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01章 往事,身份 文 / 墨上青籬
大卿來的人都是鳳墨和容洛的親信,自然是知道她的舉動沒有什麼不對的。可東合的那些人不知道啊,除了雲凌和驚無緣,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或驚訝,或幸災樂禍的表情,似乎是在期待鳳墨的下場。
說實在的,他們對於女子出現在他們的議事場所本就心存不滿,現在她自己作死,也就正好的消了他們心頭上的火氣了,有戲看的同時,還能出氣,何樂而不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無論是他們東合本國的皇帝,還是大卿的皇帝,誰也沒有因此露出絲毫的不悅,似乎是已經習以為常。就連容洛,也只是最初的時候皺了皺眉,似乎是擔心一般,很快卻又緩了下來,哪裡有絲毫要問罪的意思?
會議還在繼續!
實際上,就算是現在宣佈結束,並昭告天下,宣佈東合與大卿再次的皆為同盟之說公佈,現在已經沒什麼事情了。容洛在那做最後的總結,以及將大卿最後的要求提了出來,要是雙方沒什麼意見的話,那麼他們也就可以結束了。
盟約,也就正式生效了!
鳳墨知道,這次一定還是可以結盟,所以她不覺得驚訝,也不想在那個各自心懷心思的環境中久留。她本來現在就不是大卿的丞相,她實在是不知道留在那裡到底算什麼。
再者,她確實是有事情!
「你一步一步的算計著我,怎麼?現在終於捨得出來了?怎麼不繼續躲著了?」
鳳墨腳尖一轉,頃刻間就飛上了屋頂,俯視著下方的宮宇。
月觀坐在那裡,笑瞇瞇的俊臉,與三年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哪怕是三年過去了,那一張臉依舊還是一如當年初見是一般無二!
「怎麼能稱之為算計?我救了你,至少你現在還活著。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的話,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屍骨怕都沒有了,哪裡還能見到容洛?」
「救了我?呵呵,你讓我活著,到底是什麼目的,我不說,你自己心裡面應該清楚。」鳳墨沒有看他,也就沒有看到他眼底一瞬間閃過的苦澀。「但是,如果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那麼我不介意殺了你!月觀,我向來說到做到,你既然調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的做事準則。」
「哎呀,現在的年輕人的火氣就是重,三句話不到就滿含殺氣,這不好,非常不好。」月觀側躺在瓦磚上,瞇著眼睛打了大大的哈欠,似乎是一點也不在意鳳墨的警告,「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已以前跟著我喊我月前輩的日子,瞧瞧那個時候的你是多麼的懂禮貌。可瞧瞧現在你的模樣,竟然直接的叫我的名字,實在是……我也知道我年輕,但就算是我現在看起來比你小,可前輩就是前輩,我自己就張這副模樣,沒犯法,不是嘛!」
鳳墨冷冷淡淡的望著他,聽著他話中的抱怨,清涼的視線並未因為他的話出現絲毫的波動。
「活著不好嗎?」月觀話鋒一轉道,「我以為現在如此,還能活著,才是最為重要的。至少,你還活著,你還能繼續去做一些死了不能做的事情。你愛他,你可以擁抱他,可以親吻他,可如果你死了,就只能看著別的女人抱他,親吻他。鳳墨,三年前你如果不離開的話,就真的會死掉,我帶走你,不經過你的同意,確實是我的過錯,你怨我也是在情理之中。可你要知道,三年來,你與他雖然從不想見,該帶到的話,我和祁寒一個字兒都不差的全部都帶給你了,現在,你更是重新的見到他,和他冰釋前嫌。如此,還不夠嗎?」
三年來,這是月觀第一次談論起他與鳳墨之間矛盾的起因,以前他從來提都不曾提一下,更別說是解釋了。
這一次,或許是想到了什麼,所以打算解釋了呢!
鳳墨並未接過他的話,而是靜靜的看向窗外。
「捨與得之間,有捨才有得,聰明如你,難道不明白此話中到底是什麼意思嘛?」他幽幽歎息,「捨與得之間,本來就沒有同時存在的可能性。在你確定該如何做的時候,兩者之間,無論你是多麼的不信任,不情願,事實永遠要比你的心更加的殘忍!」
「你怪我,怪我三年前的行為,我知道,我也不會怪你。可鳳墨,你要知道,你今日為何會站在這裡,你還想不想活下去?」月觀望著沉思中的鳳墨,接著說道:「我得承認,救你的一方面,我也確實是有我的考量,關於利用這一點,我不會辯解!可是,三年來,我真的有作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還是我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情?」
月觀一連串碼不經心的話語,卻說得鳳墨啞口無言。
鳳墨知道月觀所言的都是真的,她從一早開始就知道,只是心裡面老是有個什麼在那裡阻擋和刺激著,讓她說出來的話都有些刺激人了呢!
「竟然說到這裡,那麼就一次性的說清楚,如何?」她說道。
「什麼?」月觀疑惑反問。
鳳墨將頭拷過去,冰冷的眸子中閃著寒光,淡淡道:「將你想要利用我做什麼,我為什麼還活著,這次就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如何?月前輩!」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抱著不該存在的希望,畢竟,實現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
月觀沒有正面的回答鳳墨的話,而是有些悵然的望著遙遠的天際說道。
鳳墨皺著眉,她可沒有因為他的這番話而就相信了他。雖然確實沒錯,她現在之所以還活著,絕大部分的功勞在他的手上,可她卻無法接受他將拿捏著這份人情,讓她覺著自己欠著他的,她不喜歡虧欠別人!
她非常想要知道,月觀到底有什麼目的,她在其中到底又是個什麼樣的作用,她不希望日後她一直提醒吊膽的過日子,至少在有限的時日內!
是了,有限的時日,她並不是真的就好起來了,兩年,已經是最大的寬限,多的,根本就要不起。
她的不耐和擔憂,月觀心中清楚,他淡淡的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道:「你不用覺得你欠著我什麼,實際上你已經幫了我的忙了,在你毒發的那段時間,我已經做了嘗試,只是可惜都是失敗告終。」
似乎是不希望她的心中再產生什麼不必要的情緒,他如此解釋道。
「嘗試?什麼嘗試?」她同樣不解的問道,不是好奇,而是因為,至少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她應該有知道的權利才對。
月觀本來沒打算告訴她的,太過於匪夷所思的事情,說出來,他也怕她不相信。可望著她堅定的神情,他又轉變的主意,或許本來就不該瞞著她吧!
月觀低頭認真的想著,是不是應該改變主意,而鳳墨就在邊上站著,不言不語,不催不促。鳳墨非常清楚,如果月觀想說的話,他自然是會說,但是如果他不想說的話,那麼誰也撬不開他的嘴。
沉吟了一會兒,月觀神情一鬆,終於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罷了,你若是真的想知道的話,告訴你又有何妨?」
原來,月觀本來的身份乃是神之後裔的聖子,他和東合的月皇后被稱之為神族的金童玉女。他們相互互定終生,希望日後日夜的在一起。
聖子聖女是不受詛咒的控制的,基本上已經能稱之為半個神,只要是他們想,他們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他們孩子的身份也是因為他們的關係,不會遭受詛咒的降臨,能像個正常的孩子一般的長大。
而非常巧合的是,月蓮若,便就是月觀和月皇后的孩子!
月皇后,也就是昔日的聖女,本該是和月觀一起生活在神殿的,可為什麼卻流落到了東合國,甚至還成為了東合的皇后呢?
這件事情月觀每每想起來,就是憤怒,除了憤怒,還有就是仇恨。
與心愛的人分隔兩地,甚至是被拆散,誰能受得了?
月觀沒說誰將他們拆開的,誰又能將他們這兩個在神之後裔一族中佔據主導地位的兩人拆散?鳳墨不明白,這實在是太矛盾了,讓人不得不懷疑起來!
月觀恍若未覺,接著說了起來。
在剛來東合的時候,月觀和月皇后還經常的聯繫,只是在一次意外之後,他和月皇后就徹底的斷了線系,月關想盡了法子都無法聯繫上。一直到,一年後,月皇后誕下男嬰,月觀才逐漸又有了月皇后的消息,只是那個時候,已經徹底的晚了!
在月皇后生下孩子之後,月觀曾過來看望過她們。那個時候,月皇后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青梅,她神情冷淡,言語之中儘是恩斷義絕的意思!
月皇后很聰明,在那個時候,月皇后的名號一點也不必鳳墨差。她盡心盡力的為東合考慮,身子骨本身就差,孩子的出生,加上長久的勞累,終於,她倒了下去,且,再也沒有起來過了!
本著愛屋及烏的想法,月觀在暗中幫了雲凌他們很多次。尤其是雲顏,她那種性子,實際上,如果不是月觀在背後處理的話,雲顏哪裡能囂張到現在。
月觀想要為月皇后還魂,想要讓她在另外一具身體中重生。可天下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一次次的失敗,這麼多年來,已經不知道還能堅持幾次。
鳳墨是逆天還魂重生的,但過程知道的人不多,月觀也不知道其中到底還有什麼步驟,照本宣讀的話,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所欲,月觀才將注意集中在了鳳墨的身上,至少她死而復生了,即便明知道鳳墨也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
事實證明,最後還是失敗了!
鳳墨聽了此話之後,好一陣的沉默,她倒是沒想到最後的答案是這樣的。
聖子,聖女,月蓮若!
「既然蓮是你的孩子,為什麼這些年來不認他?還有,現在佔據蓮身體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第一人聖子,有著最強男子的稱號,當年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卻沒想到最後他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詭異的活了下來。」
月觀歎息道,再打的功勞,隨著他這番作為之後,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就是罪孽!
為了活下去,那人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那麼現在,你還打算要我做什麼?」鳳墨問道。
月觀深深的望著她,眼底慢慢的褪去了黯然,浮上了點點笑意,道:「罷了,我都說了已經沒有什麼目的了,你還就是不相信,真是。我看起來那麼的和藹可親,怎麼就不相信我了呢?」
「……」
「行了,行了,這輩子的話,大礙最長的話,都在這裡說給你聽了。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呢,月觀也不等鳳墨張口,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了鳳墨的面前。
鳳墨望著月觀消失了的方向。
要問鳳墨到底相不相信月觀的話,相信的話,覺得實在是有些詭異,讓人說不上來。但如果不相信的話,又實在是找不出證據來不相信。
「墨兒!」
下方突然傳來容洛的聲音,不知不覺之間,她都在這上面呆了快一個時辰了,也難怪容洛和雲凌都已經商量完畢的出來了呢!
鳳墨微微頷首,從屋頂上翩然落下,整個人就這麼的站在容洛和雲凌的對面。
「商議好了!」肯定的四個字,鳳墨說道。
「嗯,商量好了!」容洛笑著說道,抬起手輕輕的拂過她額前被風吹得有些亂的髮梢,「真是的,好好的往房頂上去做什麼?房頂上風比較大,你也該注意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