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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48章 明溪歸來,緣滅再言(1) 文 / 墨上青籬

    「很在意?」鳳墨接過芍葯遞過來的茶盞,她早已經習慣了在吃完東西的時候,喝一點茶潤潤喉,無論吃的是什麼,這種習慣一直都不曾改一下。「若是明溪的心當真是在你的身上,不用你來,他也會來找我。」

    言下之意就是,現在這事兒她根本就不用擔心,安安心心的頂著她名義上的妻子的身份,至少不用再擔心永和帝再次的將她指婚!

    君千隴也不傻,馬上就明白了個中道理,對鳳墨多了一分感激之情。

    一直到多年之後,君千隴還在想,若是她當初竭力的抗拒這門婚事的話,那當如何?不管是如何,君千隴都知道,若不是有鳳墨在她的背後總是那般的幫助著她的話,她現在何以如此幸福?

    只是,那個時候……

    「鳳墨,我,能不能待在你的府上?」垂下頭,扭捏了半晌,君千隴才吶吶的低聲問道。

    鳳墨端著茶盞的手一頓,掃了眼她之後,緩緩道:「隨便你!」

    她要住多久,便就住多久。鳳墨懶得猜測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這本身就和她沒有多大的關係,她也不是那種會多管閒事的人。

    「鳳主,師父傳信來了!」

    就在這時,易安從外面走進來,輕輕的說道。

    鳳墨抬起頭,眼底劃過一道滿含深意的流光唇角微勾,緩緩起身,「嗯,我知道了!」即便是易安都還不曾說,她也大致猜出來到底所為何事了。

    剛剛鳳墨嘴角的冷意,讓君千隴微微打了一個寒顫,眼見著鳳墨要離開了,君千隴連忙出聲喚住她,「鳳墨……」

    「芍葯,去給公主安排一間客房。」

    「是!」芍葯眼底失望一閃而逝,又沒有帶上她。「公主這邊請,公主上一次住在這裡,這一次也就還住那裡,如何?」

    君千隴隨意的點點頭,柳眉輕蹙,不知為何,她現在此時此刻,有一種心慌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很詭異,來的非常的奇怪,就像是突然之間一般。而讓她有這樣的感覺的人,卻恰恰就是鳳墨,也就是從她嘴角的那一抹笑容之後!

    到底,是因為什麼……

    鳳墨從易安帶來的張炳的話中,她瞭解到,馨貴妃真的開始動手了,此時此刻,馨貴妃心中的那一層猶豫,早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為了那所謂的地位權勢,她還真的是將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

    鳳墨覺得,她到底是應該說馨貴妃蠢呢,還是應該感謝馨貴妃的不知死活,而給她創造了一個機會?

    翻看了手中的關於災情的折子,好一會兒,鳳墨才道:「轉告你師父,無論她想要什麼,給她就是了,只要是她想要的,都給她!她,能幫上一個大忙。」

    「是!」易安對鳳墨的話,一向是比他師父的話都要聽,只要是鳳墨所說,他從來就不會去問緣由。就是這一點,可讓張炳那老頭子氣得要死,怎麼說也是他傾心栽培了那麼長時間的徒弟,怎麼就一點也不聽他的話,反而聽鳳墨的話呢!

    忽然,鳳墨眼眸一閃,右手快速的一揮,隨著嘩啦一聲,緊閉的窗戶被掃開,鳳墨隱約的看到一個人影的衣角在前面一閃而逝,緊接著一個暗器一樣的東西向著她飛射而來。

    伸出手,非常輕鬆的就接到了這個一點殺氣都沒有的東西,這才發現,這不過只是一個簡單的竹籤筒罷了!

    靜默的掃了眼手中的東西,鳳墨緩緩的抽出裡面的東西,一邊展開,一邊道:「你去將我剛剛的話傳遞給你師父吧!」

    「是!」易安低頭的時候,也是對鳳墨手中的紙條有些感興趣,但是很明顯的,鳳墨是一點也沒有告訴他的打算,也只能什麼都沒有說的退了下去。

    「牆角銀月,樓中樓,江中戲水觀雲滾!」

    只是這短短的一句話十四個字,鳳墨在看完之後,眼角微勾,眼中劃過一道深沉的暗芒,這是何人?這張字條上的意思,又是什麼?

    鳳墨隱約的覺得有些古怪的地方,卻又說不上來!

    看樣子,若是不能解開這十四個字的含義,想來是不能明白了。

    門外傳來響動,鳳墨聽罷,若無其事的將手中的字條收起來,推開書房的門,看著外面的人,淡淡道:「南陽王世子,當真是稀客!」

    明溪本來打算去南衡找鳳墨的,只是卻不曾想到,他去南衡,而她卻也恰好的會北流,這兩相一錯,竟生生的錯過了近半年。

    在邊境逗留數日之後,卻不慎遇到他父王的人。

    那些人都是奉了南陽王的命令,無論如何,以任何代價,都要將他帶回去。可明溪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回去,或者從他離開南陽王府之後,就沒有要回去的打算。

    所以,在遇到那些人之後,在那些人勸說不了他回去的時候,動手,是在所難免的了!

    明溪知道,要是不殺了他們,他們就會將他的行蹤告知父王,如此的話,那麼他就永遠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且父王野心勃勃,本就不是他所喜愛,他想要的不過只是閒雲野鶴般的瀟灑恣意生活,而不是那般勾心鬥角的算計著的日子。

    南陽王教給明溪的一個至理名言,他記得最為清楚!

    「在這個看似盛世,實則亂世的世間,想要生存下去,就是要學會將自己的一切都賭上。是生是死,是嬴是輸,試過了,才能知道。」

    明溪不喜歡將自己的一切都壓在一個不存在的虛無上面,他更不喜歡去賭一個不知道結局,更無法探知道過程的賭博。無論輸贏,他喜歡按照自己的意思來,他隨性慣了的,無法受那些條條框框的約束。

    所以,當明溪察覺到南陽王的想法之後,果斷的就離開了家!

    一方面,確實是不願意對容洛和鳳墨動手,而另一方面,那就稍微的自私了一點。

    他不願意被約束,更不願意到了最後,卻不得不算計身邊的人!

    明溪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去坐穩這天下,自古天下有能者居之,他不認為他是那個有能耐的人。明溪同樣也不認為他的父王,也就是南陽王有那個能力和魄力。

    明溪不得不承認,北流中,真正的能坐穩這天下,能夠給這北流百姓一個安居樂業之處境的人,也就只有他而已!

    無論是說容洛手中的權,還是這些年來,他們容家為這北流百姓所做的事情,這一點,是絕對不允許質疑的。

    容洛從一開始,心中就有這天下,卻也不是野心,只是想要這天下太平,還這天下黎明安寧而幸福的生活罷了。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明溪才會絕對如何都不能和他為敵!

    來找鳳墨還是去找容洛,其實明溪心裡面也是在掙扎,最後卻還是順遂了自己的心意,轉而來到了鳳墨這裡,只是因為,他心裡面一直都想要見她!

    「如果你再繼續的叫我」南陽王世子「這樣的稱呼的話,我恐怕都不敢再來找你了。」明溪半開玩笑的說道,低垂下來的眼簾,遮擋住了眼底的黯淡流管。

    鳳墨坐在一旁,勾唇淡淺笑著道:「這話還真的應該算是我的錯了!不過,明溪,之前我聽七公主說,你去找水去了,怎麼,現在是找到水回來了?」

    「鳳墨你能別挖苦我嗎?」明溪無奈的以茶掩口,嘴角浮現苦笑,這不是將他的借口拿來挖苦他嗎?

    現在怎樣?明知道他不是去找水,現在卻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尷尬的問題。

    「說吧,為了什麼事情?」笑容就像是曇花一現般,轉瞬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什麼,只是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南陽王世子,就不知鳳大人可願收留我這個無家可歸的人了。」明溪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只要是他一天不會去,那麼一天就不是什麼南陽王世子,甚至可以說,他現在根本就不能拋頭露面,否則的話,若是被認出來的話,不只是他麻煩,恐怕連鳳墨都會被牽連。

    「南陽王即便是謀反,但他手中的權勢並不小,若是你依舊安心的去做你的南陽王世子,想來日子也不會難過,怎麼?難道你不想要九五至尊之位?」

    呆呆的看著鳳墨嘲弄的說出此番話出來,不知為何,明溪發現,明明是大逆不道的一番話,從她的嘴裡面說出來,卻顯得那般的自然。好像是本來就該是如此!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要走的路的權力,無論過程如何,無論結局如何,我只是知道,我現在確實是想要這麼去走。我不想給我自己以後後悔的機會,我的決定我此時此刻站在這裡!」

    明溪眼神堅定,褪去了吊兒郎當之態,週身所表達的氣息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當然,鳳墨也從未想過他是在看玩笑,她看人一向是很準確,這也是為什麼她願意和他深交的原因。

    鳳墨知道,明溪這個人的能力絕對不差,相反,他的能力若是站在南陽王的那一邊的話,一定是一個不小的勁敵。但是,明溪遵從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的心想要的是什麼,他不願意被權勢所束縛,他沒有那麼大的豪情壯志,他想要的就會自己去抓住,這是現在多少人無法做到的?

    所以,如果當真如此,她給他這個機會,也算是給她自己一個圓滿,一個無法自由,前世今生永遠都困在這裡的悲情。

    眼見著她這麼長時間不說話,明溪的眼睛黯淡下來。

    也是,現在自己是什麼身份,他竟然還想要跟在她的身邊,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畢竟他的身份這麼的敏感,如果被人揭發出來,那麼她可是會受到連坐,搞不好還會洩露身份。如此危險的事情,他竟然還來為難她,真是……

    「算……」

    「好,我給你這個機會,你想要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就像是你說的那樣,至少不給自己留下遺憾。」

    鳳墨起身,站在窗前背對著明溪淡淡的說道。她似乎欠了好幾個人的人情了,驚無緣也好,明溪也好,甚至是溫子軒。

    這些人,都是幫助了她,無條件的幫助過她的人!

    鳳墨非常的清楚,欠了別人的,終有一日是要還的。鳳墨不喜歡欠別人東西,所以,一直以來,她都習慣的將所有事情都自己去扛下。

    可是,自從重生以來,她似乎總是在欠別人的人情,總是被人幫助,不知不覺之中,竟然就積累了這麼多!

    所以,明溪想要的,只要是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巨大的影響,那麼她倒是不介意去滿足他。

    「你去容洛那裡一趟吧,想來他應該想要見你才對。」

    呆呆的看著外面好一會兒,鳳墨轉過頭淡淡的說道。

    她也要去溫家一趟,旱災一日不過,她就一日無法前去南衡。南衡的一切倒是還在掌握之中,可若是不去的話,最後那一程,她不送他們的話,她自己都覺得過不去。

    溫家!

    鳳墨一來,就被溫子柔拖到一邊,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愣是將鳳墨弄得半天反應不過來,只能愣愣的讓她拽著走到院林小道上。

    「怎麼了?」

    溫子柔拉著她的手,不滿的噘著唇,「卿兒,我也是你表姐!」

    鳳墨高挑起眉,「從月份上來說,確實是!但是……從行為上來說,倒也是看不出來。你到底是想要說什麼?」

    「卿兒,我不是說這個!」跺著腳,溫子柔此時此刻小女兒姿態十足,「溫子軒是你表哥,我怎麼說也是你的表姐,你不能相差這麼大的待遇。」瞪著眼睛,溫子柔嘟著嘴不滿的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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