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84章 絕地追殺(2) 文 / 墨上青籬
「背過身去!」鳳墨當機立斷的站起身,冷冷的看著一點不自覺的容洛。
容洛摸了摸鼻尖,訕訕的笑了笑,當下就乖乖的轉過身。
皺著眉看著容洛的背影,她並沒有錯過剛剛容洛眼底的倦意,那比以往要沉重許多的呼吸,無一不是在告訴她,此時他狀況的不妙。
因為右手不能動彈,鳳墨快速的用左手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將面具重新的戴在臉上,遮擋住了真實的容貌,這才冷冷道:「好了!」
容洛聞言轉過身,在瞧見那阻撓了他看到她的神情的面具的時候,頓時就不高興了,「墨兒,摘了!」
「你要是想死的話,就繼續的留在這裡!」鳳墨根本就不理會容洛的話,用靈活的左手扶著自己的右肩,轉身向外面走去。
鳳墨很清楚,這次的暗殺,實際上應該是針對容洛的。如果只是單純的針對容洛的話,那就不難理解了,現在容洛若是一天不回去的話,那麼京中的局勢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不希望容洛回去的人,大概就要數北流現在的當權者——永和帝君李振了。
鳳墨能想到的,容洛自然也能想到。
他清楚,這個世上最想要他命的人是誰,也更加的清楚,這個世上到底是有多少的人想要他的命。
見鳳墨壓根一點也沒有見到他的喜悅,這讓容洛心裡很不是滋味,遂快步的跟上去,不免有些委屈的說道:「墨兒難道就不想知道我這條命值幾個錢?」
「不想!」
「墨兒……」容洛忽然的攬住鳳墨一個閃避,兩個人瞬間就靠在一棵樹幹上。
一枚竹葉深深的嵌刻在了他們耳側的樹幹上。
鳳墨眸色一沉,她不是因為那枚差點打在她的身上的暗器,而是因為從容洛身上傳來的滾燙。
這一次,鳳墨倒是沒有再避諱,而是直接的將手貼在他的額上,那滾燙的觸感,讓鳳墨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印證。
容洛竟然發高燒,而且還是在這麼緊要的關頭。
「墨兒,跟我來!」雖然驚喜於鳳墨的靠近,可容洛也知道此時此刻局勢緊張刻不容緩,伸手攬住鳳墨的腰,腳尖一點,向著西北方向飛馳而去。
之前他在墨兒醒來之前,小範圍的查探過,那邊是一條溪流。只要是流動性的,那便就能找到出口,離開這個看不到頭尾的密林。
北都方圓數百里之內的全部溪流,全部都是通往未央湖,只要是順著溪流離開的話,就能離開這個地方。
追殺他們的人,可不只是一波人。來自各方各勢力的暗殺者,大概都想要找到他,若是死了的話,就將他的屍體帶回去,如果沒有死的話,那就直接的殺了他,以絕後患。鳳墨昏迷著,所以她並不知道,在此之前,他已經打發了好幾撥的人,只是短短的一天的時間,他們就轉換了好幾個地方。可是那些暗殺的人就像是打不死一般,永無止盡的不斷的湧來!
如果沒有鳳墨在身邊的話,或許容洛這一次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再次的擁有心愛的人,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在這個地方倒下,他一定會保護好鳳墨,也一定會帶著她活著離開這裡……
密林高處的斷崖上,一個身著紅衣的邪魅男子正穩穩的站在那裡,而他的身邊,另一個身著明黃的渾身透著冰冷的王者霸氣的男人,筆挺的站在那一邊。
兩個人的視線也是一般,都是看著下方的密林。
「若是身為四絕之一的北流丞相死在這裡的話,不知天下人會如何的猜測?是北流皇帝沒有容人之量?還是說,所謂的四絕之一,根本就是誇大其詞?」
玉傾歌紅衣妖嬈,右眼角隱約的能夠瞧見一顆惑人的硃砂痣,使得玉傾歌原本如就魅惑人心的臉龐,更是比女人更多了一分邪肆。
「雲凌太子覺得如何?如此,便就能少了一個對手,且還能嫁禍北流,引起**,倒是為我們添加了一份勝算呢!」
雲凌太子冷漠俊美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只是淡淡的看著一望無際的密林,最後的視線盯在最遠的那一處湖心水。
「早在南衡鳳鸞死了之後,南衡已經沒有任何的威脅,如果現在北流的容洛也死了的話,這天下,也就是你我之間的爭鬥!鳳王殿下下一個想要殺的人,本宮是否可以認為,就是本宮?」
雲凌太子面無表情,如刀削般的冷硬側臉上,似乎劃過一絲冷笑。
玉傾歌大笑,「雲凌太子真是說笑,本王倒是覺得若是真的只剩下你我之爭的話,倒是簡單許多!」
這一次,雲凌這一次沒有說話,他們兩個都很清楚,如果容洛真的這麼簡單就死了的話,就真的不配他們將其當做是他們的對手了。
玉傾歌像是吹夠了冷風,修長白皙的指尖微微一勾,身邊的貼身侍女紅裳就將一旁的紅狐大氅為其覆上。
「本王此行的目的可不在容洛的身上,本王此次可是瞧見了一個好玩的玩具,或許能夠挑起本王那為數不多的興趣也說不定。如此,本王就先行告辭了,雲凌太子便請自便吧!」玉傾歌說著緩緩的轉身,紅唇挑起妖異的弧度,眼底詭異的光芒一閃而逝。
「太子殿下?」雲凌太子身邊的第一將軍封將息上前一步,剛正不阿的年輕俊臉上,似乎是雲凌和玉傾歌的行為有些不贊同的意思在其中。
雲凌看也沒有看封將息一眼,事實上,如果容洛真的死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的話,或許他會覺得可惜。不過,就像是玉傾歌所說的那樣,如果真的連這種地方都不能出來,他還能指望容洛做出什麼樣的成績?
封將息微微蹙眉,軍人的一種正直,讓他不是很贊同。可是他也知道,這是必要的,畢竟對手能少一個就是一個,雖然這樣的方式有些陰險和不光明。
不過,封將息對容洛的大名並不意外,也始終相信,以容洛的能力來說,對付那些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想來無論是太子殿下還是西成的鳳王殿下,對於容洛都是認可的。如果真的想要殺了容洛的話,就不是簡單的只是派一些人去試探了。
雖然此時容洛的狀況不是很好,可終究還是對手,即使不贊同他們的做法,卻也不可能為了這所謂的公正,而去違背自己真正的主子!
想到這裡,封將息在臨走前,深深的看了眼那密林的方向,便轉身大步的離開……
東合雲凌太子,西成鳳王玉傾歌,以及南衡的常山王楚風齊一前一後的抵達北流,這是少有的事情。天下四絕剩下來的三絕,就將要齊聚北流。
從天下四絕揚名開始,四絕從來不曾聚首過。
這一次,是第一次!
可,四絕卻只剩下三絕。
如果容洛這一次無法安然無恙的回來,恐怕就只剩下兩絕了。
「無論用什麼方法,趁著現在老容王還在邊城巡視的機會,也趁著容洛生死不明的機會,朕要他永遠的消失。」御書房中,永和帝將手中的密令交到五皇子君輕風的手中,「在此之前,你必須趕到城郊之外的容家軍的駐地,將容家軍控制住。且,朕還要你秘密的去容洛的府邸,以及容王府,去找鳳鳴令,定要將那鳳鳴令給朕奪過來!」
從那次的奪嫡之爭之後,第一次被委以重任,君輕風是激動的。
那個高高在上的父皇,終於就像是母妃所說的那般,看到了他的好的了。
「是,父皇,兒臣必然不負所望!」
「還有,這件事情秘密進行,切勿讓九王爺有所察覺!」臨最後,永和帝嚴厲的警告。輕然這一次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果然他的想法不錯,還好將鳳墨留在輕然的身邊了,否則的話,他差點就見不到他的輕然了。倒是可惜了,一個不錯的棋子,就這麼的死了。
永和帝不免的有些惋惜!
君輕風並未多想,對於那個整天病怏怏的九皇弟,他是打心眼裡覺得厭惡。他覺得父皇之所以這般的說,主要還是因為君輕然和容洛的交好,不想被其破壞了計劃。
自然了,他是絕對不會說的,可總是會有人要說的。只要是不經過他的口,父皇也怪不了他。母妃說的不錯,即使病怏怏的君輕然不懼任何的威脅,可只要是父皇依舊寵愛他的話,那麼就不能留。少一個人,就少一個威脅,他的勝算也就多一分!
當君輕然得到這個消息之時,他正在和明溪溫子軒在一起商量如何的去找到容洛和鳳墨兩個人。
「我就知道,這次的事情和皇帝脫不了干係!」明溪震怒,猛地一拍桌子,原本時常帶笑的桃花眼中,滿是暴虐惱恨。
「冷靜點明溪!」溫子軒皺眉,看了眼臉色蒼白難看的君輕然,「這件事情並非一定是皇上做的,畢竟皇上再如何也不可能會對九王爺輕然動手。」
「呵,子軒你是要告訴我,什麼叫做虎毒不食子?皇家中,最不缺的就是兒子!為了除掉容洛,除掉你我,他們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對於溫子軒那種自欺欺人的想法,明溪是嗤之以鼻。
君輕然忽然站起身,淡淡道:「那處斷崖下方是寒潭,明溪的暗衛下去查探的時候,曾經瞧見寒潭邊上的有一些輕微的血跡,和一支斷了的箭矢。鳳墨在落下去的死之後,曾經中了一箭。如此,便可斷定,容洛和鳳墨兩人,定還是活著。」
君輕然是身子不好,可他的智謀謀略,卻是令人稱讚的。這一點,不只是明溪和溫子軒,就連容洛也曾經說過,甚至和他相處只是短短的日子的鳳墨,心中對於君輕然的謀略,也是極為的讚賞。
「從方位上來看,靠南面叢林密集,如果是一般的人,必然是會去走北面的容易走的道路。」頓了頓,君輕然喘著氣,只是幾句話,身子就有些吃不消的感覺。緩了緩,這才接著道:「以容洛的謹慎,加上鳳墨受傷的緣故,從平坦的地方行走的話,遇伏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此的話,容洛必然是選擇從這南面容易躲避的方向。」
「未央湖有一條旁支是從密林的方向過來的,若是所猜想不錯,容洛他們必然會出現在那一處!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兩個方向都找一找比較好!」
「至於容王府和容府,我和明溪去守著,容洛和鳳墨就交給你了,子軒!」
君輕然微微的晃了晃身子,呼吸愈發的急促,臉色也近乎慘白。
溫子軒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只是,你和明溪小心點。畢竟是皇上下旨,若是公然抗旨的話,那些想要……」剩下的話不用說出來,相信這兩個人都清楚。那些早就看君輕然不順眼的皇子,如果君輕然在這件事情上面做出格的話,恐怕會被打壓的很慘。明溪就更不用說了,永和帝對幾個異姓王爺,可都是想辦法在打壓!
而另一邊,容洛也確實是如君輕然所猜測的那般,選擇了南邊的比較難走的道。
最開始的時候,容洛倒是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可是隨著越燒越厲害,又加上之前用嘴將鳳墨身上的毒全部吸了出來,在內力的催發下,卻在此時發作了起來。
鳳墨皺著眉,感受身邊的人身上越來越沉重的氣息,以及越來越燙的身子,心也沉重下來。
如果此時有琴在手的話,她必然會用玄音不惜代價的去為他療傷,只可惜琴不在手上。
側耳聆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聲音,鳳墨眼底浮現冰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