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4章 棋中天 文 / 墨上青籬
東合的十萬爭天騎,西成的十萬踏雪騎,南衡的七萬兩千人的鎩羽騎,北流的鳳鳴騎,並稱天下四軍。
容洛的能力,容洛這個人所代表的權勢,誰不知道?未來繼承容王之位,繼承鳳鳴騎的人。生性多疑暴虐的永和帝,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放過他?
墨流卿這個人沒什麼,可是墨流卿的背後是天下第一富商,北流的皇商溫家。
兵權最忌諱的便是和權商交織在一起,要是容洛真的和墨流卿走的太近的話,一定會引起永和帝的殺意的。
雖然他的父親恨不得他早些死,可是容洛是他此生交定了的兄弟,豈能讓他涉足危險而不顧?
明溪是讚歎墨流卿的能力的,只是一旦事情牽扯到容洛性命,明溪就不得不慎重了!
「你以為我會怕?」容洛滿不在乎的嗤笑。
「這不是你在乎不在乎的問題,容洛,你要知道,現在永和帝雖然明面上看似重用你,可誰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就翻臉無情?容洛,你現在的處境並不好!」
「我要她!」
沉默了一會兒,容洛堅定的神情中,是毋庸置疑的決絕。
最初的好奇,漸漸的開始發生變化,現在的他,要的只是她,只是墨流卿這個人。
容洛不是那種輕易說出這樣的話的人,一旦說出,就不會放棄。
「你,愛上她了?」明溪皺起眉,遲疑的問道。
愛?容洛那顆聰明的腦瓜子一時間有些想不透。
遲疑了一會兒,容洛搖頭,「不,還沒有到那個程度,只是我知道,我現在很喜歡她,我想要將她留在我的身邊!」
雖然是這樣的回答,可是明溪卻知道並不是這樣,剛剛的那一絲遲疑,就是很好的答案。
容洛不是那種會遲疑的人,一旦遲疑的話,就是說明與他回答相反。
明溪見他不承認,也不好說什麼,歎息的搖搖頭,「如此的話,你自個兒想清楚,為了她,到底值不值!」
「空谷絕響,繞樑三日!」
「彈此琴音者,必然是有著一顆藏著壓抑著許多心事之人。」
「這樣的人,性情也必然孤傲冷清!」
這是在老容王在來過一趟容洛的容府之時,無意中聽到的琴曲,所說的話。
倒是因為這琴音,老容王原本很少往容洛這裡跑,總是喜歡將他往容王府騙的行為也收斂了一些,自個兒反而愈發的勤快的到這裡來了。
容洛也懶得理會老容王,隨他在他府裡瞎轉悠。
從小就是老容王一手帶大的容洛,和容王的感情自然是沒話說了。只不過爺孫兩的相處方式有些奇特罷了!
「臭小子,我孫媳婦呢?」
一邊聽著琴聲,一邊齜著牙對容洛叫道。
容洛淡定的喝著茶,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還在她娘家好好的待著!」
「你個蠢貨,腦子倒是聰明,盡想一些沒用的東西,連個娘子都討不會來,你還好意思被稱為四絕之一?我呸,哪個瞎了眼將你還列在那裡面的?」
老容王氣得鬍子都直鬥,他現在有些擔心,要是搞不好自己的孫媳婦被人瞧上了,搶先討了去,那他找誰要去?
「反正不是我!」
容洛異常的淡定,好像被諷刺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不管了,你給我去將我的孫媳婦帶回來!否則別怪老子將你攆出去!」
「這是我的府邸!」淡然的抬起眼,容洛的眼底隱約的能瞧見挑釁。
「你……」老容王抖著手站起來,悻悻然,「老子今兒將話撂在這裡,不將我的孫媳婦給娶回家,你就不要回來了。」
說著,老容王氣沖沖的踩著大步子離開了容府。
「正好,我也不想回去!」
容洛輕飄飄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了老容王的耳裡,讓老容王氣得差點連鬍子都豎起來了。
老容王咬著牙,出了容府的大門,腳下一轉,沒有回去,反而是走到了一旁空無一人的鳳府。
新科狀元鳳墨,還真的是一個奇特的人!
琴音寥寥,老容王也就不請自來,反正也沒有守門的人,直接進去也沒關係。
「容王爺不請自來,可是有事?」
循聲來到假山涼亭邊上,琴音嘎然而止,清冷的聲音陡然響起。
老容王轉過身看向那緩緩站起身的少年。
白衣如雪,黑髮如墨,雖是瞧不見真容,可是老容王卻隱約的覺得面前的少年,給他的感覺很不錯!
「你就是鳳墨?」老容王面上再也沒有在墨流卿面上的老頑童的模樣,反而端起了那王爺的架子。
墨流卿淺笑,「容王爺早已經知道,又何以有這樣一問?」
這容王還當真是有趣,與傳聞中的那個殺伐果斷的戰神容王還是有些不同的。
面前的人,實在是太親切!
「這是……九霄環珮寒玉琴?」容王見多識廣,早些年聽說了一些這天慶大陸上的一些傳聞。
而天下三把絕世古琴,他雖然不會彈,卻也聽過。
天下第一琴——鳳凰冰絃琴,是屬於已故南衡皇后鳳鸞之貼身之物。而位列第三的是西成的玲瓏公主手中的千年斷紋琴!
傳聞不是說第二的九霄環珮寒玉琴失蹤了?怎麼反而出現在這裡?
「原來容王爺也識得此琴!」墨流卿淡笑,掩蓋在面具後的寒眸一閃,卻被她小心的掩飾了。
「老子當然認得……咳咳,本王的意思是,本王認識!」老容王一出口就發現不太對勁,連忙改口。
墨流卿失笑,「易安,替容王爺泡一杯茶!」
易安張炳的徒弟,倒也是個老實的人,墨流卿用了也安心。
老容王坐在石凳上,雖然認識這琴,也好奇這把琴怎麼就到了鳳墨的手上,可是人家都不說,他也不好問是不?
干坐了一會兒,忽然瞧見一旁的棋盤,頓時眼前一亮,「小子,我兩下棋吧!」
小、子?墨流卿臉一僵,抬頭看了眼老容王,最後抿了抿唇,在易安將茶端上來之後,將琴交到了他的手上。
「容王爺這趟來,便是找鳳墨下棋?」墨流卿擺上棋盤,淡淡問道。
「剛好路過,聽到琴音,就進來了!」
老容王手執黑子,笑呵呵的說道。
墨流卿見他下意識的就執起黑子,眸光一閃。老容王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妥當的地方,又放下,「你是小輩,本王便讓了你了,你先吧!」
「如此,鳳墨就不客氣了。」
墨流卿執起黑子,隨意的落於棋盤上。
這一盤棋一下就是一下午,從最開始的隨意而為,到後來的認真對待,再到最後的沉醉其中,老容王對面前的少年是愈發的佩服。
倒是鳳墨,始終都還是之前的姿勢,每一子棋之間的落子時間都分毫不差。只要是老容王剛剛落下,稍停一會兒,鳳墨就會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