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6卷 第11章 明昊含笑 文 / 李箏
明昊臉色有些可疑地泛紅,他惱怒地瞪了含笑一眼,訓斥道:「你一個姑娘家懂什麼?這些話也是可以亂說的麼?」
含笑噗嗤一聲笑出來,摟著他的腰道:「皇帝哥哥竟然還會害羞?哈哈哈哈……」
「含笑!」明昊惱怒遞叫了一聲。然而看她笑得如此開心,他又如何能真正生得起氣來?
「皇帝哥哥,你真是糊塗了,我從小跟著爹娘長大,有什麼不懂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也不分時間地點,動不動就親熱,我和希惟哥哥早就見怪不怪了!」
明昊想想也對,這才釋然了些。
「皇帝哥哥,你答應了沒有?反正你有那麼多妃子,她們又老又壞,以後別給她們好臉色看,看她們還怎麼囂張!」哼,竟然對她冷嘲熱諷!她可是最記仇的……
「知道了。只要是你的心意,朕都盡力為你達成就是了……」明昊似乎不願意說這個,立即抬起頭來,對福海道:「出去傳朕旨意,韓貴妃與周淑妃二人不守宮規,冒犯皇后,禁足三月!讓她們立即從鳳儀宮滾出去!」
福海立即出去傳旨,明昊小心地將含笑抱到裡間的鳳榻上,叮囑了皇后幾句,便回到外間等候。
承恩看著父皇一臉沉默地坐在剛才含笑趴過的暖榻上,神情已經不若方纔的溫柔憐愛,看起來似乎很是沉重的樣子,心裡縱有一肚子疑問也不敢開口。
過了一會兒,岑皇后出來,小聲回道已經幫含笑上了藥換好了衣服。明昊長長地歎了口氣,雙手扶著岑皇后的肩,看著她低垂的臉,歎息道:「淑貞,這次,你闖大禍了你知道麼?」
岑皇后驚恐地抬起頭來,連承恩都被父皇的語氣嚇到了。
明昊沒有多作解釋,而是撫著額頭道:「朕這就帶含笑回乾坤殿,你換件衣服就過來吧。」而後,他又看了看承恩,說:「你派人將那個叫彥秋的女子送回去,然後去乾坤殿,父皇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承恩領旨退下,並未多言。他的心已經非常疲憊了,痛到麻木之後反應也就遲鈍了些。
鳳儀宮正殿前面還跪著不少人呢,明昊抱著含笑出來,直接上了御輦,起身時才下達了對那些人的懲處旨意——每人重責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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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昊將含笑安置在乾坤殿自己的寢宮中,然後從密道去接母親和小婉。
含笑趴在柔軟溫暖的暖榻上,心裡也不平靜。娘親會不會責怪自己離家出走呢?看到她受傷了,娘親會心痛吧?會不會責怪皇帝哥哥和皇后嫂子呢?其實看著憂心忡忡的皇后,含笑早就心軟了。不管怎麼說,皇后都是皇帝哥哥的妻子,是承恩的母親啊!
明昊接人還沒有回來,承恩倒是先到了。
原本沒有皇帝的同意,他是不能進內殿的,但含笑無聊,讓皇帝留下的宮女將太子請了進來。
承恩一臉憂鬱的進來,直直地看著含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口。
含笑卻不以為意地對他燦爛地笑笑,招招手說:「承恩,過來!」
承恩呆呆地走到她身邊,緩緩蹲下身來。
含笑指著一旁桌子上的糕點,直接指派道:「喂我!」
承恩不說話,卻默默地取過糕點一點一點地餵她吃。
殿內的兩名宮女雖然沒有說話,偷偷打量含笑的目光卻很是驚異。
她們不知道含笑的身份,因為她是皇帝親自抱過來的,又有著舉世無雙的清純與美貌,便猜測著是皇上的新寵,但如今一看卻又不像。這位姑娘怎麼會跟太子如此熟絡呢?
承恩看著含笑的臉,一不小心就會失神,但他會很快回過神來,臉色卻越發不好了。
含笑也沒吃幾塊糕點就不要了,然後又嚷著要喝茶。承恩雖然不說話,卻細心地端了茶來餵她。
岑皇后在外殿等候,聽說太子已經到了,此刻在內殿,她心中也越發不安了。做母親的最疼愛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承恩是她的第一個孩子,也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自幼就是最受寵愛、也是她最疼愛的孩子,她當然能看出來兒子對含笑的心意。可是,含笑究竟是什麼身份呢?皇上說她闖了大禍了,究竟是什麼意思?皇上已經貴為一國之君,還有什麼畏懼的麼?
這時,晚膳送到,福海進來請示,看皇上不在,卻也並不驚慌,顯然已經習慣了。
含笑道:「以前是怎麼辦的,如今還怎麼辦吧!」
福海躬身道:「奴才遵旨!」
承恩詫異地看了含笑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他細細想來,含笑確實很有氣勢,平時也慣於發號施令的樣子,但他想不到到了皇宮裡,在父皇的寢殿,她竟然一點都沒有收斂,而福海竟然還聽她的。父皇說含笑是他放在心尖上長大的,又與含笑這般親暱,顯然是經常見面的。可是,他身為太子,母親貴為皇后,之前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父皇為何會這般神秘呢?含笑究竟是何身份?
福海退下,連同兩名宮女一起帶了出去,然後將皇后請進來。
岑皇后久久地看著含笑沒有說話,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她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對含笑,她已經相當寬容了,而且一開始就沒有惡意的。若說有錯,也怪皇上,他為何不告訴自己世上還有個含笑是她不能動的人呢?
而且她畢竟是皇后,難道要她低聲下氣地向一個小丫頭請求寬恕麼?
岑皇后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含笑,含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位皇后娘娘。她明白岑皇后的心思,但對於母親見到自己被打的反應,她都沒有把握的,還能說什麼呢?不過岑皇后最擔心的事情倒是可以讓她放心的。
「承恩,」含笑不直接對皇后解釋,反而對承恩道,「皇帝哥哥叫你過來,就是要將我們的事情全都告訴你,也表明了他不會更改繼承人。」
承恩心裡自然也是在意這太子之位的,但聽含笑這麼說來,他心裡總是有些不舒服。她是在隱射他看中太子之位麼?還是炫耀自己懂得皇帝的心意?皇帝哥哥,叫得好親熱呀!父皇這麼多女人,估計還沒有人會這麼親暱撒嬌地叫他吧?難怪看到含笑被打會心疼呢!
含笑感知到承恩的想法,不由得又歎了口氣。
然而這話確實安慰了岑皇后那顆憂慮的心,她輕輕鬆了口氣,對含笑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這時,只見錦簾被拉開來,明昊走了出來。
岑皇后和承恩趕緊行禮參拜。他們都猜到皇宮裡有密道,只是想不到皇上竟然將人藏在密道裡。
明昊看也沒看他們,擺擺手說:「起來吧!」而後徑直蹲在含笑身邊,問:「還疼不疼?」
含笑搖搖頭:「不要緊的。」
「那,」明昊忽然小聲道,「娘親馬上就出來了,你能不能站起來?」
含笑一怔,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撐著身子就要下地來。可是,真的很疼啊……
明昊看著她頭上的冷汗,心疼地抱住她又放了回去。他將她的頭抱在自己胸前,暗啞地說:「對不起,是哥哥不好……你還是趴著吧,我扶著娘親過來就是……」大不了,他們夫妻一起跪一晚上就是了。
這時,已經聽到有腳步聲過來了。
明昊立即起身過去,掀開簾子,扶出一位身披銀狐皮披風的孕婦來。
岑皇后見到那名孕婦,低呼一聲,彷彿見鬼一般難以置信。
承恩看母親的樣子,知道她與這位孕婦認識,又看到那張與父皇酷似的臉,心裡也有了懷疑。他雖然沒有見過自己的祖母,但是父皇相貌酷似祖母卻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可是,可是祖母怎麼可能尚在人間?
輕顏走出來就看到了岑皇后與承恩,但她沒有太在意,也沒有立即與他們打招呼。既然是明昊的意思,她自然也不會反對。只是,她已經能感覺到含笑了,應該就是附近才對,她的整顆心都為此而雀躍焦急,不知道那孩子在哪裡?這幾個月來有沒有吃苦……
「昊兒,我感覺到含笑了!你快派人去找……」輕顏話還沒說完呢,就聽到含笑哽咽地叫了一聲「娘親——」
輕顏側過頭去,才看到自己平時躺臥的暖榻上趴著一個小小的熟悉的身影。她激動地撲過去,彎腰捧著女兒的臉,細細地看過,然後將目光放在她的臀部,目光一下子變得冰寒。
「怎麼回事?誰打的?」
承恩彷彿感覺有一把冰刃刺進自己的胸口,那樣冷,那樣疼,似乎連空氣也變得稀薄了……
岑皇后「咚」地一聲跪到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道:「都是兒臣的錯……」
承恩這才回過神來,也趕緊跪下道:「求祖母寬恕我母后!」雖然是第一次見到祖母,但對她的事跡他早已耳熟能詳,自幼就很是崇敬,只是遺憾自己出生的時候她已經過世。想不到還有親見的一天,更想不到的是祖母竟然一點都沒有老,甚至比自己的父皇母后都年輕很多,而且還懷了身孕……
一個早已經死去的人竟然死而復生已經讓人難以置信了,更遑論這位早已經死去的祖母還懷孕了?他不由得有些猜忌,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含笑,又是祖母跟誰生的孩子呢?難怪含笑說他們不可能呢……
原來含笑真的是父皇的親妹妹……
天哪,究竟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