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68章 預言!絕情(1) 文 / 墨上青籬
「芸兒,你當真是瞧見了?」墨諄此時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冷冰冰的駭人,讓柳芸心中微顫的連連點頭。
墨諄懷疑的看著柳芸。
從開始柳芸說嫁妝被墨流卿埋在後院的時候,他就有些懷疑。不過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墨諄還是打算來看看。
然而,似乎就像是印證他心中猜測一般,後院中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最初的時候,墨諄就很懷疑,為什麼柳芸會知道?要是她早些就知道了的話,那應該早點告訴他才對,一直到現在,他提起,她才說?
「沒有?」墨流卿挑眉,然後手伸出來,芍葯明白的將一疊厚厚的禮單交到她的手上。「這次本來還要去找墨大人,既然大人今日在這裡,我也就少跑那麼一趟了。」
墨諄皺起眉,不悅的看著墨流卿,不知道這個賤丫頭又在刷什麼花招。
「這是當年我娘親陪嫁的嫁妝禮單,我會按照上面的禮單,一一的核對我的嫁妝數額!」頓了頓,望著變色的墨諄和柳芸的臉,墨流卿淡淡的再次說道:「對了,我記得其中鏤空白玉鑲金枕,青瓷蘭花瓶,檀木鏤花椅以及血玉鐲,都在三夫人的手中。」
「三夫人,在找到我娘的那些嫁妝之前,就先勞煩您將這四樣東西叫出來了。」
墨流卿沒說一樣東西,墨諄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柳芸就下意識的倒退一步。等到四樣東西都說出來之後,柳芸整個身子抖得就像是篩糠一般,恐懼不安的看著墨諄。
墨諄緩緩的緩緩的回過身,陰霾冷厲森寒的眼睛,如毒蛇一般纏上柳芸……
「賤人,看你幹的好事!」
墨諄氣急敗壞的狠狠的打了柳芸一巴掌,那巴掌下來,一瞬間就將柳芸給扇倒在地上。
一個時辰前,墨流卿將那疊厚厚的禮單中的一些陪嫁物品念出來之後,墨諄心中已然明白,那些東西,他在柳芸的院子中,確確實實的瞧見過。
單單就是這一點的話,墨流卿確實沒有欺騙他。
當年,為了取得溫家的信任,溫蘭的那批巨額的嫁妝,他全部交給溫蘭自己保管,並沒有要將它們全部佔為己有的打算,至少當時確實沒有那個心。
後來,他在朝堂上漸漸的站穩腳跟,溫蘭最終也死在他的手上之後,他卻發現那批巨額的嫁妝不翼而飛。
他一直以為溫蘭會將嫁妝全部的留給墨流卿的,這麼多年來,他在墨流卿的身上下了多少的功夫,卻依舊探聽不出來那嫁妝的蹤影。而正是因為如此,在發現墨流卿腦子清醒了,也不和他親近之後,他也懶得再去做戲的原因。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批嫁妝,早就落到了柳芸的手中,且已經這麼多年了。
當初他也曾懷疑過,懷疑柳芸屋子中的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只是當時柳芸隨便的在他的耳邊幾聲軟言細語之後,他也就再也不曾過問過那些東西的來歷了。
想來,在柳芸在他的背後,對著性情柔婉的溫蘭,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小動作,而那批嫁妝,也大概就是那個時候給搶過來的吧!
墨諄本來是不允許墨流卿來柳園的,如果只是一個墨流卿的話,他倒是能夠阻止,可偏偏容洛那個變幻無常的男人也在這裡。正是因為容洛的插手,墨諄才不得不咬牙讓墨流卿來這裡。
在墨諄心中,即使柳芸真的私藏了,墨流卿也不可能會知道。當時候柳芸藏著的那些東西,一樣的還是他墨諄的!
可是,誰也不曾想到,因為墨流卿的丫鬟芍葯在拿那個鏤空白玉鑲金枕的時候,不小心的觸碰到了什麼,然後在柳芸驚恐的目光中,他們旁邊的半面牆壁忽然的開啟……
此時的柳園一片雜亂,傢俱之類的東西,被撞翻在地上,房間中的那間原本堆滿箱子的密室的門大敞著,裡面什麼都沒有留下!
那是數十箱的嫁妝啊,竟然就被墨流卿那樣的帶人給拿走了。
「墨大人,我得感謝你,感謝你讓三夫人將我娘親的嫁妝保存至今日!按照這禮單上來看,除了還有一箱夜明珠,一箱朱釵金器,一箱和田美玉,一箱金磚!」墨流卿當時在臨走前,淡淡的對著一沉著臉的墨諄說道,「我很期待墨大人能夠將剩下來的嫁妝,完整的找出來。」
十多年的精心算計,到了最後,那東西竟然還是回到了墨流卿那賤人的手上。
想想墨諄就覺得很不甘心!
「老爺,老爺,我……我不是,我真的沒有……」柳芸一臉的恐懼,匍匐的爬到,墨諄的跟前,大聲的喊冤。
柳芸這一刻才明白,恐怕一切都是被墨流卿算計在其中了。
墨流卿的突然前往溫家半月,今日的突然回來,埋在後院的四箱嫁妝的不見,恐怕都是墨流卿算計好了的!
柳芸駭然的想到,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墨流卿的心機到底是有多深?
「還敢狡辯?柳芸,我寵著你,你似乎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啊?你倒是忘了,我說了什麼?我說了,那批嫁妝,無論如何,絕對不允許任何的人打他的主意。可是你倒是好,原來你竟然早先的就已經打了它的主意,甚至還想要瞞著我!」墨諄面露猙獰之色,「剩下來的那幾箱東西,你給我趕緊的交出來,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哼!」
臨走前,墨諄還不解氣的狠狠的踹了柳芸一腳,這才轉身離開。
柳芸這十多年來,一直都是養尊處優,哪裡受得住墨諄這狠戾的一腳。被踹一腳之後,柳芸發出一聲慘叫,還來不及辯解什麼,就吐了一大口的血,昏迷過去。
「這墨諄在朝堂上,倒是看不出來,竟是這般狠辣之人!」
兩個人影一蹲一立的在柳園的屋頂上,將剛剛柳園中發生的事情,全部的都收入眼底。
「主上看中的不就是他這個隱藏在忠良外表下的一顆毒辣的心嗎?如此剛好!」
「話雖如此,不過正所謂,虎毒不食子,他倒是捨得,竟然將自己的女兒送給人家去糟蹋,這人的心……恐怕是過於惡毒了一些。」
「這話雖然說得不錯,可終究此人現在還在為主上做事,主上既然既然已經說了,不再管他,那就說明主上捨棄了這枚無用的棋子了。主上都捨棄了,那麼我們只要將主上交代的事情辦好,就無事了!」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也沒有刻意的放輕,就是正常對話。從聲音來聽,必然是兩個年輕的男子。
大白天的,也不知道個避諱的就站在房頂上,可見,他們對這個右相府,是一點也不放在眼裡呢!
「天下四絕,除去我們日夜相對的主上,今日托了墨諄的福,倒是又見到了四絕中的北流容相容洛。」
「什麼四絕,現在也只剩下三絕了!」
「說的也是,鳳鸞之死,到現在都是主上心中的一根刺。沒有和那般的奇女子對上一戰,當真是人生之一大憾事。」
「行了,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將墨流卿帶回去!主上對墨諄的這個被捨棄的女兒倒是有些好奇。」
兩個人一點也沒有理會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柳芸,人影一掠,就消失在了柳園的房頂上。
一陣秋風拂過,帶動了偏偏枯黃的落葉!
人生的際遇,有的時候,真的就是那決定的剎那,可能是成就一世,也可能是半生毀滅。
墨諄定會為自己今日的決定而後悔,只是到了那個時候,再後悔,卻已然遲了。
墨流卿拿到嫁妝的次日,墨流卿的另一重身份「鳳墨」在查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結果的墨諄一案,卻在此時有了重大的發現。
「彭——」
永和帝望著手邊的奏折,一雙眼睛中是掩藏不住的憤怒惱恨。
「皇上,這是臣查出來的一部分,半年前朝廷撥下的三萬五千兩的賑災銀兩,到了地方的手中,餘下的也就只有一萬一千兩。其中有兩萬四千兩的白銀下落不明。半年前,正是墨相處理負責的這批銀兩,而就在三個月前,墨相卻在城郊之外,大肆蓋起了別院,不知其中是否是有隱情?」
「鳳墨」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大部分的人都在想著,「鳳墨」大概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還真的將墨諄這位當朝右相的底給揭出來。
就連永和帝在震怒之餘,心中對於「鳳墨」的這一行徑,也是存在著不滿。然而,永和帝的這個不滿也只是一瞬間。當他在瞧見這個奏折上,還有君輕然的印鑒之時,心中想的卻是,「鳳墨」是不是已經站在了君輕然這一行列了。
「皇上,臣冤枉啊,臣怎麼可能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臣對皇上忠心耿耿,豈能被一小兒如此誣蔑?皇上,皇上要我臣做主啊!」
墨諄大驚的跪下,背上冷汗直冒,這件事情若是被真的查出來的話,那就糟了。他當初負責這個的時候,為了挑起北流的**,當然,其中也是一種自私貪婪的心在作怪,誰願意將那麼多的白花花的銀子從自己的手中溜走?
墨諄從來不覺得他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人,否則也不會在最初得到溫家的幫助,在功成之後,還將溫蘭給殺了。
說到底,墨諄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無論是誰,只要是擋著他的路,就是是自己的親身骨肉,他也不介意大義滅親。
墨諄千算萬算都沒想到,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所有人都保持沉默,而他「鳳墨」竟然敢當著永和帝的面,抖出來,簡直就是想要害死他。
「派人包圍墨府,沒有朕的允許,墨府任何的一個人都不得踏出一步!從現在開始,墨諄,在事情水落石出,你,不得踏出右相府半步!」
永和帝的這一旨意,讓墨流卿的眼底折射出冰冷刺骨的冷意。
果然,永和帝到現在還是不想動墨諄!
不過,既然她這麼做了,就絕對不會允許墨諄有任何的翻身的機會。
這一次,她要徹底的將墨諄打壓下去。
散朝之後,永和帝將墨流卿留了下來。
「鳳墨,朕可以猜測,你這是和墨諄有過節?」御書房中,永和帝陰晴莫辨的臉色,讓人猜不出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不曾!」墨流卿淡淡的回道。
「當真?」
「臣沒有期滿皇上的理由。」
永和帝審視著墨流卿,雖然看不清墨流卿的容貌,但若是真的是為了他北流的話,倒也無妨。
只是,現在的墨諄,他還有得著,萬萬是除不得的。
「既是如此,鳳墨,朕便告訴你,墨諄,朕要留著,不到萬不得已,朕不允許任何的人動他!」
永和帝的話,讓墨流卿眼底掠過一道深沉的冷光。
這樣的人,竟然還坐上了一國之主的位子。手下大臣剝削民脂民膏,甚至還將賑災善款扣下,私蓋城郊別院。這樣的人,永和帝君李振竟然還如此的捨不得除掉。
墨流卿垂下眼簾,遮擋住眼底冰冷,冷淡的點頭,「是,臣明白了!」明白了,卻絕對不會照著去做。
無論如何,她既然已經決定動手,那麼,半途而廢,就不是她的做法!
墨諄想要殺她,那麼,自然而然的,殺了他,就是最後大家都放心。
無論是溫家,還是墨謙墨佳瑩,都絕對不能讓墨諄再如此的逍遙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