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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71章 詐死離開(2) 文 / 墨上青籬

    「墨兒,為何要說出這番話?」那一日,深受打擊的容洛,雙手微微顫抖的捏著她的肩膀,努力的維持著冷靜的問道。

    那肩膀上傳來的痛,到現在,似乎都還鑲嵌在她的肩膀上,無法散去。

    墨流卿抬手無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肩膀,面具後面低垂的眼簾遮擋住了眼底的微微澀意。

    「因為,我不喜歡你!你的存在,讓我覺得困擾。」

    「困擾?墨流卿你發誓你當真對我沒有任何的情誼?」容洛的手猛然一緊,眼底是深深的受傷。

    肩膀上的痛傳到了心裡,墨流卿忽然猛地扣住身下的椅子,手指微微的嵌進椅子中。

    「鳳墨,你……沒事吧?」明溪驚愕的出聲,實在是剛剛面前的人的反應似乎是有些過大。

    「沒事!」墨流卿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霍的一聲站起來,「我還有公事需要去處理,就先告辭了。」

    說完,墨流卿也不等明溪的反應,轉身快速的離去。

    「哎……」明溪都還沒來的叫一聲,人影就消失在面前。

    而容洛此時倒是放下了手中的酒罈,反而看向那原本墨流卿坐著的椅子扶手上,那深深的指印……

    「鳳主,宮中來信!」墨流卿一回到鳳府,易安就出現在她的面前,將手中還密封著的信叫道她的手上。

    墨流卿打開翻看一看,黑眸中一抹冷寒一閃而逝。

    「皇帝若是病了,這婚期,自然也就下不來了!」墨流卿將手中的信件連著信封一併燒掉,淡淡的說道,「病重,病危的人,最忌諱鬼神怪力之說,就讓馨貴妃好好的加把勁,或許,他兒子的儲君寶座,就能坐穩了。」

    墨流卿的話中,意思極為的明顯,易安也是個聰明人,馬上就知道該如何的去給師父傳遞消息了。

    墨流卿擺擺手,易安垂下頭,恭敬的退了下去。

    賜婚,她接的下這個旨意,自然也就有辦法讓這個婚成不了。

    不說她本身就不想娶,單是君千隴不想嫁,這樁婚事就不應該存在。

    微微歎了口氣,緩緩的閉上眼睛,遮擋住眼底的波濤。

    因為放不下心中的怨憎,所以不能動情?呵,這個世上有比這還可笑的事情?

    是了,沒有,這件事情確實是最可笑,也最匪夷所思。

    手,撫上靜靜的擺在琴案上的九霄環珮寒玉琴,墨流卿有些黯然。

    她……似乎真的傷到了容洛……

    罷了!

    這是她的選擇,她就絕對不會後悔,她也不想再為情所累,所縛,所傷,所苦,前世的鳳鸞,就是個教訓,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允許再次的重複一遍。

    因為剛剛看到容洛的現狀而產生了一點點的猶疑的墨流卿,忽然再次的想到了之前緣滅的話,心牆再次的高高築起。

    那容洛花了半年的時間才撬開了一點點小縫隙的心門,在緣滅大師的話中,徹底的再次的合上。

    張炳在收到自家徒兒的消息之後,眉眼帶笑,鳳主果然不似一般人,皇帝都敢算計。

    摸了摸花白的頭髮,既然鳳主否如此的吩咐了,若是他不照著做的話,難道還真的打算讓鳳主去娶那什麼公主?那可不行。

    「貴妃娘娘,您現下身子一切都好,冷宮中落下的病根,現在經過了這短時日的調養,倒是已經大好。」張炳在為馨貴妃請完脈之後,笑瞇瞇的說道。

    馨貴妃臉色微微的有些難看,揮手讓身邊伺候的宮女退下,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張御醫,本宮希望你不要再提關於冷宮的事情了。」

    冷宮的過往,是馨貴妃心中的刺,絕對不想也被人提起。只要是一想到冷宮時候拿非人的生活,馨貴妃就異常的敏感,總覺得這是對方故意的在挖苦她諷刺她。

    要是換做旁人的話,馨貴妃恐怕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可對方是一手將她從冷宮中提攜到現在地位的張炳,這就更加的需要小心應對了。

    「臣也只是在提醒貴妃娘娘,如今之位,來之多麼的不容易。」張炳收拾這手中的醫藥箱,心中不免對於這種行走還要帶著醫藥箱的行為,甚為的不滿。所以說做大夫犯人啊,每天擰著這麼重的箱子,隨叫隨到,哪有做毒叟來的快活,看誰不舒服,一個毒藥就宰了。

    「貴妃娘娘,皇上心中中意的人,可不是五皇子呢!」張炳低垂著頭,一邊整理著被他越整越亂的醫藥箱,一邊說道,「鳳主決不能娶了七公主,貴妃娘娘應該明白吧!」

    「皇上下的旨,本宮,本宮也無法啊!」馨貴妃艱澀的說道。

    「若是皇上病重的話,這婚大概就成不了了。」張炳提著醒,靠近馨貴妃的時候,塞了一個小東西在她的手中,小聲道:「你兒子儲君的寶座,才能好好的……坐穩!貴妃娘娘,這是你的機會要是錯過了,可就晚了。」

    張炳說完這句話,也不理會馨貴妃一瞬間變化的神情,笑呵呵的退開些,大聲道:「貴妃娘娘這身子骨啊,看樣子臣得好好的調理調理才是,無論如何,臣定當將娘娘的病,給醫治乾淨。」

    張炳話中的那個「病」字,包涵的是一直以來馨貴妃的心病,若是能去除掉心病的話,那麼馨貴妃的病,也就不是病了。

    馨貴妃在張炳離開之後,緊緊的攥住手,眼底的光芒從剛開始的糾結,到後面的堅定。

    她還需要仰仗他們,這個皇宮中,好不容易有人能夠幫助她,她絕對不能失去這一助手。

    皇上終究只是皇上,他的皇子公主那麼多,她的皇兒繼承大統的可能性本身就不大,若是皇上能像對待君輕然那個病秧子一般的對待她的皇兒的話,她也不會做出此等的事情。

    然而,她不能再冒險,皇上的脾氣陰晴不定,說不準哪一天她再次的失勢。與其這般的擔心,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皇上,這一次,你可千萬不要怪臣妾,誰讓你不聽臣妾的勸來著,非要賜婚給鳳墨?要怪,你只能怪你自己,怪鳳墨,絕對臣妾沒有任何的關係。

    幾番利害的對比,馨貴妃最終決定冒險一試,成功了,她日後可就是皇太后了!想到這樣的可能,馨貴妃的心中就掩飾不住的激動興奮。

    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右相府——

    相比較別院的心驚膽戰的等待著結果,墨流卿的院子就顯得平和了很多。

    一直膽小的不敢出自己的小院的四夫人何氏和墨清荷,現在倒是經常的來她的小院中,墨謙早在那次的挖後院之後,心中的不滿爆發,徹底的和墨諄等人鬧翻了,搬到了她的院子中。

    而這幾日,從上次墨流卿對容洛說出那種話之後,整個人就像是仙外之人,整個人顯得很飄渺,很冷淡,很讓人……心疼。

    「姐姐可是身子不適?芍葯?」墨清荷在小廚房中,一邊做著墨流卿最喜愛的梨花酥,看了眼院子中的躺椅上閉目似乎睡著了一般的墨流卿,小聲的問道。

    芍葯搖搖頭,「四小姐放心,小姐現在很好,只是大概心情不太好而已!」其實她也很不解,幾天前,小姐忽然的拒絕了容相,芍葯最開始都以為自家小姐一定會和容相在一起的,可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墨清荷點點頭,「那就好,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皇上才會下令撤走府外的看守人員,要是一直如此的話,難道我們還要和那幫人一直的生活下去?想到墨華染那個囂張的樣子,我就一肚子的火。」

    芍葯沒有說話,心裡卻在想著,小姐到底打算做什麼?

    墨謙趴在石桌上研究著棋局,而墨清荷的娘四夫人何氏,則是坐在另一邊,低眉斂目的認真刺繡,不驕不躁的,倒是像一個深閨中養成的性子。

    原本靜靜的閉著眼睛躺在躺椅下不動彈的人,抬起手遮擋住了眼睛,然後緩緩的張開眼睛。

    「小姐醒了?快些來嘗嘗小姐你最喜歡的梨花酥,這可是芍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做出來的,小姐一定會很喜歡的。」

    芍葯一見墨流卿醒了,當即笑著說道。

    墨流卿望著面前精緻的糕點,一點胃口都沒有。

    「放著吧!」疲憊的揮揮手,墨流卿從躺椅上站起來,對趴在石桌上,認真地自己和自己對弈的墨謙道,「謙兒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你當你是召喚小狗啊?真是!」墨謙一邊不滿的抱怨,一邊卻還是快步的跟了上去。

    芍葯望著盤中完整的糕點,眼底的擔憂更盛。

    小姐……

    「謙兒,你想要留在墨諄的身邊?」一開口,墨流卿也不打算繞彎子,直截了當的問道。

    墨謙猛地皺起眉,不是因為墨流卿的稱呼,而是從墨流卿這句話中,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你……要離開?」

    倒了一杯茶,墨流卿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墨謙,倒是像是在給墨謙考慮的機會一般。

    墨流卿已經決定,一旦離開這個家,那麼,她將會讓這個墨家,將墨諄,從北流連根拔起。

    墨謙若是留在這裡的話,必然會讓她有所顧忌。

    「看樣子是真的了!」墨謙陰沉著臉,冷笑的譏諷道:「你現在倒是長志氣了啊,竟然開始學人家離家出走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這個笨蛋腦瓜子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會想出這麼複雜的事情?我要是讓你一個人跑出去的話,不知道你會不會餓死在外面。哼!」

    傲氣的揚起下顎,墨謙氣沖沖的摔門跑掉了。

    餓死在外面?墨流卿勾起唇,恐怕有些難了。

    墨流卿望著面前冷掉的茶,喝了一口便沒有興趣再喝下去了,果然,茶一冷,就變苦了。

    站在窗前,一陣風過來,竟令人感到一股涼意。

    已經入秋了,天也真的開始慢慢的轉涼了,時間倒是過的飛快,一轉眼,她已經在這裡呆了快一年了。

    「小姐,吃點東西吧,小姐的身子剛剛才好,若是不吃點東西的話,當心身子!」芍葯掛心墨流卿的身子,擔心她身子骨剛好,又被她自己折騰垮下來,端著剛剛的梨花酥,和熱騰騰的茶走進來道。

    「我交代你的事情,可安排好了?」轉身走到榻上坐下,墨流卿並沒有伸手去拿吃的,反而撥弄起來桌子旁的香爐。

    芍葯點頭,「已經安排好了,只是,小姐,我們若是忽然的消失的話,必然會引起**,墨大人也絕對會想方設法的找到小姐的,到時候,恐怕還會牽連表少爺一家。」

    「我知道!」這麼淺顯的道理,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既然她決定這麼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了,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芍葯張張嘴,其實她比較想要知道的是,小姐是怎麼看待容相的事情的,可是眼瞧著小姐不願意多談的樣子,也只能憋在心裡。

    芍葯看的出來,容相對小姐是真心的,那般驕傲的人,被天下稱之為四絕之一的男子,當時小姐說出再也不見他的時候,那眼底的痛苦和絕望,令人動容。

    其實芍葯看的很清楚,其實小姐根本就是對容相有些心動的,當時所說的「不喜歡」三個字,壓根就是口不對心。

    雖然不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讓小姐說出那般決絕的話,可身為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無論小姐做出任何的決定,即使是不好的決定,她也會站在小姐的身邊。可惟獨這一次,讓芍葯想要去找容相說清楚,說清楚小姐並不是那般的無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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