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純愛耽美 > 嫡女策,盛世女相

正文卷 第281章 祭拜亡者 文 / 墨上青籬

    玉傾歌也不為難他,重新閉上眼睛,不過嘴角卻噙著罕見的笑意,道:「那當真是該好好部署部署才是啊……」

    祈鳳四年十一月底,東合使臣離開,祈鳳帝容洛於東合使臣離開的第二日,將政事全權交給右相公良策全權負責,而他在沒有驚動旁人的情況之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帝都!

    臨走前,容洛去見了老容王,說明了自己的意思。雖然容洛現在是皇帝,老容王只不過是個王爺頭銜,沒有什麼實際權利的垂垂老者,但容洛對於他確實非常的尊重的。容洛不會拿政事去麻煩老容王,每次來看望他,也都是陪著他嘮嘮家常,在容洛的心中,他的爺爺為了容家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心血,也該是他歇歇的時候了。大卿的天下本就是自己的責任,竟然是自己的責任,就更沒有道理讓爺爺跟著受累擔心才是!

    老容王也明白孫子的苦心,真的就在容王府的後院中養養菜園子,整天穿著粗布麻衣,像個鄉下老大爺一般,哪裡有王爺該有的貴氣!他明白容洛事務繁忙,容洛若是不來見他,他沒事也不會去找容洛。

    孩子大了,該做什麼,怎麼去做,心裡自然是有數!

    每次都是福伯在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的時候擔心不已,反而是老容王反過來安慰福伯。老容洛的這句話是說容洛,其實也是在說鳳墨!

    老容王說過,他非常的中意鳳墨這個孫媳婦,即使在知道他容家可能會沒有後嗣,他也依舊還是只中意鳳墨!其實老容王在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心中也是覺得深深的惋惜,也有過掙扎,可最後卻還是選擇了默默支持!

    或許是人老了,反而是比較相信命了!

    老容王現在經常對福伯說的話就是,或許是命中注定,或許是他年輕的時候犯下態度的殺戒,所以現在他的罪孽以如此的方式去償還。不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老容王得知容洛的來意之後,歎了口氣道:「你既然也已經打算好了,爺爺也不好說什麼,只是……」

    「爺爺有話大可以直說,孫兒會好好的記在心上!」

    「你自己個兒選擇的路,你自己要看清楚,也要想好!墨丫頭只是顧忌太多,你若見到她,便就告訴她,爺爺希望她再次的見到我的時候,能叫我一聲爺爺!」

    「爺爺……」

    「你要記住,大卿不是你一個人的天下,你之所以有現在的地位,是天下百姓對你的信任和支持!不可好逸惡勞,不可居功自傲,不可恃強凌弱欺壓百姓,不可殘暴不仁!爺爺要說的只有這四不可,其他的事情,你自己拿捏吧!罷了,別在我老頭子這兒耽擱時間了,去吧,該如何做,爺爺相信你!」

    容洛點點頭,心知這是老容王打心裡面的話,他聽了感到觸動之外,更是覺得爺爺不該如此的嚴肅。

    「爺爺什麼時候會說如此的大道理了?嘖,孫兒聽了還真的是有些不習慣!」

    「放屁!」所以說,老頑童永遠都只是老頑童,正經面貌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習慣了和孫子從小鬥到大的老容王,被容洛的話一刺激,很沒品的爆發出來。「老子我好言好語的跟你個臭小子說,你還聽得不舒坦了,非要老子罵你才高興?老子今兒個告訴你,要是你再不給老子將孫媳婦帶回來,就被給老子回來!」

    容洛嘴角狠狠一抽,邊上福伯也是忍不住的笑起來,這爺孫二人許久都不曾如此的相處過了呢!

    「爺爺,我會帶回來的,我保證!」

    鳳墨花了十多天的快馬加鞭,趕到了距離南衡帝都只有半日路程的慶城!

    「鳳主!」

    攻打南衡的都是屬於鳳墨的鎩羽騎為主,只有少部分的大卿的軍隊。鳳墨的到來讓鎩羽騎的人喜不自勝,驚喜非常!

    褚霆燕歌北冥等人連忙率眾贏了出來,一見到她就驚喜的喚道,然後跪地相迎。

    右手握拳放在心口的位置上,是全心全意的信任與期待許久的驚喜。

    「起來!」鳳墨淡淡道,她面上雖然看起來冷冷靜靜的,其實心中也是頗為的激動的,畢竟已經許久不曾見到他們,她其實心裡面也是很想念的。只是她向來不善言辭,也習慣了帶著冷靜淡漠的面具,即使心中情緒波動很大,面上也可以保持面無不改色的模樣,讓人猜不透她的情緒。

    燕歌走到她的身邊,接過她手中風塵僕僕的已經有些暗沉的披風,道:「鳳主臉色不太好,這一路辛苦,先去休息一下吧!」

    「是啊鳳主,你何必如此著急的過來?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情,不過也就只是一件小事罷了!」對於他們來說,楚風然此人在他們的心中比他們的鳳主只是稍稍的低了一點的位置。對於鳳墨,他們是打從心裡面的尊敬仰慕,但對楚風然,那是恨到了骨子裡面,自然地位也就不低了!確實是地位不低,但僅限於楚風然此人,至於他的事情,一粒芝麻粒都要比他來的大。

    「早日解決掉,省的心裡總是有根刺在!」鳳墨道:「最近四宇大陸中有些動盪,南衡的背後,可知道誰的爪子伸了進來?」

    「鳳主的意思是……」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勢力,好好的回想回想,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風很大,畢竟已經是入冬了,寒冬臘月,陰沉沉的天空中,似乎隨時都可能會有暴風雪一般!

    今年的雪似乎來的特別的遲了呢,往年早就下雪了,今年卻到現在都沒有下一場雪,且大部分的時間中都是暖陽高照,很少出現陰雨雪天來,讓人有一種春天而非是冬日的感覺!

    本來還在想著,或許今年冬天真的就會一直如此下去的燕歌等人,卻在鳳墨來了的當天下午,天色忽然開始轉天,只是一個時辰上下,本來還是晴朗暖和的天兒,就被黑黝黝的烏雲所取代。而寒風也在逐漸的加大起來,光是在屋子中聽著外面嗚嗚的寒風呼嘯而過,就能想像得到外面到底是什麼樣冰冷的天兒了!

    「鳳主,不必著急著今日,你今天才剛剛來,且外面天氣也不好,現在去那種地方,實在是有些危險!」相比外面的冰冷刺骨,議事廳中卻暖洋洋一片,好幾個火盆還冒著火星劈啪的燃燒著正烈。然而,再怎麼暖和,此時他們一個個除了坐在上座的鳳墨的臉色不變之外,其他人的臉色都非常的不好看。

    悲傷,凝重,哀戚,幾乎是所有負面的情緒,他們都有。

    鳳墨只是說了要去林楓和一萬鎩羽騎的將士戰死的地方,好好的祭拜一番的提議,卻沒想到遭到燕歌北冥的強烈反對。

    無論是燕歌也好,還在在議事廳中其他的十多位鎩羽騎的將軍,都不希望鳳墨去那種地方。

    太殘忍,太令人痛恨的地方,他們知道就好了,實在是不必鳳主也連帶著心裡面不舒坦的啊!

    因為離得近,所以他們經常會去那裡。

    已經過去將近一年,那個地方的地面卻還是紫黑色的,寸草不生,光禿禿的一片。那是被鎩羽騎一萬將士的血所染紅了的,那是代表著鎩羽騎從不屈服的硬性!

    鎩羽騎上不跪天下不跪地,唯一能讓他們屈膝的人,這世上只有一人,為了那人,他們可以拋頭顱灑熱血!

    鳳墨從來不想隱瞞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對鎩羽騎的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們!

    也正是因為鳳墨沒有隱瞞的意思,所以燕歌等人才敢將此事一點一點的滲透在軍營之中。也正是如此,鎩羽騎才會那麼輕易的願意接受鳳墨的原因。

    若非事先知曉,他們如何甘願分侍二主?不說鎩羽騎的那幫人到底出神有多高貴了,他們重在一個忠與義,這才是最為難能可貴的。

    「鳳主,那種地方……那種地方……」

    「我想,認識那裡的人應該不少吧,我也並非一定要讓你們帶著我去!」鳳墨起身淡淡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是不希望觸碰那塊傷心地,而我,不能親自過來送他們一程,也該去一趟他們犧牲魂歸的地方去祭拜一下他們,盡一點我的心意。我自己去,你們都留步!」

    「鳳主——」

    「我說了,我自己去!」

    她本來就沒有打算要他們陪著她的,她也想要獨自一個人靜一靜,這也是為什麼從林楓戰死之後,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他們駐紮在此處,不允許再繼續進攻的原因。

    離得太遠了,她怕……那種失去了的痛就會被忘記掉了呢!

    鳳墨披著一件簡單素色的披風,懷中抱著她的鳳凰冰絃琴,慢慢的緩緩的一步步的走向那個地方。

    她的每一步都邁得很緩慢,很輕,卻又是那般的堅定不移。

    一路上,她的眼睛輕輕的眨動著,似乎是因為冰冷刺骨的寒風吹的睜不開,又似乎是在想著什麼,故而沒有抬起頭來。

    因為天兒陰暗的緣故,鳳墨早就將眼睛上的白紗摘了下來,雖然陰沉沉的天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但到底光線比晚上的時候要更加的亮堂一點,這讓鳳墨還是有些不適應的微微瞇起眼睛來。但即便是如此,她本就纖細的後背依舊挺得很直很直,明明是就像風一刮就能吹跑了的纖瘦身影,偏偏給人的感覺卻是那般的堅強!

    是了,一直都是!一直擋在他們面前的都是她,她用她本就不寬的肩膀扛起了數萬將士的身家性命,看似風光無限,可,其實她心裡面其實也是很苦很累的不是嗎?

    鳳墨走在前面,褚霆燕歌等十多個鎩羽騎的將軍就跟在後面十來步的位置,緩緩的無聲息的跟在後面。或許是收到了感染,軍中正好輪休,且剛好看到他們的將士們,自發的跟在他們的身後,昔日粗狂的說話都是大大咧咧的漢子們,此時倒是意外的默契,誰也沒有吭一下。

    那個位置距離慶城的位置不算遠,但也不算近,如此走的話,少說也要半個時辰。要是用輕功的話,眨眼就能到哪裡。只是沒有,鳳墨並沒有用輕功,她一步一步的走的頗為的堅定,即使手中抱著十多斤重的頗具份量的琴。

    途中好幾次,鳳墨都差點因為手上沒有力氣而差點將鳳凰冰絃琴落到地上,最後都是反應及時的鳳墨給搶救了回來。好幾次,燕歌差點都沒有忍住的上去幫忙了,可是每次都被褚霆給阻止了。

    「你沒看到鳳主已經沒力氣了嗎?」燕歌紅著眼眶想要大吼他,卻又擔心讓鳳墨聽到,只能低吼不滿的說道。

    「我看到很清楚!」他不是瞎子,怎麼會沒看到?「但是現在鳳主並不希望有人去她的身邊,即便是需要別人去幫她,那個人也不是你我!相比較現在你去打擾鳳主,還不如安安分分的跟在鳳主的身後為好!」

    燕歌氣惱心疼,卻也沒法子,只能乾巴巴的在後面看著。每次看到那微微顫抖的快要抱不住懷中琴的手的時候,她的心就跟著顫了顫,眼眶越來越紅,眼底的水汽也越來越多。

    燕歌在軍營中的時候一向都是英姿勃發,嚴厲鐵血,如此小女兒姿態,不會讓人覺得怪異,反而更多了一分嬌柔的美感來!

    以往的時候,鎩羽騎的那些沒大沒小的傢伙做事在背後議論打賭,向著燕歌若是撒嬌哭了的模樣是什麼樣的,可真正當看到的時候,鎩羽騎的那些人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心覺得沉甸甸的,似乎有千斤重的石頭壓在上面,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