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40章 百年大旱 文 / 墨上青籬
孩子嗎?蘭妃忽然的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她倒是忘了,再次的利用孩子一次,這倒是個不錯的決定。
「香穗……」
鳳墨從宮中回到鳳於九天,那個時候,公良策告訴她,已經將另外三人控制起來,只等著她前去。
不過鳳墨現在倒是一點也不著急去了,貓捉老鼠的遊戲,進展的過快,倒還一點樂趣都沒有了。
給了蘭妃機會,那麼要是懷孕的話,至少也得登上一個多月,那麼,在這之前,她是否應該回去北流一趟?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忽然的,黑羽撲閃翅膀的聲音傳來,鳳墨接過黑羽叼出來的信張,看了其中的內容之後,嘴角忍不住的揚起極為淺淡的弧度,而後看向百里清揚和公良策,張口道:「北流有些許的事情,我回北流一趟,這南衡之事,就全權交給策你了。」
六月初,鳳墨在安排好了南衡的事情之後,突然的就動身返回北流!
由於鳳墨的這個決定異常的突然,甚至都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她已經飛速的離開了南衡帝都。
六月,暑氣已然濃烈,只是這般一動不動的坐著,身上都能感覺到一股子燥熱感,熱汗更是順著腦門子往下直落。若是稍稍的動彈一下,那汗就像是下雨一般,身上哪還能穿得起乾淨清爽的衣物,恐怕整天身上都得穿著黏濕噠噠的衣物。
不過,那也只是普通人的感覺罷了,若是內力不錯的話,倒是一點也不用擔心這一點,雖然依舊還是能覺著一點的暑熱感,可到底還是能抵抗的一點的!
一路上,鳳墨倒也不著急著趕路,反而難得有著好心情的一邊走一邊停的沿著滄瀾江一路下去。
滄瀾江這個夏天的水位極為的淺,甚至有的地方都已經見底,也倒是百年來聞所未聞之事。這一路上,鳳墨原本淡淡的面色,此時漸漸的浮上了凝重。
南衡境內乃是滄瀾江的下游,下游尚且如此,那麼也就是說,上游當真是沒有水下來了?可這未免也發生的太快了吧?畢竟現在臨走的時候,她可是切身的體會到滄瀾江的可怕!
然而,只是短短的兩個月,何以滄瀾江會變成此等景象?一路上,從南衡開始,一直都越來越上游的位置,鳳墨望著越來越多的人因為炎炎夏日而無水可飲,而漸漸的開始出現各種脫水的現狀的時候,她的面色愈發的難看。
因為已經抵達了南衡境地,鳳墨早早的戴上了面具,遮擋住了那一張絕色只容。
「老伯,先喝些水吧,如此的話,尚且能多撐一段時日。」
忽然的,熟悉的聲音讓鳳墨身形一頓,眼中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微微的側頭看向聲音的方向。
一群難民之中,尤顯得遺世而獨立的男子,一身青衫,倒是一點也不嫌棄坡頭垢面的老者身上的污漬,臉上帶著一股子悲天憫人之色,將老者從地上扶起來,輕輕的為他喝著水!
鳳墨就這麼的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眼底奇異的光芒愈發的濃烈。跟在她身邊的無衣,察覺到了她週身氣息微微的變化,心中一稟,似乎隱約的覺得有些不妥當的地方。
似乎是察覺到了一般,驚無緣緩緩的轉過頭,在看到鳳墨的時候,眼底快速的劃過一道驚喜,不過很快就掩飾下來。
「聽蕭,你來照看一下這位老伯。」
驚無緣**擦手,臉上帶著清潤淡的笑容,靠近鳳墨,笑著道:「北流樞密使鳳墨鳳大人,不知何時到了此處?可是為了賑災而來?」
「賑災?」鳳墨轉頭看向遠處,心中已經轉了好幾圈,「這是因何原因?即便當真是出現旱災,為何如此的突然?兩個多月之前,這裡不都是還好好的?如何會突然的就無水可飲?」
那麼大的江水,總也得是有一個過程吧?這發生的實在是太過於的快了些許吧?
驚無緣臉上露出春風般的笑容,「也不算是突然,當初其實也是初現端倪,只是沒有人在意罷了。如果我早些知曉的話,定然能夠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早先的時候,驚無緣是打算前往東合的,只是不曾想到,在路上發現滄瀾江中間的細微變化。在那個時候,驚無緣就覺得有些不妥。等到他想要去看一看的時候,滄瀾江的水位卻在短短的幾天之內急劇下降,那下降的速度簡直就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那時,也不過只是剛剛的三月底罷了,而現在已經是六月初,中間整整兩個月來,不知是滄瀾江的水位越來越低,更甚至是整整兩個月來,臨江城區,竟是一滴雨不曾下。
這滄瀾江的事兒,鳳墨其實也聽說了一些,只是之前無心管。但此時當她親眼見著的時候,多少的還是覺得有些驚訝,兩個多月之前氣勢磅礡的翻滾大江,此時竟然面臨乾涸的危機,如此大的動盪,竟然南衡朝廷一點消息都不曾得之,當真是奸臣當道!
只是短短的一會兒,鳳墨的心中已經將此事想了好幾個可能性。最後,望著驚無緣面帶憂色的側臉的時候,心微微一動,緩緩道:「瀾滄江的源頭乃是在西成境內,若是當真源頭無水,倒也說得過去。不過,若是人為阻斷水源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且一連數月,週遭境地都滴雨未落,這就不能說是人為,極大可能的,這大陸是是遇到了數百年難遇的旱災!」
「不錯,我也曾想過可是滄瀾江的源頭被阻斷,可如果真的是源頭被阻斷的話,那這天降大旱這種事,斷然是人為做不到,也只能說是大旱降臨!」對鳳墨只是短時間之內就將事情都理了個大概,驚無緣是驚喜的。然而此時此刻,他心中比較記掛的是,如果當真是百年大旱,那終將會造成民不聊生,天下大亂。現在他倒是有些期待,是希望西成境內源頭被阻,如此的話,倒是真的能解開一點點的旱災影響。
「從這瀾滄江的現狀來看,恐怕源頭定然是被阻了。」鳳墨蹲在江邊,伸出手掬起江中的水,細細觀察之後,說道。
「哦?鳳大人何以有此之說?」
「若當真是旱災引起的斷水,那麼無論是上游還是慢慢的到這裡的下游,水流當是越來越少,且上游很難有水再往下流,曾經的活水源,也會因此變成了近乎死水,渾濁而不堪。」沉靜的眸子看了眼面前的江水,鳳墨擦了擦手上的泥漿,站起來,道,「但滄瀾江所剩下來的水源,水流雖然看不出來在流動,可實實在在的確實是在流動,水中小魚小蝦也在這種淺小的推動下,向著下游或長或短的移動。江水雖然渾濁卻並不死,看樣子……」
「江邊流域百年大旱,如果西成因此斷流,倒也說得過去。」驚無緣在感歎鳳墨此人的才智之時,竟然有些慶幸和擔心。慶幸的是當初救了她,才能在這個時候有了助力。擔心的則是,鳳墨是北流人,日後定然會與他為敵。驚無緣一向淡然的心中,忽然的有一種極為苦澀的感覺!
「滄瀾江從西成為首,路經西成,橫跨北流,終抵南衡。滄瀾江此番遭遇此等大事,想來北流受災最為嚴重。」鳳墨聲音有些低啞的說道,週遭環境愈發的嚴峻,百姓渴死餓死無數,果真是百年罕見之大災、鳳墨忽然覺得有些歉疚在心中,她在南衡只顧著自己的事兒,竟然從來沒有聽聞過這等大事,也是她的忽略!
即便是她再如何的記恨著那些人,她到底還是沒有泯滅了良心。在她的心中,無論是北流也好,還是南衡,百姓都是極為的無辜。她就算真的想要毀了南衡,也從來不曾想過要哪南衡的百姓去做那等先鋒之人。說到底,要是當真說是誰的錯的話,無疑的,自然是當權者!
猛然間,鳳墨想起來宮明玨在那段時日經常的熬夜,在和她說話的時候,眉心就緊蹙,似乎是有什麼話要告訴她,只是那個時候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想,她猜想,大概那個時候宮明玨就是要告訴她這個消息的吧。
像是又想到了什麼,鳳墨掩在面具下的柳眉微微的一緊,紅唇也是抿成一條直線。
北流受災最為嚴重,那麼北流現在應該局勢更加的緊張才是!鳳墨難免有些責怪的意思在裡面,容洛竟然什麼都不曾告訴她。
驚無緣此時已經從江邊站起來,對著鳳墨到道:「如此來說,若是真的如你猜測的那般,源頭被斷,只要是源頭之水放下來的話,這裡的危機也就能稍稍的化解一些?只是,若是當真是被斷的話,恐怕想要東合之水下流的話,也不是一件簡單之事。」
「無緣公子何以認為一定就要是貼近源頭的東合?只要是在上游,隨時隨地的都能斷掉這水,只要是這水不曾流入北流和南衡便可。」背過手,她的一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的看著驚無緣驚愕的面容,「若是西成呢?當如何?西成鳳王狡詐陰險,東合雲凌太子倒也算得上是個君子。無緣公子說,切斷滄瀾江水流,此二人,誰能做的出來?」
這兩個人擺在他們的面前,驚無緣愕然的看著被面具遮擋住上半邊臉,只留下那精緻的下顎部分在外面的鳳墨。她的容貌他是見識過的,曾經他也對那些傳言感到有些懷疑,可在經過這件事情之後,驚無緣是著呢佩服面前的女子。如此女子,堪稱絕世!
想到此,驚無緣抿唇輕笑,溫潤的眸子帶著奇異的光芒,道:「你所說倒也不錯,然這天下紛爭本就是你死我活。如果雲凌太子真的做出了此等事出來,也是情有可原。但若是將天下黎明百姓的性命都不放在眼裡,那這般帝王,也絕不是讓人放心之人!鳳王玉清歌,他的為人作風向來是以狠辣著稱,此人若是得之這天下,恐怕天下黎民就真的是民不聊生。就像是鳳大人所說那般,此二人放在一起一番對比,若讓無緣說到底是誰有可能做這等不顧民生之事的話,那無緣也只能說,似是鳳王玉清歌的作風。」
驚無緣的話,鳳墨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唇角略微的勾起諷刺的弧度,她的心裡面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也猜不透。停頓了一下,驚無緣卻接著道:「然而這也只是根據外人對此二人的傳聞,無緣給予出來的猜測,到底事實如何,無緣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無法給予評斷。」
如果只是因為外界的一些傳聞,就將對方釘死了的話,這無疑是一樁冤罪。雖然玉清歌可能根本就不在意!
鳳墨點點頭,掃了眼不遠處衣衫襤褸的百姓,現在正值午後,夏陽正烈,即便是站在這裡,也有一種火氣往身上撲的感覺。那些百姓,大概是想要來江邊找些水喝,才會成群的聚在江邊。
就連鳳墨他們這樣的習武之人,身上有內力扛著,此時也覺著身上熱氣難消,更別說那些身無任何可抵熱東西的平頭百姓了。
忽然的,鳳墨的眼瞳猛地一陣收縮,本來還算是平和的氣息忽然的就是一變,眼睛有些呆滯的看著不遠處的某一處!
那是……
那個人……
「鳳……鳳大人?你,你怎麼在這裡?」
出神的鳳墨,被突如其來的女子聲音打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抹身影已然消失不見,就好似從來不曾出現一般。
君千隴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在此的鳳墨,眼底是掩飾不住的驚喜,她之前還在因為父皇截殺鳳墨之事,在明溪那兒抬不起頭來,現在眼瞧著鳳墨還好好的,頓時眼底心裡都覺得這是老天爺看她可憐,給她希望來著!
「七公主怎麼在此?」鳳墨不討厭這個公主,或者更準確的來說,北流現在的皇室之中,她不討厭的人,也就只有君輕然和君千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