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3章 受傷 文 / 汐奚
夏嫣然看了眼時間,如實回答:「兩個小時前。」
她伸手往樹上指了指,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笑道:「我們小時候多傻啊,以為它是許願樹,還往上面掛許願符。」
「還不是你傻,」權晏拓一眼看過去,目光深邃,「非說這棵樹是,讓我爬上去掛。」
夏嫣然撇撇嘴,嬌嗔道:「真小氣,還記著呢!」
微風吹過,枝椏沙沙作響。蕭瑟寒風中,映襯的是彼此熟悉的面容。
「吃飯了嗎?」權晏拓輕問,凝視她神采飛揚的容顏。
夏嫣然眨了眨眼,笑道:「哎呀,你一說我就餓了。」
她唇邊的笑容瀲灩,深深刻進男人深邃的眸裡。權晏拓側臉的線條分明,道:「走吧,帶你吃飯去。」
有溫熱手掌伸來,牽過她的手握在掌心。那熟悉的溫暖,不曾改變。
夏嫣然走在他身邊,纖細的五指收緊,與他十指相扣。這份安心,讓她紅唇揚起的弧度迷人。
黑色車身轉瞬離開,捲起的落葉飛旋。
週末逛超市的人不少,楚喬拎著購物袋出來,差不多七點鐘。
車子開到樓下,她察覺不對勁。
對面一輛黑色轎車,忽然亮起車燈。楚喬遮擋了下,看清那人後,機敏的按下車控鎖。她翻出手機,猶豫間給權晏拓撥電話。
時間緊迫,她不知道還能找誰。
碰——
手機還沒接通,車子迎面的擋風玻璃就被重物擊中,碎裂成蜘蛛網狀。
江虎提著一根棒球棍,狠狠打下來,邊上還有人也跟著一起砸。
楚喬心驚,上次江虎吃過虧,這次絕對有備而來。
鈴聲響起很久,但沒人接聽。楚喬正要再撥,車門卻被打開。她被拉下去,手機摔在地上。
「報警?」江虎臉上還有瘀青,捏住楚喬的下巴,怒聲道:「那天打老子的時候,你不是本事挺大的嘛!」
楚喬皺眉,周圍光線不好,估計也沒人幫忙。她繃著臉,冷聲道:「江虎,你知不知道,現在做的事情犯法?」
「呸!」江虎怒目,淬罵道:「老子就是王法!敢動我,活膩歪了!」
這種場面,硬拚肯定不行,楚喬趁他鬆懈,一腳踹過去,卻不想對方已有防備,順勢扣住她的肩膀,竟然掏出刀子。
刀身閃亮,楚喬躲閃不及,但有人出手極快,將她護在懷裡。
男人側臉緊繃,那雙溫暖的眼眸噙著寒意,但擁住她的溫度,沒有變化。楚喬不敢置信,卻又不得不信,這個人是季司梵。
撲哧——
皮肉被利器割傷,發生的細微聲響。
楚喬神經緊繃,身邊的人出現太過突然,她絲毫沒有準備,反應也比平時慢了幾分。以至於,眼睜睜看到刀子落下來。
「有警察!」
人群中有人驚呼,楚喬聽到漸進的警車聲,見到江虎那群人臉色大變,紛紛逃竄的身影。
她想要攔住,但面前的男人,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怎麼樣?」楚喬往前扶他,見到他捂著的右臂,已經滲出殷紅血跡,染透他的外套。
男人俊臉低垂,勉強勾了勾唇,「還可以。」
還可以?這叫什麼話!
楚喬抿著唇,眼睛緊緊盯著他流血的傷口,心底驀然一沉。
警車很快趕到,竟把那些人全部捉住,沒有漏網。這速度,讓楚喬難免驚訝!
見到季司梵受傷,立刻有人安排,很快開來一輛救護車,先把人送去醫院。場面有些混亂,頗具戲劇味道。
他一個人,楚喬難辭其咎,只能陪他來到醫院。
醫生把傷口消毒後,開始縫合,這一刀下手挺重,傷口縫合十二針。為了保險起見,還讓季司梵去拍片子,全身上下都檢查一遍。
楚喬坐在長椅上等待,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她雙手緊握,眼前晃過的都是他挨刀的那一幕。原本平靜的心湖,緩緩蕩漾波動。
檢查完畢,季司梵從裡面走出來,右臂襯衫捲起,包紮著厚厚的白色紗布。
楚喬站起身,烏黑的眸子定格在他的臉上,猶豫問道:「季司梵,你……為什麼?」
手臂包紮起來,動作很不舒服。季司梵低頭盯著吊起來的右臂,語氣溫和,「一定要有理由嗎?」
這句話,讓楚喬發懵。她站在那裡,進退不是,內心的掙扎不斷。
他和她之間,早就過去沒有理由能做任何事情的階段。他如今貿然出現,替她挨了一刀,怎麼能說沒有理由呢?
楚喬微微攥拳,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為什麼?」
「我以為,你懂的。」季司梵盯著她的眼睛,語氣從容,就連嘴角的那抹笑,都與往昔無異。
心底的某一處,劇烈的翻滾起來。楚喬斂下眉,想起當初她總是撒嬌,嫌棄他甜言蜜語都不會說,每當看到她氣鼓鼓的模樣,他依舊不會哄勸,只是輕撫她的臉頰,柔聲道:「喬喬,你要學會懂我。」
可這麼多年下來,楚喬自問,沒有學會懂他。
走廊響起高跟鞋的噠噠聲,楚樂媛神情焦急趕來,「司梵,你怎麼樣?」
似乎沒有想到她來的如此快,季司梵深邃的雙眸動了動,嘴角牽起的笑容溫和:「還好。」
他右臂包紮的白色紗布刺眼,楚樂媛眼眶微紅,忍不住心疼,射向楚喬的眼神陰霾。
片子結果出來,並無大礙。醫生開了些消炎藥,叮囑回家要按時吃藥,定期來醫院換藥。楚樂媛一一記下,提著的心總算放下。
警察局那邊還沒交代,有人來請,按照程序,他們應該去做筆錄。
楚喬迴避不開,她是今晚的主角,一行人再度回到警局。
晚間,用過晚飯後,權晏拓開車把夏嫣然送回去。他開車回到祖宅,老太太已經睡下。
這些年,他除卻住在祖宅就是自己那套公寓。如今公寓讓給池越,他只能窩在家。父母不與老太太住在一起,害怕吵到老人清淨。
他性格自小桀驁,難以馴服。小時候最佩服的人是爺爺,范培儀管教不了兒子,只能把他送到這裡,嚴加管教。
回到房間,權晏拓先去洗澡,他穿著睡衣坐進沙發裡,攥著毛巾擦頭髮。桌前擺著玻璃缸,射燈的光投影在上面,折射出紫水晶球的亮光。
捻起珠子放在掌心,男人黑眸半瞇。分開時,她說:如果想念,就放一顆水晶珠,這樣就能把想念困住。
猶豫片刻後,他把水晶珠子,輕輕放進玻璃缸。
隨手拿起手機查看,權晏拓頓覺驚訝。他滑開屏幕回撥,楚喬已經關機。
他怔了怔,想要再撥,手機進來一個陌生號碼。聽到電話內容,男人的臉色兀自沉下來。
快速換好衣服,權晏拓匆忙下樓,拿起車鑰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