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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66章 動亂初始(2) 文 / 墨上青籬

    一直以來,楚風然極力的隱瞞,也是因為這幾年來天下表面上的太平,並沒有什麼戰事的發生,鎩羽騎不在南衡帝手中的消息,並沒有多少的人知道!且也是因為當年鳳鸞所帶來的威懾力,南衡這在四國之首的位置上,屹立數年。

    然而,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從今年開春開始,各種各樣的傳言接踵而來,甚至連鎩羽騎不在他手中的消息,都被人放了出來。南衡,現在隱約的已經開始有些隱患在其中醞釀。當年好不容易費盡心思打壓下去的鳳家軍這**,也隱隱的開始萌芽的意思!

    其實楚風然非常的清楚,鳳容這些年在後宮之中,自以為沒有人發現所幹的事情,他可以說是除了鳳容之外,知道的最為清楚的一個。只是,他確實是需要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所以,他從來沒有說過。就連那假太子,他也早就知道,不拆穿,只是時局需要。而現下,非常明顯的是,鳳容已然的成為一顆廢棄的棋子,不需要再為其多番遮掩,甚至於,他也可以乘機的將曾經所有的罪孽,全部的推到鳳容的身上,他也就不用再每一日提醒吊膽了。

    至於孩子,那就更加的簡單了,他還年輕,這後宮嬪妃那般多,難道還愁沒人替他生孩子?就算是後宮嬪妃不夠,這南衡的貌美待嫁的女子多得是,只要是他想要,有的是女人投懷送抱!

    楚風然從一開始所關心的就不是到底是誰傷了鳳容,他從一開始關心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他想到的是這樣的做,可是有什麼人與他結了仇,想要陷害他。還是說,是另外三國的合謀設計,想要打擊他南衡?此時此刻,楚風然想要做的,也是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想著如何的將此事最小化,絕對不能讓人將此事聯繫到他的身上,更不能讓鳳容的事情牽扯到他。

    「明玨,你的擔心,實際上也真是朕所擔心的。」似乎是非常的氣憤也又是非常的無奈的樣子,楚風然歎息的說道:「皇后發生此等之事,且當日那般多的人瞧見了,這恐怕是會牽連到我朝的聲譽,若是傳到了另外三國,說是南衡的皇后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還被天下的百姓瞧見了身子,這……這南衡的臉面往哪擱,朕的臉往哪擱?」

    宮明玨點頭,非常贊同的說道:「事情,臣也確實是在考慮這個問題。其他的倒是也無妨,但皇后這此所發生的事情,恐怕是難堵悠悠眾口了。且此事倒也不能說是皇后所故意而為之,皇后其實也算得上是受害之人,若是皇上此番廢後的話,這……恐怕是愈發的不好收場了。」

    三兩句的話,宮明玨就將楚風然的意圖給堵死了,想要廢後,哪有那麼容易?這後,無論如何,都是絕對不會讓楚風然給廢了的,這是鳳墨給宮明玨的話。如果是廢了的話,接下來的戲,豈不是不能唱了?宮明玨雖然是不明白鳳墨到底是在打什麼注意,但既然是這樣的命令,他自然是要照做才是。

    微微一笑,宮明玨垂眸沉沉勸說道:「皇上心中想來也是非常的不甘心的,被人如此的羞辱皇后娘娘,這簡直就是在打皇上的臉。可,皇上此時卻也只能忍下這口氣,徹查到底兇手是何人,為皇后娘娘討回公道才是正理。如果皇上此時此刻在發生了此等事情之後,卻下了廢後的旨意,恐怕會令天下的人心寒!皇上可以說是皇后失德,但是皇上當要記得,咱們的這位皇后娘娘,她乃是帝后鳳鸞的親妹。皇上您說,要是您此番廢後,那些心中還記掛著當年帝后鳳鸞的人,心中該如何的去想?皇上此時此刻,需要做的事情,不是怪責皇后,反而是應該寬慰皇后。」

    「你說什麼?不讓朕廢後便就算了,竟然還要朕去寬慰那樣的一個女人,宮明玨,你當朕是猴兒耍著玩兒呢?」

    楚風然的震怒,是在宮明玨的意料之中的,畢竟他本身是打算利用這次的機會,徹底的拔除掉鳳容的,可被宮明玨這麼一分析,他反而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動鳳容了。他雖然是知道宮明玨這麼說,也確實是如此,但讓他硬是嚥下這口氣,他如何能做到?他可是皇帝,這皇后的身子被天下那麼多的人瞧見了,且容貌全毀便也就不說了,手腳筋全部被挑斷,更甚者是雙肩的琵琶骨都碎了,整就是一個廢人,這樣的一個人,想著就倒胃口,竟然還要任由她繼續的坐在皇后寶座之上,楚風然越想越無法接受。

    宮明玨歎息,卻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輕聲勸說,「皇上此言差矣,就算是皇后現在是個廢人了,但她並不是一個人,皇上就算瞧不上這皇后,也得想想帝后鳳鸞吧?她的名號在那裡,她才是皇上應該注意的一方啊!」

    此時此刻,宮明玨一次次的將鳳鸞的名號搬出來,一方面是為了讓楚風然更加的厭惡鳳容,對其殺心更重之外,最重要的也是為了震懾楚風然。

    宮明玨是在告訴楚風然,無論鳳鸞當初是被他用何等名義殺了的,鳳鸞這個人,在南衡百姓的心中,遠遠的就高於他這個帝王。本身他當年立鳳容為後,就已經引得眾多的人的不滿和猜測,現在鳳容發生此等事情之後,多少雙的眼睛在盯著?

    確實,這南衡是他這皇帝一個人說了算,但在此時此刻這般的多事之秋上,一旦處理的不好,不說失了民心便也就罷了,更甚至是讓其他的三國有了可趁之機,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宮明玨心中歎息讚歎,不得不說,鳳主當真是極為的瞭解這南衡,極為的瞭解這南衡帝楚風然,即便是沒有當面的瞧見,也將楚風然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甚至還將楚風然可能會有的反應,都預料的清清楚楚。

    是,的確,楚風然以謀逆之罪殺了鳳鸞,卻也瞭解鳳鸞在南衡百姓心中的地位,更加的清楚此時殺了鳳容對他會造成的影響。

    依照楚風然的謹慎,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去犯險,所以,最後,只要是鳳容還是他的皇后,那麼他們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看這個樣子,宮明玨明白,這目的,算是當真是已經達成了。

    楚風然,先下是絕對不會再廢後了,即便是他如何的不情願,他也不得不忍下來!

    從御書房出來,宮明玨望著陰沉沉的天,低聲幽幽道:「鳳主,到底是還有什麼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你的目的,到底又是什麼?」

    回身望了眼緊閉的御書房的門,聽著裡面傳來的東西摔碎的聲響,宮明玨的嘴角揚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一個帝王的心思被人摸得如此之透,打從一開始,楚風然就已經是徹底的輸了!

    招了招手,身邊的人就連忙推著他的輪椅向著宮門的方向而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陰沉沉的天,一點一點的雨滴開始落下。

    宮明玨伸出手,接住那冰冷的雨滴,眼底幽深。

    這天還真的是說變就變……

    宮明玨的消息傳來的時候,鳳墨正在喝著難以下嚥的藥。

    「清揚,你這次的藥喝完了之後……」

    百里清揚笑著遞過來一個蜜餞,慢條斯理的說著讓一向淡漠清冷的鳳墨瞬間變色的話:「鳳主這藥,半年是斷不得。所以,鳳主要記得,這接下來的半年中,鳳主在一邊喝藥治療身上的內傷的情況之下,一邊還得食補。更為重要的是,這半年之內,切記不能動絲毫的內力!鳳主啊,半年而已,做半年的普通人!」

    瞧著被制的死死的鳳墨,又瞧著笑容清淡的百里清揚,容洛雖然是笑著,可笑容中已經摻雜了一絲冷意。

    這個人,看著還真的是極為的礙眼!

    「容相可是對我的話有何意見?若是當真有的話,容相但說無妨,清揚自當是整改。」笑容可掬的磚頭看向靠在窗前的容洛,百里清揚悠悠然的問道。

    容洛淡笑,「百里神醫說的是哪裡話?百里深意跟在墨兒身邊這麼多年,這調理身子的事兒,一直都是百里神醫的事兒,本相對於醫理是絲毫都不懂的,自然是幫不上什麼忙了。不過,百里神醫所說的注意事項,本相也是記著呢,到時候若是百里神醫不在了的話,本相自然是會好生的按照百里神醫的話去做,定是要將墨兒的身子調理好。」

    容洛言下之意,就是在暗指百里清揚雖然是跟在鳳墨的身邊多年,卻也依舊只能是一個醫者,身份關係之上,也只能止步於此。而他,從稱呼之上,就能聽出不同之處,且要是日後他和鳳墨在一起了,百里清揚也不可能一輩子都跟在她的身邊,要是百里清揚不在了,這調理身子的事兒,自然也就是容量接手了!

    不得不說,這話說的極為有技術,不過在場的人也不都是傻子,誰的心思能有多單純?就算是拐彎抹角的話,只要是腦筋一轉,就大約的能明白那話中的意思了。

    百里清揚本身就不是那種會耍嘴皮子的人,被容洛這般的一嗆,頓時一口氣噎在心口上,好半天才咬牙切齒的說道:「那還真的是多謝容相了。」

    容洛勾唇,點頭淡淡道:「百里神醫不必客氣,照顧墨兒本就是本相的義務,何須百里神醫道謝?」

    百里清揚:「……」

    公良策掩面,他隱約的感覺到,這兩個人大概是無法真正意義上面的和睦相處了,他也不好插足這兩人之間的對話,而是看向一旁正看著外面雨幕佈置在想些什麼的鳳墨,道:「按照清揚的意思,鳳主的身子,至少也得半年時間才能得以康復。而這半年,鳳主身邊若是沒一個護衛的話,也實在是讓人不放心。」

    「哦?你打算是讓人來?」鳳墨轉頭看向他,挑眉問道。

    「林楓!」

    「阿楓?」

    公良策笑著點頭,「是啊,林楓可是早就想要來見鳳主的,只是沒有鳳主的召見,他是急在心裡,也不敢真的來打擾鳳主。這番,鳳主不能動武的話,林楓當是不二人選。」

    林楓,鎩羽騎的第一大將,鎩羽第一軍的首席將軍。

    如果不是公良策說的話,鳳墨都要忘了,林楓啊!

    鳳墨點點頭,站起來,道:「阿楓的身份實在是過於的招搖……罷了,等我回了北流之後,便就讓他在那等我吧,我也得去鎩羽騎的軍營一趟行了。」

    「這樣也好,倒也省得他再多跑這一趟。」

    嘴裡面苦味散去了不少,鳳墨望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幕,想到剛剛收到的宮明玨的消息,微微冷笑:「我們所掌握的那些朝廷中的大臣的欣喜,也該是起點作用了。」

    容洛抬手整了整她有些褶皺的領口,臉上的笑容不同於剛剛對著百里清揚疏離淡漠的笑,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笑容,「那我是否也該是起點作用了?」

    「嗯,這樣來說,你倒是真的能起點作用。」一本正經的點頭,鳳墨笑著示意公良策將面前的地圖展開:「你說,北流的軍隊在這個地方忽然的挑釁的話,當如何?」

    「單單只是挑釁的話,我想應該是沒有多大的作用才是。」容洛笑著看著她,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有什麼目的,為的又是什麼。

    鳳墨的眼睛一閃,「不錯,如果只是你的挑釁的話,確實是沒有任何的作用。但,如果南衡境內,軍中**,你說說這作用可大?」

    前有北流軍隊虎視眈眈,若是南衡齊心協力的話,倒也不用擔心。若是這個時候,南衡軍中軍心分化,那麼,這將是一個致命的威脅和打擊!

    本身,南衡這幾年來,雖然是佔著第一強國的稱號,但實際上,從鳳鸞死後,鎩羽騎下落不明開始,南衡就已經停滯不前。當別的國家都在不斷的前進的時候,南衡不只沒有前進,甚至還開始倒退,可想而知這是何等大可怕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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