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4章 小小的反擊 文 / 墨上青籬
不過可能是因為科舉考試的越來越近,而帝都中從各地趕過來的學子也越來越多,墨諄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已經好些天都沒有回過相府。而正是因為這樣,墨華染自然是無法去向墨諄告狀。
不過,墨流卿在接到三夫人柳芸要見她的消息的時候,她正在院子中看著書,打發著時間。
「哦?三姨娘要見我?」墨流卿懶懶的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站在院子門口一臉不耐煩的柳園的大丫鬟,「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輪到我這個嫡出的大小姐,去見一個妾室了?倒是勞煩你去問一下三姨娘,這個相府,莫不是已經成了她的天下?竟然讓我這個嫡出大小姐的千金之軀,去一個妾室的偏遠小院。」
墨流卿的這番話說的很緩慢,就連語調都是慢條斯理的,聽不到任何的情緒起伏在裡面。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柳芸的大丫鬟卻覺得一股從腳底竄上來的涼意,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
雖然很想反駁墨流卿的話,卻發現墨流卿說的是事實。
墨流卿是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即使是老爺的妾室,見到墨流卿都需要行禮拜見。而此番柳芸竟然還派人讓墨流卿去見她,這不等於是讓墨流卿抓到把柄嗎?
墨流卿坐直了身子,垂下眼簾,「你且回去告知三姨娘,若是有什麼問題,墨流卿等在這裡,恭候三姨娘的大駕。」
那大丫鬟原本是打算來顯擺一番的,誰知道反而被墨流卿不痛不癢的羞辱了一頓,頓時,慌慌張張的跑了。
墨流卿瞇起眼睛望著頭頂稀疏的綠葉中透射下來的陽光,伸手微微的擋了擋。
不管怎麼樣,在她參加科舉考試之前,這個相府確實應該整一整。她是絕對不會允許她的身邊無時無刻的留下一些利劍對著她,那樣,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躲在暗處的烈風,原本對於自家世子交代的任務有些不屑,在看到墨流卿的這些舉動的時候,微不可查的挑高了眉。
他似乎小看了她!
從剛剛能夠準確的找到他的位置這一點上來看,墨流卿可不簡單。剛剛若不是他反應的夠快,恐怕真的要被墨流卿抓一個現行了。
世子這次的眼光,似乎還真的是不錯!
當那名大丫鬟添油加醋的將墨流卿的話帶回去之後,一向自詡端莊優的柳芸,當下怒氣翻騰,長長的指甲狠狠地摳進掌心,留下深深地掐痕。
「哼,給臉不要臉!」
果然是什麼樣的女人生出什麼樣的女兒,都是一樣的賤骨頭,都是一樣的不識好歹。
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什麼身份,她請她是看的起她,否則的話,她根本就懶得看到這個妨礙她的地位的人。
當年,如果不是溫蘭妨礙她的話,現在右相府的夫人還不是她?如果不是溫蘭的話,那麼她的女兒她的兒子,怎麼可能只能是一個庶出?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溫蘭。
死了就死了,竟然還丟下一個賤種妨礙她的事情!
「娘!」墨華染怯怯的說道,她知道現在柳芸很生氣。雖然因為很少看到柳芸如此猙獰的神情,不過墨華染卻覺得高興,她的娘現在是右相府的掌權的人,墨流卿竟然敢這麼的和她的娘說話,簡直是找死。
猙獰過後,柳芸的一張端莊精緻的臉再次的掛上了雍容華貴的笑,施施然的從軟榻上站起來,帶著笑,卻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咱們的大小姐想要見我,若是我不去的話,豈不是讓人留下閒話?染兒,隨娘我去拜見一下咱們的大小姐。」
柳芸帶著一群女眷,浩浩蕩蕩的向著墨流卿那處於相府最拐角的簡陋小院走去!
當柳芸帶著一干女眷來到墨流卿的院子的時候,墨流卿正愜意的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手裡捧著書,旁邊放著一盞還冒著熱氣的清茶,這日子過的好不愜意。
柳芸看到這一幕,眸子微微地沉了沉,臉上卻帶著溫和的笑意,道:「卿兒!」
「喲,三姨娘來了?當著是稀客。」像是剛剛發現了他們一樣,墨流卿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書,含笑的說道。雖是這麼的說著,可是墨流卿卻一點也沒有打算起來的打算。
墨流卿這樣的態度,讓柳芸臉上佯裝出來的和藹微微一僵。從她掌握了右相府中大權開始,誰見到她不是畢恭畢敬,百般討好?可是沒想到這個賤種竟然敢坐著迎接她的到來,如此的囂張,讓柳芸差點咬碎滿嘴銀牙。
可是柳芸卻沒有辦法,她一個小妾,見到墨流卿確實應該好生的行禮,這就是妻妾之間的差別,更甚者,就連墨華染他們這些同一輩的人,見到墨流卿也都需要行禮。
無論她如何的掌握府中的大全,只要是墨流卿還在這裡,那麼她就是要低於墨流卿一等,一輩子都被溫蘭壓著,就連孩子也要被溫蘭所生的賤種壓著。
一想到這個,柳芸壓抑了十多年的心,差點壓制不住。
她現在之所以有現在的地位,墨諄喜歡是那麼一回事,可最重要的是,因為她給墨諄添了一個兒子,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雖然她的頭上還壓著一個二夫人,她卻能取而代之的原因。
其實,按照道理來說,墨諄只有墨謙一個兒子,只要是墨謙的話的話,那麼柳芸其實早就能登上正妻的位置。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天生八字不合還是怎麼回事,不管是柳芸還是墨華染,和墨謙的關係都非常的差。墨謙根本就不給他們一點的顏色,雖然年齡十三歲,可卻整天的板著一張臉,像個小大人一樣。而柳芸之所以還只能在三夫人的位置上,其中就有墨謙的一點功勞。墨謙的一句「嫡姐依在,豈能代之」八個字,讓將墨謙當寶的墨諄,當下就再也沒有動過將柳芸扶正的念頭。
當柳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被這個逆子氣得當下就昏了過去。
一醒來,柳芸就將墨謙叫了過來好好的訓了一頓,甚至差點動了手。
現在好了,墨謙這個兒子她多長的時間沒有見到過了?除了除夕的時候回來了一趟,甚至連一聲娘都沒叫,轉眼又不見的人影。柳芸懷疑,她到底養這個兒子是幹什麼的?
墨流卿端起一邊的茶盞,也不說話,看著柳芸有些難看的臉色,抿唇斂眉,靜默等待。
「喂,墨流卿,我娘來看你,你是什麼態度?竟然還坐在那裡?不知道站起來迎接?」
墨華染的話就像是連珠彈一般,不經過腦子就直接的放了出來,就連柳芸都來不及阻止。
白癡!柳芸氣得在心裡直吼,她怎麼說話一點也不經過腦子?這不是故意的將把柄送到墨流卿的手上嗎?現在的墨流卿可不是當初那個任他們拿捏的傻子了,經過這麼多次不痛不癢的交手,柳芸知道,現在的墨流卿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只有墨華染這個白癡才會將墨流卿當做之前的那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