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88】有魚吃 文 / 古奈
日子過的緊巴巴的，原來大牛一個人，還能應付的過去，現在又多了一個她，每餐只能吃些鹹菜和稀飯。
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女人自言自語道：「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大牛也聽到了這句話，不解的抬頭看了一圈說道：「小姐姐……哪，哪有孩子啊？」
大牛因為小時候發高燒，智力十分低下，現在智商也只能和四五歲的小孩相比，平時問題就多，每次女人說話的時候他總能提出好幾個問題。
「在姐姐肚子裡啊……馬上就會出來了。」女人笑道。
大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毫無心機的他保留了那最純真的笑，無心說道：「那小孩不都是有爸爸的嗎？」這是大牛平時看到村子裡的一些小孩叫爸爸才會突然這麼說的。
女人的筷子突然停住，從眼睛裡看到一絲落寞，她放下筷子和碗對大牛說：「大牛，你先吃，姐姐有些不舒服。」
大牛吃的很開心，對女人的變化也沒在意，他愣愣的點點頭，顧思可掀開布簾進了臥室，臥室上只有一張床，床尾七七八八的橫著一些木板，因為不牢固，村裡的熱心人過來修了幾次，床的對面還有一塊大木板，上面鋪了一層酒被套，那就是大牛的床。
女人看著這貧窮的家，眼裡突然泛起了淚花，走到破舊的衣櫃前，拿起上面一個小鏡子，顫抖著手將臉上的黑紗揭開。
幾條如蜈蚣一般的疤痕映入眼簾，女人摸了摸那微微隆起的疤痕自嘲道：「顧思可，你一定要堅強！」
沒錯，她就是顧思可，七個月前被穆大海丟進海裡的顧思可，當時一個大浪將她又打在了岸邊，於是她昏了過去，之後再醒來的時候就躺在這張床上，當她看到大牛呆呆的看著她的時候嚇了一跳。
後來，經過談話，才感覺大牛和正常人不一樣。
顧思可從大牛的隻言片語中明白過來，是大牛救了她，已經無依無靠的顧思可看到大牛家這麼貧窮，而且只有他一個人，索性留了下來，漁村的人都很好，對突然出現的顧思可也沒有過多的議論，畢竟大牛有人照顧了也不是件壞事。
就這樣，她憑著堅強的毅力撐到了現在。
顧思可之前在國外學過設計，她沒事就會去隔壁張奶奶家，用那台老舊的縫紉機給村裡人做衣服。
布料都是村裡人自己買來的，每件她都只收一點點很少的手工費，為了大牛和肚子裡的孩子，她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法做重活，出去找工作更是不可能了，因為她已經毀容了。
顧思可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撐多久，眼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孩子的出生也成了問題……。
「小姐姐，張奶奶來了！」突然大牛掀開簾子，撅著嘴對顧思可說道。
大牛比顧思可小五歲，當初顧思可要他叫自己姐姐，可大牛堅持要加一個小字，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聽說張奶奶來了，顧思可擦乾臉上的淚，重新戴上面紗走了出來。
張奶奶拎了一條大魚走了進來，和藹的笑道：「小可啊，這是給你的，你叔剛出海回來，我撿了條大的。」
大牛看到魚，興奮的蹦了起來：「好呀！有魚可以吃了。」
顧思可苦澀的笑了笑：「奶奶，您別總送東西過來了，我們不缺吃的，您還是拿回去自己多補補身體。」
張奶奶將魚遞給大牛：「大牛，去，把魚殺了。」
大牛點點頭，高興的拿著魚走出了屋子。
顧思可想阻攔，可張奶奶搶先拉住她的手，在一邊坐下，張奶奶看著顧思可的肚子，笑道：「快生了吧？」
顧思可眼神有些暗淡，點點頭：「嗯，還有不到半個月。」
「現在你可要多補補身子，到時候生孩子就沒那麼難了，小可啊，奶奶一直想問你，可又不知道該不該問。」張奶奶慈愛的笑著說。
張奶奶對顧思可一直很照顧，對顧思可來說，她就像是自己的親奶奶一樣，反抓住張奶奶的手，顧思可看著她說：「奶奶，您別跟我客氣，想問什麼就問吧。」
張奶奶點了點頭，說道：「你來這個村也有七個月的時間了吧？孩子的父親……，就沒找過你？」
孩子的父親……
一提到紀元希，顧思可眼眸裡突然滿是歉意，她不知道紀元希是不是還活著，這裡是郊區的一個小漁村，離市區不算近也不遠，這個村裡的人都和外界很少接觸，顧思可知道她的事要是說出來，肯定會嚇壞他們的。
搖了搖頭顧思可說道：「孩子的父親，不在了！」
她只能這麼說。
看向張奶奶驚訝和抱歉的目光，顧思可笑了笑說道：「沒關係的奶奶，這都是過去了，現在我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哪怕苦一點，我也覺得值得。」
聽顧思可這麼一說，張奶奶眼睛裡有些濕潤了，抹了一把淚感歎道：「苦命的孩子啊！你放心，有奶奶在，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的。孩子，到時候奶奶幫你接生！」
顧思可一瞬不瞬的看著張奶奶，有些驚訝的說：「您還會接生？」
說到這，張奶奶自豪的笑了笑：「別看奶奶年紀大了不中用，我們村裡好多孩子都是奶奶接生的呢。」
「你放心，奶奶不會讓你受屈的。」張奶奶拍了拍顧思可的手淡淡的道。
顧思可心裡的一塊石頭也算是放下了，本來還想著孩子出生連去醫院的錢都沒有，現在看來算是有了依靠了。
「血……血！」大牛突然哭著跑了進來。雙手滿是鮮血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