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97章 大卿初建(3) 文 / 墨上青籬
當年,永和帝雖然年紀輕輕,卻極為的會掩飾,深得老容王的喜愛,甚至是將自己的獨子派在他的身邊保護著他。明明是一番好意,可在永和帝看來,卻是老容王在監視他,最終害的容洛的父親母親慘死。
而那個時候,容洛不過七歲!
雖然老容王嘴上說著「為皇上而死,是容家的榮幸!」可是實際上,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痛苦,如何的能夠承受?他們的真心,換來的卻是這樣的一個下場,讓他們如何能咽的下那口氣?
可是最終,容家還是不得不嚥下那口氣,將兒子媳婦的身體從戰場上運載下來,安葬在容家祖墳之中,這件事情就這般的被隱瞞下來!而那個時候,剛剛喪子的老容王,卻像是一瞬間老了十多歲,也無法再在京中待下去,便也就帶著當時年僅七歲的容洛,再入軍營,這一呆,就是八年的歲月。
「皇上,是否每一個真心待皇上的人,皇上都覺得我們是為了你的那一張椅子?皇上你可知道,若是想要你的那一張椅子,本相隨時都能取而代之!」容洛緩緩的走近他,他的手中拿著一個精緻的包裹的極為嚴實的長條狀的錦盒。也下意識的,即使是身上疼的厲害,永和帝卻還是將目光望向錦盒的位置,他明白,容洛此時絕對不會拿一個沒用的東西出來,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容洛打開錦盒,取出裡面放置的東西,然後身邊的烈風就立刻上前去將錦盒接了過去。而容洛手中拿著的東西,卻讓永和帝像是被人死死的掐住脖子一般,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明黃色的,像是聖旨一般的東西……
容洛像是沒有打擊夠一般,緩緩的展開始終的卷軸,明黃色的卷軸背面的龍紋圖案,在永和帝的眼中展開。
聖旨,確實是聖旨!
但是,這是一張什麼樣的聖旨?他不認為他有頒布什麼樣的聖旨給容洛。
「皇上應該是不知道這個聖旨的存在的吧?也是,這是先帝爺交給爺爺的,你又如何能知曉?皇上可想知道這聖旨之中所的是什麼?」
「先帝爺說,若是有一日,容家發現北流的皇帝不能勝任這帝王之位,便就取而代之!皇上,這可是白紙黑字在此,你可要瞧瞧?」
將手中的聖旨扔到他的腳下,永和帝想要躲開,可重傷的身體,根本就無法動彈分毫,就這麼的冷冷的看著聖旨落在他的身上。
「朕心難安,皇子無才,多疑多思,難勝大任。然,帝位空懸,國之難安,故遺立四子為王,容家為輔,伴其左右,監管其力。朕此詔意,帝能無力,廢而代之,朕心得安!」
廢而代之!
朕心得安!
真正的能入得永和帝的眼睛的,也就只有這八個字而已。
廢而代之,他的父皇即使是死了,也給他這麼一個當頭一棒喝,即便是死了,也不省心,也要給他使這麼大的絆子!
廢而代之,好一個廢而代之啊!
父皇啊,你竟然要將自己的江山交給一個外人,是何道理,是何道理?
容洛不再看他,轉而走向君輕然,在距離他兩步之遙的位置上站定,淡淡的看著他。
「你不用說什麼,我已經知道你想要說什麼。」君輕然望著屋頂,神色安然,「你已經是給了我很多次機會,一樣的是給了北流很多次的機會,我不會再無理取鬧的去再要求什麼。但是容洛,這條路不好走,一點分叉,便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容洛,我不能奢求你什麼,北流現在,若是再這般下去,便就真的沒有機會和東合西成相抗衡。但容洛,你既然這般做了,那就一定要做好,做的讓人說不出你的任何的一點詬病,如此,取而代之也就無人能夠說什麼。」
容洛背著手站著,「你不怪?」
他笑著搖頭,「為何要怪?你手中握著那麼一張聖旨,我早就知道了,皇爺爺是個英明的皇帝,當真是個有道明君。可惜是去的早,否則北流也不會變成現在這般!」忽然的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但他卻覺得心愈發的放鬆,說話的語氣也開始漸漸的放輕,「就像是皇爺爺所說的那般,容家,若是善用,必將是北流帝王最有利的兵刃,斬殺敵寇,威武八分!但若是逼得容家謀反,便就說明這北流當真已經到了最後!與容家為敵,北流皇室最終的結局,只能是完敗!」
他的聲音愈發的低了下來,輕輕的,像是已經要消散了一般:「帝王之路,終究是孤獨而無奈,容洛,但願,但願你有一人,能伴你一直走下去,那樣……」
雙眼,無力的合了起來,伸出去的手,也在眼睛閉上的瞬間,緩緩的無力的垂落下來。
這個時候,容洛原本面無表情清冷的眸子中,快速的劃過一道沉痛的光芒。
君輕然!
容洛低聲的呢喃著,這個如風一般的男人,這個從小便就大病小病不斷的男子,終究是生命停止在了二十三歲的如日般的年歲之中。
多年之後,再次的想起君輕然最後的這番話,容洛的心在鈍痛,除了苦笑之外,便也就只剩下辛酸。
帝王之路,確實是孤獨而痛苦!
天慶歷325年十一月初十,北流這個國家就此止步在了歷史的洪流之中,前北流一品丞相容洛,拿出開國皇帝的聖旨,一字一字的昭告天下,加上永和帝的禪位旨意一併的在天下昭告。
自此,大卿初建,國號祈鳳,將在天慶歷326年的正月初一行登基大典!
一時之間,四宇震動,北流百姓高呼萬歲!
一夜之間,北流改朝換代,昔日臣子成為這人上之人,整個國家,竟無人反對。
不,準確的來說,是有人反對的。
那就是昔日謀逆被鎮壓至冊封之地的南陽王!
在南陽王得知整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氣的差點殺了報信的信官。
氣急敗壞之後,南陽王馬上就組織打著「清君側,誅叛逆」的名號,率領三十萬大軍,開始北上。
與此同時,容洛親自率兵,直接迎擊南陽王的三十萬大軍。
北流有史以來第一場內戰,也是最大的一次內亂爭鬥,正式的拉開序幕。
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鳳墨正在校場上,接受軍營之中的那些人的挑戰!
當看到這則消息的時候,一直面無表情的精緻容顏上面,劃過淡淡的笑痕。
而這個時候,她的腳邊倒下了十來個起不了身的鎩羽騎的將士!
鳳墨那一記笑容讓燕歌差點沒撲上去抱住她,燕歌大叫的說道:「鳳主加油,鳳主快些打倒那些笨蛋!」
原本正準備上場的北冥,被燕歌突如其來的話弄得腳下一滑,差點很沒形象的滑到下去。
「喂,閉上你的嘴,吵死了。」
話音未落,也不等燕歌回嘴反駁,北冥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校場中央。
「北冥前來討教!」
鳳墨微微點了點頭,那邊燕歌的聲音再次的咋呼起來,「鳳主鳳主,給那清高的傢伙狠狠的一頓教訓。」
鳳墨側頭,只是一個眼神,頓時就讓剛剛還吵的沒完沒了的燕歌,頓時就頓住了嘴。
那邊安靜了,北冥鬆了口氣的同時,鳳墨再次的點頭。
這一次,北冥再也不多耽擱,快速的就攻向她。
北冥速度極快,鎩羽騎的四大將軍之中,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因為速度快,很多時候,你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的人已經欺近身前,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落敗,這在鎩羽騎中,也不是什麼神話。
四大將軍,若是實力弱的話,可就不是什麼好現象了!
鎩羽騎的那些人,都聚在一旁,眨也不眨的看著面前的一幕,在鳳墨輕描淡寫的避開了之後,軍隊之中,隱約的響起了陣陣的叫好聲。
鳳墨的身形不快,卻也不慢,剛好是北冥能跟得上的速度,若是再快些的話,恐怕他是跟不上的!
北冥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發現,上比較之前,鳳主的伸手有好了許多,曾經勉強的還能過上幾招,可是現在,他只是堪堪幾招過去,就隱約的覺得有些吃力了。
本來北冥是不打算拔出兵器來的,可是瞧著這架勢,若是他不出兵器的話,恐怕是撐不過百招。
快速的後退,北冥一個縱身,兩腳一夾,一個後空翻,一支長槍就握在手中。也不稍作停留,他長槍一握就飛速的向著她攻了過去。
鳳墨也不閃避,微微的瞇起眼睛,忽然的加快了身法,兩手一併,摩擦著就將本來握在北冥手中的長槍,轉移到了她的手上。也不過眨眼的功夫,刷的一聲,長槍重新的回到了兵器架上。
鎩羽騎的將士們,都呆呆的看著這一幕,若不是長槍還在震動的話,他們絕對不會相信,北冥的槍就這麼的被奪走了!
校場之上,瞬間鴉雀無聲,誰也無法發出絲毫的聲音,看向鳳墨的眼睛之中,多了一絲敬畏。
北冥望著自己的手掌,又看向面無表情,氣息絲毫不見紊亂的鳳墨,他心中的那股很久都不曾流動的熱血,似乎是再次的被調動起來!
林楓遠遠的走來,「鳳主的能力,我等不懷疑,只是,為了讓諸位弟兄心服口服,鳳主可能在我四人的手上過上百招,若是贏了,鎩羽騎定將在此許下生死追隨的誓約!若是輸了,也無妨,畢竟,百招,在場的諸位,即便是我,也做不到!」
四個人站在鳳墨的對面,林楓也好,還是其他的三人,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眼中的神色卻是極為的認真。
他們不是在開玩笑!
鳳墨知道!
不過……也好!
「好!」她點頭,她也得試試他們這幾年是否有長進。
燕歌歪著頭,撅著紅唇道:「鳳主可不能小瞧了我們啊,這幾年,我們可是一點也不曾荒廢自己呢!」她的手上是兩柄彎月刀,這是燕歌的武器,這兩柄彎月刀,她絕對是使得出神入化。
「鳳主,得罪了!」
褚霆話落,四人同一時間發動攻擊,整個校場上空的空氣似乎就此凝固。沙塵瀰漫之中,隱約的能瞧見五個翻飛的人影。尤其是那一方白影,動作快的就像是鬼魅一般,肉眼壓根就跟不上她動作的速度!
溫子柔張大嘴巴,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幕,她真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卿兒,到底是有多少的秘密?這樣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溫子軒那種伸手能比較的。
忽然的,溫子柔看到一條雪白的長綾,猛然的從交錯的身影之中激射而出。追隨者白綾的方向,她看到白綾捲起兩支並列的長劍,快速的收回了那一方的保衛之中。
那速度,就像是閃電一般迅速!
溫子柔忽然的想起來,當初她親眼的看到卿兒從袖子之中激射出來的白綾,這一次應該也是如此的吧?想到這裡,她抬起自己的袖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然後疑惑的想到,卿兒的那白綾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你想要和鳳主一樣?」公良策剛巧看到溫子柔這一舉動,失笑的說道,「那是不可能的,白綾本就柔軟,若是武功不高的話,根本就駕馭不了白綾,更何況,你一點武功也不會,所以,還是不要想這些了!」
溫子柔一噎,好半天才吶吶的說道:「我沒有,我只是好奇而已!」真的只是好奇,她比較想知道的是,他們四個打一個,卿兒到底能不能贏。望了眼身邊笑容高深莫測的公良策,她也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