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93章 意想不到的事 文 / 古心兒
「褚瑞,你跟我來!」沐九兒拉著褚瑞的手,兩人站在院子的大樹下。
「是碧晶青魚!」如果說之前還有幾分狐疑,現在確實能完全確定了。
沐九兒點點頭,「他們只看到一隻。」
「也有可能沒看清楚!」褚瑞豈能不知她打的什麼主意。
「碧晶青魚我沒見過,但聽小豆子和虎子的形容倒是跟我家鄉一種被喚作娃娃魚的東西有些相似!」沐九兒抿著唇半晌,「但娃娃魚也有很多不同的種類,有無毒性卻是要看其母族的種類而定。」
褚瑞皺著眉,顯然沒聽懂沐九兒在說什麼。
「如果真的是同一種動物,那要解碧晶青魚的毒就得從它的血親入手!」沐九兒想著,在二十一世紀時,曾聽的有娃娃魚重達幾噸,有人被咬之後,還是尋了那娃娃魚的母族蛇的蛇膽才清了毒。
看來是她自己之前想差了,並非只有寄生之類的毒才會無限繁殖。
「可如果不是呢!」褚瑞淡淡地開口。
沐九兒咬著牙,「所以我想去看看。」
其他人死不死都與她無關,但豆子爹卻等不起了。如果不救回豆子爹她於心難安。
「好,我陪你去!」褚瑞淡淡地開口。
沐九兒還想說什麼,突然驚了,隨即而來的是狂喜,「你說什麼?」
褚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懶得再開口;轉念一想,「你今日給他們服的是什麼藥?」如果他猜得不錯,那藥能夠是能夠解部分毒性的,不然兩小的體內不會沒有一絲餘毒。
中毒之後,若是沒有解藥,就算是放血,只要體內還有一滴,就不能確定是否還有餘毒存在,唯一的解釋便是,那要能解毒。
「九華玉露!」沐九兒抿著唇。
「解毒聖品!」褚瑞一聲低呼,看著沐九兒,原本就深邃的眼眸越發的幽深,他實在是不懂,她居然就這樣輕易將解毒聖品用在了兩個孩子身上嗎,忽然他像是明白了什麼,「那水缸裡,你也投了九華玉露?」
不然那些人的毒性脫藥這麼久,不會半點沒有惡化的樣子。
知道瞞不過去了,沐九兒點點頭,「藥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只是九華玉露的份量不夠救他們!」她的話帶著猶豫,卻沒有對那九華玉露的半分不捨;其實就是她不想這麼浪費解毒丹而已。
褚瑞點點頭,她能捨九華玉露為他們壓製毒性已經很慷慨了。
「回屋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去查看!」褚瑞替沐九兒牽了牽披風。
「你也早點歇著,這是元氣丹,記得服用!」想了想,反正連解毒丹都已經暴露了,再多一樣丹藥也沒什麼,他明日要陪她去查看那碧晶青魚,若真的遇上什麼危險,他現在這個樣子卻是不成的。
良久,褚瑞才接過玉瓶。
「吃了記得打坐調息!」沐九兒轉身,丟下一句話之後翩然離開。
只剩下褚瑞還留下那棵大樹下,愣愣地看著手中的玉瓶。
以寒玉為瓶裝藥,倒真是有夠奢侈的。
沐九兒進屋卻並沒有入睡,想到褚瑞的衣衫和明天要做的事情,她特地向靈兒要了一匹天絲,細細裁剪,慢慢勾勒。
就著明明滅滅的等光,坐在床頭,一針一線地縫著。
此夜無眠,而千萬里之外,同樣也有不眠的人。
雲岫躺在床上,漸漸思索著這近半年多以來。
曾經以為是蒼天垂憐,所以才讓他有得到了九兒的人,九兒的心,甚至還有了他們愛的結晶。原本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可自從那日自己隨師父離開雲州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直到這次重傷,或許真的,自己就是個掃把星,剋死了母親,還害得九兒生死未卜。
天知道當直到九兒失蹤時,他的心有多麼的痛。四個月零二十八天,從風部得知她受傷後失蹤的消息之後他就一直在尋找,只可惜,終究無果。
縱使bi著大祭司司馬處死了朱雀,處死了玄武,可他的九兒呢。
胸口的傷撕扯著疼痛,可是卻不及那心上的半分。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個藥瓶輕輕摩挲著放佛那就是心愛人的面頰一般。
九兒,你在哪裡?
「清鈺!」雲岫突然對著外面喚一聲。
「獄主有何吩咐?」一名長相秀氣,卻渾身上下都透著寒氣的男子突然出現的雲岫的房間。
「去查探殺手盟的所有動向!」雲岫面色陡然一變,原本就冷傲的臉上透著無盡的狂野和殺意,「三天之內,我要親手斬下殺手盟盟主的人頭。」
清鈺微愣了下,冷著臉,「是!」
有些話他想說,但不能說。
身為獄主的貼身侍衛,他比誰都明白,一入冥獄,他能做的所有事情便是服從。
雲岫摩挲著玉瓶,嘴角微微上揚,眼神狠戾,九兒,既然你現在不願見我,那等我為你掃平了阻礙,再接你回來。
三年而已,不長。
天邊漸漸泛起了金線,沐九兒就著繡花針打了個結,用牙齒咬斷,抖了抖衣衫,嗯,許久未碰針線活,到還沒有失了水準。
看著外面的天色,不得不說這巫山當真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不說其他,就說冬日這陽光,就比其他地方來得要強。
「需不需要讓豆子娘幫忙照看下孩子!」沐九兒想了想,「還是算了,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褚瑞夾菜的手明顯地頓了一下,卻沒有反駁。
沐九兒看著褚瑞身上明顯已經發白的衣衫,最重要的是,天絲所織的布相比其他會更加的舒適,也更加的結實,還能抵擋毒汁的腐蝕,當然也不是絕對,但卻比其他的什麼綾羅綢緞來得強得多了。當然或許還有其他的功效,不然為何靈兒知道她要用天絲給褚瑞做衣服時,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就好像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一般。
吃過早飯,沐九兒快速將飯桌收拾了,褚瑞則給小豆子和虎子把了把脈,確定他們平安無事之後,這才送到了藥堂裡,並且千叮嚀萬囑咐,昨天的事情千萬不能讓大人知道。
兩個小包子雖然不知道為何褚瑞和沐九兒要這樣說,但還是點了點頭。
沐九兒端了一盤雲糕給兩小,看著兩人蹦蹦跳跳的離開,她這才將昨晚趕出來的衣衫折疊整齊遞給褚瑞,「去試試合不合身?」
「這是!」褚瑞看著那衣衫,很明顯是新做的,做的人繡技很好,針腳細密。
「前兩日見你的中衣破了,給你縫了套新的!」沐九兒面色微紅,除了雲岫她還未親手給其他男子做過衣衫呢,連胡老都不曾有這個榮幸。
褚瑞若無其事地接過來,看著沐九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來她的確不知道那個習俗,罷了。
「謝謝!」褚瑞將衣衫放在一旁,「我們還是先去小溪邊吧。」
兩人昨夜商量了下,本來是想讓兩小帶著他們去,但如果那碧晶青魚的攻擊力太強,他們很有可能來不及防範,所以就問清了兩人地址之後,他們決定自己前往。
「你不換上嗎!」沐九兒有些怯怯地問道。
「回來再試也無妨!」褚瑞淡笑。
沐九兒卻一臉的不高興,「莫非你嫌棄我的手藝?」
褚瑞面色一冷,看著沐九兒,歎口氣,「好吧,我這就去換上。」
「嗯,我在院子裡等你!」沐九兒飛快地將房間收拾了一下,然後看了看熟睡中的寶寶,抖開被子又給他加上了一層,設下一個簡單的結界之後,這才離開房間。
剛好褚瑞也換上衣衫出來。
不得不說,沐九兒的眼光非常的不錯,天青色配上墨竹暗紋的長衫與他相配至極,尤其是他身上散發著的若有似無的竹香,更是讓沐九兒覺得心曠神怡。
「走吧!」褚瑞看著沐九兒的眼光,又瞅了瞅自己,沒什麼地方不對啊。
「嗯!」回過神來的沐九兒點點頭。
兩人一行並排著,迎著陽光朝前。
雖然放晴了些許日子,但四野各處都依稀能看到那場綿延了近十日的大雨所留下的痕跡。
「還有多遠!」半晌,沐九兒提著裙角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快了!」褚瑞一臉嚴肅,低聲道。
冬日,雖然帶著清寒,可一旦運動起來,全身很快就開始發熱。
兩人又約莫走了一刻鐘,已經越過了竹林,卻是到了他們初見的那個地方。
「下腳小心些,別驚了那東西!」褚瑞陡然回過神,手自然而然地牽著沐九兒的,緩緩朝著小溪邊上挪過去。
沐九兒點點頭,左手指尖一道微不可查的白光閃過,她給自己週身布下一道靈氣屏障。娃娃魚是水陸兩棲,但她不能確定那碧晶青魚是否就是傳說中的娃娃魚,所以這件事情她一直沒有告訴褚瑞。在他小心翼翼地警惕水中時,沐九兒卻細心地掃視溪邊周圍的陸地。
「哇,哇……」
突然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褚瑞不由自主地皺眉。
沐九兒卻心下一喜,看來她果然沒有猜錯。
「你在這裡等著,我過去看看!」褚瑞有些不放心,這荒山野嶺又是大冬天的,哪來的孩子,更何況他在巫山帶了這麼些年,也只看到沐九兒一個外來人而已。還是被馬馱著,誤打誤撞的。
「我跟你一起!」褚瑞剛邁開腳,沐九兒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褚瑞側首,見沐九兒一本正經的神色,「呆在我身後。」
「嗯!」她只微微頷首。
嬰兒啼哭聲呢不斷響起,甚至有那麼一刻,沐九兒都有些動搖,想起家裡的寶寶,現在是否也哭得這般的傷心難過,心裡某處驟然柔軟起來。
兩人躡手躡腳,朝著那啼哭聲傳來的地方——一塊大岩石背後繞過去。
「哇……哇……」
似是感受到生人的氣息,啼哭聲驟然變得越發的淒厲。
「褚瑞!」看著褚瑞傾身過去,沐九兒突然用力一扯,褚瑞不解地看著沐九兒,「還是我過去吧。」
褚瑞臉色一沉,「不行。」
沐九兒癟癟嘴,就知道他不會同意。
褚瑞緊緊握著沐九兒的手,兩人沿著溪邊,小心翼翼地繞過去。
「呱!」
突然哭聲變得尖利,趁著兩人的精神高度擊中時,一道泛著黑色的水箭從溪面射出,沐九兒臉一沉,左手運氣一掌拍出,「找死!」
於此同時,褚瑞也發出一聲厲喝,「孽畜!」
「呱!」「呱!」
原本平靜的水面突然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然後漸漸趨於平靜。而褚瑞卻慎重地看著面前的龐然大物,運起內勁,絲毫不退縮。
「走!」沐九兒手腕微抖,袖中白紗快速朝著那龐然大物射去,沿著白紗同時射出的還有數枚銀針。
「嗷,嗷嗷……」
那巨物一聲痛呼,沐九兒趁勢拉著褚瑞,足下運氣兩人飛快地朝著岸邊的樹林中退去。
順著沐九兒的動作,褚瑞也瞬間提氣,整個人飛快倒退,兩人最後同時落地。
褚瑞側身,深邃的眸子定格在沐九兒的臉上,眼神深幽。
「幹什麼這樣看著我!」感受到那灼熱的目光,沐九兒微微側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