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6章 夫子來了 文 / 蕭木林
天氣越來越冷，除非必要，大家都窩在屋裡烤火。這一日，蘇雲希忙完了事情，正準備去蘇木源的房裡看看。就見蘇木源打扮一新，先走了過來，「姐姐，父親為弟弟找好的先生，弟弟這會就要去見先生。」
這事情蘇雲希是知道的，蘇成珣聘請的先生就是魏老爺子推薦的那位。那位脾氣有些怪異，但是卻是真有本事的，對學生嚴格，學問也好，而且不拘一格，教學不死板，還帶了點生動和變通。這樣的先生很難請。果不其然，蘇成珣連著去了三四趟都沒能將人請來。後來魏老爺子給蘇成珣出了主意，蘇成珣暗中幫助先生解決了一件麻煩事情，先生才肯答應來蘇家坐館，教授學生。
先生姓喬，喬先生是個老學究，卻不像人們印象中那樣邋遢的老學究。蘇雲希一聽蘇木源要去見喬先生，於是打算也跟著去。蘇木源沒有不答應的，於是兩姐弟就一同出發。
到了外院書房，還沒靠近書房大門，就聽見一位老先生中氣十足的說話，「富貴子弟，不愁沒先生教授讀書，可是貧寒人家的子弟想要讀書何其艱難。不說每年的束脩，光是筆墨紙硯就是一筆極大的開銷。更別說買書的開銷。那些書有幾個貧寒字第買的起。老夫不才，就想著有一日能讓所有的貧寒字第讀上書。而不是在富貴人家裡教授富貴子弟，結果還教出一群紈褲來。」
接著又是蘇成珣在勸說，蘇成珣的聲音比較低，蘇雲希聽不真切。
蘇木源看著蘇雲希，徵求蘇雲希的意見，這是要進去還是不進去。蘇雲希也頭痛的很，未免被人誤會品性不良，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敲門。書房裡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蘇成珣打開房門，看到是自己的一雙嫡出兒女，笑了笑，示意兩人都進來。
喬先生很是挑剔的看著蘇木源，又打量了一番蘇雲希，然後不客氣的說道：「蘇大人事先可沒說過要教授女學生。」
蘇成珣並不在意，「這是小女，喬先生要教授的不光有小女，還有犬子。另外我大哥家還有三個小子，也請喬先生費心。至於我答應的喬先生的事情，等到明年我就去辦。先是以蘇家族學的名義辦，如此一來可以省卻許多事情。等有了規模後，就按照喬先生的法子，如何？」
喬先生捋著鬍鬚，嚴厲的打量兩個孩子，點點頭，「行，老夫就依著蘇大人的意思。不過老夫在開學之前，要先考察一下這些人的學問水平。」
「自然可以，具體時間由喬先生來定。」蘇成珣今日格外的好說話，並且臉上還一直掛著笑。蘇雲希有些好奇，同時也很感激蘇成珣對她的安排，竟然讓她跟著喬先生讀書，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喬先生說道：「那就現在吧。今日考察完畢，明日就可以開課。」
「行，就聽喬先生的。來人，去將大房的三位少爺請來，另外將八少爺也帶過來。」
大冬天的，人人都窩在屋裡不曾出門。姨娘聽說先生請來了，先生要考察蘇木泰的功課，頓時緊張得不行。給蘇木泰換了一身厚實的衣服，生怕出門冷著了。又連連囑咐一番，這才讓人將蘇木泰帶走。至於大房這邊，連嫡帶庶一共三個少爺，人不少，可是讀書有出息的卻還沒有。大老爺蘇成望出門去了，屋裡就元氏一人操持。得知是蘇成珣請來的是位大儒，元氏就連連囑咐，「這可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多少人一輩子都沒機會得到大儒的指點。如今你們跟著沾光，可都要給我用心一點。若是有人在先生面前出醜，我就扒了他的皮。知道了嗎？」
三個兒子齊聲答應，元氏看著兒子們精神狀態良好，很是高興。長得這麼標緻的兒子，一定會得到喬先生的賞識的。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元氏將三個兒子送出門。
等人一到齊，喬先生就開始考察功課。大房的人見蘇雲希也在考察之內，很是奇怪。想到蘇雲希要同他們一起讀書，這些人心裡頭有些膩歪。為何姑娘裡面只有蘇雲希，卻沒有蘇雲蓉。蘇雲蓉也是嫡出。不過大房的三個小子不敢將這話說出來，只能壓在心裡，用心的做著喬先生佈置的考題。
考題是根據每人讀書進度來出的。一大半都是書本上的，這難不倒蘇雲希，就連蘇木源也顯得很有自信。只是最後兩題，有考察每個人思辨能力的嫌疑，蘇雲希有些拿捏不準。投其所好，這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個極好的法子。蘇雲希也想投喬先生所好。只是喬先生這人的脾氣又臭又硬，未必就喜歡有人投其所好。蘇雲希思慮了一番，想好了主意，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寫。是好是壞也就那麼回事。總比弄巧成拙要好。
將近一個時辰，所有人都完成了。喬先生將所有人都趕出去，同蘇成珣一起檢查每個人的學業。
蘇雲希搓搓手，牽著蘇木源的手，「走吧，我們回去。」
其他幾人都不解的看著蘇雲希，大房的嫡長子蘇木賢問道：「雲希妹妹，不等結果嗎？」
蘇雲希笑了起來，「天色這麼暗，怕是一會要下雨。先生那裡，今日不知道結果明日也能知道，不急在一時。我同木源先回去，諸位哥哥弟弟，你們若是想等的話，就到廂房去等。廂房裡有火盆，那裡暖和一些。」說完後，蘇雲希就帶著蘇木源走了。
剩下的幾個人很是猶豫，最後還是聽從蘇雲希的安排，到廂房去等候。
當日，這些人等候到天黑，可惜喬先生並沒有公佈結果。並且因為蘇成珣同喬先生喝了酒的緣故，還將這些人給忘了。等到想起來的時候，等候的幾人又是冷又是餓，心裡頭還帶著鬱悶之氣。結果連句關心也沒有，就被蘇成珣給打發走了。
蘇雲希得知此事後，搖頭笑笑。喬先生那人一看就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等在那地方可真遭罪。不過這同蘇雲希並無關係。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精神飽滿的去了設置在外院的課堂。
眾人中，就蘇雲希一個女學生，被喬先生安排在第一排。喬先生沒有一句廢話，安排好座次之後，就開始講課。對昨日的考察半點沒提。他之所以佈置考試，無非是想知道每個人的學習程度。至於成績如何，那不是喬先生想關心的。喬先生也沒打算告訴這些人。這讓大房的幾兄弟提起的心放了下來，卻有些遺憾。