丹,原本妹妹是想著能用冰亦丹的配方交換楚雲飛,至少也要替兒子報了仇才是,可那朝皇,他,他……」
「什麼,楚天孝那個狗娘養的王八蛋,居然敢這麼對老娘的……呃,妹妹的兒子!」君湘恬氣得拍案而起,「妹妹你別擔心,老娘……呃,姐姐我一定幫你把那個什麼楚雲飛給要過來,到時候妹妹想怎麼報仇就怎麼報仇。」
他娘的,居然敢這麼欺負她君湘恬的人,簡直是不想活了。
沐九兒心下一喜,可臉上仍舊淚跡斑斑,「恬姐,這,還是不用了,不能為了妹妹一人而害兩國百姓陷身水火,這樣,九兒,於心難安。」
「妹妹放心,姐姐開口,那楚天孝敢不給,老娘滅了他的江山!」君湘恬說道楚天孝的時候,眼中劃過一道厲色,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看著一旁的雲岫,嘴角微勾;雖然有些事情是早就已經知道的,不過真的在聽到當事人的說法時,心中烈火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