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86章 鳳墨之謀(1) 文 / 墨上青籬
玉玲瓏的臉上哪裡還有之前傷心和黯然,那一張精緻絕倫的傾城臉上,帶著一層淡淡笑容,道:「鳳王哥哥一早就知道?倒也是鳳王哥哥,否則的話,今日可是要露餡了!」
她知道,溫子軒之所以會站在這裡,實際上是從被人引了過來,不用想也知道,這麼做的人,且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之下,除了玉傾歌身邊的那些個私人的軍隊培養出來的人,一般的人如何能夠發現?除非是刻意!
玉傾歌笑著摸了摸她的下顎,抬起看了眼她脖子上的傷口,漫不經心的說道:「還真的是傷到了啊,真是可憐,瞧著這細皮嫩肉的,傷著,本王還真是擔心呢!玲瓏,記住了,鳳墨的事情,千萬不要插手,否則的話……後果,你應該比誰都要清楚。」
似乎是想到了剛剛死亡的恐懼,玉玲瓏渾身一顫,僵硬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剛剛,那是真正的死亡的威脅,她是知道的,就在剛剛,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也就是在掐著她的瞬間,他交代她的一些事情,讓她演了這齣戲,讓他給溫子軒錯誤的信息提示。
她現在真的很想問一問,鳳墨,到底是不是在他的手中,可是,他很顯然是已經知道,她將要說什麼,沒等她開口,就阻止了她的話!
「玲瓏,乖乖的,本王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抽回手,玉傾歌笑容滿面,卻雙眸冰冷,「最後再說一遍,鳳墨的事情,不要再插手!你,沒有那個資格!」
說完,玉傾歌轉身便就離開,消失在了一個隱蔽的走廊深處。
另一邊,當鳳墨從漆黑的混沌之中清醒過來之後,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覺,從四肢百骸傳到全身,她只感覺身上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手腕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也正是這樣的一種疼痛,將她的意識整個的喚醒過來!
等到鳳墨真正意義上的清醒了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她所處的環境。
水牢!
並非一般封閉的普通水牢,這座水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最華麗的。尋常的水牢,因為常年都有水在其中,水牢之中一片令人作嘔的氣味,更是漆黑的看到一點點的光亮。可是鳳墨現在所處的水牢,四面通風不說,視野也極好!
半腰高的水,將她的整個腰以下的部位,全部的泡在水中。這水極為的冰寒,凍得她現在是嘴唇青紫。扣住她手腕的兩個鎖鏈,將她整個人都拽了起來,但卻很有技巧的,只是將她拽起來,讓她的腳尖抵著水底平滑的地面。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更加的痛苦,只要是稍稍的晃動一下,那種痛苦,就像是要將她的手和身體分開一般。
鳳墨的身子本身就還是在調理之中,若非如此的話,又豈會被人襲擊?
鳳墨現在算是想明白了,那一雙血玉琉璃杯,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引她上鉤的誘餌。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查探師父的下落,可是無論她如何的去尋找,都無法尋得他的下落。而突然出現的血玉琉璃杯,無疑是給她一點的希望,也正是因為這點的希望,她才會走入到了全套之中,身處險境!
果然,她的直覺一向都很準確,這個地方,還真的被她給猜中了,猶如地獄一般的,張牙舞爪的對著她呢。
玉傾歌,為了抓她,還真的是花費了血本了呢!
但她現在考慮的不是這個,她想要知道的是,她的師父,是不是在他的手中。若是師父當真是在他的手中的話,那麼現在師父到底如何?若是不在他的手中,那麼師父到底是在哪?師父視若性命的血玉琉璃杯,如何到了玉傾歌的手中?
林楓並未將翟清宇在西成的消息告訴鳳墨,因為還沒有調查清楚,他也不好將不確定的消息告訴鳳墨。但恰恰就是這不確定,才讓他們有了可趁之機!
鳳墨咬著牙忍著身上傳來的不適感,環顧四周,緊皺著眉。以她現在的能力,想要逃走的話,恐怕是比登天還要難。但若是就這麼的呆在這裡等死,卻也不是她的作風。
師父,一切都要看師父,到底是否是在他們的手中了!
師父在,她便是受制一方,若是不在,那麼她就要考慮一下,如今已她的能力,如何的闖出去。
忽然,原本緊閉的牢門,隨著嘩啦啦的聲響,緩緩的開啟。
鳳墨抬頭,從台階上緩緩走下來的人,不正是剛剛她還在向著的那個人——玉傾歌!
以及……鳳墨的眼瞳一陣緊縮,而後是瞭然。
怪不得,原來是這樣!
翟清宇!
原來翟清宇身後的人,竟然就是西成鳳王玉傾歌。這樣想來的話,那麼那麼多年下來,翟清宇所作的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就有了解釋。
一向自命清高不凡的翟清宇,原來也有低下那高傲的頭顱的一日呢!
玉傾歌緩緩的步下台階,走到正面對著鳳墨對面的早已經放置好了的座椅上,笑著一字一頓的說道:「本王應該叫你鳳墨,還是墨流卿,亦或者……鳳鸞?」
北流容王府地牢中,緣滅已經被關了數月,他也什麼不說的,就這麼的盤膝坐在地牢之中。
容洛雖然厭惡他,卻也不曾真正的虧待過他,該吃的,也一樣的還是給他吃,還喝的還是給他喝!
緣滅也不知道是清楚自己根本就逃不出去,還是怎麼了,反正他這麼長的時間,是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容洛不來,他也沒有詢問打聽消息,他那愜意的模樣,哪裡像是被關起來的人?
然而,這一日,原本在靜靜打坐的緣滅,忽然的睜開一雙精光爍爍的眼睛,眼底掠過一道沉痛的光芒,然後緩緩的站起來。
那丫頭,果然還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主!
這些年過去了,闖禍的本事,倒是見長,這怎麼是一點點的心眼都不長一個,難道說還打算讓他再去給他逆天移魂嗎?
緣滅手一揮,緊鎖的牢門就匡當兩下打開了。
外面守著的人,聽到動靜,連忙進來查看,卻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一陣掌風掃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失去了意識。
踏出了這許久不曾踏出的地牢,緣滅搖搖頭,心中是止不住的歎息。
現在的年輕人啊,是一點耐性都沒有,他那般的好心的提點他們,怎麼到了他們的眼裡,倒是他詛咒他們了?
瞧著容洛那小子,確實是不若楚風然那般的心思狡詐,他也相信,鳳墨要是與他在一起的話,定當不會那般的痛苦。但,他將兩個人的命格來回的算了無數遍,無疑的,容洛是帝王星,他的能力注定了他的不凡。可是,鳳墨……容洛若是按照之前的命格去走的話,這一世定時兒孫滿堂。可現在偏偏就添加了那丫頭這般的變數。
鳳墨,他改了她的命格,甚至也阻止了她去動情,可是偏偏,一切都是老天注定好了的,以他一介凡夫俗子之力,斷斷是無法改變的。可要他就這般的看著那命定的格局,實在是有些勉強!
瞧瞧,他都不出去了,那丫頭又再次的出事了。
無奈之下,緣滅也就只能趕往西成!
這也算是一場劫難,無論是曾經的鳳鸞,還是現在的鳳墨,她命中劫難無數,也當真是個讓人無法放下心來的丫頭。
緣滅的身影只是在地牢的入口的位置上一閃,便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似乎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容洛他們因為鳳墨的失蹤,已經是亂成了一鍋粥!
他們其實心知肚明,鳳墨的失蹤,絕對是和玉傾歌有關,但是手頭上沒有證據,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將此事和他們聯繫到一起。且容洛剛剛得到消息,說是南陽王想趁著他不在北流的時候,再次的犯上作亂!
真的是很巧合,巧合的不像是真的!
「哥,你怎麼會答應娶了西成的玉玲瓏?你知道娶了她代表什麼?難道說溫家現在是打算站在玉傾歌一邊了?」溫子軒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難以置信的就差沒當場跳起來。
玉玲瓏的確是個美人,但即便是再如何的美,她是西成的公主。他們在商言商,玉傾歌如此精於算計的人,從玉玲瓏挑選上溫子軒這位駙馬爺開始,他們就明白其中的緣由。當真是一點也不遮掩自己的野心,這是在昭告天下,西成的野心,吞噬天下的決心!
溫子軒倒了一杯茶,卻在茶滿了之後,依舊還是之前的那個姿勢。滿的已經溢出來的茶水,順著桌角滴落在他的衣擺上。
「哥,茶都溢出來了!」溫子柔不解,他到底是怎麼了?這臉色為何那麼難看?
溫子軒這才恍然,若無其事的放下手中的茶壺,卻並不碰他倒滿了的茶杯。
不知是溫子軒,在場的人的心情都極為的沉重。
容洛瞇著眼睛冷冷的看著前方,眼底的冰渣讓人心驚!
他清楚的知道,鳳墨一定是還在天梯山上,只是,山上宮殿佔地龐大,且環宇交錯,假山亭閣無數,誰能知道到底什麼地方有什麼暗房密室之類的。貿然的行事的話,定然會引起玉傾歌的注意,到時候反而不好。
玉傾歌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鳳墨和溫子軒兩個人,可惜他們每曾注意,反而倒是現在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鳳主一定是為了她師父的事情,否則的話,也斷然不會在那種場合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公良策在聽了他們的解釋之後,便也就明白其中的緣由。他也不免一陣唏噓,這些人雖說是在意鳳主,但終究很多的事情還是不知道的。若是他當時在的話,也定是能夠認出來那一雙血玉琉璃杯的,也就能夠知道鳳主為何失態的緣故。可惜,偏偏他們這些知情的人,卻不准許前去!這樣一想,這玉傾歌大概是算到了這一點,防止他們破壞了他的計劃。
玉傾歌啊,這樣的走一步算十步,此等心機,當真是時間少見!
「師父?」
果然,在說到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看向公良策。林楓是知道一些的,卻也不多,說到這個時候,面上也微微的有些好奇。
公良策點頭,道:「是啊,鳳主的師父,其實也是個很奇怪的人,每次見到的時候,都是不同的身份。裝過要飯的,裝過八字鬍的道士,甚至還裝過接頭算命的神棍,反正就是一個很不安分的人!」
「我記得又一次我們遇到一次困局,無論是鳳主還是我,都想不到辦法解決。一個要飯的穿著破破爛爛的乞丐服,身上散發著一股餿人的味道,頭髮上黏著各種各樣的讓人看了作嘔的穢物,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軍營之中。」
「鎩羽騎本身管理上面就極為的嚴謹,即便是個要飯的,也不會對他們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只是將其攔在軍營之外,無論如何都不准許進去!但那個時候,那要飯的卻悠悠閒閒的走進了軍營,他所經過的地方,所有靠近他的人,都倒在地上!我們當時不知道有多驚訝,若不是鳳主出現的話,恐怕連阿楓都要出手了。」
公良策到現在都還記得,鳳主在見著那人之時那種膛目結舌的表情,真的是將她這輩子所有的表情變化,都在那一刻,全部的表露出來。驚訝震驚之後,鳳主說出來的話,卻讓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震驚不已,「這一次裝的挺像的,確實像個要飯的。不過,你這副像是從糞堆裡面爬上來的打扮,至少得離我三丈遠,否則可就別怪徒兒不尊師重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